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涵摇头落泪,顾霖看了顾铄一眼,“你去外面守着,我有话和涵姐儿说。中文㈧”
顾铄虽然还想留下来听听谢涵生母的事情,可他知道祖父想说的肯定是不想外人听见的,尤其是不想让祖母和父亲他们听见。
于是,顾铄乖乖地出去了,而且把门口的丫鬟婆子都撵走了,自己守在了台阶上。
“孩子,我知道你心里也有不少疑团,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能告诉你的我会告诉你。”顾霖喘了几口气,说道。
“条件呢?”谢涵问,她才不信顾霖会无缘无故替她解惑。
“条件就是我也问你几个问题,你能告诉我的也希望你说实话。放心,孩子,我对你已经没有恶意了,我只是想去除几个疑团。”
谢涵略一思忖,点点头,她心里的确有不少疑团,这应该是最后的机会了。
“好,你方才提到我的母亲,我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没的?”谢涵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落胎的确是意外,只是在调养身子的时候偏生你二姨父出事了。。。”顾霖喘了几口气,这才把顾珏之死的原因说了出来。
当然,顾霖说的是秦氏的版本,说顾珏听到何昶出事的消息要即刻赶往扬州,可那个时候顾家根本不敢放她走,怕她一走皇上那边的人就盯上她,所以才在她的药里加了点东西,想拖上两个月,谁知她忧思太重,导致病情越来越重,最后根本就没起来。
这话谢涵信了,因为同样的手段秦氏也用到了她身上。
想必父亲也是猜到了这个原因,所以才悲愤地把那些银票藏在了母亲的牌位里,藏在祭奠她的香炉里。
“我父亲到底欠了顾家什么?”谢涵继续问道。
尽管她已经知道了是银两,可她想知道数额究竟有多大,同时也是为了替自己摘脱,表示她根本对这件事不知情。
果然,她刚一问完,顾霖便盯着她打量,“你果真不知情?”
“我父亲真的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他就是交代我回谢家后好好带大白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好好替他孝顺长辈,对了,他还把家里的产业告诉我,一年的大致收益也告诉了,说我笄年之后管家会交到我手里,就当做我的嫁妆了,怕我记不住,就这个他还叮嘱了好几遍。”
谢涵说的时候顾霖一直在看着她,说完,顾霖也不说信还是不信。
谢涵停下之后也看着顾霖,她猜想顾霖的最终目的应该还是想套出那笔银子的下落,可这个她是真的没法说实话。
谁知顾霖看了她好一会,却突然问道:“那你告诉我那年回扬州时你外祖母给你带的药吃了吗?”
“吃了。外祖父想必也清楚我的记性特别好吧?我母亲病倒时我经常看着几位姐姐抓药煎药,几样常用的药材名称和剂量我大致都记得,母亲走后,我也经常生病吃药,奶娘煎药时我也记住了几种常用的药材名称和剂量,外祖母那天让余婆子送来的药被我无意中打开了,我一眼就看出麻黄的剂量比大人吃的还多,我现之后偷偷拿出去了一些,也就躲过了这一劫。”
“那个梦是怎么回事?”顾霖追问道。
“那天晚上,也就是我落水的那天晚上,我的确做了一个相似的梦,不过梦里母亲还说了些别的,那情形和母亲离去之前我守着她十分相似,那时母亲也对我说了番奇奇怪怪的话,大意是嘱咐我一定要跟我父亲回扬州,只是那会我年龄小,没大记住,后来又病了一场,再后来父亲急匆匆地回去了,要不是这个梦提醒我,好些事情我都忘了。”
谢涵继续编了一个梦,没办法,她总不能说她是重生的吧,这话要说出来,不是顾霖死就是她死了。
顾霖显然是信了这段话,信了麻黄事件。
难怪他们没斗过她,谁也想不到一个六岁的小孩居然有这心机。
不对,光有心机也不行,还得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可惜,这孩子不是顾家的血脉,也不是一个男孩,否则说不定真的可以成就一番大业呢。
“孩子,你不想说的事情我也不追问你了,外祖父只有一句话交代你,顾家和谢家是姻亲,你父亲的事情牵扯太大,不管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这件事从此之后不要再提,谁问也不知道。记住,任何人问你都只有一个回答,不知道。
还有一句话,自古伴君如伴虎,帝王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事情多了去,别看今天他好像很喜欢你也护着你,可一旦你父亲的案子翻了出来,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只怕整个谢家和顾家都得陪葬,你明白吗?”
这番话很长,顾霖说的很费劲,谢涵听的也费劲,但大致意思她都听懂了。
“外祖父放心,这话二舅三年就告诫过我,我的确也不知情。”谢涵点点头。
这件事的轻重她的确掂量了好久,因此尽管知道皇上现在十分缺银子,她也没法把这些银子拿出来还给他。
因为她不敢去赌皇上的仁慈,一个不测就是全家遭殃,她不想成为谢家的罪人。
不过谢涵没想到的是,老头子居然放过了她,既没有追问那些东西的下落也没有问她到底知情不知情。
这也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难道是因为想起了母亲的生母,那个敢爱敢恨的女子,所以一时心软了?
还是因为他看清了现在的形势,知道这个风口上一步不慎可能给顾谢两家带来灭顶之灾。
谢涵正琢磨顾霖的心思时,顾霖又开口了,“好了,外祖父累了,你去把他们都喊进来吧,外祖父还要为你做一件事才能走。”
谢涵本想问问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一看顾霖张嘴喘气的样子,她怕他撑不了多久,只得跑出去告诉顾铄。
顾铄进去后没一会又出来命两个婆子送谢涵回去,说是老爷子的意思,她不是顾家人,不用她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