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没什么难以想象的,历史上,多的是这样的,历史上郑芝龙迎娶田川氏,在先后生下郑森这个长子,还有次子七左卫门留在日本,那就是防备万一,万一郑氏家族不小心被人一锅端了,还能有一个儿子在日本维持血脉。
比如包子大大,人家的儿子可是活蹦乱跳的活在伦敦,吃着欧洲股市的股息混吃等死的玩洋妞,才不是只有一个闺女的,什么是长远眼光,这才是眼光。
三女有些狐疑而奇怪,卞玉京向来对这种公子哥并无什么好感,基本上都是不假辞色的,而这公子哥似乎谈吐也说不上多么出口成章,他们讨论的内容,也是……
“这南京城中,本无什么亲王所住,所以最大的勋旧,乃是那刘伯温的后人,诚意伯刘孔昭,世代提督南京驻军要务,不过,做人很是谨小慎微,不乐意族中子弟外出游玩,结交朋友,所以,公子送上一份恰到好处的礼物,也就足以了。”
“是吗。”
郑森暗叹一声,眼前美女确实对南京城中的大小动静了如指掌,比起自己盲人摸象一般的寻找,要强得多,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来南京镀金的小开的话,那么送一份礼物,而致意示好一下,基本上这刘家也会按照这个时代通行的规则,给予一些方便。
刘家的做法,属于一个原本的文臣家族,却又刻意的变成武勋家族,刘家对此还是有所思考的,不过,正如上帝给你开一扇窗,就必须关上你的门一样,既然做了武人,管理军队,那么就必须与文官们保持距离,不然的话,你让皇帝还睡觉不?
上一个犯下,掌握军队,还和文官们来往的人,是岳飞。
但是,郑森可不是来玩的,从他突然跑来南京城的时间点,还有郑家素来的不学不文,就可以知道,他是带着任务来的,此时的他,还不是后世所知的“国姓爷”,海内唯一华夏顶戴的众望所归。
投机,观望风色,多边下注,起码在已经做出了无数年风风雨雨的郑芝龙看来,皇帝死了,再换一个就是,可是,这个姿势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皇帝死了都过了百日,至今为止,都没有人推举新的皇帝,起码迄今为止,帝都的小太子还是只是太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弄清楚了,谁能心安啊。
郑森的目的自然是如此。
“那就麻烦玉京姑娘了,我少不得要在南京盘桓多日,不会少叨扰姑娘,事后自然是要重谢姑娘的。”
“公子这是什么话说的,每年这南京城中贩售的水晶镜啊,好玩的洋玩意,自然都是公子家千里迢迢弄到帝都,我正要说句多谢呢,以后只要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玉京就是。”
卞玉京扮演的,是一个对海外之事充满好奇心的爽快女子,听说了来自福建的大海商,大海盗,军阀之子,嗯,也就是未来抗日神剧中,唯一有资格去抗日的存在,那可是个大Ip啊,自然是要上来交际一下。
