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没人比她更撩汉[快穿] > 第118章 炉鼎弟子与师尊(十五)

  自从搬到崔嘉学为她置办的小宅子里,宋渺几乎每天都能看到霍生阳。

  他来得时间很巧,并不是单独来,有时是与高威,有时是与自己的其他朋友,宋渺之所以能够知道这些,还是因为霍生阳在每次见面时,特意为她解释介绍的。

  霍生阳来,宋渺没有拒绝的理由,他来得也很有分寸,从来不会孤一人进宅,往往会选择邀请她去酒楼同饮共食,或是在门外等候。

  他生得俊美,一玄衣衬得眉眼乌沉深邃,只在看到宋渺时,露出让所有人惊愕的柔软笑意。这态放在熟知他格的人面前,毫无疑问会让他们失神惶恐,以为他们所见的太子下被谁迷了心神,失去该有的冷静神智。

  在皇宫中生长至今,霍生阳是众多老臣眼中值得托付国家的继承人,也是燕获帝心中偏,在其精英教育下亲手养大的太子。

  燕获帝有所耳闻近来霍生阳的动作,他比霍澜还清楚知道宋渺的份。因此在某,霍生阳前来时,特意问道:“你喜欢那个叫做宋真真的女子?”

  穿明黄帝服的燕获帝看到霍生阳没有任何加以掩饰的神,他点了点头,道是。

  他年轻、俊美,一双幽冷的眼,在听到燕获帝提起“宋真真”三字时,仿佛被温柔泉水叮咚洗涤,然后暖成了一块玄玉。燕获帝看着他难得一见的痴神态,不由挑眉,出声玩笑道:“这么喜欢,便要了做侧妃吧。”

  霍生阳对他的提议不置可否,只摇了摇头,不愿燕获帝再插手管这事,他遗憾作罢,对这个自小主意就深的儿子并没有被驳了面子的羞恼。

  燕获帝知道他不愿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心中已经有了隐隐猜想,他望着太子年轻俊美的容颜,不知怎的微微扬唇,愉快地道:“那我就不替你出主意,只是听说最近澜听了你很是关注宋真真的消息,气得又打碎了一堆瓷器。”

  燕获帝道,鬓角微有雪色,他略微疲惫地将背靠在软垫上,托着手袖,低声说,霍生阳听后,答自己清楚。

  但他显然一点也不在意霍澜的想法。燕获帝对他这态度很是无奈,却也不多说,最后只淡淡道,“等澜成婚,给她点补偿吧。”

  本是自己记恨讨厌的女人,如今却要被皇兄追求,未来那女人的份甚至可能要一举越过她,成为最尊贵的女人,这个事实恐会让霍澜心生崩溃,满心怨恨。

  霍生阳没管她的绪,可不代表燕获帝不在意这兄妹两人之间的关系。但他也知道太子向来执拗,只对自己在意的人真心关照,他这个父亲算一个,再一个便是那叫做“宋真真”的女子。

  燕获帝望着霍生阳告退的影,他按了按眉骨,想着霍生阳那与元后生得相似的面庞,心中柔更甚。霍澜的撒泼求请,以及昨严贵妃再三恳求的话,都被他抛之脑后。

  霍生阳今再度来到宋渺的住所时,正是宋渺在这里住了半月有余之时。

  恰巧崔嘉学也来,他在门口敲了门,尚没等到下人开门,崔嘉学的影便映入眼帘。

  一白衣,眉眼如画,斯文清俊的男人开了门,看到霍生阳,眼里瞬间掠过冷意,他收敛得不错,霍生阳却一点没有看漏。他听到宋渺在屋内的声音,轻柔而悦耳,仿佛在cāo)持着午饭。

  霍生阳头一回用了自己太子的份,坦然地踏步入内,他道:“恰巧饿了,我便留下吃个饭。”

  陈述句,用了一点点问句的口吻道。崔嘉学冷冷地看他,宋渺走出时就见到这两人的对峙场面,她耐人寻味地等待着崔嘉学的反应。

  崔嘉学道:“太子下屈尊……求之不得。”

  微有咬牙。

  宋渺抱臂看着两人动静,霍生阳款款笑了笑,转头看到她,眼睛一亮,“真真。”

  她点头算应过。

  这一场饭局吃得还是不太愉快,崔嘉学很隐忍地望着霍生阳为她夹菜等等,目有凉意,宋渺低头兀自吃着,她毫不怀疑,若是霍生阳的份并非太子,她恐怕能撞见崔嘉学翻脸无,以对外人的姿态赶走霍生阳。

  奈何,在这个幻境内,这两人扮演的角色,地位差距就是这般大。宋渺知道崔嘉学的恼怒因何而来,他将宋真真看做心中的一处柔软,虽然不给她成婚机会,却想着照顾她。

  而霍生阳怎么想的?

