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名斜眼看了一会,却是忽然笑了,说道:“也是有心了,你的手下干的?”
“是啊,不错的小伙子。”
吴名挠挠头,自言自语道:“最近不是搞事的时机啊。”
白毛女这样天然拉仇恨的话剧或者说电影,还没有传到江南去,或者说看到的人还很少有这样的政治觉悟,去理解这样的心思。
最近属于发育期,长老们的心思都在铁路上,交通线就是统治区的理念深邃下,基本上更是不可能打下去。
原因很简单,许多人激情澎湃想着的星辰大海,直接对全世界的人进行统治的想法,却是要面对一个事实。
人类不是傻子,不是npc,都是有自己的想法。
吴名说道:“最近的风色还是安静为主,对了,最近各藩属国偷偷溜过来看情况的探子不少,把宣传的调门降一下,嗯,重点就是宣扬,我中华天朝对外关系上五讲四美,要学习大送大明好榜样,宁与友邦,不予家奴的道理,宁可人负我,我绝不负人,嗯,还有,要把外国人看的就是比我们中国人高一个层次,是高一级的人类,多介绍一些汤姆啊,杰瑞啊这些外国好青年帮助老大妈过马路的新闻,还有在本地赔了钱后,官府说,要砸锅卖铁也要让外国朋友不吃亏,抢光十家商户,也要让外国人赚到钱,那些属国遭了灾,直接劫掠屁民,一个不留,也要让属国灾民过上好日子!”
那主编打了个哆嗦,他可是知道,官府要是一门心思搜刮民财起来,该是多么的狠辣,那可是多少家多少家的破门灭户啊。
“长老,求您可怜可怜,这帝都百姓才过了几天是人的日子,真不能过回前明那些畜生都不如的日子啊。”
“怎么了。”
“如果按照长老所说的那样做,那大明百姓还不是每日在哀嚎痛苦。”
“你说什么呢。”
“长老的意思,不是要怀柔……”
“我怀柔尼玛啊,这是宣传攻势!攻势!”
“历代大明的官儿,我是知道一些的,那是恨不得把全大明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外国人,然后让那些外国人说一些歌功颂德的话,哪怕是臭豆腐好吃的话,就当做自己的功劳,求求长老,不能这么做,帝都百姓才过了这么几天是人而不是鬼的日子啊。”
吴名真觉得毁了。
如果是在后世,这都是不必讨论,心照不宣的话,怎么到了这里就成了需要解释的东西。
这也是贯穿了长老们之所以一开始不能玩星辰大海的原因,尼玛你的命令都无法得到立刻的执行啊。
“这都是宣传,宣传!我们的重点工作目标是什么?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而周围的这些小国,那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平时屠个中国的商户,抢劫边民,有事情了,送点破席子,烂水果就当宝,要求我们给这给那,尼玛了!不稳住他们,让咱们一口口吃下肚,还能如何?”
主编有些懵逼,慢慢觉悟道:“您是说?”
“差不多就是这意思,开拓团组建太难了,你知道培养一个文盲让他们懂得化肥技巧有多难吗。”
吴名作为长老,也必须轮岗去培训开拓团,至今为止效果不咋地啊。
帝都建立的几个开拓团培训营效果并不好,会报名去海外淘金的,都是最最穷苦,而一般没什么宗族保护的,可以说都是闲散份子。
当然了,吴名还是交底了:“现在最关键的,那些间谍,还都是中国通,嗯,尤其是那几个日本人,如果不是火车站早有布置,还无法发现呢,所以,我们得注意点,目前不太好抓人,只能将调门转一下了。”
地球人没傻子。
或者说,经过几千年的进化,傻子早就被淘汰了,偶尔有返祖现象,那也是……
帝都的各种传说和变化,让无数人都在盯着,无论是传说中可以给人延寿,治疗天花等疾病的疫苗,全都让人垂涎欲滴啊。
但是,帝都这些长老们就是小气,不肯将那些财源分润出来,哪怕自己等人在地方上编排了那么多他们的恶毒传言,也无法撼动他们,起码安抚一下嘛。
“可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有损天朝言而有信的名声?”
“呵呵,你不会在前面加旁白,那些大v最喜欢的把戏,我有一位同学,我有一个下属的七舅老爷,又不是政府发布的通告,春秋笔法不懂吗,用上海工资和西南物价类比,证明一个地方的幸福生活不懂吗!”
主编立刻惊为天人,说道:“啊啊,小的明白了!”
“要证明我大明有多好,你不要用有条理的文件去整理,而是要记者得到一份数据,说某地给人做仆人月例银子是5两!在大明做仆人丫鬟很性福!干活轻松,晚上主子还帮你暖床!是有尊严的!而花销,就要用几十年前天下太平,谷贱伤农的时候的物价,这么一对比,人家自然就觉得,大明朝好像天堂一样了,同样的,想证明在长老治下生活艰难,也简单的很啊。”
主编却是一颤抖,说道:“只要是老百姓,就该知道,只有在长老治下才是人啊。”
“呵呵,只不过未来他们会用这些段子黑我们而已,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就是了,比如说,拍部纪录片,说云南某处野鸡学校,如何如何的落后骗钱,进而结尾的时候,话锋一转,从中国人的人种开始攻击,进而被攻击的是整个教育体制,你看,这些人的招数从来就不会肯花样翻新的,呵呵。”
“不过……”吴名还是翻了翻这文章,说道:“这东西不发是不发,一发就容易闹起来呢,现在是吃山东的时候,那些大小地主的反应还真难说。”
比如已经被满人屠杀的力量薄弱的河北,山东过去受到的伤要小得多,但也不轻,孔有德的叛乱杀死了三分之一个山东,而几次入关杀死了另外三分之一,好在比起在前面当t的河北,恢复程度要高得多。
当然了,也是属于一个硬核桃,而衍圣公虽然被弄得在帝都待不下去,每天帝都的老百姓都在传说衍圣公世子是个“秒射”男的故事,津津乐道在床上因为满足不了名妓而被踹下床的传说。
但在山地,绝对是凶名赫赫的地步。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人家真是做得到啊。
不说别的,按照观察得知,人家家里内宅,女眷想喝水的话,就要去等着外面的人通过水道倒过来。
而末代衍圣公的妈妈干脆因为是丫鬟出身,生完孩子就被杀了。
那是第一次,因为现代化进化,消息无法隐瞒,才泄露出来,但是不知道千年孔府,到底隐藏了多少黑暗腐朽的往事。
人家在山地根深蒂固,同时比起毫无抵抗力的河北,山东有着鱼盐之利,背靠江南,本质上并不好对付。
吴名此时还不想节外生枝,统治需要的人才,一方面是各种专业性人才,极度的精锐,一方面是大量的基础型的,可以执行长老命令的人才。
而他们在基层几乎一无所有,这才是问题。
科技无法替代人心,无法改变人性,指望着我有高科技所有人都要听话,就好像我有xxx,你们都得听我的一样。
人家为什么听你的?
