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松、翠竹和萧逍燕都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剑客,双方并没有发生过冲突,很难判断谁高谁低?但从名气上来讲,萧逍燕似乎更胜一筹。不过宋首成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对此做出评价。
虽然郑大鹏和高凤兰缺席,但由于柴少宁和宋媞兰的状况已相继稳定,完全脱离了生命危险,宋首成心中高兴,因此仍然决定今晚举宴为欧阳倩五女接风。
欢快的宴席当然需要欢快的气氛,小儿女间的这种争执恰到好处,又何必计较太真?
“郑叔和高姨之所以会应邀进城,并不是因为他们有胜过萧逍燕的把握。”欧阳倩一直试图和司马龙拉近关系,对众小的争论采取听而不语的态度,但这时候却突然插了一句道:“相反,如果现在动手,他们绝对不会是萧逍燕的对手。”
包括宋首成在内,众人都吃了一惊,不知道欧阳倩凭什么能够做出如此肯定的判断?
欧阳倩顿了顿,扭头看向司马龙道:“郑叔和高姨常年行走江湖,二人心意相通,自创出一套通灵贯顶的玄功,可以助人贯通天地双桥,平添十年内力。”
这个消息众人还是首次听闻。祸兮福所依,谁能想到宋媞兰此次几乎丧命,竟成为她命运的巨大转折点!
以郑大鹏和高凤兰此时的修为,他们二人的十年功力,胜过宋媞兰二十年苦修。当宋媞兰醒来,她一身的功力将不次于在座任何一位小辈,假以时日剑术精进,立可成为江湖顶尖好手之一,这种机缘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的。
不过想想也是,宋媞兰受伤后心脉几近断裂,任何的外力都只能起到暂时延缓性命的作用,难达根本,只有让她自己体内生出足够的抗力,才有可能消弥左坤的摧心一掌。
郑大鹏和高凤兰一眼看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因此才会义无反顾地联手提升宋媞兰内力,让她的心脉能够重新焕发生机。
“宋是因祸得福,一日之间平添十年功力,只不过这样一来,郑叔和高姨却要各自损耗五年修为,实力为之大减。”
欧阳倩讲这些话的时候,丝毫不顾忌旁人的目光,眼睛一直注视着司马龙,就像专对司马龙一人而言。
司马龙心中巨震。欧阳倩当众向他示好的勇气令一直压抑着自己真实感情的司马龙为之惭愧,同时也看出欧阳倩必定猜出些什么?才特意向他讲出旁人所不知道的内情。
以磐松、翠竹这种高风亮节的行事风格,隐仙山庄又怎么可能会是沽名钓誉之徒?
难道是我理解错了?司马龙心情矛盾,忍不住问道:“欧阳姑娘来自东海‘隐仙庄’,这‘隐仙’二字可是有替代南海‘栖仙岛’的用意?”
这个问题众人也想要知道答案,但碍于情面,都避而不谈。这时候听司马龙直截了当问了出来,于是都把目光投向欧阳倩,看她如何回答?
“是!”欧阳倩的回答干脆利落,两只大眼一瞬不瞬望着司马龙,仿佛在说:你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虽然知道欧阳倩已经猜出自己问话的用意,司马龙心中依旧生出怒意,直言斥道:“无论一个人还是一个宗派,他的名誉难道不应该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利用别人的声名来提升自己的影响力,这种作为倩姑娘认为光明么?”
“为什么所有人看重的都是名誉,而不是其中的责任?”欧阳倩幽幽叹息一声道:“家父生平最敬仰的人就是‘南海仙翁’老前辈。他普经和我说过:‘南海仙翁’义动天地,他以‘东海神君’自号,就是想要继承前辈的遗风,做一位堂堂正正的侠客。只是这个名号传出去的时候,却每叫江湖中人误会!”
说到这里,欧阳倩仿佛已经无视桌上其他人,一双妩媚的大眼忽闪闪放出光芒,盯住司马龙道:“家父曾说,以龙千道一个人的力量,万难杀尽‘栖仙岛’上所有的人。南海仙翁的后代子弟们即使不敌,又怎么会不走,以至要全体战死,断绝子嗣?这件事极不合情理,其中一定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血案。家父为‘南海仙翁’老前辈立了碑位,自幼让我在灵前参拜,他曾经立下重誓,定要查明真象,揪出原凶,以慰‘南海仙翁’老前辈满门英魂!”
