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见自家孩子受了训斥,心下自然不高兴,可再不乐意,她也不能当众和老太太争执起来,想了想,笑道:“母亲,要我说,这事也不能单单怨孩子们,大人们要没这心思,孩子们上哪知晓去?”
秦氏听了这话顿时恼怒起来,她自然知道老二媳妇是在拿话挤兑她那天给谢涵下药的事情,可这事能怪她吗?她不还是为了顾家的利益?
可秦氏一个做婆母的自然不能和儿媳去对嘴,偏偏顾琦还没在,于是,她只好深吸一口气,看了自己的大儿子一眼,“那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本来是想问现在该拿谢涵怎么办,可一看满屋子的孩子,这话问出来肯定还会有毛病,谁知道下次这些儿媳还会用什么话来怼她?
罢了,自从丈夫去世,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个儿媳的心都大了,主意也大了,根本不拿她这做婆婆的当回事,也就表面敷衍她一下。
所以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儿子,而且她也拿定了主意,把沈岚和顾铄的事情办完,家里的大事她不打算过问了,省的吃力不讨好。
“那丫头的心思不好猜,娘也别费劲琢磨了,左右过几天就该到了太后的六十大寿,到时再看看是什么情形,说不定皇上已经另有打算。”顾琰回道。
其实,从谢涵这几年的所作所为看,他倒是不再反对谢涵进门了,可母亲和妻子都不同意,且谢涵如今又把皇上招惹了,他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没办法,他总不能跟皇上去抢人吧?
事实上,那天谢涵回去后,顾琰从妻子的嘴里得知母亲给谢涵下药一事,也是一阵后怕。
幸好那天下的不是迷药,幸好那天妻子及时拦住了母亲,否则,这件事早晚捅出去。
就谢涵的性格,顾琰也算是看出来了,压根就不是一个轻易会服软的性子,还颇有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意思,试想想,一个连皇上都敢拒绝的人,她会屈服于顾家?
因此,幸好那天王婆婆搞错了,否则的话,这件事真不太好收场。
传了出去,不单顾家的颜面扫地,只怕皇上还会迁怒到顾家头上。
毕竟谢涵是作为幽州的才女来参选的,顾家这个时候跟皇上抢人,意图也太明显了,皇上以后还能信任顾家?还能重用顾家?
因此,顾琰事后找母亲恳谈过一次,顾琰在家闭门守孝的这些日子没少琢磨谢涵琢磨谢纾琢磨那笔银子,当然,也没少琢磨皇上。
琢磨得越多他越害怕。
不说别的,就冲皇上的精明,冲皇上在谢涵身上花的这些心思来看,皇上肯定也是怀疑上了谢涵,只是皇上不想做这个坏人,更不想劳民伤财,他只想在顾家后面坐收渔翁之利,所以他才会命顾家和谢家共同抚养谢涵,并一次又一次把谢涵接进宫。
而谢涵这丫头也是聪明,竟然一次又一次安全从皇上眼皮下过关,也一次次地把顾家糊弄了过去,还真是不简单。
因此,顾琰得出的结论是一动不如一静。
皇上都能沉住气,他着什么急?
至于老太太担心的谢涵会把顾家的罪证交给皇上这种事情顾琰觉得是不太可能的。
谢涵也不傻,这些东西拿出来,她自己也逃不了干系,不单她,还有她那个唯一的亲弟弟,还有谢家那一大家子,因此,就算她不顾念顾家,可她也得顾念谢家,在这件事上,谢家和顾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顾家的这些争吵谢涵自是一无所知,回到家后的谢涵开始思索起六月初十的太后大寿来。
皇后说了,让她那天和连漪一起去给太后准备一个祝寿节目,她抚琴,连漪跳舞,为此,这三天她得和连漪进宫去练习。
这事本身倒不大,可谢涵总觉得皇后的目的不会太单纯,更别说还有一个随时准备搞事情的皇上。
只要一想到皇上命王平在太后寿宴上给她找一个五条要求都符合的乘龙快婿,谢涵就觉得无比头大。
尽管明知道皇上只是做做样子,因为来参加寿宴的人肯定不会是普通人,离谢涵那条门户相当不说差了十万八千里吧也是相距甚远,因此,谢涵倒不担心有人会借机把她算计走,但是她担心场面难堪啊。
试想一下,偌大的一个寿宴,男男女女这么多,王平若是在这个时候提出给谢涵相亲,谢涵的脸往哪里放?
如此一来,只怕用不了一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谢涵相亲的五条要求了,而她自然也毫无疑问成了全京城人茶余饭后的笑料了。
还有,皇后让她在这种场合抚琴,谢涵也不是很舒服,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男男女女都有,她也是一个大家闺秀好不好?
想到这,谢涵越发地把徐氏恨上了,若不是她多事,自己哪有这些麻烦?
谁知就在谢涵咬着牙腹诽徐王妃时,司书说敬敏郡主来了。
谢涵一听,虽然诧异于她这个时候的来意,可也只得迎了出去。
“郡主,我也才刚到家没有多一会,你们也这么快出宫了?”谢涵她们散场的时候皇后把这些公主郡主什么的都留了下来,说是一家人难得聚聚。
“你们走了,我们留下来和皇后她们吃了点东西说笑了一会也就散了。你怎么样,没事吧?”朱澘拉着谢涵的手亲热地问道。
谢涵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道:“我能有什么事?就等着明儿进宫和连姑娘一起练习了,再说了,我就是一个陪衬的,真正出彩的是连姑娘。”
“谢妹妹,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你今天怎么会在皇后面前说那番话,你真不想进宫?”
谢涵笑了笑,她就知道朱澘急急忙赶来肯定不会是单纯地看望她。
“自然不想,进宫有什么好的,这么多女人争一个男人,成天斗来斗去的,我不想过这种生活。”谢涵说了一句肺腑之言。
可朱澘却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