有好处啊。
山几道这是第一次被招进吴名的办公室,都是不敢呼吸,生怕自己玷污了这里,吴名仔细品味着着文字,看他站在那,似乎惶恐不安,说道:“在那站着干什么,坐吧。”
山几道慢慢坐下,吴名满意道:“茶还要等一会,不过,你的文字也算是进步了,这一点,不愧是学习班的第一名啊。”
“全靠长老栽培。”
“记得就好,那么我的问题,这样尖锐的直接把盖子掀开,会不会让江南的文人彻底对我们警惕起来?”
“回长老,我认为不会!”
吴名说道:“那你给我说说,为什么不会。”
“江南文人,心中并无长老所说的民族主义之思维,并无国族的认同,心目中的夷夏之别有些,但更多的却是士农工商制度的等级之分,而地域之辩更是多极了,这人在江南的地位绝对不低,如果可讲其扣下,自然是让他如何就如何。”
“你怎么知道不低?”
长老们在火车站是有自己的准备的,如果是携带大型道具、易燃易爆家伙的,基本上会在几十分钟内被锁定,但手无寸铁的家伙就很难追踪。
“首先就是人的气质,养尊处优,那双手明显一辈子什么苦活累活没有干过,比长老们的都白净多了!”
长老们之间晒太阳的不多,他们工作的本质属于白领,蓝领,当然了,到了新时空后,居住条件改善,更有闲情逸致玩耍,自然在健身方面更加的有控制力。
任何时代的审美观都是有钱人搞出来的,而且基本上追求的是低功能性,低实用性,以此和穷人区分,维多利亚时代贵族们的长指甲,就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手绝对不干活啊。
看着吴名点点头,这个时代的缙绅和百姓之间确实是可以区分的,起码老百姓中间很难有白净或肥胖的人。
山几道兴奋道:“还有,虽然自称商人,但他身边没有什么算盘账本,反而那墨却绝对贵的很!”
“也是这么一说。”
“最后,他言语之间,就是把自己当做书生,而且还是大人物!长老,此人必定是奸细,前来帝都蛊惑造反的。”
吴名想了想,说道:“在稿子就这么发了吧,不过,你把开头稍微改改,变成的意思,是让人觉得,他是主动对我们这么说的。”
山几道领命,又得了点指点,最近北方的土地价格在稳中有降,毕竟有着旧式思维的人不少,而且毕竟也是靠近帝都啊。
说完这些,吴名说道:“我们还是不会以言辞罪人的,除非这人是接受了外国人的雇佣行事,那人来帝都,到底也干不出什么,就当是打草惊蛇,看看动静吧。”
山几道想了想,说道:“遵命,长老,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年岁不小了,可是看着如此的……”山几道心理想着如何形容,说蠢笨吧,此人出口成章,典故不少,经常就是几百年前如何如何,说狂妄吧,还彬彬有礼,但绝对不能说是好人吧。
吴名说道:“无非是被惯坏了而已,不必在意,还是个孩子啊,以前玩的都是easy模式。”
“艺伎模式?”山几道却是露出疑惑的表情。
吴名解释道:“其实就是他的日子过的太好,本人就缺乏挑战,额,让我想想看怎么说,对了,我印象中,有这么个印度人,当时是在我们隔壁大学,到中国留学,第一眼就看中了一个冲他笑的女生,直接拉着她要开房,被她男朋友阻拦,当时那学校接待留学生的人还破口大骂他们不肯接纳洋人呢,不过那印度人却还觉得无辜,于是就杀了那对男女,问题其实就在这里,印度的高种姓从小就睡家族里的女仆习惯了,在他的世界里,只要不是生他的,或者他生的,那么女人就只有对自己讨好。”
山几道有些奇异,说道:“居然可以这样,不是说印度是佛国天堂吗。”
“等将来印度攻略开始,你可以去报道一下就知道了,种姓制度在印度的影响,那也是不简单的工作啊。”
印度还远,长老们还是属于陆权思维的影响,不像是美国人那样,喜欢玩跳岛战术,讲究的是永久占领,因此在还没有控制南海之前,还真没有打算开始介入印度事务。
当然了,这也与印度的战绩弱鸡至极有关,所谓不流尽最后一滴印度血,我大英绝不投降,虽然只是杜撰,却也是真实行为了。
中国历史上最大的悲哀就是,身边这些穷鬼,比起挨着富饶的北非可以随意抢掠的欧洲,中国却始终在这些邻居身上不断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