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 第327章 诸国联军侵明,把朕当软柿子了吗?

  <\/b>这是朱英送来的奏疏,言明老挝不愿意归降,并驱赶大明商旅,暹罗、勃固、满刺加、柔佛等东南夷国驱赶大明商贾,阿瓦和麓川关押或诛杀大明商贾。

  朱英猜测,诸国已经形成联盟,共同对付大明。

  新益州造反不断,地方开始败坏。

  交趾被诸国孤立,南柯府知府秦纮上疏,暹罗、老挝军事调动频繁。

  他还收到逯杲在暹罗收到的情报,麓川国已经收买了云南土司,云南土司也会协同作乱。

  大明整个西南,都面临巨大威胁。

  看完之后,朱祁钰目光森冷:“大明不屠城,把大明当成病猫了?你们敢来,朕就让你们有来无回!”

  “长袖善舞的,必然是暹罗王!”

  “反明联盟,一定是他在主导的!”

  朱祁钰咬牙切齿:“把老太傅、叶盛、丘濬等人统统宣来,再把这封密奏送去中枢!让内阁商议!”

  “皇爷,宫门要落钥了。”

  “急事,让诸臣宿在前朝,不必回家。”

  乾清宫是分界线,南边是后宫,北面是前朝,官员在前朝值夜很正常,算不上违制。

  冯孝打发人去传旨。

  看见那奏疏的冰山一角,脸色微变,他清楚,皇爷是不想打没准备的仗,侵吞柬埔寨,实在是急需安置人口,不然近几年都不会在南方开战了。

  大明需要打开西域的入口,让大明重新回到世界舞台上去。

  可战争转瞬而至,逼着大明应战,徒耗国力。

  各国皇帝都不是傻子。

  大明国力蒸蒸日上,越拖时间长他们越打不过,若不趁大明立足未稳,把大明赶出东南亚,他们也担心步入安南后尘。

  胡濙累了一了,和衣而卧就睡着了,却被仆人叫醒,闻听皇帝相诏急匆匆的入宫。

  显然是发生了不得的大事了。

  不然皇帝不会如此不体恤臣子的,难道是倭灵王的死,引起什么事了?

  又觉得不像,一路琢磨着。

  叶盛也是懵的,他们刚从宫中回来呀。

  路上看到了丘濬、何乔新、彭韶三人。

  丘濬收到了风声:“似乎是东南属国讨伐大明,朱督抚传来的信报。”

  叶盛脸色一变:“给他们惯的!他们十年朝贡一次,大明多有恩赏,近几年更是恩赏不断,占尽了便宜,竟翻脸撕咬大明,真是该死!”

  “叶阁老,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大明正处于改革的关键阶段,国内比国外更重要呀。”何乔新苦笑。

  叶盛眼睛一眯,东南属国选择的时机很妙,显然国内出了奸细,不然不会让诸国团结起来,一致对准大明的!

  这是转移内部矛盾的手段,是谁在操纵岂不昭然若揭了?

  进了乾清宫,看见皇帝面沉似水。

  胡濙看着誊抄的奏疏,眉头皱得很深:“这些属国要干什么?趁着大明虚弱,咬大明一口吗?”

  “若大明有雄兵百万,就把这些国家全都屠了!”彭韶十分生气。

  丘濬冷哼两声:“这种联盟,不过雷声大雨点罢了,我大明雄兵二十万驻扎在交趾,都是最精锐的北军,难道还收拾不了区区一群国联军吗?”

  “打水战,咱们更不怕了!”

  “七十多万水师,战舰十万艘,就用人堆,也能把他们堆下海!”

  这是大明的底气。

  海陆大军,皆可称雄。

  何乔新倒是没话,他想的则是深层次政治因素。

  朱祁镇的死,跟江南士绅脱不了关系。

  而这次用国外矛盾转移国内矛盾,摆明了是士绅的手笔,他们真的被皇帝杀怕了。

  毕竟能和东南诸国联系的,就是曾经做海商的江南士绅,这些人只诛首恶,即墨家产而已,人没杀绝,都被移去交趾。

  所以报复来了。

  再看看皇帝传出去的圣旨,整饬青楼,其实是整饬吏员,这又会打击一大片士绅,下士绅都逃不过皇帝的铁拳。

  他们又不敢和皇帝硬碰硬,就转移矛盾,把皇帝的目光转移国外去。

  这手转移矛盾玩得妙。

  “诸卿。”

  朱祁钰目光森寒,缓缓站起来:“自大明建国以来,只有朕欺负别饶份,头一次被人打到家门口了!”

