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家,藏经阁。
一个时辰之后,燕弘再次睁开眼睛,这一部《乾坤无极真解》已然在他的脑子里翻了个遍,识海处与丹田处的六芒星阵一正一反徐徐转动,其中内力自然积蓄,从入门开始,一点点修炼起来。
这就相当于是挂机升级,不用主动运转,后世《封神演义》之中玉清仙法也有此效果,不过此时燕弘受到启发拿来用罢了,若是此刻的修炼速度是城区道路,那若是燕弘主动打坐修炼便是高速公路了,两者虽进度不同,却也都是在不断进步,如此好事岂能不做。
“启禀师尊,弟子已经功法默记于心。”对虚空之中遥遥一礼,他知道东皇太一一定听得见。
“很好,既如此,你便回来吧。”话音一落,刚才那一股奇异的空间之力再次触发,自己的眼前再次一明一暗,便又回到了星辰殿中。
此时,星辰殿中众人以全部聚齐。有些人燕弘见过,有些人的形容却只是停留在记忆中。
东皇太一高坐与御座之上,众人在下,夜帝在左,东君在右,却是既然有序。
“我等恭贺夜帝大人出关。”众人齐声行礼。
楚南公依旧是老神在在的淡笑着,右面的君逸轩【东君】,却只是略微看了看燕弘,在场之人他们二人可以说与燕弘平级,按照备份,楚南公可算是燕弘的师叔祖,老神在在也是自然之事。
“月神……”东皇太一淡淡的说了一声,月神上前半步。
“东皇阁下,公输家已将蜃楼之事准备妥当,道家,墨家,儒家,都还未见动向。”
“南公,你呢?”东皇的语气似乎变了变,不再是那般虚无缥缈而是带着丝丝亲切,当然这样的态度也只是对南公一人而已。
“咳咳……放心吧,天宗那帮老的小的还算安静,至于蜀中倒是有些不安分了。”楚南公左手锤了锤后背,右手敲着拐杖,咳嗽了两声才不疾不徐的说出来。
“南公,您老人家可要多保重啊。”星湖笑了笑,好心宽慰了一句。
“就属你小子最皮,小猴子!”南公也不客气,当着东皇太一的面,一拐杖敲在星魂的肩上,白花花的胡子都吹了起来。
“逸轩,你和湘君,湘夫人去蜀中走一趟吧,看看那两家人到底如何,这一次最好能处理的干净些。”东皇抛给君逸轩一个玉符接着说道“此去路途迢迢,蜀中情势不明,若是有什么差池你就将这个玉符捏碎,自可保你无事。”
“是,弟子遵命。”君逸轩答道。
“桑海虽有蒙恬前往,但你等办事不可轻慢,桑海之事由夜帝便宜行事,你等不得有所违背。”
“是,谨遵教主法旨。”其余众人躬身接旨,徐徐退去。
大殿之中再次归于平静,只余下东君与东皇二人。
“逸轩,你稍后入宫,向嬴政要一个人。”东皇说道。
“只是不知,师尊所指何人。”君逸轩问道。
“玉阳公主,”
“玉阳师妹?那由湘夫人这个做老师的去请,是否?”
“此去蜀中,少她不得,你自去将她请来便是,他心中自然明白是何用意。”
“是,弟子领命。”
“你此去,若是能将【鸿鸣】带回便是最好,若是不能……当年蜀山之事被明月所扰,今次是时候让他们付出些代价了。”
“是,【鸿鸣】这件宝物弟子定当尽力寻找,明月山庄之事……若是其中的那几个老家伙出手,弟子恐怕。”
“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援助与你,若是真到了危机关头,你祭出玉符便可化险为夷。”
“好了,你退下吧。”
………………
星辰大殿之外,众人都已散去,燕弘独自一人走在通往月神殿的回廊上,他心里清楚得很,月儿此刻定然是被月带在身边,虽然现在是非常时期,月神敌我未明,不过为了妹妹冒一次险又算得了什么。
阴阳家的布置燕弘的脑子里自然是一清二楚,但是初来乍到还是要用心勘察,谁都不知道东皇有没有挖个坑等着他,一步一步,燕弘都用心记住并且核对,确认是否安全。
想来若不是自己脑海中庞大的无以复加的精神力做后盾,那自己还真就成了被人牵着线的木偶,时常想起,还是一阵后怕,一刻钟之后燕弘来到一处清幽之地。
门外只有两名女弟子看守,正是月神殿。
“奴婢参见夜帝大人。”
——吱呀——
石门缓缓打开,月神似乎早就知道今日有客要来。
“夜帝既然到访,那便进来吧。”
“那本座就却之不恭了。”大大袖一摆,施施然走了进去。
幽静的三进院子,算得上极为宽敞了,虽然称呼其为月神殿,却没有有‘殿’的高大巍峨,反而显得特别宁静。园中没有其他点缀,只是偶尔看见几株神香草,作为陪衬,却也不显荒芜。
进到内院,却见月神,千珑都在,最意外的却是少司命也在,对于这个女孩燕弘对她的印象也是仅存于记忆之中,容貌绝世,却又沉默寡言,生事沉迷,没有一个人知道她们的姓名,阴阳家所有人都只是叫她做少司命,关系亲密的女眷叫她做小司,如月神,大司命等。
此刻月儿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见底,看着左手食指上跳动的火光,幽蓝色的光芒一闪一闪的,像一个小精灵极为可爱,燕弘来这里并没有刻意掩饰,脚步声似乎让月儿分散了注意力,没有集中谨慎,蓝色的火苗瞬间溃散。
“呜……”月儿似乎有些遗憾,这么好玩的东西,就这样没了,水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了看燕弘“哥哥……千珑刚才做的好不好?”
