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也看着眼前的荷塘凝神细思起来,虽说她不想进宫,可她也不想输啊,尤其不想输给顾钰等人。
思索再三,谢涵套用了李清照的那首,把里面的内容重新翻新了一遍,她打算一会再用瑶琴把这首词弹出来,如此一来,她的词、画、琴便都跟祝寿有关了。
至于舞蹈,她连琢磨都没琢磨便放弃了,不单她放弃了,那些世家女也都放弃了,令谢涵意外的是,连漪竟然学过舞蹈,以一曲高难度的水袖舞惊艳了全场,连皇后都看呆了。
不过接下来的琴曲比试中谢涵以一曲自创改编的压轴出场,自弹自唱,也打动了皇后和四位妃子。
曲罢,谢涵抱着瑶琴正要离场时,皇后留住她,“且慢,这首曲子本宫还是第一次听,你从哪里学来的?”
“回皇后娘娘,是臣女自己改编的。”
“哦,自己改编的?”皇后拿起方才的诗稿翻了翻,挑出了其中的一张,“这首词是你以前的旧作?”
“回皇后娘娘,是方才临时作出来的。”
皇后听了这话微微有点吃惊,这么短的时间写出这么一首词来不难,难的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编成一首曲子,而且还改编得这么好听。
看来,这小姑娘还真是有几分才气,可惜,就是年龄有点偏小,脸上还是一团稚气呢。
看着词稿上的“谢涵”二字,皇后默念了两遍,想起来这名字为何会耳熟了。
“你方才说你叫什么名字?”为稳妥起见,皇后想再确认一下。
“回皇后,臣女叫谢涵,是已故两淮盐政谢纾的女儿谢涵。”谢涵本不想把父亲的名号抬出来,但她听见前面的那些才女介绍自己时都会把自己父亲的名号报出来,她也只能从善如流了。
“原来你就是谢涵,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谢涵听了这话腹诽不由得腹诽了一句,怎么这些大人们都喜欢用这种语气说话,真的很不舒服,仿佛自己成了某件待价而沽的商品一样。
当然,腹诽归腹诽,可这头还得抬。
“夏妹妹,本宫记得你似乎和这位小姑娘有些渊源,方才你莫不是在找她?”皇后细细看了谢涵两眼,转向了夏贵妃。
“回皇后娘娘,臣妾和这位谢姑娘的确有过两面之缘,第一次见她是在扬州,臣妾当时正和皇上游大明寺;第二次见她是在这御花园,彼时皇上把她叫进宫来问话,臣妾在一旁作陪。因此,得知这位谢姑娘进宫来应选才女,臣妾惊讶之余又有些挂心,因为臣妾知晓这位谢姑娘才年方十一,又在乡下生活多年,怕她不懂宫里的规矩不小心冲撞了人。”夏贵妃恭敬地回道。
她正愁不知怎么和皇后搭上话呢,哪知皇后偏偏问起了她。
“才十一岁,难怪身量这么小。不过也委实难得,小小年纪便有这等才气,也难怪皇上如此挂心了。”皇后见夏贵妃两次提到皇上,笑了笑,瞟了夏贵妃一眼,“不过说到宫里的规矩,本宫记得这位谢姑娘已经进过两次宫了,不会不懂宫里的规矩吧?”
谢涵听了这话忙跪下去磕了个头,“回皇后娘娘,臣女在幽州乡居多年,确实不太懂宫里规矩。皇上念在臣女幼年失怙失恃,对臣女有过诸多照拂,说臣女就是他看着长大的一个孩子,所以才会挂心。”
没办法,皇后发话了,说皇上对她如此挂心,传了出去,皇上就算不想把她收进宫也不行了,否则皇后的颜面何在?
还有皇后特地提到宫里的规矩,想必是发现了自己方才没有及时站住给她行礼,被视为大不敬了,所以谢涵不得不为自己申辩两句。
“孩子?一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皇后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涵。
这两人到底在搞什么?
凭她对皇上的了解,如果不是对谢涵有几分真心喜欢和疼爱,怎么可能会得知谢涵进京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把她接进宫来见一面?
如果是普通的会面,有必要把夏贵妃排除在外吗?如果是普通的会面,那几个太监有必要一问就慌不迭地吓得摇头吗?如果是普通会面,皇上见完谢涵之后能自己一个人对着一盘棋局发了半个时辰的呆?
还有谢涵也是,这丫头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这种场合说皇上只把她当成一个孩子,到底想不想进宫了?
外面都传这丫头早慧过人,既然是早慧过人,没有道理听不懂她的暗示,那么这丫头传递过来的话只有一个意思了,那就是她不想进宫不想嫁给皇上。
这怎么可能?
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外面还传她父亲谢纾牵扯进了何昶的贪墨案中,除了皇上,还有谁能护她周全?
更别说皇上还是真心疼惜这个丫头的,就连夏贵妃都隐隐有靠后的危机感了,这丫头还不知足?她到底想做什么?
“可不就是一个孩子,皇上曾经说过他和谢大人情同手足,手足的孩子可不就是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夏贵妃陪笑道。
这话的意思就更明显了,皇上对谢涵有的只是父女之情,不是什么男女之情!
皇后见夏贵妃把手足之情都搬出来了,只得磨磨牙,暂时打消了把谢涵收进宫的念头。
既然放弃了谢涵,皇后的心思就放到了连漪身上,连漪也弹得一手好琴,更别说那身出神入化的水袖舞,相信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会浮想联翩的。
不过皇后到底还是没有死心,她给了谢涵一个第三的名次,想把谢涵带到太后的六十大寿上,到时让谢涵抚琴,连漪跳舞,她就不信皇上看了这两人会不动心,如果她在一旁暗示一下,太后再开口留人,皇上还能拒绝?
这次花会的第二名是顾钰,倒不是说顾钰的综合成绩就一定比别人好,而是因为皇上已经告知皇后了,这次他要给顾家一个恩典,幽州的战事还指着顾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