  宋渺接过他为她夹来的菜,眼瞳剔透,在这宅子厅内,他的动作自然而然,面带诚恳,是真的万分在意,万分温柔。

  崔嘉学吃到一半后,终于无法忍受霍生阳对宋渺的亲近,以及宋渺的并未拒绝。他摔筷,动作粗暴。

  这个举动让宋渺愣了愣,她轻声担忧道:“崔嘉学,你怎么了?”

  他一言不发,拧眉冷视,久久不客气道:“太子下,你这样亲近宋姑娘,恐怕不太妥当吧?”

  “有何不妥?她未嫁,我未娶。”

  燕朝民风开放,未婚男女亲近并不少见,更别提上还有个亲自屈尊求来婚事的帝姬,霍生阳说道,声音渐冷。

  崔嘉学皱眉,目光看向宋渺,不容置疑且理所应当地说:“真真对太子下并无倾心之意,太子下恐怕是难为人了。”

  霍生阳:“……谁告诉你的?”

  他扭过头来,一双招子亮而暖,嵌在漂亮英俊的脸上,在宋渺面前,他总能让她瞧见那一泓的梨涡。

  宋渺疑心他早早猜到她对他的梨涡感兴趣。回回都要露出,勾得她失神一瞬才作罢。

  “真真姑娘,你觉得我是在为难你吗?”

  有点委屈。

  霍生阳的目光炯炯,他认真问着,梨涡一闪一闪,仿佛下一刻她说出了伤人心的话,那梨涡就要没了,就要永远消失不见。

  宋渺头疼地看着霍生阳,他以张重阳的脸说着这般与他冷峻格不符的话,让她难以适从,又没法拒绝。她一面猜测着这剧要往什么方向走下去最好,一面下意识道:“重阳,你——”

  “重阳”两字出口。

  两个男人就双双变色,转瞬之间,崔嘉学的目光变得惊愕而难以置信,霍生阳却是愉悦轻快,她几乎以为他要哼起小曲儿,庆祝这么多天来的多次纠正她的称呼带来的效果。

  崔嘉学的呼吸明显急促,他眉宇间的冷色变为难堪,又变成失落,宋渺看到他狠狠闭了闭眼,唤了她一声“真真”,可是只唤了这一句,什么都没有再说。

  他沉默。霍生阳愉快。宋渺却注意着幻境的变化,而这一次,幻境并没有特别大的动静。她有点不安,怕自己是不是将这剧往偏带去了。

  而很快,宋渺就知道她并没有让剧走歪,幻境也依旧痴心于这样的戏码。

  霍生阳没有在这里久待,他走以前还和气地问了崔嘉学近来在朝廷上针对某些问题有何见解,语气平易近人。将霍澜恳求的“关照”二字实打实地做出。崔嘉学没有接受他的好意,冷地看他走后,才正色要与宋渺道。

  “真真,太子下是否有意在追求你?”

  宋渺犹豫了一下,她明显看出崔嘉学的急迫与不安,还有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茫然,最终点了点头,细声细气道:“我觉得可能是我多想了,但太子下近来……确实很关照我。”

  崔嘉学也从霍澜口中得知了霍生阳近来的动作,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恨不得每都来,避免她与他深入接触,但霍澜跋扈,不愿他多出门,崔嘉学出于种种原因,都不能常来此处。

  今能来,崔嘉学居然心生了一种前来看望养在外头的妾室之感,又难得又让他欣喜。这个将宋渺看低贬低的念头闪过一刻,他骂了自己几句,愧疚地抛在脑后。

  方才见到霍生阳对她的刻意亲近,崔嘉学说是心里没有波动,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本以为只有霍生阳一人挑担头,在听到她下意识的“重阳”二字后,不得不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这种绪压抑得死死。然后在宋渺话音刚落后,全数爆发,崔嘉学咬着牙,一句“你对他呢?”滚出喉间,他说完后又觉得自己实在过分,怎么能够这样严厉地对宋渺说话。

  她为他看顾母亲,cāo)办丧事,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至今,他不能够这样凶她。

  崔嘉学惶惶抬头,就看到宋渺一下子红了的眼。

  她喃喃说:“你觉得呢?”

