穿越以来,晋周凭着国君的威势和自己的口才,多次压服众卿。
虽然他抄袭名人名言确实有用,但他也清楚,此时晋国的局势才是主要原因。
一是此时晋国的国君还没有变成摆设,二是众卿不想再来一次内乱,所以众卿还是倾向于服从国君,避免矛盾激化。
可晋周只要一直致力于公族的复兴,他与众卿的矛盾就不会消失,终有一天要面临摊牌。
要晋周停手?那绝对不可能,这是自寻死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都在努力尝试,如今他具备后事千年的经验,难道做的还不如古人?
但摊牌,不应该是今天吧?
晋周大声发问:“寡人便问二位将军,你们要如何,才肯罢休?”
“请国君治中行氏与士氏之罪,并把栾祁和我儿交出来!”
士弱也开口了:“我士氏无罪!栾祁已告知士氏,是你在栾氏宫中厉兵秣马,意图不轨!而且她没有留在士氏之宫,而是已经由州宾护送,前往随地了!”
“尔母婢也!”
栾黡闻言大怒,对晋周行礼道:“国君,下臣今日被逼无奈,必须除此恶臣,还请国君恕罪!”
晋周有点恼怒:“下军将一定要在寡人面前失礼吗?”
栾黡咬牙切齿地看着晋周,似乎又要失去理智了。此时,家臣胥午附耳上来,说了一番悄悄话。
他提醒栾黡好好考虑一下,那几个叛臣消失的疑案还没有个说法,国君参与给栾氏下套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栾氏今天有可能遭遇夹击,全军覆没!栾黡栾针栾纠三兄弟都在这里,栾盈也被带走了,这情景,何其不祥!
栾黡几乎被说服,但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于是栾黡红着眼睛对晋周说:“国君,今日之事,绝不是栾氏一家之错。中行、士氏二卿,皆为大族,麾下多士,肯定不缺乏勇士。既然国君要求罢兵,不如请二卿派一士,与栾氏之士比勇!栾氏若败,愿听从国君发落;但栾氏若胜,二卿需向栾氏认罪!”
栾黡久经战阵,对中行氏和士氏的底细十分清楚。他知道,现在二卿的家臣之中,以勇力见长的几乎没有,以今日督戎之勇,这两家无人可挡!
中行偃听了这话,立刻想到那个从天而降的栾氏勇士,一个人就搅得中行氏大乱,瞬间就明白了栾黡的盘算:“下军将,你简直是在儿戏于我!理直理曲,难道只凭蛮勇?”
“中行偃,你莫非是不敢?你在军中便一贯怯懦,中行氏无人乎!”
“你!”
晋周听栾黡这样说,转身看了看千将狼贲,又看了看轻骑率长“狄矫”……
他私下里曾经与狼贲交流过,问他晋国各家之勇士,比之何如?
狼贲说,如果是下军将栾黡,也许会费一点力气才能取胜。如果是其他人的话……
“假如用野兽来做比喻,他们都会被射死在地,肉被下臣吃掉,皮则被剥下来做成衣服,献给国君您了。”
他活捉陈无宇,也印证了这番话。
况且,还有狄矫,他的勇武恐怕不用再证明,但晋国上下并不知道此人就在阵中。
“二卿稍安勿躁,寡人有一计。”
僵持不下的中行偃和栾黡看向晋周。
“寡人知道,众卿麾下皆有勇士。但公行之中又何尝没有?不如二卿各出一人,与寡人麾下之士比试,若寡人之士全胜,则今日之事,双方罢兵,中行氏送还栾盈,栾氏修整中行氏与士氏的宫室!”
“如若不能全胜?”栾黡问。
晋周想激他一激,就说:“下军将,寡人必胜!万一栾氏胜了,那寡人替你修二卿宫室罢了。”
栾黡冷笑一声:“下臣且听君命!”
这对君臣彼此都以为,自己手中的牌更好。
中行偃见状,若自己不听君命,反而又给栾氏借口,且国君的处置并不偏向栾氏。
于是中行偃也同意,说:“便从中行氏开始。中行喜!”
“啊?”中行喜一百个不愿意,但事已至此由不得他了。
晋周对狼贲一抬头,狼贲会意,大笑着出列。
中行喜作为中行氏小宗,在上次伐齐时也在军中,听说了狼贲生擒陈无宇的事迹。他没有亲眼看见搏斗的过程,但是狼贲的威名,早就传进他的耳朵里了。
“家主又是这样,一旦有这种事情就派我先上……”
说真的,中行喜有点厌倦做一個背锅侠了。但家主有命,不得不从。
只见狼贲手拿两支去掉矛头的矛,走到正在对峙的两支族兵之间,将其中一支掷给中行喜。
“拿着!”
中行喜接过矛,想咽一口唾沫,结果发现自己口中干燥,竟一点唾液都没有了。
“我竟怯弱到了这种地步?”中行喜无名火起,咬着牙横下一条心,举着矛就向狼贲冲去。接近狼贲之时,他没有直刺,而是抡起长矛横扫。
狼贲见状,冷笑一声,心中清楚,此人貌似勇猛,实际上已经失了方寸。他只一退,就躲过了横扫过来的矛。
“哈哈哈,君何其急也?”狼贲嘴里还不忘嘲讽。
中行喜怒上加恼,又举起长矛,向狼贲头顶砸去。狼贲不慌不忙,将自己的矛斜举,架住对方之矛一压,脚上再一踩!
只听哐啷一声,中行喜两手空空,长矛被狼贲踩在了脚下。
中行喜愣了一瞬,赶紧后退,防止狼贲将矛刺他。但狼贲一动不动,反而也扔了手中长矛。
“吾不欺壮士手中无兵!”狼贲说道,接着脚下一蹬,不等中行喜反应过来,双手揪住了他的衣襟。接着手上用力脚下再一绊,只见中行喜在空中横了过来,转着圈摔在地上,甚至来不及叫一声。
这也太快了!晋周没想到狼贲的实力,竟已恐怖如斯!
“哈哈哈!”狼贲看都不看躺在地上的中行喜,准备向晋周告捷。谁知中行喜恼羞成怒,伸手抓起扔在一边的长矛猛地一挥,正好击中狼贲的大腿。
狼贲腿上一阵剧痛,却硬生生忍住,怒视着中行喜。
接着狼贲抓过中行喜的矛,扔到一边,反身单脚踏在仰面朝天的中行喜胸口,右手一挥,手中做出握着一柄青铜剑的样子,指向中行喜的脖子,说:“中行喜,倘若我刚才没有解下佩剑,你现在已经死了!”
中行喜挣扎着想站起来,可他被牢牢地踩在地上,动弹不得。狼贲可不想再被他暗算一次,脚上用力得很。
晋周见狼贲无恙,便说:“哈哈哈哈,寡人已胜一阵,二卿,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