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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文海留下的东西成色如何?”
色空歪着头打量瘟乐。
“你答应过不过问的。”
“当然,我不过问。我只是怕你和阎昭会勾结。”
瘟乐面不改色:“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色空冲瘟乐一抬手,瘟乐的眉毛下意识抖动了一下,才发现色空手里提着一杯柠檬茶。
“滋喽~”
牟尼只轻轻一口,手里一整杯柠檬茶就连塑料杯都凹陷进去了,他憨憨地打了个饱嗝。
“呵,谢谢。”
瘟乐接了过来。
“在你们看来,我和牟尼是外人,辫子佬才是你们的精神领袖。现在他落在阎昭会手里,全尸也未必剩下。老病叫赵剑中吓破了胆,八苦阴差阳错落在我手里,你应该很不甘心吧。”
色空饶有兴趣地问。
瘟乐把吸管插进塑料杯,瞥了色空一眼。
……
“把刀子给我吧,否则他的伤势还有恶化下去的可能。”
雨师妾问李阎。
李阎点点头,把背上的查小刀交给雨师妾。
貘和杨狰也已经赶到,听到李阎和查小刀遭受袭击,只一个照面,来人就废了查小刀,李阎也失去一只手臂,两人心中都感受到沉甸甸的压力。。
他们约在一栋高架桥的桥墩碰头。倒是金冶说到做到,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连雨师妾也没找到他。
“诸位,我现在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说,刚才我和八苦中的冯夷通了电话,为了保证我没有任何隐瞒,我现在把电话录音放给各位听。”
说着,李阎打开播放键,瘟乐的声音传了出来:
“号码是你手下那个叫杨子楚的猪婆龙妖告诉我的,不会有错。”
“如果你打算拿它威胁我,你现在就可以动手了。”
其他人听到这儿都没做反应,只有貘看了李阎一眼,但也没吭声。
……
烂尾楼里,五阴炽盛在假设,瘟乐可能和阎昭会勾结。
“嗯……如果真是借刀杀人,你应该不会做我和赵剑中两败俱伤这种春秋大梦。”
色空做出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那就要想办法,剪除我的羽翼。比如,你可以设局叫阎昭会的人对付,牟尼,如果能在这儿杀掉他,在死苦的位置上重新安插你们的人,就能进一步限制我,甚至架空我也不是没可能。”
牟尼听了这话。平静地看向瘟乐。
瘟乐神色一沉,他把手里的柠檬茶扔向窗外,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情绪酝酿足够饱满:
“你是五阴炽盛,是五方老,你了不起。可你没跟阎昭会打过交道,你太自以为是了。”
瘟乐压低声音:“这种时候闹内讧就是找死!”
或许是瘟乐的语气感染了色空,色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瘟乐又慢悠悠地说道:“当初思凡覆灭,别人都拍拍屁股躲进命境当缩头乌龟。只有我,只有我在阎昭会眼皮子底下找情报,单在凛冬我就待了六七年,这其中只要有一点差错,我就会上苏灵的手术台,求死不能。上次伏杀秦安,这次围剿赵剑中,哪次不是我冲锋在前。当然,我干的就是这个差事,我不是抱怨。可现在你居然说,我和阎昭会勾结要害死牟尼?”
瘟乐盯着色空只摇头:“你不尊重我。”
……
“和我一起来的两个人里,有一个叫牟尼的。我想让他死。”
扬声器里瘟乐的声音没有一点波动,像是在谈论午饭一样寻常。
“你要反水?”
“不,一码归一码,我只是想杀牟尼,干成这一票,我们之间的账另算。”
“你和他有仇?”
“我常年不在八苦命境,和他没见过几次。只是我们站位不同,只能叫他去死了。”
……
色空的面色犹疑:“可是,你明明有事瞒着我。而且你根本不服我做领袖,你骗不了我。”
“对任何人,我都不可能毫无保留。”
瘟乐说道:“这些年我扮演过多少角色,有过多少张脸,说老实话我自己都数不清。我承认,有时候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如果你不信我,你可以清理门户。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两个老家伙也不会因为我和你翻脸。可是我们这些死里逃生的老弱病残们,对阎昭会的痛恨,以及思凡主的忠诚,你不应该质疑。”
……
高架桥下,众人聆听着扬声器里李阎和瘟乐的对话。
“现在正是千钧一发的关头,你居然还内讧?和我们合作?我不能不起疑心啊。”
李阎试探地问。
“杀绝了阎昭会,难道我能每顿多吃两碗米么?当初思凡声势鼎盛,阎浮行走才一千人不到,踏足的果实加起来也不超过一百颗。即便如此,阎浮行走还是斗败了思凡主。现在阎浮行走的人数逼近十万,忍土遍布大半个阎浮。思凡和阎昭会早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了,几个老家伙认不清现实。还做着反攻阎浮的春秋大梦?我可没那么天真。”
“还有,我只说我能说的部分。色空和牟尼的出身远远超乎你我的想象,以天甲子·九的时间轮描述,色空进入阎浮不超过三年,现在已经是初入五方老。牟尼进入阎浮才一年,单打独斗我已经没有必胜的信心。放任他们两个成长下去,阎昭会也会头疼。”
顿了顿,扬声器里瘟乐吐字清晰:“于公于私,你都没理由拒绝我。”
烂尾楼里,瘟乐声情并茂:“于公于私,你都没理由怀疑我。”
……
录音结束了。雨师妾沉吟了一会儿才说:“思凡没他说的那么简单,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八苦都是阎昭会的眼中钉,肉中刺。”
雨师妾看向李阎:“我以前总觉得你这个人不可靠,做事没分寸,现在看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我,毕竟你的男女关系太混乱了。”
李阎眼皮也不抬:“没关系,过者相怨怨,悬河语滔滔,我从没放在心上。”
杨狰咳嗽了一声:“说正事,他说的我们能信多少?”
“我们一个字都不用信,这个人说得对,我们没理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