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八卦门、九华剑派、五雷盟、巨鲲帮、雪鹰派五大门派的人马便浩浩汤汤地赶来。
八卦门弟子个个身着黑白两色武衣,步伐整齐,人群中竖起写有“八卦”大字的旗幡;九华剑派的人群里多是僧人、道人以及少量俗家弟子,纪律森严,不苟言笑;五雷盟的门人三教九流都有,有的谈天说笑、有的窃窃私语,看来门规甚是不严;巨鲲帮的人则更为招摇,门下帮众个个挥着大刀、耍着铁钩、舞着狼牙棒,气势汹汹、志在必得;雪鹰派作为最小的帮派,自然也最为低调,门徒一个个安静跟着队伍走,偶尔有几个人低头议论,只要掌门回头看他们,他们便都闭口不言。
五大掌门并立而行,声震四方、威风八面!
行在当中的那位二十来岁,脸色略显苍白,容貌倒也俊朗,不时用手帕捂嘴轻咳几声,好像生了什么怪病似的,这便是八卦门的少当家陈青河。八卦门门主陈耀海外号“乾坤一剑”,八八六十四路乾坤剑法几乎无懈可击,作为少当家的陈青河也是难得的奇才,功力比起他爹差不太多,江湖人称“镇山河”,据传二人同时施展乾坤双绝剑法,便是五雷盟五位堂主齐出都输多胜少,陈家父子二人合称“乾坤一剑镇山河”,倒也不虚。
走在中左的那道人交叉背着两柄桃木剑,发须花白、神清气爽,便是九华剑派中赫赫有名的莲峰大师,莲峰大师在武林当中可算得一等一的高手,他的三十六路云门剑法变化虽然不多,但一旦施展出来,对手便如坠五里云雾,要瞧清楚他的招式尚且极难,更别说胜他一招半式了。
陈青河右旁的男子三十来岁,胡茬稀疏,个子瘦小,好像一阵风能把他吹跑似的,他便是五雷盟的木雷堂堂主,“无极棍”杨/斌,此人不像看起来那般瘦弱,一套无极棍法使得出神入化,忽长忽短,令人防不胜防。
走在最左的那位三十出头,脸上长着些麻子,头发略微直竖,还东张西望地看着周遭环境,贼眉鼠眼的样子与他帮主的身份可谓大相径庭,这便是巨鲲帮帮主吴道山,他为人奸诈,“断浪刀法”却快得没影,人称“断浪凶神”。
走在右边的那位年逾花甲,一头银发,容光焕发,表情却十分严肃,仿佛心事重重,他便是号称“雪原飞鹰”的李银松,雪鹰派也是由他一手创办,原本籍籍无名,传言是得了前任武林盟主恩赐,这才把雪鹰派发展成北方一个举足轻重的门派。
无极棍杨/斌最先说话,他一脸不悦地道:“我就说要派人堵截,弟兄们大老远跑来这里,空手而回,是何道理?”
莲峰大师哼了一声,道:“穷寇莫追,据我派弟子传报,小阎王还带着一名女子赶路,二人均受重伤,此番把他们逼到蜀山山脚,也是希望蜀山看看我们除魔会锄奸的决心,为人间正道尽一份力。”
陈青河咳咳两声,道:“遗憾的是,家父近来身体不适,便只能,咳咳,便只能由我这个儿子替他来除魔卫道了,没想到那二人受了重伤,竟然还能跑到蜀山山脚下来。”
吴道山故作抱憾地道:“陈公子所言甚是,今日除魔会群雄云集,却少了令尊这样的泰山北斗指挥全局,不然韩夜那小子还不乖乖束手就擒?何至于惊扰蜀山仙派呢?唉!”说着还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
陈青河看了一眼吴道山,表面恭恭敬敬,眼里却透出一股旁人难觉的不屑,心道:“你心里别提多高兴吧?我爹与你巨鲲帮向来面和心不合,他不来你不就少了个要提防的人吗?”想是这么想的,陈青河拿出手帕咳了几咳,故作无奈地道:“临行前家父还不忘叮嘱晚辈,他说莲峰大师、杨/斌哥哥、道山兄还有李老前辈均是武林中流砥柱,同行时定要多加尊崇!”说着向左右四人抱拳施礼。
“哪里哪里!陈公子年纪轻轻就做了八卦门的掌门,真是后生可畏啊!喝哈哈!”李银松一边笑赞着,一边心道:“哼,这除魔会分明是你爹发起的,结盟时你爹还信誓旦旦说什么出十万白银作剿魔之资,现如今钱没到位,你爹倒是装病不来了,还不是怕索命阎王一怒之下找他拼命?人说你们是对狐狸父子,果然不假!”
