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的大湖畔,盖着密密麻麻的长方形大房子。它们用粗树干栽进土里当柱子,架在屋顶上当梁和檩;墙和房顶盖都是用大块树皮拼凑起来的,再用韧性强的树皮丝搓成绳子,将墙和房顶盖绑牢。整个大房子外面一层全是树皮,远看过去,它象一段横躺着的巨大树干。
大房子里面有一条两米宽的走廊,走廊两边是一个个小房间,每间房长四米、宽三米,各住一对夫妻。
四间房共用一个炉灶,锅也是公用的。整个大房子有六个炉灶,每个炉灶上方都开有天窗,可以把炊烟排出去。做饭的时候,大树干似的房子中六处冒烟,倒也希奇。除住房外,还有公共储藏室,它跟住宅连着。这一所大房子就是一个氏族。里面的二十四对夫妻中,女方全是本氏族老祖母生的,彼此有血缘关系,男方是从外氏族“嫁”来的。本氏族的女孩儿长大了全留下来,男孩儿长大了全“嫁”出去。
氏族的辈分是按母亲系统计算的,分老奶奶辈、奶奶辈、妈妈辈和姐妹辈,所以称为“母系氏族”。人类最早的氏族都是母系氏族,后来,才发展到以父亲系统计算的“父系氏族”,到“父系氏族”时,已经是原始社会末期了。像西南地区的普埃布洛人就处于“父系氏族”时期。
为了减少易洛魁人的反抗,佐普洛斯给了他们一定的自治权,仍然允许他们按照古老的传统施行他们的组织架构。但也从东部安排了一些移民过来,在这里建立了一些村子,暂时先与易洛魁人区分开来,以免因为仇恨而引发骚乱。等到易洛魁人对亚历山大帝国的各类产品依懒性越来越强,他们自然而然地就会降低对移民们的仇恨。
佐普洛斯发现易洛魁人的氏族头目是由有子女的妇女选出来的。除总头目外,有子女的妇女还选出一个“和平时期的首长”和一个“军事领袖”。部落下辖的氏族里还有一个年长妇女,管理分配农业劳动活和家务劳动活,负责分配粮食和其他食物。八个左右的氏族构成一个部落。
这和其他东北部印第安人部落的习俗很接近,在击败易洛魁人之后,佐普洛斯就将眼光放到北部的莫西干人、渥太华人和西部逃过一劫的休伦人。其中,莫西干人首当其中,不过由于莫西干人也是和马萨诸塞人、德拉瓦人一样操阿尔冈昆语族的印第安人,所以佐普洛斯暂时没有采取行动。但莫霍克人逃跑后投靠了北面的莫西干人,这让佐普洛斯有点头疼。
莫霍克人中有个部落叫“揆由加”,那是易洛魁语中“大烟斗”的意思。这个“大烟斗”部落包括以狼、熊、龟、海狸、鹿、鹬、鳗和鹰为名称的八个氏族。五个左右的部落形成一个部落联盟。这天,两个印第安老妇人从外头归来,她们穿着鹿皮上衣和裙子,脖子上挂着项练,腰里用树皮丝织的带子箍着。
一个年纪较小的老妇人抬头看看太阳,对旁边那个更老的妇女说:“老奶奶,天色不早了,打猎的儿子们和采蘑菇的女儿们该回来了,您去开仓库,分米给各屋做饭吧!”原来她们俩一个是氏族总头目,一个是仓库保管人。
正说着,从前台旁边,吵吵嚷嚷走出来几个印第安男人和一个女孩儿,他们中间还有一个白人男孩儿。印第安男人头插羽毛,身穿鹿皮背心和短裙,肩上斜背着弓,腰里挂着箭兜,有的手上拿着长矛,矛尖儿是用石头磨的,有的拿着“狼牙棒”,上面嵌着好些细尖石,十分威武。女孩儿头戴鲜花,身体健美,手里提着个篮子。那个白人男孩儿相貌端正,态度镇定,体格健壮,肩上背着一把战刀。他们很快便走到了老妇人跟前。
氏族女头目厉声喝道:“别乱嚷嚷!什么事?一个个挨着讲!这个白人男孩儿是从哪里来的?打猎的先讲!”
“这个白崽子一定是个坏蛋!”易洛魁猎手指了指白人孩子的大刀说:“这么小就会用刀了,还偷偷地跑进我们林子里来,欺负我们族里的姑娘,该杀!”
另一个易洛魁人说:“送到部落会议上去宰了他!”一边将那白人孩子推了一把,比了个杀头的姿势。
“不,不!他是个好白人。”那个拿篮子的女孩儿跑上前去护着白人孩子。
老妇人问女孩道:“你怎么证明他是个好白人呢?”
“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救了我。今天下午,我在林子里低头采蘑菇。一抬头,看见一头大狼正跑过来,我大叫一声‘救命啊’!扔了篮子便跑。没跑十几步,眼看就要被狼撵上了,心里直发毛。忽然听到‘倏忽‘一声,大狼倒下了。我定神一看,原来是他用标枪射死了大狼,奶奶,怎么能杀救我的人呢?”
老奶奶眨了眨眼睛,想了想说:“小白人,你自己说说,你为什么要上我们族里来?你难道不怕抓住杀头吗?你叫什么名字?你家住在哪儿?”
那白人孩子,毫不畏惧,一脸从容回答道:“我叫摩尔,就住在你们林子南边2帕拉桑以外的奥罗拉村,是亚历山大帝国的移民,也是刚刚从马萨诸塞城搬过来的。今天,我和我的几个伙伴跑的比较远,最后走散了。后来我来到了在这片树林外边打猎。我早就听说过,闯进你们树林很危险。但一听到林子里女孩儿喊救声,我还是甘冒被杀的危险,跑进林子,打死了追女孩儿的狼。如果您觉得我犯了你们的族规,您就瞧着办吧。”
“好样的!”老奶奶接着吩咐道:“将他带进大房子边上的空屋,暂时当作客人。给他一份吃的,我们易洛魁人,只要一家有粮食,客人就不会饿着。不过,得叫两个男孩子陪他睡,提防着他点。明儿喊他跟男人们一块去打猎。要是再能打死头把狼呀鹿呀什么的,就放他走。要不,他就是个假货,是来探路的。上回算是瞎猫碰上个死老鼠,碰巧打了头傻狼。这回得好好审审他,看他到底是来搞什么鬼的。”
清早,朝霞映红了半边天。地面上晨雾尚未散尽,轻纱似地萦绕着树林。鸟儿在枝间唱歌。大房子前面的空地上,男女集合准备去劳动。男的分两拨,第一拨二十多个要去打猎,摩尔就被分配在这一拨。这些易洛魁人猎手拿的是弓箭、长矛和狼牙棒。箭头和矛头除黑石头的以外,还有一部分是黄绿色的,看来倒也锋利,那是用天然铜锤成的。
第二拨四个男人被分配去灌木林带,用石斧伐去小树树干,用石锄锄去野草,刨出树根,这样来开辟耕地。女的今天分配去收庄稼。任务分完后,大家都精神抖擞地分头出发了。摩尔也跟着他们兴高采烈地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