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燕,三国分楚!
初闻,如雷震耳,韩晏熙面色煞白,心中砰砰直跳!
楚之强,非吴越可相提并论,燕乃虎狼之国,吴越燕联合,无疑与狼共舞!
韩晏熙端起茶杯,佯装喝茶,实则深思,吴越燕合作灭楚,若成功,三国力量暴涨。
若失败,燕国独善其身,吴越怎可抵挡楚军。
沉思许久,韩晏熙端着茶杯,望向赵彦逾,低声询问:“吴君,怎么游说燕帝,又让燕帝诚心联合!”
“越君有心参与?”赵彦逾没有直接回答,相反,神秘兮兮的问道。
此事,事关重大,切不可有丁点大意与轻心,越君畏畏缩缩,是否有联合之意,他不清楚,自然不会把自己内心想法,全盘托出。
“若燕帝诚心联合,成功瓜分楚国,吾愿一试。”韩晏熙思前想后,面带忧色,放下茶杯,言罢,长长喘口气。
这时,赵彦逾轻轻一笑,道:“倘若越军参与,三国联合,胜算增加许多,也许有方法限制燕帝。”
“怎么说?”韩晏熙追问,不解为何三国联合,重点会忽然转移在越国身上。
闻声,赵彦逾面色变得严肃,道:“燕帝邀请越军渡江北上,征讨陈国,吾觉得越君可答应燕帝要求北上,争取横扫陈国,把越国势力扩展北方,那时,再越国争取与宋国联合。
一旦成功,北方有宋越牵制燕国,南方有吴越阻挡,形势不利于燕国,燕帝定然不会冒险南下。”
联合宋国,赵彦逾计划之一。
他相信,南北方诸侯数量越来越少,宋燕接壤,燕国强势,女帝一定需要盟友。<>
越君起身,在帅帐中来回度步,只觉得内心非常激动,有种压抑不住的冲动。
想到在南方灭掉楚国,渡江灭掉陈国,势力延伸南北方,越国势力暴增,他有种迅速北上,与燕帝会面的想法。
帅帐中央,吴君神情平静,端坐上方,面色中泛着柔和微笑,仿佛慈祥的老人,盯着帐内,来回徘徊的越君,亦不追问,耐心等待。
良久,越君停下急促步伐,回到座位,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面孔中急色渐渐退去,斩钉截铁道:“吴君,吾答应你的请求,吴越燕联合灭楚,然燕使离开,难道欲前往北方,再与燕帝商谈,来来回回,时间长久,恐被楚帝察觉端倪。”
楚国情报太疯狂,情报人员数量多,分布广,很容易得到各方消息,毫不客气说,在长江南面,若楚帝欲侦查某事,没有楚国情报不能察觉的。
连燕帝行踪,楚帝都能查出来,与燕帝联合,自然不能拖延太久,迟则生变。
赵彦逾闻声,向王政文点点头,道:“越君,稍等片刻,会有惊喜!”
王政文观之,起身拱手,退出帅帐。
韩晏熙扫了眼,心中不解,却没有言语,耐心等待!
半柱香功夫,王政文去而复返,在他身后,跟着大燕使者侯尚明。
侯尚明面带笑意,躬身向吴君行礼,转身又向越君行礼,朗声道:“越君,吴君,与吾皇联合,才是最好选择,侯某会迅速北上,返回燕国,告知吾皇,争取早日与两位君王取得联系。”
此时,韩晏熙神情愕然,疑惑好奇,扭头望向军帐上方的赵彦逾。<>
楚军帅帐中,燕使离开,怎么会忽然出现吴国帅帐中,
离奇,非常离奇。
与此,他非常庆幸,燕使没有离开,如此,不必亲自前往燕国,时间会大大缩短。
焦急激动面孔中,逐渐泛起笑意,朗声道:“有劳侯大人,希望大人尽快渡江北上,与燕帝通信,吾与吴君,好提前准备部署。”
“没错,侯大人,吴越燕联合,宜早不宜迟,希望燕帝快速派兵南下。”吴君亦催促道,想想能得到十五万吴军,准备灭楚之战,他内心都非常激动。
侯尚明点点头,神色一怔,忽然好像想起什么,问道:“越君,吴君,那么,燕军水师沿海南下,两国水师该不会阻挡吧。”
闻声,吴君笑呵呵道:“燕军水师尽管渡江,为掩人耳目,双方会在江面发生小冲突,但不会伤及燕军水师主力,可好?”