终于,聊到最后,甚至卞敏都颤颤抖抖的解释完了,自己只是担心姐姐,跟来看看的说法,而那郑森也好似好奇的问道:“玉京姑娘,你知道那每日都飞起来的,大铁屋,究竟是何等来历,我看见,有不少的文人闲汉,都江边摆上宴席,专门看那东西高飞而去,偏巧还会飞回来。”
卞玉京似乎早知他有此一问,事实上,她冷眼旁观,知道这些福建来的人,已经花了多日去观看那每日起飞的运粮飞船,不过赵佳人也只是吩咐她,去看看先。
观察一下左右,卞玉京说道:“这个,奴家见识少,就不知道了,说起来,郑公子相信这世上有神仙吗。”
郑森看了一眼卞玉京,似乎很是奇怪,但马上一副非常虔诚说道:“我拜妈祖的。”
妈祖,算是中国古代,东南沿海地方,乃至于整个东亚文化圈之下的海神,是历代船工、海员、旅客、商人和渔民共同信奉的神祗,起初作为民间信仰,后来成为道教信仰,最终成为历朝历代国家祭祀的对象,作为海盗之子,信奉妈祖,简直非常正常。
当然了,郑芝龙这个家伙,在历史上就是一个……嗯,往好听了说,就是一个宗教信仰多元化的家伙,实话实话的话,他就是一个实用主义。与葡萄牙人做生意时,他曾受罗马公教洗礼,同时信仰道教海神妈祖与佛教的摩利支天菩萨,在日本,还参拜过神道教的八幡神,平时的时候,该个庙,而他死后埋的xxx坟墓,也是他的祖坟,就是福建知名的风水宝地,其风水中的好处,让他可以拥有千万两白银的财富。
郑芝龙那个旅游景点,一直以来,都是各代福建达官贵人觊觎流口水的好地方,不过始终没人敢动,自然是因为郑氏三世而亡,其富贵之命已然耗尽的缘故了。
但是,你不得不说,郑家在信仰方面,还真是做的足够的……不要脸。
卞玉京自然不知道这后面的道道,她每日接待的客人多,这南京城作为江南漕运中枢,耳濡目染之下,水手是拜妈祖这位宋代名人的,于是也说道:“那些人,看来就是妈祖的同辈人,从天庭而来的了。”
郑森早知此等说法,但内心中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但事实胜于雄辩,他忽然转头,对那李香君说道:“香香姑娘,听说你与那位,曾经见面过?”
李香君腼腆说道:“只是一面之缘,如果那影子的话,两面,不过,那位看起来和善的很,总是在笑,不像是传说中严肃的仙人。”
“谁知道呢。”
如果是平时的时候,郑森可能还会在这里,与几女好好的交际一下,都是年岁相仿的男女,郑森也不是不吃荤的,但此时既有妹妹在此,也有公事要做,毕竟这几个女人也是在那“仙人”面前挂过号,谁知道会不会惹到人家的口头菜。
送走了四女,由田川绘里香交出的一盘银子,勉强作为聘金,请求卞玉京在最近帮助他们作为打开南京交际圈的引路人,通常这种事,是要寻找某个缙绅大户来做,但这次,刚刚之前,钱谦益刚刚被神秘势力嘲讽了一通,甚至是指着鼻子尖,将整个东林党所有的所作所为在公开场合下公开一通。
当然,此时舆论依然掌握在文士手中,他们不可能完全砸锅,将这些信息,传递给老百姓,否则吃瘪的就不仅仅是所谓的东林党或者钱谦益,而是整个文官集团了,但是,少不得各种怪话就出来了。
人类的想象力总是最丰富的,比如钱谦益实际上是女真人的后代,潜伏在江南,还利用自己的身份,为辽东的乱贼争取各种物资援助,甚至泄露各种机密情报,导致大军功败垂成,总之,一切都是钱谦益的错!
你要证据,证据很简单,那八旗兵的伪国号是什么?
