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澘见谢涵没有接她的话茬,看了谢涵一眼,见谢涵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落寞,想了想,牵起了谢涵的手。
“谢妹妹,走,我领你去那边看看,那边还有很多的新品种。”
谢涵见此猜到朱澘应该是有话要单独跟她说,便示意司书司画留了下来。
果然,朱澘领着谢涵走了一丈来远,拉着谢涵一一介绍起脚下的菊花品种来,说着说着,话锋突然一转,“对了,谢妹妹,听说你在你外祖家住了好些时日,你外祖家的菊花品种多吗?”
谢涵见问到了顾家,心下立刻警醒起来,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这才道:“顾家的菊花品种应该也有好几十种,不过不是种在山上,是盆栽,规模比这小多了。”
“哦,那顾家每年也会举办什么花会吗?”
“以前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我在顾家住的那半年多没办过。”谢涵不清楚朱澘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只能是问什么答什么。
“那顾家的女孩子平时都会学些什么?”
谢涵又回了一句,“琴棋书画,中馈,也学了一点。”
“?”朱澘微微有点惊讶,随即问道:“那顾家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一起学?”
“当然不是了,顾家有自己的族学,男孩子一般上族学,也有嫌族学进展慢的,便去了青山书院,比如说大表哥顾铄,他就在青山书院。”谢涵有点咂摸过味来了。
无缘无故的朱澘不大可能会想打听顾家的女孩子学什么喜欢什么,她又没见过顾钰顾钗她们。
但她见过顾铄,顾铄那年来给谢涵送端阳礼,曾经来府城拜见过赵王,并在赵王府小住了几日,多半就是那会朱澘对顾铄动心了。
可是话说回来,顾铄也的确优秀,外形俊朗,家世、才学也都是顶尖的,端的是一位陌上人如玉的翩翩佳公子,朱澘会对他动心一点都不奇怪,上一世的谢涵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此外,还有沈岚,据说从记事起就喜欢追着顾铄的脚步。
果然,见谢涵主动提到了顾铄,朱澘便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问道:“你大表哥跟你很熟吗?你们是不是总在一处玩?”
谢涵听了这话忙不迭地摆手,“怎么可能?他们男孩子有自己的族学,女孩子也有自己的学堂,平时难得见一面,也就晚上去向我外祖母请安时碰上过那么一两次。”
“谢妹妹肯定没说实话,我可听说了,你表哥那年来幽州时还特地以顾家的名义替你答谢我父王,要是不熟的话,他干嘛要这么做?说,你们是不是私定了终身还是已经过了长辈们的明路?”朱澘伸出手来咯吱谢涵。
谢涵先是被朱澘的问话惊到了,故而反应就慢了一步,待她想起来要躲时,朱澘的手已经触摸到了谢涵的小腰处,谢涵本就是一个触痒不禁的人,哪里搁得住朱澘的揉捏,很快就笑倒在她怀里。
“郡主,敬敏郡主,你好歹,也,容我,说个话,行不?”谢涵断断续续地说道。
朱澘见此倒也放开了她,“说吧,你们两个是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谢涵见朱澘虽换了一个说辞,可意思仍是那个意思,便有些生气地瞪了一眼她,“真不是,郡主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哦,莫非你喜欢的是沈家公子,听说你前些日子向沈家公子出了一个主意,两家合伙买了不少粮食和生猪给海宁的将士们送去?”朱澘眨眨眼,又问道。
“郡主,你可真冤死我了,我和沈家公子见面的次数更少,你想啊,在京城时他住沈家,我住顾家,就算现在我们两家都在府城,我也只见过他三次。”
谢涵有些被朱澘搞糊涂了,一会顾铄一会沈岑,这朱澘的目的到底是谁?
还有,这位郡主未免太随意了些吧?要知道她和谢涵刚第二次见面,哪有这么随便问话的?难道她都不觉得自己有点交浅言深吗?
谢涵可不觉得她和郡主的关系可以好到探讨这些私密的话题,可以随意开这种女儿家的玩话。
谁知谢涵刚想到这,只见朱澘亲自上手替她把前额掉下来的碎发抿了上去,这才道:“妹妹,你别恼,我也是喜欢你关心你才问这些的,你还小,不懂得这里面的利害,偏你又是一个没父没母的,姐姐我就多了几句嘴试探一下你,没有就好,听姐姐的,你还小,这事过几年再定也不迟。”
谢涵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有点没听懂朱澘的意思。
搞了半天她不是为了她试探谢涵的,而是为了关心谢涵才出言试探的。
“真是个孩子。”朱澘见谢涵瞪大眼睛的样子有些呆呆的,一点也不觉得蠢笨,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便笑着摸了下她的眼睛,接着道:“我知道你家里有祖母和其他的长辈,我不是看不起农村人,但他们的所知所能的确有限,不足以担负起教导你的责任。”
“多谢郡主教导。”谢涵屈了屈膝。
不管怎么说,这份情她得领了。
至于对方是不是真心,谢涵也不得而知,只能看以后的交往了。
不过如果可以选择,谢涵并不希望她们之间还有以后。
“好了,我带你再去别处转转吧,一会人就该来了,想转也没有时间了。”
说完,朱澘依旧牵着谢涵的手下了山,领着她穿过这片西府海棠到湖边看芦苇,接着又坐船去撵了一会野鸭子,随后又去桂花树下采摘了些桂花准备做香囊,这一大圈下来,看看时辰差不多了,朱澘这才把谢涵带回到方才的山坡下。
彼时,王妃已经和十来位女眷坐在半山腰的凉亭里说话了,见到谢涵一行,忙招了招手。
朱澘见此,一手领着朱溁一手领着谢涵上了凉亭,这些女眷们不是第一次进王府,自然对朱澘和朱溁不陌生,但她们是第一次见谢涵,见谢涵如此亲密地和两位郡主走上来,自然不敢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