  就是朱祁镇,不也硬气的去打一仗嘛,就是兵败投降了而已。

  “那些商贾出国的时候,朕是怎么告诉他们的?”

  “朕告诉他们,你们的背后是大明、是朕,谁敢欺辱伱们,就是骑朕脖子上拉屎!朕给他们做主!”

  “朕下了圣旨,告诫了大明一百多个属国!”

  “可他们把朕的话当放屁!”

  “驱逐大明商贾,诛杀大明商贾,反了他们了!”

  “他们想打,朕就成全他们,只要开战,想怎么结束,什么时候结束只有朕才能决定!”

  朱祁钰满脸凶色:“这反明联盟,是谁撺掇起来的?这个人,必死!其国,必灭!没有商量的余地!”

  大明没准备好打这一仗,但并不意味着大明不能打,广西军退伍后,大明可战之兵,还有一百五十万,这还没算水师六十多万人。

  大不了北方再等几年,先收拾他们。

  胡濙行礼:“不打在这些国家的头上,他们根本不知道大明的强大!”

  “但老臣以为,此战不宜扩大,打托人即可。”

  “咱们安心建设交益,最迟五年,把交易之地打造成战争的桥头堡。大明再出征百万雄师,荡平所有属国!”

  大明巅峰时期有148个属国。

  如今还有一百来个。

  “攘外必先安内,如今正是改革的关键时刻,只要熬过这两年,大明便举世无敌了。”

  叶盛道:“微臣也认为,现在不是开战的良机。”

  丘濬和彭韶也赞同。

  朱祁钰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何乔新:“你有什么见解?”

  “臣以为,战争背后全是政治,东南诸国联军侵明,其实是士绅对中枢的反击而已。”

  “只要陛下整饬下士绅,区区外患,影响不了全局。”

  何乔新道:“是以臣以为,一仗都不打,退出柬埔寨,收缩在交趾,并切断海上联系。”

  他话没完,朱祁钰直接给否了:“朕的脸面不要了吗?”

  “打柬埔寨死了一万多人啊,现在就退了,朕如何向他们家人交代?”

  “还有,移去交趾的人,没有柬埔寨,往哪安置?”

  “柬埔寨绝不能丢!”

  朱祁钰态度坚决。

  “陛下,现在不是意气之争,集中力量整饬国内才是正解。”何乔新坚持。

  胡濙却道:“何翰林,你想的太简单了,咱们若退,他们就会进,这是人之常情。”

  “反而会助长敌人士气,得不偿失。”

  “拖下去,等雨季来了,反而咱们会落入下风。”

  “不仅要打,还要快打,趁着雨季没来临之前,把战争结束!”

  “咱们只要胜利,不要地盘。”

  这话对皇帝的心思。

  但朱祁钰也不满意:“诸位爱卿担心什么,朕知道。”

  “区区东南联军,能出兵多少人!”

  “朕的北军,是下最精锐的军队,别看只有二十万,却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就是联军五百万人,也打不进交趾!”

  “而且,朕没有被动挨打的习惯!”

  “朕养了六七十万海军,也不是吃干饭的!”

  “这仗不止要打,还要大获全胜!”

  谁都看出来了,皇帝不是生气,而是非常生气。

  好好的改革进程,被数次打断。

  俞士悦也是个蠢的,这点破事还没查出来!

  朱祁钰目光凶厉:“朕明白,你们不愿意打,不是畏战,而是心疼军费!”

  “郑和时候,苏门答剌和明军交战,被打得溃逃,可郑和那个蠢货,打完了就放过他们了,还假惺惺的赐他们宝物,真的愚蠢!”

  “朕若是太宗皇帝,早就一道圣旨把郑和吊起来抽十鞭子,让他去苏门答剌给朕收一百万两银子作为战争赔款!”

  “军费朕来出!”

  “准确的讲,是战败国出!”

  就知道皇帝有幺蛾子,原来是想从这些穷国身上刮油水呀。

  胡濙和叶盛狂翻白眼:“陛下呀,您只看到战胜,却没看到苏门答剌多穷啊!”

  “上哪出一百万两银子军费啊?”

  “三宝太监也很无奈呀,若是能刮出油水,怎么会不要呢?”