吴道山也跟着李银松赞美陈青河,心里却骂道:“你们父子这点花花肠子能瞒得过老子?你们要杀索命阎王掩盖你们的丑闻,便扯上我们一起造声势,现在老爹不出马,儿子也装病,继续装吧,等我生擒韩夜、杀死索命阎王,武林当中谁不说我吴道山武功盖世?”
莲峰大师则暗想:“蜀山与我九华山一向没什么来往,七贤师兄此次命我前来,说是叫我盘查韩夜武功大进的原因,天下武功大进的人多如牛毛,那有甚么可查的?我料想,这韩夜既是索命阎王之徒,而索命阎王又污了蜀山名声,蜀山肯定也想除掉韩夜这颗眼中钉。如果此事处理得当,我们九华山与蜀山交好也是美事一桩。是了,难怪七贤师兄不派白云来却派我来,白云是和尚,我是道士,那当然是我来和蜀山攀交情最好不过。”
杨/斌也私下里想道:“百余年前,我们五雷盟在江湖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巨擘,不想如今门派衰落到快和二流门派比肩,刘大哥意欲中兴门派,这事咱们五兄弟都商量好了,只等抓了韩夜,我便找机会套问他玄元真气、疾影步等功夫的秘笈,带回去给兄弟们研究糅合,没准能综合各派所长,创出一门高深武学,那我五雷盟就扬眉吐气了。”
五位门派高手各有心思,李银松见气氛沉闷,便道貌岸然对众人道:“莲峰兄、杨堂主、道山老弟、青河贤侄,这索命阎王罪大恶极,而韩夜身为他的徒弟连千年女鬼都能斗个平分秋色,可见他更强,也难怪大名鼎鼎的王铁拳要望风而逃,我们这些剩下来的正义人士更该团结一心,为武林除害!”
“咳咳。”陈青河用手帕捂嘴咳了两声,道:“听李老前辈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家父气魄虽大,却不及老前辈十之其一啊。”
“是啊,李老爷子说得好啊!”吴道山装模作样地对身后武林人士振臂高呼道:“让我们正派团结一心,为武林除害!”
“团结一心,为武林除害!”巨鲲帮的弟子率先应声道。
莲峰与杨/斌虽有点厌恶这种做法,但不喊口号总显得不齐心,也跟着喊起来。
“团结一心,为武林除害!”其他帮派的弟子随即也跟着喊了起来,声势倒也不小,蜀山山脚数十里之外也能听到他们的呼声。
“哈哈哈哈!”这时,五大高手都听到前方林子里传来了一阵嘲笑声。
那笑声看似渺远,却清清楚楚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足见此人内功深不可测,大队人马被这么一笑,顿时噤若寒蝉,陈青河脸色一沉,朝声音传来的方向问道:“何人在笑?”
“不过是一个久未涉足江湖之人,何足挂齿?”那人叹道:“也才十数载春秋,武林竟已沦落至此,可叹啊。”
莲峰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老一辈,他听对方语气,心知此人必是武林耆宿,一面思索一面对林子里道:“阁下既是武林前辈,当知我们除魔会齐聚旨在维护武林正道,有何可笑?”
“莲峰,我倒不料这事你也来搀和,你是九华剑派的高人,何必与人同流合污呢?”林中人的一席话顿时说得莲峰大大不悦,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把在场所有人都说得羞愧难当,他道:“索命阎王确是死了,阳间再无此人,你们不必再找。至于韩夜,他虽是魔头之徒,可他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吗?他降鼍妖、平恶鬼,为武林做了不知多少好事,诸位视而不见,集结上千号人物来追讨,还故作义愤说什么‘团结一心,为武林除害’,若真的这么想除害,就先把自己除掉,那武林便清净了!哈哈哈哈!”
五大派高手听此人说索命阎王已死,心里或多或少觉得可信,但他们都不打算当面承认。
“索命阎王当年杀了多少好人?他连神武寺慧明禅师都杀了!”陈青河拿起手帕咳了咳,愤然道:“像这种十恶不赦的杀人魔头,韩夜也肯拜他为师,说明韩夜居心叵测,他到处散播索命阎王已死的假消息,还不是想让魔头逍遥法外?”
“哈哈哈!”林中人笑道:“你便是陈耀海的儿子吧?当年我归隐蜀山时,你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想不到你一无所长,偏学了你爹的阴险狡诈!索命阎王确是死了,你故作正义、挑拨是非,孰真孰假我岂会分辨不清?”