司马龙听到这里,面容大动,再想不到“隐仙”二字背后藏着的,竟是如此的苦心和志愿,他的眼泪顿时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众人一见大奇,急忙追问原因。
司马龙悲声道:“恕在下先前隐瞒之过,在下人称‘南海神龙’,‘南海仙翁’正是家祖。”
屋中顿时一片哗然。难怪司马龙年纪轻轻就有一身超凡的本领。“南海仙翁”一代奇人,调教出来的子弟,当然不同凡响。
在大家的询问下,司马龙道出了事情的始末。
“当年‘栖仙岛’被围,岛上没有人是龙千道的对手,然而更可怕的是,有一群黑衣蒙面人协同龙千道围攻栖仙岛,这些黑衣人个个武艺高强,出手狠辣,而且人数众多。族人们为了保护家祖,全体战死,就连妇孺也没有一个能得幸免!”
“在栖仙岛上有一处深潭,人们称它‘龙眼’,据说从那里可以直通南海龙宫。家祖不肯落到贼人手里,受那种屈辱,于是怀抱着尚是婴儿的家父跃入潭中,不料那潭果然是通向南海。家祖虽然武功全失,但终归是习武之人,气息悠长,竟然熬了过去,浮出南海海面,被一艘路过的渔船救起。”
“也是老天有眼,家父当时虽然年幼,却没有被淹死,但因为溺水过久,体质尽失,成为废人。捱到我三岁的那年,家父终于因为久病不治去世。家母是一位渔家妇女,为了养家糊口,她出海打鱼,却不幸遭遇飓风,葬身大海。”
说到这里,司马龙已经是泣不成声,众人听得动情,也都跟着掉下了眼泪。
正一片悲伤之际,忽听院中传来“咣当”一声大响,似乎院门被人一脚大力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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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厢房中,被巨响声惊动的冬梅忙停止和柴少宁的谈话,急步奔到门口,想要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一声惊恐的尖叫在冬梅拉开门的刹那发出。
就在门外,穿着黑色披风的圣河尊者那高大的身影完完全全遮挡了冬梅的视线,透着狞笑的目光不偏不倚,正好死死盯在冬梅紧绷粉衣下尖尖如春笋般细嫩高翘的两点凸起处。
冬梅的胸脯虽然没有秋菊丰满,但贵在挺拔,健康茁壮的身材加上毫不做作的娇嗔喜怒,如山泉般清新自然,连一向玩惯女人的圣河尊者都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这个丫头,尤其两次得而复失的深深遗憾,更让圣河尊者发狂般想要得到冬梅,好在那副娇小的身躯上一逞自己幻想已久的淫威。
这次圣河尊者有备而来,自认为宋宅中人已成待宰羔羊,因此迫不及待地提前跃房而入,要先擒下冬梅。
见圣河尊者一照面便朝自己胸口处抓来,动作既下流又狠毒,冬梅“啊”地一声惊叫,本能挥臂格挡,同时身形向后急退。
圣河尊者早算准了冬梅的反应,哈哈大笑声中,右手闪电擒住冬梅前挡的手臂,左手也已探出,姿势不变,再次捏向冬梅柔软的峰尖。犹如猫戏老鼠,要让这个女人在自己的魔掌下颤抖求饶。
就在这时,柴少宁的身形已经滑出薄被,悄无声息站在了冬梅身后。
被**蒙了心智的圣河尊者猛见冬梅身后人影一闪,意识到不妙的时候,剧烈的疼痛已经无可阻挡地由胯下迅速向上蔓延,占据了脑海的全部感觉。
“恶贼,去死吧!”目睹了圣河尊者卑鄙无耻的下流招式,柴少宁心中的愤怒无以复加,身形由冬梅右侧跨前的同时,一脚将圣河尊者踹得向上飞起,后脑撞上门头后又重重地弹落在地。
“你——”圣河尊者才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声音已戛然而止,被柴少宁狠狠一脚踩上脖颈,脑袋像垂死的公鸡般反搭在后背处,瞪着死不瞑目的双眼艰难地吞咽着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口气息。
乐极生悲,就是形容这种得意忘形之人。
“公子!”绝处逢生的冬梅看着本应该失血过度、躺在床上无力起身的柴少宁喜叫出声,满脸的不可置信。
柴少宁顾不上解释,弯腰抽出别在圣河尊者腰间的长剑,一把抱起冬梅,带着她飞纵往正屋中央的客厅门前。
客厅中烛光明亮,宋首成众人仍然围坐在宴席旁,神情庸懒地望着厅外呆呆出神,神情说不出的诡异。
“酥骨散!”柴少宁惊叫出声。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立即明白厅中众人此时已经全都中了贼人的迷药。
“原来柴兄已醒。”伴着大批杂乱的脚步声,一道得意的笑声从院门口处传来道:“看来兄弟的情报有误,不过如此也好,正可以和柴兄叙旧!”
柴少宁猛地回头。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手中剑“嚓”一声大放光芒,在烛光映照中如烈日升空般离鞘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