  “不然我们为何要闭关锁国,因为国外太穷了呀。”

  丘濬等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郑和,方方面面都是顶级人才,岂能看不到利润,就是没有嘛。

  朱祁钰嗤笑:“诸卿,你们认为什么是财富?”

  丘濬一听,这是我的专业呀。

  “回陛下,臣以为财富的本质是劳动,劳动才能创造财富,就那银子,也是经过劳动才制成的银子,如果没有全社会的劳动,那么银子就一文不值。”

  这是丘濬的经济论,比西方提出来早几百年。

  可惜历史上没人重视丘濬在经济方面的贡献。

  朱祁钰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没错,是劳动,苏门答剌穷,但他们有人啊,把人抓来给咱们当奴隶,不就创造出来财富嘛。”

  “何况,苏门答剌乃多金之地,土人手里都有黄金,你们那些贵族,没有金子吗?”

  确实有金子,他们和大明贸易,都是用金子交易的。

  朱祁钰冷哼一声:“所以这场仗,不止要打,还要大打!”

  “大明要战胜,战胜后向联军诸国,索要五亿银币,不给的就灭其国,奴其民!”

  着,他伸出五根手指头。

  胡濙倒吸一口冷气,您这是抢钱呀,他们要是有这么多钱,我们也不会闭关锁国了。

  “陛下,兵从何处调啊!”

  叶盛苦笑:“仅看这架势,东南夷怕是都参与了,东南夷六十多个国,都是海岛之地,怕是要调动一百多万大军。”

  “先不财政能不能支撑,咱们没有那么多人啊!”

  “咱们贸然占领那么多地方,建设、移民又要花多少钱啊,大明负担不起呀!”

  这是实话。

  那些国家是弱,但人家能跑啊。

  人跑了,大明一国一国去打,得花多少钱啊,距离的问题是无解的。

  占领霖盘就得建设,看看交趾砸进去多少钱了,交趾还这个熊样子呢。

  所以大明实行闭关锁国,因为惹不起,这些穷国会敲诈大明的,穿鞋的真怕光脚的。

  朱祁钰笑了:“叶卿,你是不是把东南夷想象成瓦剌了?”

  叶盛一愣。

  “看见柬埔寨军的实力,郭登三将,九万人,一个月就打下了柬埔寨。”

  “你们觉得,那些海岛国的实力,能比柬埔寨强吗?”

  皇帝这么一,似乎是这个道理呀。

  朱祁钰笑道:“实话,朕连北军都不舍不得调动,那是下精锐,他们用二十个人换一个,朕都亏死了!”

  这些北军都是精锐的边军,经历过土木堡之战、瓦剌之战、鞑靼之战等多个战役,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

  关键这里面有很多骑兵啊,死在马下那可亏死聊。

  “你们,大明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他话锋一转。

  叶盛回禀道:“虽不上大盛世,但起码下百姓都能果腹,不吃饱,能活着就很好了。”

  这是实话。

  “下吃不上饭的人遍地都是,尤其是那些半大子。”

  “俗话半大子,吃死老子。”

  “一对百姓夫妇,都有五六个孩子,养得不上不下,吃不饱饿不死。”

  “又有多少男丁闲置在家?”

  “朕打算从民间征二百万个半大子,十五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家中人口多的优先招募。”

  现在是人多地少,一家七八个男丁伺候几亩地,仅仅够吃,想出来赚钱的遍地都是。

  而这些半大子,正是好勇斗狠的年纪,不知死字怎么写,这都是好兵。

  “陛下,那些穷苦人家的子骨瘦如柴,又调皮捣蛋,不懂规矩,如何征入军中?”

  吃不饱当然瘦了,尤其肚子里没油水,特别能吃,肚子跟无底洞似的,吃这么多还瘦。

  正常是不征这种兵的,花钱多不划算。

  “瘦不瘦的无所谓,去军中吃两个月就长开了。”

  “重点是,这样的人,大明有上千万!”

  白了,就是损失了也不心疼。

  还能减少地方人口。

  剩下来的,又是一批南军精锐。

  关键还减轻霖方负担,这些人直接就可移入新地。

  胡濙惊讶地看着皇帝,皇帝这是要干什么?耗费巨资训练一支南军精锐,目的是什么呢?

  “陛下,二百万人,要消耗多少银子啊!”叶盛觉得恐怖。

  “安家费一块钱,军饷按照最低标准发,在军中吃六个月投入战场,起码需要五块钱。”

  彭韶掰手指头算:“二百万人,就是一千万银币呀。”

  “再加上装备、行军补贴、军中消耗、抚恤金等等,又得需要一千万。”

  “还没打仗呢,就这么多钱呀。”

  “陛下,这也太多了吧!”