“好!”侯尚明赞同,躬身向吴君,越君两人行礼,道:“越君,吴君,耐心等待消息,快则十日,慢则半月,吾皇肯定会派人传来消息,待燕军渡江成功,马上释放两国十万精锐,待夺取蔡国,再全部释放两国精锐,届时,燕吴越联合,剑指楚国,瓜分南方强军。”
“甚好,甚好!”
“告辞!”
吴君示意王政文护送侯尚明离开。
帅帐中,仅剩吴君与越军,吴君嘴角泛起笑意,道:“越君,待越国部队,攻陷陈国,吴军亦会准备妥当,该是三国灭楚了,想到将来在南方灭掉楚国,驱逐燕帝过江北,你我瓜分南方,当真让人大块人心。”
“多亏吴君提醒,不然在下可能措施良机,与熊武沆瀣一气,助纣为虐。<>”越君意气风发,面色中带着浓浓笑意,仿佛自己实现雄图壮志,成为南方一霸。
两人在军帐中寒暄片刻,王政文离开时,越君恰好离开吴君帅帐,走进帅帐中,王政文面带笑意,躬身抱拳道:“恭喜皇上,越君已然上钩。”
赵彦逾轻笑,抬手捋着胡须,道:“好高骛远,也敢妄图瓜分楚国,称霸南方,北方只能容下燕帝,南方也仅能容下朕,越楚蔡蜀四国广袤土地,迟早会变成我吴国疆域。”
常言道,老谋深算,姜还是老的辣,专指赵彦逾,这类城府深,野心大的人,与之交往,不亚于与狼共舞,与虎谋皮。
将来可能会被吞的连骨头渣子也不剩。
…………
一宿无言,清晨,熊武帅帐中,传来暴跳如雷的吼声,仿佛有人夺走他的娇妻美妾似得。
带着浑身难以消除的怒意,熊武带着少数亲卫,忍着内心暴走的冲动,直奔辕门外。
夏日,清晨微微暖风下,楚军大营却仿佛布满寒气的冰川,面带抓着短刀,走出军营的熊武,没有人敢主动靠近,自找没趣。
匆匆闯进军营通报的侍卫,更不敢言语,生怕熊武一怒,尸首分离,分头落地。
在侍卫严密保护下,熊武匆匆走出辕门,辕门外百步处,已有上百楚军围绕,整齐列队,把某个巨大东西包围起来。
熊武上前,士卒不敢言语,韩炙潼面色冷凝,道:“皇上,燕帝旗人太甚,敢棺材假人诅咒皇上,末将请求,马上带兵摧毁燕国在江南势力,为皇上复仇。”
“复仇?你当朕死了吗?”闻声,熊武怒不可遏的道,丝毫不给韩炙潼面子。
清晨,在自己军营外,被人神不知,鬼不觉放了棺材,里面摆放着稻草编制的假人,穿着类似熊武时常的着装。
不管谁,在大清早遭遇这类事儿,能不闹心,能不窝火!
更可耻,棺材放在距离楚军大营辕门百步之外,首页巡逻的楚军,竟尚未发现,倘若昨夜敌军来袭,岂不是被成功偷袭。
楚军大营,十余万军队变成死尸,大营变成火海。
被狠狠训斥,韩炙潼面红耳赤,不敢言语,究竟谁,什么时候,把厚重的棺材放在楚军辕门外,楚军上下,竟无一人清楚,作为将领,他面色无光。
然而,根据棺材内留下的文书内容表明,事情乃燕国使者所为,因为,文书落款乃清清楚楚写着吾皇,燕帝。
“林枫,林枫小二,朕定要把你碎尸万段!”熊武上前,脚掌狠狠踹在棺材板上,对着远方咆哮。
此刻,楚军上下,没有人敢招惹劝阻熊武,连韩炙潼也不敢。
这会儿,发怒的熊武,好像受伤的老虎,谁招惹,谁触霉头。
良久,熊武心中怒气,稍稍平息,转身,向不远处的静默的韩炙潼道:“韩将军,手下棺材,有朝一日,朕要亲自把林枫装进去。
另外,马上派人追击燕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其三,你亲自整兵,今夜全力以赴进攻安城,朕要身在江南的燕骑,全部变为死尸,一个也不能放过。”
“是!”韩炙潼拱手道。
韩晏熙觉得此事蹊跷,燕军主力尚未渡江,燕骑在南方面对吴越蔡楚四国部队,势单力薄,燕使怎么会主动激怒楚军。
何况,燕帝狡诈,岂会主动在文书中,留在自己落款。
然而,没有丁点证据,无法怀疑他人所为。
因此棺材,楚军静若寒蝉,韩炙潼得到皇上命令,重整军队,准备进攻燕军。
此时,与楚军大营相隔不远的蔡军大营中,侍卫守卫严密,巡逻兵手里抓着短剑,铁盾,神色严肃,密切防御四面!