金,就是那个岳飞打过的金啊。
钱谦益姓什么,钱啊。
金钱金钱,金和钱的关系,能没关系吗。
当然,其中李向前可是保证,自己可没有插手,他们想针对的是土豪劣绅这个阶级,而非是某一个个体,真想消灭钱谦益,只需要想办法一入魂就可以了。
郑森看了看妹妹,说道:“绘里香,你不该来这里的,这里太危险,未来会如何,谁也不知道会生什么,不立一位皇帝,那么人人都有心思,相当皇帝了,现在,福王,潞王,鲁王,不知道到底谁想做皇帝,但我们家,却也只能是在一边看着下注了。”
田川绘里香,一半中国血统,一半日本血统,在郑家在中国的这一支完蛋后,他们改回了郑这个汉姓,也算是将这个家族在日本延续下来,郑邦夫此人居然还能回福建祭祖,也算是不容易了。
绘里香皱皱眉,说道:“哥哥,那帝都那边,回如何说呢。”
郑森说道:“现在,去帝都联络的,爹的心腹还没有回来,我们还不一样不了解帝都究竟生了什么,但起码都是汉人,既然都是汉人,那么,小妹,你还记得爹说过什么嘛。”
绘里香说道:“哦,我还记得,说,谁支持开海,谁支持郑家继续做生意,就可以支持他。”
郑森点点头,说道:“咱家是福建人,在朝廷里也没有什么老关系,也就是这样了,我们能派去南京来的人,也就这么几十个,他们能顶多少用啊,无非是用钱把那些官儿喂饱,让他们不要妨碍咱家的生意就是了。”
绘里香点点头,似乎对家族的生意很有信心,忽然说道:“哥哥,哥哥的四个女人,都是江南最出色的美女了吧,我看那卞小姐似乎对哥哥很有兴趣,还有那三个,都是很美,你为什么不把她们留下来呢。”
郑森叹息一声,说道:“这话是怎么说的,哥哥是来办事的,还要小心,这些美女,个个都有相好的男人吧,嗯,虽然很动人,但哥哥还是看不上而已。”
他叹息一声,忽然想起刚刚的李香君,那身体柔弱纤细,让他印象很深,而那卞玉京却简单的很,就是一个普通的,对于海外之事很感兴趣的女人,至少郑森是没有感觉出来,卞玉京对他有什么别的想法。
卞玉京仔细回忆一下,按照那位姓赵的女大人,所吩咐的,要求她去收集的资料,暗暗也有些得意,她现在完全记住了一句话,赵佳人曾经告诉过她的,她现在对于帝都们大人们,也是非常重要的,几乎可以决定谁和谁在未来新朝廷的命运。
这种感觉,绝对是她一个小小的得意,从一个官宦之女,落魄成了秦淮河歌女,可以说这种屈辱是无可比拟的,而她在那天,见到了李向前手中突然出现的神器的机器,于是就忽然心血来潮,有了想法。
想不到,她得到的承诺,是如此的大,忽然看了看同马车的三女,说道:“说起来,敏妹,你这次可是太莽撞了,就这么冒失的到了人家的宅子外面,多亏柔柔说的,这一路上,看见过有马和香香的马儿差不多,我就猜测,会不会是跟来的是你们。”
卞敏的年纪比姐姐小了三岁,不过心思反而稳当一些,她知道姐姐肯定是有秘密了,起码是有了什么男人了,但当着李香君的面,还是不肯扯破,而是说道:“姐姐,这就是姐夫吗,看着满是俊朗哦。”
“去你的,不是。”
李香君此时完全猜错了,而是说道:“玉京姐姐,那你是为何与那郑家公子来往的,听他说,是你先找到他的呢,这样,可不像你。”
“我是静极思动,这些天,那些大人啊,公子啊,都只会说什么帝都的事情,而那些蠢物,就到处花天酒地,无所不为,那那精气神都泄在女子身上,我是懒得理了,正好我听说,这郑家的公子,乃是大海商,自然手里有些稀罕玩意儿,就是看看。”
李香君看了看,说道:“玉京,下次有这种事,起码通知一下我们,白让我们担心了,我们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卞玉京问道。
“还以为你遇见了什么骗子,准备把你的床头金,还有你这个美貌佳人,全都一应骗走,拿去换钱,这不是就跟来了吗。”
卞玉京忽然想了想,那女大人给她鼓劲的时候,专门帮她吃了个定心丸,那通讯器随时可以打开后,按住那个红色的按钮,那么就可以自动接通后,她就知道,卞玉京是遇到了危险,需要帮助,而且,这样的呼救后,李香君承诺,六个时辰以内,必到。
这已经是很大的许诺了,所以,卞玉京的底气和胆子,自然是随时可以到达的援军了,于是说道:“这可要谢谢了,香香,嗯,我没事。”
董小宛忽然沉吟一下,问道:“那,玉京,你前些天拿出来的那些唱词,究竟是从谁那得知的,起码我问了那么多人,没有什么不知名的才子来到南京啊。”
卞玉京忽然心情大好,想到自己的靠山和未来,忽然说道:“这个啊,当然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不过,现在,保密。”
“哈,你有什么可保密的,快说说看,究竟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