  大明去年财政巅峰,收入2300万两。

  “这些人若给朕带来一个亿的收益呢?还多吗?”朱祁钰问他。

  可能吗?

  那些国家穷得都揭不开锅了,上哪弄这么多钱赔给您呀!

  胡濙和叶盛对视一眼,却觉得划算啊。

  土地的价值呢!

  这些土地,都是产粮之地呀。

  大明为什么急着打柬埔寨,不就是急于安置国内人口嘛,如果能用两千万,打下东南夷之地,就算再投入一个亿,也是赚的。

  但这得需要内帑长期支持,反正皇帝银子有多是。

  “陛下,万一收不回来咋办?”胡濙有点心动。

  “赔了呗,朕起码赚个面子,两千万买朕一个面子,亏吗?”

  谁敢亏呀。

  胡濙和叶盛算看出来了,皇帝铁了心要打。

  “那国内……”

  “国内是国内,战争是战争,两者不挨着,战争要打,国内建设也不能停!”

  朱祁钰摆摆手:“那就先征召军队。”

  “战争要错开雨季。”

  “这样吧,争取在七月前,把征召的大军送去广西,在广西熟悉三个月气候,十月份雨季过去,进入交趾,在交趾熟悉气候一个月。”

  “十一月,或者十二月开战!”

  前面要先击退东南联军,然后就用新军去平定各国。

  “陛下,这一战要协调水陆两军,怕是还要运战马过去,需要骑兵打机动战。”

  胡濙苦笑道:“您觉得谁可为帅?”

  安南马太,汉人高大身形施展不开。

  这是明摆着呢嘛,于谦呗。

  方瑛可胜任不了,方瑛统率十万精锐就是一大关了,让他带着几十万大军去打,自己都得打乱了。

  朱祁钰皱眉:“朕舍不得北军精锐被消耗掉啊。”

  “马上气就愈发炎热了,交趾的热和北京的热可不一样,北军未必能受得了。”

  “朕想下旨把北军调回来。”

  于康率领北军,此时正驻扎在柬埔寨和交趾,随时准备屠城赚钱。

  胡濙见皇帝避而不谈统帅之事,苦笑道:“调回北军,哪只军队可用啊?”

  “倭军、贵州军、朝鲜军。”

  朱祁钰道:“再令王越在朝鲜征兵,多多的征,有多少要多少。”

  抽丁,这是最快汉化的办法。

  看看广西被抽的,已经全是汉人了。

  好坏都是相对的,看看军中,涌现出多少广西将领?曾经的广西土人,如今都是富户,谁家不妻妾成群?哪家不是皇帝的死忠?

  从朝鲜抽丁,就会诞生很多朝鲜勋臣,仗打得多了,他们就会成为皇帝死忠,自然成了汉人,对大明忠心不二。

  “女真那个都喜就不错,调他南下,告诉他打好这一仗,朕封他爵位。”

  都喜是李满住的儿子,投降大明了。

  “南方各省各军,抽调一万人,去交趾集训,先适应气候。”

  “从京师运送军备实在麻烦。”

  “在琼州府建立军械厂,仿武汉制,供应交趾军械。”

  大明对琼州开发很一般,毕竟孤悬海外,又没拿得出手的东西,自然穷了。

  经过这场战争,琼州府就会富裕起来,也能让土人快速归化。

  以后琼州府就是军械中心。

  “如此成分驳杂的大军,只有于谦能胜任这个统帅。”

  “传旨给于谦,授于谦平夷总兵官,赐子剑、王命旗牌,统率海陆诸军,调交趾水师、南海水师、福建水师、上海水师听命于平夷总兵官。”

  “驻扎柬埔寨的郭登、李震、欧信、于康听命于邢国公!”

  “交趾上下,听命于邢国公,战争排在移民的前面。”

  “再传旨,立刻屠柬,限时一个月,北军回京!”

  至于云南会乱。

  朱祁钰目光森寒:“从乌斯贜调两千佛兵南下云南,从朵思调一万骑兵,从四川调兵三万镇守云南。”

  “再严令贵州各都司,凑兵三万支援云南,不出兵的土司视同造反!”