  “对不起。”

  崔嘉学苦笑一声,他告歉,又试探地握住了宋渺放在桌上的手,即便是民风开放,在已有未婚妻的男子上,这种行为仍旧不算妥当,宋渺抽回手,慢慢地,看着他的眼道:“崔嘉学,你已经有未婚妻了。”

  有了未婚妻,还来这样亲近她,若是只将她看做邻家妹妹也就罢了,可他面上流露出的神态分明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在霍生阳亲近宋渺时,作为他自认的邻家兄长,看到一位洁自好,英俊高贵的男子追求她,首要考虑的难道不是替她看关把门么?何必要这样绪激动,像是她才是他的未婚妻一样,又仿佛是看到红杏出墙的恋人,又气又恼。

  她露出的表,尖锐而带点嘲讽无奈,让崔嘉学感觉心口闷闷一疼,他说:“我知道,但真真,太子下他并非良人。”

  并非良人这句话,他是怎么能够这样自然而无畏地说出口?他都不会觉得理亏或是羞愧吗?

  宋渺诚心诚意地扮演着“宋真真”,她红着眼睛,精致绝伦的五官间染上愁色,还有忧伤,淡唇一掀,道:“崔嘉学,你已经管我很多了,不必再管我了。”

  幻境已经有了隐隐震动,却不知道是因为她说的话,还是这话给崔嘉学带来的震撼所致。

  崔嘉学茫然地听着宋渺说。

  “你该给我的家也给了,我只是从小定下的娃娃亲,你既然有了帝姬,就不用再尽心尽责地为我cāo)心甚多,崔嘉学,帝姬听到这个消息不会高兴的。”

  她平静地道,眼中剔透的水泽咽入腹中,再笑起来,又是那个小时候乖乖巧巧的邻家妹妹。崔嘉学听入耳中,将这几句话一点点细细思究,就愈发觉得茫然。

  他面上表不多,朝着宋渺时总是她少在白屿净脸上看到的温柔和煦,此刻仿佛又回到了天显峰,他冷冷地,漠然地,一字不发。

  唯有眼眶的红意透出了点绪。

  崔嘉学觉得喉间有些难咽,他掩饰地偏过头,轻声问她:“我在你眼中,是不是也并非良人?”

  宋渺心说宾果,难得他很有自知之明。

  但面上当然不能这样直白,只能攥了拳头,挡在唇边,压下喉间弥漫升起的酸涩。也同样红着眼睛。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的争吵。

  或许还不算争吵,只能算是宋渺将一些东西血淋淋地亲手撕开给崔嘉学看,婉言谢绝他的许多不妥行为。

  这个剧发展好像戳中了幻境的g点,一切都进行得顺利。有点摇晃的幻境,说明了这幻境超级吃这一口。

  直到崔嘉学最后离开,这幻境还没有停止愉悦感,乒乒乓乓要摇晃下许多碎片,宋渺冷视着这动dàng),幻境碎片沙沙落地,消失不见。

  这消失的空档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渺总觉得周暖意更甚,她深吸一口气,将今天幻境发生的况做了一个简单的概括。

  ——让崔嘉学伤心难过了吗?

  是的,他红了眼眶,还万分愧疚,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成了戳他心窝子的利箭,让他无法拔出,又只能痴痴看着,盼着她能亲手替他拔出。

  而幻境在这样的绪变化下,剧烈地起伏,由此可见,宋渺顺理成章地推断:这个幻境的破碎,只怕必须在它见识了三人的落泪后,才算罢休。

  简而言之,就是得让他们三个进入这幻境的“主角”有心如死灰、悲伤落泪之感。以此铸就的剧,最符合幻境的心思。

  “五味六七”,怕就是这意思罢。

  宋渺眯了眯眼,彻底将这幻境给弄清楚后,颇为愉快地扬了扬唇。她因为穿梭过许多世界,并未受制于这幻境,因而有自己的记忆,显然幻境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她之前的所有苦扮演都让幻境以为是出于真实感沉浸在记忆内所做出的言行举止,所以她的“落泪”“悲伤”大致算成功。

  而接下来的发展,就让那两个男人……像她之前那样来几场真实感的苦剧?

  崔嘉学,她有了能够伤害他,让他失落伤的完美理由,只要她不动声色地以宋真真的份,袒露对他的失望与抗拒等等。更别说,以这个幻境的背景资料以及剧进展,崔嘉学的份最容易往虐文方向走去。

  而霍生阳——

  宋渺稍微有点苦恼,她想着他朝她笑得甜甜的一泓梨涡,不免想,让他笑过以后再落泪痛苦,她是不是太狠心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