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在山中奔走的速度极快,如果不是唐纳宰杀四头魔兽所散发出的血腥味,吸引了其中绝大部分,整支试炼小队大概已经凶多吉少了。
即使是这样,等到唐纳重新用契约魔法控制住蕾拉,彻底毁尸灭迹,再追上阿列时,所看到的场面也已经万分惊险。
两头体型巨大的白色猎豹正将阿列、菲比和齐妮亚三人逼在一处山体死角,在他们不远处,躺着温思特和一头剑齿虎,不知道是受了重伤,还是已经死了——看来,虽然阿列口称要分散逃跑,但是他们三名主力队员并没有分开。
那两头猎豹,不断用前爪刨起地上的土,似乎在为下一秒的扑跃做着准备,他们身上的皮毛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烧伤痕迹,就连战局周围的地面,都明显被火系魔法肆虐过。
阿列三人更加狼狈,不但都挂了彩,身上的衣服更是残破不堪,看不清是逃跑时被树枝荆棘刮破的,还是魔兽撕咬所致。
此时,阿列手上正拿着一张卷轴,作势要打开,两头魔兽之前显然是吃过卷轴的苦头,一时间被他的动作镇住,只是刨着土低吼,踌躇不敢上前。
其实,阿列早已用完了攻击卷轴,他现在手上拿着的,只是一张普通兽皮而已。
躲在他身后的菲比和齐妮亚,神元已近乎枯竭。就在唐纳赶到之前,他们仅剩的一瓶活力药剂刚刚被阿列喝下。
千钧一发之际,三人的注意力都被两头魔兽牢牢吸引,没有人注意到一旁丛林中,正渐渐靠近的唐纳。
突然间,蕾拉大喊一声:“阿鲁快去帮忙!”
话音刚落,唐纳跃出丛林,冲向战局,他此时的形象已经借由幻惑魔法,暂时变回了“阿鲁”的样子。
而在他身后,蕾拉喊完那句,就被女妖之嚎慑晕过去。
阿列他们早已是强弩之末,这时听到有人援助,就算明知道阿鲁战力有限,心里还是一阵惊喜。
两头巨型猎豹也被蕾拉的喊声惊动,回过头来,其中一头更是迎着唐纳冲了过来。
只见它轻易避开唐纳发出的风刃,一口将他叼住,然后几步就窜得不见了踪影。
唐纳被它叼着,心中却丝毫都不慌乱,等到确定距离足够远的时候,才才命令它将自己放下。
刚才接近战局的一瞬间,他先后施展了三个精神系魔法,才将这场营救和被袭演得天衣无缝。
他先是用幻惑术伪装成本来的样子,然后用女妖之嚎震晕蕾拉,最后再用灵魂契约魔法控制住了这头猎豹。
这样一来,至少有三个目击证人,可以证明“阿鲁”已经死了。
他唯一要做的,是赶紧回去,保护目击证人,免得自己白白表演一场。
“对不起了……”他轻唤一声,拔出匕首,刺入猎豹的咽喉,后者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一丝不解。
猎豹中剑之后,仍在不停喷血、抽搐。
唐纳就故意站到魔兽身前,一边淋浴着兽血,一边用匕首把自己垂到脑后的长发割短,然后开始脱衣服。
除了贴身内衣以外,他将所有衣服都脱下来,扔到猎豹身上,然后把内衣也撕破撕烂,又把大腿伸到猎豹口中,用力按压它的下颚,以便在腿上留下咬破的印迹。
做完这一切,他才用两个大火球,将魔兽尸体以及这些衣服、头发全部烧了个干干净净。
……
阿列很庆幸有蕾拉关键时刻的帮助,但是,他们没有时间去同情“阿鲁”的遭遇了。
因为剩下的那头猎豹,大概是受了同伴一击得手的鼓励,也在那个瞬间,向阿列扑了过来。
好在,阿列刚刚喝下的那瓶活力药剂已经生效,他才得以和那头猎豹继续周旋。
菲比则带着自己的美女魔宠,时刻躲在这位学长的身后——她知道,就算把拉拉放出去送死,也不会起到任何作用的。
巨型猎豹虽然凶悍,但是之前已经受了不少伤——之前被唐纳引走的那头是受伤较轻的。
阿列神元已经恢复大半,又在刚刚的战斗中,摸索到了这种魔兽的薄弱处,此时招招不离它的下腹,一时间,倒也站得难分难解。
但是,这头巨型猎豹毕竟是四级魔兽,阿列只是三级法师,没有魔法卷轴的帮助,单凭他的实力,最多也只是和他周旋。
只要等他再次耗尽神元,就只能任凭那巨兽予取予夺了。
但是,就在他慢慢变得绝望时,突然间,一个近乎****的血人,从一片荆棘林中跳了出来。
那血人没等靠近,就开始施展魔法,七八枚三级风刃,鱼贯而出,奇迹般地首尾相连,向那头猎豹劈去。
可怜那头魔兽,本来就已经受了不轻的伤,此时所有的风刃几乎都命中它头部,直接把它劈得晕死过去。
这个时候,阿列也顾不得保留实力了,只见他扑到猎豹身前,用尽最后残留的神元,使出一枚三级火球。
火球击中魔兽腹部唯一一块颜色较深的皮毛,顿时烧出一个大洞,猎豹最后发出一声嘶鸣,这才气绝身亡。
阿列正想向那血人道谢,却见他已经跑到草丛里,抱起仍在昏迷的蕾拉,然后疯了似的往北跑去,一边跑,一边还声嘶力竭地喊着:“兽潮!兽潮!兽潮……”
那人的声音像是因为极度的恐慌而变得歇斯底里,已经不像是人说话的声音。
阿列瞬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不顾一切地跟在那个血人身后,往北狂奔而去。
……
阿列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恐惧,才能让一个人不顾一切地跑上一整天。
等到那血人膝盖一弯,倒在地上的时,时间已经到了深夜。
他们居然一口气跑出了魔兽群山,来到了碧水湖南岸。
而他和菲比也终于瘫倒在地,身后不远处,拉拉更是不断地咳嗽着,嘴巴里咳出来的都是血。
阿列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他真想爬到那个血人身边去问一问,对方到底遭遇了什么。
但他还是没有做到——一旦从那种不要命似的逃亡中停下来,他立刻就昏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蕾拉正用自己身上撕下的一小片布料,沾了湖水,在给那个血人清洗。
她脸上还挂着泪痕,应该是刚刚哭过。
阿列赫然发现,那个正不停颤抖,近乎赤/裸的身体上满是伤痕的,居然是一个眉清目秀的海利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