  “给黔国公圣旨,务必守好云南。”

  “严守边境,若麓川攻打云南,黔国公以守为主,反攻时,朕允沐家为先锋。”

  “外省调去诸军,归云南督抚王文统率。”

  “给梁珤传旨,上海水师出航,协助交趾水师,护送商贾回国,路遇挑衅,允许反击。”

  朱祁钰看向胡濙:“老太傅,您觉得还有何处错漏?”

  胡濙微微凝眉,认真思考:“陛下,上海水师不能去协助交趾,老臣担心吕宋、苏禄、渤泥等国有变。”

  “福建水师也不能动,一旦婆罗、爪哇等国攻打宝州,或者知道我国军备设在琼州府,攻打琼州府的话,我们就没有反击之力了。”

  “若调动津水师,又担心倭国参战。”

  “当务之急,是先收琉球之地,派兵驻扎,上下挟制倭国,不许其有异动。”

  “然后守住宝州,再寻机和西葡两国合作,寻求贸易出口。”

  “老臣担心,这一仗不是一年两年能够结束的,若因为战争而失去海上贸易,大明开海还有什么意义呢?”

  胡濙不愧老成谋国。

  朱祁钰从谏如流:“上海水师和福建水师暂不交给邢国公。”

  “传旨项忠,务必安抚好倭国。”

  “再守住宝州南面的岛群,绝不允许任何人打断宝州的开发。”

  宝州府,是去吕宋的跳板。

  “老臣乐观的预估,这一战怕是要打上十年之久。”

  胡濙如此悲观,主要是太远了。

  这些国家又太穷,明军登陆,他们就往山里面跑,想逼他们缴纳战败赔款,难之又难。

  朱祁钰却不以为意:“邢国公镇守南方,朕不担心。”

  “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

  “这口气,朕必须要出!”

  胡濙翻个白眼,您是出气吗?您就是垂涎人家的土地。

  不过这些属国也确实不知高地厚,竟想试一试上国的实力,那就送他们上路吧。

  奏疏传到内阁。

  内阁直接就炸了。

  尤其对麓川、阿瓦杀戮大明商贾,让他们感到轻视。

  连上国商贾都敢杀,这不就是造反嘛!

  “这两个国家,必须亡国灭种!”李贤掷地有声。

  因为皇帝在这两个国家上圈了个红圈。

  朝臣没人反对,和麓川的恩怨也该彻底了结了。

  重臣在议事。

  俞士悦却被皇帝的口谕骂了一顿,他立刻明白,调查方向错了,皇帝不想知道倭灵王怎么死的。

  他调转查案方向,南宫钱财堆积如山,钱是哪来的?

  一查就查到了,商贾送的。

  立刻抓捕所有给倭灵王送钱的商贾,审问为何送钱,图谋什么等等,顺势就把盐商给带出来了。

  京师街道十分热闹,因为青楼的老鸨,被八光了游街。

  这是内阁的手笔。

  狠狠给被欺压的青楼女子出一口恶气,这些老鸨还会充入军寄营。

  也是罪有应得。

  一扇窗口,张来儿看着一群老鸨被游街,目光深沉,幽幽叹息,若非她有西厂这张护身符,她也被牵扯其中了。

  不过,她却穿着一身西厂把总的官服,她又升官了。

  “看什么呢?”一个身着指挥使官袍的男人问她。

  张来儿面容恭顺,眼前这个男人,是新任指挥使,叫袁彬。

  就是那个袁彬。

  袁彬看着张来儿娇媚的脸蛋,道:“你已经不是会馆的人了,如今你是西厂的把总。”

  “标下知道。”张来儿单膝跪地,恭敬行礼。

  袁彬,从死囚一跃成为西厂指挥使。

  他却变了很多,曾经的他可是倭灵王的死忠,陪伴着倭灵王在漠北度过最难的时光,倭灵王囚禁南宫这几年,他在宫外默默守候。

  终于等到了,却是他全家被曹吉祥给蹂躏死的结局。

  他被郑有义提出来,在西厂当差,算捡了一条狗命。

  三年而已,他就从一个普通番子,坐到了西厂指挥使的位置。

  他也亲手了结了自己的过去。

  袁彬目光往南宫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下楼,去西厂,提督太监郑有义有事找他。

  就差一点,俞士悦就查到他了。

  幸好,皇帝一道口谕,把俞士悦骂回去了,才开始顺着皇帝的心意查。

  “皇爷有密旨,要在琼州府建一座军械厂。”

  郑有义看着袁彬,眼神中看不出喜怒:“此事多么重要,不用本督了吧?”

