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日。
天色将晚,夕阳在天际留下橘色余晖,天空干净得如同一湾泉水,从东到西渐变,淡蓝、淡黄、橘黄、金红,最后是吞没了夕阳的纯黑色的群山。
木叶村里的灯火却已经初上,并不多么能起到照明的作用,只不过是人们迫不及待的心情的表现。街上人群不多,人们此时大都在屋内,尽享美食与合家团聚的欢乐气氛。
“盂兰盆节,相传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僧侣,他的眼睛能够看到黄泉。
“他看到自己的母亲坠入地狱,被烈焰和饥饿所折磨,非常痛苦,于是就用自己的法术给自己的母亲送去食物和清水。
“岂料,地狱之火无法扑灭,而食物入口,也会立刻化为烈火,死神告诉他,他的母亲因为深重的罪孽,必须永远承受这种炼狱的折磨。
“死神被僧侣的法力和孝心所感动,告诉他,每年七月十五日这一天,是月亮力量最弱的一天,这个时候地狱之门大开,凡人可以通过祭祀,缓解亡者的痛苦。”
世界举起一只手指,似模似样地解说着。
此时已经是宇智波家族聚餐之后,像这样的豪门,祭典时的规矩是极严格的,祭典准备、衣着、包括什么时候完成就餐,都有要求,不像普通家庭,只是在通明的客厅餐桌上欢聚一堂即可。
早早的就吃完了晚餐,诚和世界乖乖地从充当餐厅的大堂里退出来,在偏厅等待着。
仆人无声地忙碌着,他们要在日落之前将残羹冷炙收拾干净。
秀丽的长发倾泻到腰际,世界端正的坐在沙发上,对闭目懒懒坐着的诚说道:
“于是,僧侣就召集了十万大德僧众,在七月十五这一天,对月祈祀,用盂兰盆遍盛世间珍馐,供养其母。
“民众纷纷效仿,在这一天焚香净身,消灾祈福,超度先亡。
“盂兰盆节因此得名,后来发展成合家团聚,燃灯焰火的欢庆节日。”
[阳遁]跟身体有关,比如说秋道一族的倍化秘术,就是以脂肪能量为代价,获得最直接的身体强化——将身体变大。
诚最近在丰富的家族秘藏中找到了一些关于[阳遁]的知识,非常受启发,但是却总觉得缺少了什么关键的东西,遍寻而不得入其门。
“……诚……”
在耳边响起的声音终于让他睁开了眼,世界不满的瞪着他。
“怎么了?”
“诚,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没有啊……”诚实的诚眨了眨眼,照实说道。
“好吧好吧,我知道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啦,但是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装作从来都没听过一样惊叹我的博学的吗?”世界还是瞪着他。
少女年纪尚小,所以合身的华丽盛装反而凸显了她的单薄,几乎没有什么起伏的胸口以及刀削一般干脆的肩部线条,在美丽面庞和如云般秀美的长发衬托下,分外强调了女性的弱美。
“单薄、精致,正是将要脱离萝莉时期,而却尚未蜕变为女性的,最可口的时候。”
“什么啊,诚你……变、态!”世界脸颊一下子变得通红,却只是把头扭到一边去。身形却没有如一般女性那样下意识的缩起来,而是像平常一样双腿自然内收,手臂扶在腿上,颈部微垂,腰肩笔挺,依然凛然而优雅。
好像不出来了……诚“自责”的想到。
因为不堪**,少女陷入沉默,不过,却像是在刻意展示自己“可口”的身躯一样,眼睛看向一边,身体却更加舒展了。
于是诚就肆无忌惮地欣赏着,直到少女朝向他的晶莹左耳也因羞涩而变得红玉一样,才“适可而止”道:
“盂兰盆吗?那不是一个传说么?”
世界悄悄缩了一下身体,松了口气的样子,顿了顿才转过头来对他说道:
“不是哦,爷爷告诉过我,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真实]吗?诚眼神中闪过思索的神色,但是无论怎么想,这与父母哄孩子入睡的鬼怪志异一样,只是一个口口相传的宣传孝道的小故事罢了。
不过,主人公的母亲并没有被拯救出来,而是依然因为自己的罪孽而永坠地狱,倒算不上一个通常意义上的好故事。
孝道和果报,是因为民间故事和佛家典故相互融合的原因吗?
有世界在旁边,诚知道自己就别想好好修炼,索性就任由脑中想法纷飞,不知道歪题到哪里去了。
世界因为刚刚被诚用言语**“报复”了一把,这次看诚陷入思索,反而不敢出声打扰了,而是眨着明亮的眸子,看着诚,等着他说些什么。
当当。
这时,一个仆人敲门进来,恭谨地垂首向世界道:“世界小姐,诚大人,大长老请你们去前厅。”
世界淡淡的把眸子从诚的身上移开,扫了他一眼,开口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仆人躬身示意明白,关上门离开了。自始至终,仆人虽口称两人,目光却始终垂在世界所在的方向,没有抬头看过一眼,更没有理睬诚的意思。
倒并不是轻慢,而是在大长老宅邸里,算上整个宇智波家族的人,跟世界在一起而不被这么对待的人也只有那么几个罢了。
这种态度,与其说是世界在家族内最受宠,不如说她的地位的的确确比他人更尊贵。
家族从来不在诚应得的东西上有所怠慢,相对的,诚不该得到的东西,一分一毫也没有。
忍术知识、家族秘藏,材料、试验品、药品、器材,诚修炼所需要的一切指导和帮助,只要他要求,家族从来没有不满足的时候。
但是,家族里的地位、人事权力、属下和资源分配,这些东西,却始终牢牢掌控在家族手中,诚他现在,没有贬黜和招募哪怕一个厨师和伙夫的权力。
这并不是说诚心中有着怨言,谁也没有欠他的,诚已经十分满意于家族的态度,假如需要权势,那么诚就应该自己去建宗,从无到有一点一点发展,没有别人必须给他什么的道理。
只不过,每次与世界一相比,那种诡异的差别感就总是令他心中冰冷。
就像是,日常可见的一扇普通的门,打开它,却发现门的背后是无穷无尽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