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
会议室内陷入一片宁静。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会被追责，所以提前计划好一切？”
听到陈楠的问话，沈宴没有回答，转而说道：“你顾虑太多，先不说你的这份功劳，即使没有，以你的能力总部必然不会轻视，很多事情越想隐瞒，效果反而会适得其反。”
陈楠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况且我刚才不是都说了。”
沈宴呵呵一笑，经过这段时间对陈楠的了解，肯定还有事情隐瞒。
“我向上级推荐了你，从方才会议总部的态度来看，结果想来不会很好，不过，通过这件事，协会总部对你能力会有所了解，对你未来是有好处的。”
“希望吧……”陈楠叹道。
“拯救城市的功劳能够让你成为英雄，快速成长的能力能够让你迅速站稳脚跟。”沈宴说话的声音缓缓放慢，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陈楠，随后才继续道：“我的调任很快会下来，之所以极力推荐你原因有三，其一，你做事还算有底线，其二，遇事冷静，其三，成长潜力大，综合这三点，你比柳歌更适合。”
陈楠轻叹一声：“我后面还有学府考核，万一我报考其他城市，无法在洛城任职，你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
“落空？”沈宴轻笑道：“怎么会，学府机构无非是一种流程形式，既然有机会跳过繁琐的流程，直接走入真正核心圈层，你没有理由拒绝。”
陈楠平静道：“你这人……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我把我推在前头，有没有想过我要承担多少风险？”
“高收益往往伴随着高风险，别人或许该有这个苦恼，你说出来我反倒觉得没什么可信度。”沈宴神色淡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柳歌会留下帮你，有事情可以找她，遇到紧急情况也可以联系我。”
“我的评价是，不如柳歌跟你一起调走，先这样吧，还有战斗报告和会议总结要写。”
陈楠说完起身离开会议室。
陈楠隐隐意识到了什么，看似风平浪静的协会总部，依旧存在明争暗斗。
沈宴的调任，以及他的拉拢，这些看似平常合乎逻辑的事情，背后所隐藏的利害很难分得清。
会议中，天赋能力的曝光陈楠没什么可说的。
至于会不会给陈楠什么任命都不会影响他之后的生活，他并不担心。
唯一忧心的可能便是看不清协会总部对他的态度，做事就怕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能在总部任职，除了必要的实力外，哪个不是处事圆滑的表情兼时间管理大师？
在互不了解的情况下，捉摸不透他们的心思。
走出工厂，陈楠望着外面明朗的天空，耳边渐渐传来此起彼伏的引擎声，心中暗道：“协会总部派遣的支援进城了。”
城市因此事件变得满目疮痍，公共设施受损严重，血腥尸体随处可见，市民的生命和财产遭受重大损失。
一天一夜的恐怖事件在这个时候终于开始退去，积蓄已久的悲痛情绪充斥在城市每一处角落。
失去亲人的悲痛，劫后余生的庆幸。
通往市区的公路上，无数防爆车及特种车辆来来往往。
“大家务必小心一点，城市内可能还有残留的黑鳞角蛇及黑鳞蛇妖。”
柳歌朝对讲提醒道。
救援行动具体如何开展，陈楠不知道，也并不关心。
向沈宴递呈一份文字版的战斗报告后，便打算离开厂区。
“等等！”
临走前，沈宴叫住陈楠：“有个问题刚才开始就一直想问你，黑鳞蛇妖的尸体你带去了哪？”
陈楠目光望着晴空，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说实话，我也想知道。”
沈宴对陈楠的话露出疑惑不解的样子：“不知道？”
“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把黑鳞蛇妖的尸体送还回来，说实话我留着没用，只是这些尸体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可能对其他市民不利。”陈楠如是说道。
万骨死灵塔的进度已经满足开启条件，这些尸体属于半魔兽，除了用作尸爆术的原料，作用并不大。
沈宴思索片刻，开口道：“这倒不需要，黑鳞蛇妖的尸体与魔兽尸体不同，作用不大，除了实验研究外别无他用，眼下实验素材已经足够。”
陈楠道：“这边我的工作已经完成，我要回去休息了。”
“回去吧，这次事件多亏了你，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沈宴认真说道，在棉纺厂地下多亏陈楠及时出手相助，如果再耗下去，谁输谁赢还很难说，一旦他被击倒，这场灾难恐怕还得持续下去。
陈楠挥了挥手，迈步离开厂街。
“沈队，你为什么要我把留下来？我想跟你一块走。”
柳歌走过来微微皱起眉头：“这家伙太有主见，完全不听命令和指挥，你把他安插进洛城的协会迟早是个隐患。”
“你少说两句。”沈宴语气中带着一丝严厉：“这次事件足以证明陈楠的能力，他甚至向我们提前发出预警，结果仍然酿成如今的惨剧，这点我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很多事情我不说你心里也要有数，而且陈楠听不听命令，服不服从指挥，也不是你能评判的，之后你留在洛城配合陈楠开展工作。”
“啊？！”柳歌满脸不情愿。
“我知道你心里不情愿，但这是工作，一切以大局为重。”
说完，沈宴话锋一转又开口道：“协会总部的人到了么？”
柳歌苦着的脸收敛几分：“刚收到消息，快则十分钟，慢则二十分钟，他们应该就到了，到时候队长你得帮我说几句好话，我可不想一直呆在洛城，本来说好的，让我跟着你学习，这时候突然把我自己丢在洛城。”
沈宴眼神中透出些许无奈，轻声叮嘱道：“别耍性子，洛城作为古都之一，一直都是老师研究的重要课题，这个据点对我们很重要，必须由我们自己人守着，安排你留下来一是协助，二是防范……”
“知道了。”柳歌晃着脑袋，感叹道：“就这么大点地盘，争来夺去，瞧着都累人。”
“跟我出去一趟，协会总部的人马应该快到了，咱们迎一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