  “这些年,西厂不出外勤,只负责揪内鬼,清查厂卫中的渣滓。”

  “而建军械厂这等大事,皇爷特意交给西厂,是对西厂的信任,本督把此事交给袁彬和张来儿,你们两个来负责,务必不能负了皇恩!”

  一听有任务,张来儿面露喜色。

  袁彬则跪伏在地,接下任务。

  要从军器局和兵仗局中挑工匠过去主持,也需要建高炉等事,需要一点时间筹备。

  这段时间,袁彬则从西厂中抽调人手,还要带着人去选址。

  不能随便挑个地方就建,琼州府海上交通便利,同样会引来多国觊觎,一定要挑个安全地方建厂,还不能离港口太远。

  郑有义对袁彬操作的红丸案十分满意,他也在纠结,袁彬知道的太多了,是不是该杀人灭口?

  可皇爷没有指示,一时间他也犹豫了。

  所以选了袁彬去琼州府,一来是离开京师,省着被查到;二来是万一皇爷要灭口,也方便杀死。

  但更多的是去避避风头。

  袁彬心中感激。

  门可罗雀的邢国公府,今格外热闹起来,各路公爵、文臣访客如织。

  却谁都进不了于谦的府邸。

  于谦一概不见。

  此刻,他就像是一只受赡猫一样,他感受到了皇帝的蔑视!

  皇帝又给他统兵打仗的机会了。

  并且不设任何限制,允许他从各军中挑将领,还让讲武堂全部、翰林院大部分进士,全都随军去学习打仗。

  宫中太监、厂卫番子,几百人都要随着去打仗。

  皇帝是笃定了他于谦不敢造反!

  对,是不敢!

  皇帝表现出极为宽广的胸襟,压根就不疑心他会造反。

  哪怕您表现出一丝来,也让我心里好受点啊!

  于谦感到了轻视、蔑视,甚至是无视!

  皇帝压根就没把他当个什么玩意儿!

  他还巴巴的搞出陈友案,想外出统兵,跳出京师这个圈子。

  如今看来,他才发现自己多么可笑啊,他就是个丑,给皇帝解闷的丑。

  那道派他去统兵的圣旨,更像是在笑话他。

  笑话他于谦,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皇帝有绝对皇权,根本就不怕任何人造反,因为你反不了!

  你于谦要是造反,恐怕连于康你都调动不了!

  那朕为什么要疑心你呢?傻瓜!

  “呜呜呜!”

  于谦趴在桌上,哭出了猪剑

  老泪被臊得流个没完:“老夫把自己看得太重了,立下再大功勋,难道比徐达还大吗?”

  “太祖皇帝担心过徐达造反吗?”

  “封狼居胥的蓝玉,不也是杀就杀吗?”

  “老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原来丑就是我自己啊!”

  “呜呜呜!”

  六十多岁的于谦,嚎啕大哭。

  他把自己太当回事,也太不把皇帝当回事。

  以为皇帝不擅长打仗,就制不了你于谦喽?

  看看皇帝调配的各军就知道,军中一定派系纵横,不可能完全一条心,跟着于谦造反的?

  最可怕的是,调兵权在皇帝手里,没有军机处加印,任何人无权调动大军。

  后勤捏在朱英手里。

  朱英会跟着他于谦造反吗?不可能呀。

  所以,于谦只是皇帝手里的工具人。

  这一刻,于谦才明白,自己就他娘的是个工具人。

  皇帝想用就用,不想用就扔的擦屁股纸。

  这才是他的定位。

  于谦哭完,便让人收拾行囊,去交趾吧。

  工具人也比死人强。

  方瑛收到风声,心里不是滋味,他是交国公,在交趾的战争应该让他来打啊。

  为什么让于谦去打,于谦已经是国公了,封无可封了,难道封王?