燕弘心中一惊,这是?
难道月儿也保留着某些记忆?
刚想到这里,自己的脑海中一段记忆涌出,原来东皇给他们既定的身份仍然是兄妹,这一点却是没有变,燕弘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这下也省的麻烦了。
少司命微微欠了欠身子,算是行礼。
燕弘左手摆了摆表示不必在意,心神却是全部注意月儿“千珑做的很好,哥哥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还没有你做的好呢。”
“真的?”
“当然……你先和你小师姐出去一下(按辈分,千珑可以称呼少司命为师姐),哥哥有事情月神大人商量。”
“好。”
月儿成了千珑,性子到更加安静,温顺,上前拉住少司命的手,看着少司命眼神似乎在征求对方的意见,少司命微微点头,迈着猫步向外走去,千珑却是向着哥哥挥了挥手,走了出去。
“不知夜帝大人此来,有何事?”月神问道。
“此来,却是为了苍龙七宿之事,月神大人素来善于观察星象,不知可有眉目?”燕弘坐在月神对面,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其实这也只是燕弘临时起意,如今看着千珑没事,总要找些话题将月神打发了,面对她起了疑心。
“苍龙七宿的碎片,如今我们阴阳家只找到了一个,其他六个仍然散落各地,月神功力浅薄,不敢妄下断言。”
“月神大人过谦了,不知月神可否告知,此去桑海吉凶如何,本座也可早作安排。”一句话问不出,那自然要转移话题,既然月神善于占卜,那就问吉凶得了。
“适才本座卜卦,此卦象共有九爻,其中八爻皆为吉兆,只是这最后一爻,却是我阴阳家的变数,若是度不过,便可化作大凶。”月神摆弄这九支竹签娓娓道来。
“哦?只是不知这最后一爻是对应在谁的身上?”燕弘饶有兴趣的继续追问“难道是本座,或是月神大人自己吗?”
“非也,应卦之人,夜帝大人适才见过。”
“莫非是……千珑?”这一想燕弘有些急了。
“非也,东皇阁下批言,千珑乃是有大福源之人,凡是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在这此去桑海月神与千珑形影不离,她当不会有什么变数。”月神淡笑,慢慢说出原委,算是宽了燕弘之心。
“怎么会是少司命?”在他的记忆中,少司命成稳干练,武功高强,心思细腻,应当不会出什么大的纰漏。
“我也不解其意,天象难测,月神也只能尽我所能趋利避害,少司命乃是我看着长大的,适才叫她过来也只是嘱咐她,到达桑海之后谨慎行事而已。”月神眼中闪过一丝怜惜。
燕弘只是淡笑一声,少司命给他的第一感觉还算不错,但他却不至于为了一个虚无飘渺的卦象去对一个陌生人上心,她能否趋利避害,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月神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夜帝大人允准。”
“哦?不知月神所谓何事?”以月神的地位以及修为,居然有事情要摆脱他,燕弘有些诧异。
“待到桑海,月神即登上蜃楼,等闲之事不便过问,到时还请夜帝大人念在同门之义,对少司命拂照一二。”月神语气虽然平淡,但却十分中肯。
“额?月神大人,你何出此言,当今世上,到底何人敢伤我阴阳家子弟?”燕弘不禁反问一句。
“形式繁杂,不可预料。”月神微微摇了摇头,依旧是要燕弘答应下来。
“那本座便有疑问了,星魂与大司命与我等同去,你为何不去寻他二人。”燕弘开始踢皮球,摸摸月神的底。
“星魂大人杀业太重,与之交往过甚并非好事,大司命修为不浅,但智计欠佳,护得自身周全尚可,若要……那便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反被其所累!”
“额……”燕弘一时哑然,只不过仔细想想大司命的性子,在查查记忆,看了看星魂的过往,却又发现月神说的并没有错。
“既如此本座就应承了。”
“多谢。”月神轻声道谢。
“本座以叨扰多时,就先告辞了,月神留步吧。”
”恕不远送……”
………………
星辰殿。
东皇太一眼前,悬浮着一个场景,却是刚才燕弘在藏经阁经历的一切。
此刻的东皇似乎有些疑虑,口中低声呢喃着什么。
”怪哉,为何这太极图,会是逆时针旋转九周,而不是顺时针旋转九周,这到底是吉是凶?”
话音落下,大殿中再次恢复平静,这个疑惑却留在了东皇的心中,久久不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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