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錾见张氏明显还是记恨上次的事情,想了想,道:“是这样的,我刚要出门,便看见我母亲身边的王妈妈正捂着肚子四处找人,我一问才知她要来给表妹送请柬,因为临时腹痛难忍出不了门,怕耽误母亲的事情,便主动把这差事揽了过来,有不到之处,还请老人家海涵,这件事要怪就怪我,是我想着还欠老人家一个解释和一声道歉,上次的WWw..lā。。”
张氏一听觉得这理由倒也合情合理,便暂且放下了对顾錾的刁难,只是想要她再接受顾錾却是不能的,因此,她也不想听顾錾的什么解释和道歉。
“那些解释和道歉不说也罢,今儿把你喊进来,是涵姐儿有话交代你几句。”
顾錾见老人家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谢涵。
谢涵却知顾錾说的未必全是实话,倒也没想揭穿他,因为她也想撒谎呢。
“是这样的,我过两天要回乡下去给父母送寒衣,所以你家的聚会我没有工夫去,麻烦你回去跟你母亲告个罪,就说谢涵心领了。”
“别啊,表妹,我母亲是诚心诚意地请你的,我母亲说了,上次的事情是她做得不对,其实,真要说起来这事也不赖我母亲一人,主要还是错在我,我不该和谢姑娘吵架。。。”
于是,顾錾便急急把那件事的前因后果学了一遍,还包括那天他偷听到母亲和梁茵的对话。
“所以我今天是主动来求和的,还请老太太看在我年少不懂事的份上原谅我母亲,她也。。。”
谁知顾錾的话还没说完,弯月又气又急地进来了,指着顾錾道:“麻烦你回去告诉你母亲,我弯月就是做一辈子老尼姑也不会嫁。。。”
“别,别,你千万别瞎许愿,你祖母才刚还说了,我们两个不是姻缘就是孽缘,我可不想弄出一段孽缘来。”顾錾急得一下扯住了弯月的袖子。
“表哥,你做什么?”谢涵不干了。
顾錾见此忙松开了弯月,“不好意思,是我的错,是我唐突了,不过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是怕,怕。。”后面的话顾錾到底还是没敢说出来,他是怕弯月赌咒不嫁他。
虽然他还没确定自己对弯月的心思,可将来的事情谁能说得清,万一弯月把话说死了,以后他想求娶了怎么办?
“你有什么可怕的,你有什么可损失的?”谢涵并不清楚顾錾已经动弯月动了心思,所以觉得顾錾这么说话明显是不尊重弯月不尊重谢家,所以她也不客气了。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怕的没有可损失的?”顾錾不忿了,怼了谢涵一句,主要是他嫌谢涵碍事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没你们家这么欺负人的,好心好意帮你把风筝收了回来,你非但不领情,骂了我不够,你母亲又上门来羞辱我祖母,今儿你又上门来羞辱我们谢家,我,我,我跟你拼了,打死你这个坏人,你这个。。。”弯月越说越伤心,大颗的眼泪往下掉,手却不闲着,拿起炕上的扫帚就向顾錾打去。
这会的弯月凭的完全是一种在乡间长大的本能,压根不考虑什么城里女孩的规矩礼仪。要知道,乡下的男孩子也有淘气厌恶的,没事专门捡那些老实的小女孩子欺负,弯月小的时候没少吃亏,新月是护短的暴脾气,明知道打不过也要跟这些人打,树枝、石子、藤条,逮到什么就用什么。
因此,久而久之,弯月也学会了直接上手。
顾錾没想到弯月会直接对他动手,气得跳了起来,“你这个女人。。。”
不过在看到弯月满脸的眼泪和红红的眼圈时,后面的话他骂不下去了。
愣怔的瞬间,弯月手里的炕帚结结实实地打到了顾錾的身上和脸上,见顾錾的脸上被炕帚划了几道血印子,弯月这才清醒过来,有点后悔自己的莽撞。
她是怕纪氏知道后又会上门来找祖母算账,接二连三地给祖母惹麻烦,弯月怕祖母的身子承受不住。
弯月想到的,谢涵也想到了,只是方才弯月出手动作太快,谢涵委实没反应过来,等到意识到不对想拦的时候顾錾的脸上已经挂彩了。
看来,这个结越打越大了。
想到这,谢涵把正挂着眼泪发傻的弯月拉到炕沿坐下,又对呆呆的顾錾道:“表哥,我三姐也是一时气急,说实在的,你也的确是该打,因为你,我三姐的名声被毁了,也因为你,原本好好的亲戚关系走不下去了,所以,这一次我希望你大度些,放过我三姐,回去就说你脸上的伤是和别人打架时弄破的。”
听了这话的顾錾这才意识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刚要跳脚骂人,忽一眼又瞥见了弯月正瞪着一双泪涟涟的眼睛看着他,心里的那股气不知不觉就散了。
“罢了,好男不跟女斗,我今儿来本是诚心诚意为我那天的鲁莽向谢姑娘说声对不起的,同时也为我母亲对你们家造成的伤害致歉的,被你们打一顿也是应该的,只要谢姑娘出气了就好。”
一直没有吭声的张氏冷眼看了半天,见顾錾这小子每次气得跳脚时一看到弯月的眼泪就会妥协,多少也猜到了几分顾錾的心思,只是这门亲事却是不可能的了。
唉,没想到老话果真是从这里来了,孽缘,果然是孽缘。
既然知晓是孽缘,张氏便想快刀斩乱麻了结这件事,寻思了一下,张氏开口了。
“这位哥儿,这件事到底是谁的错我们不想追究了,追究也没有意义,就到此为止吧。你呢,回去之后就说你的脸是被我打坏的,有什么不满让你母亲找我来,跟我们弯月没有关系,记住了吗?”
张氏之所以把事情揽过去是觉得以纪氏的精明,应该很快能查到顾錾是在谢家受伤的,与其让她事后翻账,还不如一开始就别撒谎。
左右顾錾也是做了该打的事情,她替自己的孙女讨一个公道何错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