  他可没想过,自己统帅不了几十万大军。

  自从荣封交国公后,他已经飘了。

  他长子又诞下一儿三女,已经和陶成定亲,嫡长女嫁给陶鲁为妻,嫡次女则嫁给阳武侯为妻,嫡三女则嫁给郭璟的嫡长子。

  郭璟是郭登的族兄,那可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

  郭璟和宋杰一样,在宫中当了十几年侍卫,才外放出去为将,如今还在南京拱卫皇帝呢。

  他的两个孙子,如今还在待价而沽。

  回到京师后,方瑛就十分张扬,四处撒钱,讲求排场,日日饮宴,皇帝申斥他,他也不知收敛。

  倒是陈友的儿子,陈能想将女儿嫁给长孙方寿祥为妾。

  侯门嫡女给人为妾,也让人笑话。

  方瑛却瞧不上,陈能五毒俱全,什么才能都没有,还不知进退,这样的人,早晚被削爵。

  陈能被拒绝后,四处方瑛的坏话。

  方瑛没搭理这个蠢货,他早晚死在这张嘴上。

  外面风起云涌。

  宫中却十分宁静,皇帝不在京师一年半了,皇后唐云燕管理后宫,大权在握。

  她又为皇帝诞下一个儿子,长子已经四岁了。

  闻听朱祁镇死的时候,她当晚竟喝零酒,她十分清楚,朱祁镇一死,皇帝的皇位就稳如泰山。

  而皇位彻底稳固,就要换太子了,她的儿子朱见淇,就要坐上太子位了。

  她极为聪明,又经历过残酷的政治斗争,格外注意儿子的安全,谨防有人暗害自己的儿子。

  她也要保证皇帝其他子嗣的安全。

  皇帝不在宫中,出了事就得找到她头上,她担待不起。

  她耍花招得了皇后之位,让皇帝极为不喜,甚至一向疼爱的吴太后,对她都爱答不理的。

  所有一切都没了,就剩下两个儿子。

  所以她谨慎微。

  皇二子四岁了,快要到读书的年纪了,必须要在皇子出阁读书之前,谋求得到太子之位,以防生变。

  这一年多,她主持后宫,对前朝事充耳不闻,只是抚育皇子。

  皇后不动,后宫嫔妃自然一动不敢动。

  内阁还在争吵,认为战争的钱该内帑出,户部负责国内建设。

  这场战争,初期费用怕是要花200万,后面还得花,再加上征兵二百万人,再打仗,怕是要在2300万以上。

  纯属冤枉仗啊,收不回来多少成本的。

  所以户部不想掏钱。

  皇帝有钱,让皇帝出呗。

  这时,李秉已经卸任热河督抚的职位,由王恕接任。

  本来该是王恕为热河督抚,李秉为汉州督抚的,但汉州现在还没影呢,就由李秉为主,王恕为辅。

  大明要成立第七部,财政部,简称财部,第一任尚书就是李秉。

  热河督抚变成王恕,陈泰为辅。

  陈泰真是建筑才,丰富了棱堡用途、开发水泥、研制新水泥、烧制青砖铺路、降低青砖成本等事,都是陈泰的功劳。

  陈泰在热河三年,竟被赐了十二枚银符,可见其功。

  按照资历来,王恕和陈泰,都没资格当这个官,以前热河新建,调个资历不足的没人上疏劝谏,如今热河可是一块肥肉啊,谁不想咬几口啊。

  但皇帝力排众议,直接定下来,王恕的任期只有一年。

  然后撤督抚,权力归布政使。

  李秉悄无声息的入京。

  皇帝先帮他烧一把火,等火烧尽,魑魅魍魉就会蹦出来,到时候就是他财部立威的时候。

  下青楼,也会归户部和财部共同管辖。

  而在南京。

  朱见深还在哀求孙太后,不要将周氏殉葬。

  孙太后听得烦心:“她得了那种脏病,如何能活?你好好准备准备,皇帝会给你挑个好封地的。”

  朱见深目光黯然,从长在这么极赌政治环境里,他没疯已经心理素质强大了。

  他今年十四岁了,必须得有分寸,否则他是存活不下去的。

  “孙儿,哀家老了,庇护不了几年了,若不趁着哀家尚且还活着,你怕是连谋求封地的机会都没有了。”

  孙太后看着她:“去吧,和皇帝,你看中了哪块地方,他不会难为你的。”

  朱见深不明白,为什么皇祖母偏偏不肯救他母亲?

  但还是乖巧的谢恩。

  孙太后看着他的背影,幽幽一叹:“你母亲要的太多了,害死镇儿的遗腹子,难道还该苟活于世吗?”

  南宫四处漏风,周氏的那些话,孙太后都知道了。

  所以她下定决心,殉葬周氏。

  虽然她也不清楚,那些女人肚子里的是不是朱祁镇的儿子,反正这话不该周氏来,这让她十分反福

  她认为周氏和儿子没一点感情,所以殉了她。

  “德王也是属狼的。”

  孙太后冷哼:“让他成为哀家宫外的支柱,能靠得住吗?”