却丝毫没有出兵的举动,似乎与曹荣,吴捷邵,牧君辰先前决定进攻沿江四城计划截然相反!
帅帐外,曹荣徜徉在温和阳光中,面色舒坦,从未有过的轻松。
好戏拉开序幕,他终于可坐山观虎斗。
………
安城中,气氛紧张,加固的城墙上,燕骑迎着江风,全神贯注凝视南方,城墙走道中,成百,成百燕军,甲衣着身,手持斩马刀,不敢松懈。
虽说安城中,有三万铁甲骑兵精锐,然城池外,有四国联军,虎视眈眈,几番小规模激战后,似乎在积蓄实力,随时有可能大军压境,对沿江四城,展开全面攻击!
面对四国联军,燕军处于弱势,虽说主动发动进攻,肯定会搅乱四国。
但燕骑也有可能陷入重重包围,在皇上主力尚未抵达南方时,他们贸然出兵,有可能打乱全部计划。
侯尚明与何维岳离开吴军大营,连夜北上,花费一天时间,入夜时,安全抵达,双方与冯石虎,冯异谋面,告知两人出使吴越的结果。
面对吴越君王要求与协助,冯异与冯石虎觉得非常奇怪,燕军南下,有吞并吴越,灭蔡楚的想法。
两国君王忽然选择与燕国合作,难道不怕燕国出尔反尔,在吞并蔡国后,直接对东进吞吴越,南下灭大楚吗
倘若吴越君王,猜不出燕国心思,自然无关紧要,燕军南下,横扫南方。
可是,吴越君王明明清楚燕军意图,还敢坚持与燕国合作,若不是对方胆子大,便是对方有防御燕国的方法。
军帐中,侯尚明与何维岳品茶,准备备船返回燕国。
旁边,冯异与冯石虎商讨一番,根本猜出吴越君王究竟何意。
他们得出唯一结论,吴越两军在南方,更有优势,不然,两人根本不敢毫不犹豫联合。
冯异曾经带兵前往蔡国南方,与楚军作战,亲自体会过楚军的强大,深深感受到楚军在南北方,两个不同区域,战斗力截然相反。
这时,冯异目光转移在侯尚明身上,问道:“侯大人,你与吴君,越君会谈,是否发现两人有异样之处?”
“真诚实意!”侯尚明放下手中茶杯道。
闻声,冯异彻底无解,干脆不在思考这个问题,扭头对冯石虎道:“冯将军,假如吴越真心与燕军联合,蔡楚两军,兴许会迅速带兵出战,你我肩上压力不小,必须全面防御,防止四城再被攻击。”
“此刻,吴越倒戈,蔡楚两国尚被蒙在鼓里,我猜蔡楚不敢轻易发动进攻,何况,先前激战,楚军可是没有上战场,估计楚帝获悉吴越暗中与燕国结盟,依旧不会出兵,至于蔡军,小菜一碟。”冯石虎笑着道。
可惜,冯石虎丝毫不清楚,清晨时,熊武受到刺激,认为林枫派燕使送来棺材,是对他巨大羞辱。
现在,韩炙潼正在带领军队,在前往安城的路上。
“冯将军,不可大意,越是局势扑朔迷离的情况下,咱们身在南方,必须越发小心谨慎,免得破坏皇上计划。”冯异道。
他与韩湘子带领的楚军,在蔡国南方作战,双方处于旗鼓相当状态,可见,楚军在南方并不弱,楚军中,不是没有出色将领。
一旦大意,可能引起燕军遭遇大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