林中人一番话令陈青河的脸色变得极是难看,他生怕形象有损,转惊为怒,当着武林人士的面道:“我敬你是武林前辈才好意规劝,岂料你非但怙恶不悛,竟还毁谤我父子二人!我乃晚辈,让前辈教训原也应当,可家父年事已高,岂能容你玷污!”
陈青河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莲峰大师知道不必再忍,他本来只是尽自己所能结交蜀山人士,以及在群雄面前展示九华剑派的强大,若任由林中人把话都抖出来,面子丢尽,这事便不好办了,所以他把手一扬,对陈青河道:“陈少侠不必多言,眼前这人袒护小阎王,是敌非友。”
言毕,莲峰大师朝林中抱拳道:“这位道兄,莲峰此次下山,决计不是想与谁同流合污,只是那索命阎王身怀蜀山武功到处胡作非为,坏了蜀山名声,蜀山与我九华山份属同道,此事我便须管上一管!还请道兄出来相见罢!”说完单手作诀,背上两柄桃木剑祭出,飞至左右手中。
“哦?要和我动手吗?也对,当着武林群雄的面打败我,起码能挽回点颜面!哈哈哈!”林中人笑着笑着,突然一顿,道:“好!我便来见识莲峰兄的三十六路云门剑法!”林中人说这话的时候,渐渐步出林子,等他说完“云门剑法”四字时,已傲然立于武林群豪身前,一袭白袍、发须斑白,却不是守正又是何人?
当下武林人士有十数人认出此人,不禁唏嘘,李银松见了此人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而莲峰大师在武林中走动很少,加之正在气头上,只对守正道:“既然你想试试我的云门剑法,那就来吧。”说罢化作一道浅影攻向守正。
守正岿然不动,只待莲峰攻来便伸出右手,上挡、下拆、左闪、右避,每一招收放自如、毫不做作,莲峰立时即知此人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随即施展出云门剑法,明明是两柄毫无重量的桃木剑,硬是舞得虎虎生威,二人五丈之内先是狂风大作,继而云雾飘渺,眼瞅着三十六路剑法全数罩住守正,把他困得只能连连招架,吴道山、杨/斌等人无不喝彩,道:“好剑法!”
韩夜隔着林子看到这套剑法,也不由得眉头一皱,心道:“九华剑派果然名不虚传,招数既快其玄,若是让我来与他过招,不出几个回合就会被桃木剑点中要穴,终致落败。”
守正却乐在其中,拆挡了数十回合,忽而冷冷道:“别人都说云门剑法高深莫测,旁人一招都瞧不清,怎么到了我这里一招一式都这般不争气呢?”说罢,他双手齐出,一招拨云见月荡开莲峰双剑,继而右掌朝前一推,道:“你去吧!”
这一招盛含玄元内力,掌风过去,五丈云雾嘭然消散,莲峰双剑护在胸前,被霸道内力击退三丈之远方才停下,早已是面若死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李银松眼里看得真切,再不犹豫,连忙单膝跪地,高声道:“李银松率雪鹰派众弟子参见公孙盟主!”说着向身后不明所以的众徒使了个眼色,他们也很识趣地全都跪下,附和道:“参见公孙盟主!”
“盟主?”陈青河、吴道山、杨/斌见李银松如此恭敬,皆吃惊不已,他们这些后辈又怎知眼前的守正便是曾经威震天下的武林盟主——公孙正!
别说武林群雄,连韩夜和薛燕都惊呆得张大了嘴,只有一旁的长风笑着捋须。
“都十几年了……”守正瞟了几眼李银松,气宇轩昂地道:“李银松啊,你这人总算还不忘本。”
“盟主圣容,银松至死不忘!银松本微末之人,蒙盟主垂怜,亲自指教,光大我雪鹰派,银松铭记此恩此德!”李银松拜道:“自盟主决意退隐江湖、归隐蜀山,武林便群龙无首、日渐萧条,还望盟主早日出山,共襄大计!”
“早日出山?”守正苦叹道:“以前就是厌倦人心,我又无家小,便才隐于此处,蜀山清净自然,了却烦恼,在这里我反倒如鱼得水,修为亦有大进。”
众人一听,不禁佩服,想当年公孙正已是武林第一,没想到他在蜀山清修,心无旁骛,武功更上一层,如此说来,这莲峰大师惨败倒也不冤枉。
守正用气盖山河的眼神看向李银松,冷冷道:“今日见你们为了私欲对两个孩子穷追不舍,有如豺狼猛兽,心寒不已,更兴不起一丝出山的念头。”
李银松一惊,慌忙道:“可是盟主,索命阎王杀人无数,是武林公认的仇敌,韩夜认这种魔头作师父,总不能放任不管、姑息养奸吧?”