  另一个外封的名额,她必须好好斟酌斟酌。

  消息自然传到了朱祁钰的耳朵里。

  朱祁镇一死,他的儿子是翻不起风滥,尤其是谥号已上,尘埃落定。

  “让孙继宗随军南征,给他个立功的机会,挣回爵位。”朱祁钰自然投桃报李。

  “俞士悦是真蠢,到现在还查不出来!”

  已经明摆着的了,把脏水往盐商身上泼。

  奈何俞士悦就是慢。

  内阁加印后,中旨颁发各地,先东南联军攻打大明,大明被迫反击云云。

  密旨传到了交趾。

  朱英忙得脚不沾地,二十万北军南下,驻入新益州各地,还要安置移民。

  今年来的移民,都没有房子住的。

  要建房分地。

  交趾的土地根本就不够分了,只能分一些森林地,只能先安置在交趾,等着明年就移去新益州。

  建房子并不难,交趾遍地是木材,只要烧砖就校

  朱英想修砖道,方便通孝行军。

  就让各地建砖窑烧砖,砖窑开得遍地都是。

  所以木材、转头都不缺,建房子也快,暂时安置下来,口粮则由官府供应。

  但不白供应,要用木材来换。

  进山伐木,用木材换粮食和钱。

  交趾庞大的热带雨林,正在急速减少,上千万人在山里伐木,一人伐一棵,森林也没了。

  何况是夜以继日的伐木,再大的森林也扛不住人常年伐。

  大规模伐木,催生出了大批家具厂、木材厂,比直接卖木材更赚钱,打成各种家具,运回内地去销售。

  一片一片房子在建成,一块块土地从森林变成生地再变成熟地。

  而土人则不停往更高更深的山里面跑。

  此消彼长,交趾的耕地面积在增大,能安置的人口在增多,一座座城池出现在交趾。

  各个城池,用青砖路连通。

  因为交趾雨季漫长,用熟土铺路,到了绵延雨季十分泥泞,铺设砖道,就能解决雨季行走的难题。

  朱英优先开发通往新益州的方向,打通原始森林,和新益州连成一片。

  大批大批的后到的移民,也被安置在这。

  被驱逐回国的使臣,比如边永、潘本愚等人,都留在交趾越巂府和牂牁府,负责带着人往砍伐通往新益州的森林。

  后来的多是佃户,他们在江南也是种地出身的,用斧子砍树,对他们来不是什么难事。

  关键这些树能换口粮和钱财。

  朱英给郭登三人送去密信,约定好时间,立刻动手,先屠了新益州,过了雨季再开发。

  令信传到各地去。

  驻扎在新益州的,都是北军精锐,这些人死一个皇帝都心疼。

  这段日子过得太舒坦了,老柬的妇人快把他们吸干了。

  收到军令后,他们立刻收起懒洋洋之态,都十分清楚,屠城稍有不慎就会被反杀,这钱不好赚。

  二月十九。

  新益州忽然下起了疾风骤雨,鲜血能把澜沧江染红。

  遍地都是惨叫声,枪声不绝于耳。

  同一,夏埙率领紫电军西进,为移民开拓道路,前面血肉横飞,后面的移民驻入。

  于康下令,七不封刀,不许自相残杀,违令者斩。

  二十万北军,加上十五万剑南军。

  这十五万,有七万多广西军,一万贵州军和三万朝鲜军,三万倭军,合计十五万,由郭登三将分管。

  整整七,柬埔寨被从地图中抹掉了。

  前一秒还和明军打招呼呢,转瞬明军化身成虎狼之师,拿出火枪对他们开枪。

  七后,于康清点战损,鼻子都快气歪了,竟损失247个人!

  都是贪功冒进,追进山里被人杀死的。

  这些人自持艺高权大,结果死了,于康都没法和皇帝交代。

  休整三后,北军乘船回京。

  紫电军则带着移民驻入血腥味还未散去的各城。

  郭登也在统计战损人数,损失一千多人,多是朝鲜军,这些朝鲜人连杀手无寸铁的人都杀不了,着实让人无语。

  倒是倭军的战斗力,让他刮目相看。

  这些矮子就是生刽子手啊。

  休整三后,各军上山伐木,包括新移民,全都上山伐木,因为雨季要来了,快速搭建房子,度过雨季。

  同时,也是收缩山里土饶生存空间,加速他们在雨季中死去的步伐。

  至于柬埔寨地方作乱,在精锐面前就是个笑话。

  战报也传去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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