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王张了口原本正想反驳他几句,恍然间一下明白了他这话下之意,自是想劝服李小白动身去找那个女星主,这一来不可避免地要跟暗星之人对上,比起其他什么废话,这男欢女爱之事自然更有说服力,到时还怕他不肯出力?
转念只一笑道:“魔尊这回可算是说了句大实话,嘿嘿!这盟主的事,当然没有小事。暗星的人再怎么样,那也不能这个棒打鸳鸯。这长生不老药什么的,我们自然是没有。不过这盟主的事,就是我们的事,盟主的情人……这个受人胁迫,迫于无奈和他分隔两地,我们岂能坐视不理?我看这样,我们大家伙同心协力,一起想办法帮盟主把他的情人救出来,也好给他出口气!你们说这主意怎么样?”
众人闻言一阵哄然,也不管这事靠不靠谱,有多大胜算,反正总也有了个出师的名目,听着倒是可以借此大闹一场,管他三七二十一,纷纷笑着乱嚷叫好。
“各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李小白没想这兜来转去,倒是又给了这些人一个跟暗星较劲的口实,心想倘若自己一味拦阻,不免要叫人生出误会,但若任由他们去闹,势必又得闹出大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忙一拱手道,“此事非同儿戏,也只是我个人的私事。若说因为此事而叫各位大冒其险,去跟暗星拼个死活,在下断然不能同意!”
“这话是怎么说?”
尸王也不曾想费半天劲选出来个盟主,说话行事这么推推拖拖、老不痛快,沉着脸道,“你这是又不想带上我们去跟暗星那帮人硬碰硬,又不愿让我们去给你出口气。那你到底是什么打算?难不成就这么干耗着,就能把事了了?那我们到这干嘛来了,不如这就散了吧!”
“在下只是好意相劝……”
李小白无奈道,“眼下敌强我弱,势难与争,自当暂避求存,以待来日。有道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明知难敌,就要懂得避其刚强,这个道理相信各位不会不知。在下也非不愿与各位一同进退,去讨回公道。但这事非同寻常,可谓凶多吉少,在下惭愧,除了让各位屈身求全,忍一时之痛,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良措。”
尸王听他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说了也跟没说一样,忍不住道:“所以还是要忍?这得忍到什么时候!”
他说罢忽地一掌打在一旁歪斜的石碑上,石碑呼啦声碎裂四飞。众人皆一凛,近旁之人惊呼避让。醉仙离得较近,倒是不慌不忙,身旁的酒神不由分说,撑开了伞随手为他一挡,随即又把伞合上。
“尸王性子激烈,尤其正当午夜此时,一时难以自抑,盟主不要见怪。”
醉仙若无其事地道,“盟主仁厚,不愿让我等以身犯险,自是一番好意,各位也不要有所误会……老夫倒是有一个想法,各位且不妨先听听如何?”
尸王不耐烦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这时候又何必卖什么关子?”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
醉仙也不以为意,淡淡一笑道,“刚才老夫也说了,这过不久老星后八十大寿,少不了要大摆寿宴。我等此番也不是非要跟暗星上下,闹个鱼死网破,大可以给星后贺寿为名,当面跟她讨个说法。她家大业大,想必有些事也并非出自她本意,多半是手下人借故横行不法。我醉仙门那两件宝物,或许她还瞧不上,想来暗星的人夺去,自也是为给她贺寿献礼,到时老夫自当跟她讨回。至于你们各位,大家各有所求,我醉仙门也难代劳,不过自也不会袖手旁观。大家同进同退,力求和解,各取所需,非到万不得已,谁也不要轻举妄动便是。各位以为如何?”
李小白听他这也还是一个意思,只不过是另找了个贺寿的由头,但好歹他意不在闹事打杀,似乎倒也说得过去?
只听尸王道:“醉老仙这想法倒是不错,你要早这么说,也就没那么多事了,嘿嘿!所谓先礼后兵,看来这回咱们得先张罗一份大礼才行。魔尊你觉得呢?”
“这大礼自然是不能少,不然怎么能叫贺寿?”
魔尊似笑非笑道,“小白……盟主想必也这么觉得罢?”
“也罢……”
李小白自知这些人是铁了心、早有意要去跟暗星一拼,自己这个盟主不说可有可无,总归是多说无益,再怎么也难劝下他们改变主意,好在是多少还愿意听从自己,有自己在总不至使他们任意妄行、不顾一切大肆烧杀,无奈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如醉仙所言,我等此番,权当去给星后祝寿,有事当面找她说清楚。”
他始终对魔君等几个此前在船上妄杀无辜之事耿耿于怀,也担心尸王以及其他一众人等借机生事,闹出什么乱子来,说着不禁看了魔君一眼,顿了顿又道:“但有一点,我们此行的目的主要在就事论事,而非杀人放火。不管是在路上还是到了寿宴上,谁也不得无端生事,更不能随意杀伤。否则无论他是谁,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你们当我是盟主也好,当我是什么人都成。若不能做到这一点,也休怪我毫不容情!”
他这几句话声音也不大,却凛然生威,周围人众闻者无不动容,各怀所思,这话从他这个‘大魔头’口中说出,似乎怎么都感觉有点怪?
魔尊知他仍想着之前船上那几个船夫的事,只淡淡一笑道:“盟主说的是……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此去好比在老虎头上拔毛,凶险自不待多言。如无必要,一路上自当少惹事端,更不可动辄杀人,以免坏了大家的事。”
船上那几个人的事他原不想多作解释,想了想仍接着道:“不过什么人该不该杀,是不是也得看情况?比如先前我雇来的船上,那几个暗星的狗腿子,我和醉老仙等同来时原已有所察觉。我本想留他们一命,也不怕他们给人通风报信,但临时又改变了主意,免得留下祸患,这才顺手送了他们一程。别的什么人也罢了,像他们这些为虎作伥,干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难道不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