“他是忠是奸,我看在眼里,需要你来提醒?”守正大怒,手指李银松道:“索命阎王再是十恶不赦,终归已死,留下的徒弟却是一心向善,你再咄咄相逼,天理不容!”
换作别人说这话,李银松或许要诡辩一番,但说话之人是昔日盟主,他再不顺气,又岂敢正面反驳?只得羞愧伏地道:“盟主教训的是!盟主教训的是!”
守正冷笑一声,道:“既知我教训得对,还不赶快带你的人离开蜀地?”
“是,盟主叫银松走,银松绝不敢多留!”说着,李银松朝身后众徒一挥手,大伙纷纷转头有秩序地撤了,临走前李银松还回头补上一句:“至于今后重振武林之事,还望盟主多加思量,若是有意出山,银松定当全力拥护!”说罢便带雪鹰派众人撤离蜀山山脚。
吴道山和陈青河都十分鄙视李银松,心想:这老东西平时义正辞严,讨好别人的时候也真够奸猾,那么盼着公孙正出山,其实还不是想借着威名再抬高自己的地位?
不过,连李银松这种自负之人都被守正轻松喝退,在场之人再不怀疑守正的身份,纷纷露出敬佩眼神,莲峰更双手抱拳道:“原来阁下是名扬天下的武林盟主,失敬失敬,那我莲峰败得确是心服口服,多有得罪,见谅!”
守正看也不看莲峰,长风为了圆场,只得幻化成一道白影,落定莲峰身前,与他寒暄道:“呵呵呵,连莲峰师弟都来了,有失远迎,失礼失礼。我这位真武长老是直脾气,你有怪莫怪,贵派七贤道友现今可好?”其实长风压根不认识莲峰,只听过九华山掌门是七贤,但他想没必要和九华山的人结下梁子,能退一波是一波。
莲峰看了看长风,见他道法高深,比守正更胜一筹,便也装起熟人,恭敬竖掌拜道:“这位道兄想必便是闻名仙派的长风师哥吧?久仰久仰!”
长风对莲峰施礼道:“无上天尊,贵派一心为我蜀山维护名声,全派上下无不感激涕零,九华剑派这份情,我们都记下了,只是这韩夜今日已被我蜀山收为门下弟子,我们两派可再不能为此事伤了和气。”
莲峰一愣,继而心喜,这是长风给他台阶下啊,他再不识趣倒是不给对方面子,于是连忙还礼道:“好说好说,蜀山贵为仙道第一大派,正气浩然,韩夜在贵派潜心修炼,便再不算得奸邪,蜀山与九华山两派同气连枝,我们理当相互照应,回去自会禀明掌门师兄,免得真的伤了同道的义气。”
长风连连点头,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来日我便和师兄前来拜山,仙道一脉,正气长存!”莲峰心知此行目的也已达到,朝长风躬身作揖,再不敢停留片刻,率九华剑派众弟子也退了。
长风一挥长袖,道:“道友慢走,不送。”
守正和长风各退一派,剩下的便只有八卦门、五雷盟和巨鲲帮三派,陈青河与吴道山各自惶惶不安,而杨/斌却心下大悦,想道:“早就听说前任盟主公孙正技压群雄,果不其然,一出手就轻松击败了莲峰,莲峰实力之强,估计可以和我们五雷盟三个堂主打平,既然公孙正这么厉害,我又有幸遇上,何不向他讨教几招?”杨/斌这么想确实不错,偷偷找韩夜盘问秘籍终究不是什么正大光明之事,但找武林盟主讨教功夫却是名正言顺,连李银松那种平庸之辈得了指导都受用无穷,他们五雷盟要是能得武林盟主垂青,其他事情便算不得什么。
杨/斌念及于此,便面含敬意地对守正拱手,道:“公孙前辈既说索命阎王已死,那自是不必怀疑,既然力挺韩夜,韩夜也必不是大奸大恶之徒,晚辈糊涂,多谢前辈训斥!”说着他小心地抬头看守正,道:“晚辈听闻你武功盖世,正想找您讨教几招,实不相瞒,我五雷盟在百余年前亦是武林中流砥柱,奈何无人指教,乃至门派中落,竟和八卦门、巨鲲帮沦为一流,实在愧对列祖列宗。”杨/斌这话说得好,他心想八卦门、巨鲲帮太过招摇,武林盟主必定极其讨厌,眼下和他们先行划清界限,好歹让盟主对自己和五雷盟多几分好感。
陈青河和吴道山却在心里骂这杨/斌狡猾。
公孙正瞥了杨/斌一眼,双手负于身后,道:“你想找我讨教,很好,我喜欢年轻人,不过有一事我需要跟你说明白,韩夜以后就是我的入室弟子,你和你的五雷盟不得再为难他,否则便是我的敌人。”
杨/斌大喜,放着一个武功高强的盟主不去请教,还去抓什么韩夜套武功,那不是舍本逐末了?当下便答应道:“韩夜既是蜀山弟子,又是你的徒弟,我杨/斌再为难他便猪狗不如,非但如此,我回去还和掌门大哥、几位师弟把话说清楚,以后我五雷盟便归盟主调遣,绝无异议!”
“嗯,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守正说着,一手朝着杨/斌伸出,道:“这无极棍法千变万化,当年在天机老人手里使得举世无敌,可惜也渐渐失传,来吧,且看你的无极棍法使得如何。”
杨/斌闻言一惊,守正连无极棍法的来历都清楚,足见此人几乎掌握天下所有武学,他更是心花怒放,再不犹豫,朝守正一棍搠去,口道:“前辈小心,我这棍法忽长忽短,防不胜防。”
杨/斌料想不错,守正昔日醉心武学,熟悉武林一千四百余种功夫,一眼就瞧出无极棍的门道,见杨/斌一棍戳来、棍子突然变长一丈,他右手化圆、反手一抓长棍,钳住不放。
杨/斌大骇,急忙缩棍回手,守正倒不忙着急攻,只步步逼向杨/斌,杨/斌跳将起来,一棍朝守正扑去,那棍子在空中忽然伸长数丈,像一条长鞭直击地面,打得尘土飞扬,守正浑然不惧,一躲二闪,忽而一把抓住杨/斌长棍,翻了个身子,喝道:“撒手!”
杨/斌顿觉长棍重如千钧,再也拿不起,被守正缴了械去。
“惭愧惭愧!”杨/斌低头抱拳,羞愧道:“原以为还能接前辈十几招,想不到才六七招就一败涂地。”
守正把棍子扔还杨/斌,双手负于身后,道:“你使的招数华而不实,往后使棍要更多注重实招,而且内功修为也不足,要多加修炼。”
“多谢前辈不吝赐教。”杨/斌心悦诚服地点头,退到一旁,陈青河眼看除魔会顷刻便即瓦解,岂能干休,他咳了两声,对守正道:“前辈这武林盟主终究是前任,韩夜那事我们暂且不论,但您屡次辱及家父,恕晚辈无礼,定要与您讨个公道!”
守正不屑地望了陈青河一眼,道:“那有什么公道不公道?你爹本就是小人,我骂便骂了,你不服气,叫你门下弟子一起上,难道我公孙正会怕了你们这般乌合之众?”
吴道山一听这“一起上”,顿时来了精神,他心道:“武林盟主武功高强,我单打独斗当然不是对手,但我们这么多人,一人一刀,不把他砍死也累死他,只要赢了他,江湖上谁还不忌惮我吴道山的威名?”如此一想,吴道山便把九环刀往肩上一搭,道:“我说公孙老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袒护魔头,将奸邪之徒收归门下,这还好说,陈老英雄是我一生当中最敬佩的人,你侮辱他,那是诚心和我吴道山过不去。”说着,朝着后方帮众把手一扬,道:“大伙说是不是?”
巨鲲帮众迟疑片刻,只好纷纷答道:“是!”
吴道山得意洋洋望向守正,道:“听到没有?你激起公愤了。”他料想这么替陈耀海说话,陈青河必会援手,杨/斌多半不敢参与,然而巨鲲帮和八卦门弟子加起来五六百,围攻一个武林盟主应该够数了。
杨/斌不动声色,见身后弟子蠢蠢欲动,旋即把手往下一压,示意他们不要妄动,他本就盼着守正指导本派,自然不敢和守正作对,只是身为除魔会的成员,现在公然得罪其余两派实非明智之举,只好在一旁观战。
眼见吴道山率先跳起,一式劈风斩朝守正顶门砍去,守正单手抬起架挡,那一挡看似缓慢,实则运足了真气,只听得哗然一声,周围三丈地面被刀风震得扬起一阵尘埃,吴道山往后翻了个筋斗,这才落定,握着剧烈发颤的九环刀,手上额上全是汗。
尘埃散尽,守正伟岸的身影再现,周身竟然已经环绕着七把气剑,气剑上分别印有“斗”、“牛”、“女”、“虚”、“危”、“室”、“壁”各字,其中的壁字剑闪闪发亮,气势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