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城南的街道寂静得有些诡异，偶尔有一两辆车驶过，也只留下灯光的残影。
贾大宝和柳青青从一个“任务现场”拖着疲惫的身子出来，脸上写满了倦意。
柳青青背着工具包，阿饕则窝在包的拉链缝里，时不时探出脑袋，打着哈欠，尾巴懒洋洋地垂在外面。
“道长，我的腿都快断了！”柳青青有气无力地抱怨，“刚才那一百多级台阶，简直是爬了两座山。”
“废话少说，下次动作快点，不然连命都没了。”贾大宝毫不客气地回怼，但语气中透着一丝得意，“不过话说回来，今晚任务完成得不错。有了这次的‘战利品’，道馆可以安生一阵子了。”
柳青青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刚才还被那小妖差点吓得掉下台阶。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抓住你的后衣领，你就摔到山底下去了！”
“那叫战略撤退，懂吗？”贾大宝一本正经地辩解，努力挽回道长的尊严。
“哦，战略撤退是忘了拿符咒的吗？”柳青青毫不留情地揭穿，“要不是我赶紧帮你抢回来，那小妖早就把你的符烧个精光了！”
走在马路边上，柳青青终于松了一口气：“道长，你说，这份工作是不是特别磨人？”
贾大宝挑眉：“磨人？你应该庆幸今晚只是小妖作祟。如果换成厉鬼，恐怕连战略撤退的机会都没有。”
柳青青忍不住翻白眼：“道长，你就不能有点道长的样子？成天说得自己多厉害，其实每次任务都是靠我们‘团队合作’。”
贾大宝随意挥挥手：“行行行，是你们厉害。可别忘了，没有我的符咒，你们团队合作顶多是俩人抓狂。”
阿饕懒懒地插嘴：“要我说，咱们其实挺厉害的，毕竟能在这种怪多鬼少的年代，还混出一片天地，真的不容易。”
柳青青听了哈哈大笑：“阿饕，你倒挺会给自己贴金！”
贾大宝也忍不住笑出声：“这年头，人比鬼难搞，客户比妖精还挑剔。道馆不倒，我得感谢祖师爷保佑！”
贾大宝随手招来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男人，面色略显憔悴，但态度还算热情：“去哪儿？”
“凤鸣路，尽量快点。”贾大宝抱着帆布包靠在座位上，一脸倦容。
车子缓缓启动，驶向深夜中的街道。车厢内一片寂静，只有阿饕的小呼噜声和司机播放的老歌。
开着开着，车忽然猛地抖了一下，接着便熄了火。
“哎哟，这什么情况？”司机拍了拍方向盘，眉头紧皱。
贾大宝揉着眼睛问：“师傅，怎么了？”
司机有些不安地看向后视镜，压低声音道：“最近听说这条路有点邪门，好几次‘鬼打墙’的事了……”
“鬼打墙？”柳青青吓得缩了缩脖子。
“别听他说的，”贾大宝不耐烦地摆摆手，“那多半是传说。”
正说着，车内忽然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叔叔，我也要回家！”
声音来的突然，几人瞬间愣住，齐刷刷地转头看向后座。只见座位上多了一个小女孩，她扎着两个小辫子，眼神无辜，嘴里还叼着一块糖。
“啊！！！”柳青青一声尖叫，整个人几乎贴到车门上。
司机的脸瞬间惨白，双手死死抓住方向盘：“什……什么情况？”
贾大宝定了定神，仔细一看，顿时哭笑不得：“行了，别叫了，这是阿饕的小伙伴吧！”
小女孩眨巴着眼睛，看向阿饕：“喂，怎么还不走？”
阿饕从工具包里探出脑袋，看清来人后大叫：“小馋鬼！你怎么跟过来了？”
“你们刚才走得太快，把我落在了那边的车里。”小女孩嘟起嘴，一脸不满，“赶紧带我回去！”
“什么回去？你怎么随便跟上来？”阿饕一脸头痛，抓了抓脑袋。
小馋鬼，正如名字所示，是个特别馋的小妖，平时最喜欢偷吃人类的零食。
刚才在任务现场，贾大宝忙着抓“主妖”，压根没注意到她竟偷偷钻进了自己的帆布包。
“别废话，你带我来的，当然得带我走。”小馋鬼理直气壮地抱起双臂。
“带走可以，车费你出。”贾大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们妖界现在都这么随便的吗？捉妖的和被捉的还能混一块儿？”
“这次纯属意外！”阿饕赶紧解释，“我真不认识她！”
小馋鬼闻言，气得差点跳起来：“你忘了你上次在树林里吃我的糖了？！”
司机老周在一旁目瞪口呆，听了半天也没搞清楚状况。他哆嗦着问：“道长……这是……”
“别怕，没事的。”贾大宝一本正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两个不听话的小妖，吓不到人的。”
“两个……小妖？”老周觉得自己的三观正在崩塌。
“对，”柳青青也终于缓过神来，拍着胸口笑道，“不过道长，咱这车是不是该修修了？怎么还真被鬼打墙了！”
老周强撑着笑：“小姑娘，这真不是车的问题，是你们的问题吧！”
经过一番折腾，车子终于再次启动。
一路上，小馋鬼乖乖地坐在后座，吃着阿饕偷偷塞给她的零食。
贾大宝看得直摇头，忍不住嘟囔：“一群没个正经的小妖。”
出租车驶离了“鬼打墙”的那条诡异路段，车内却依然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氛围。
阿饕盯着小馋鬼，压低声音咕哝：“喂，你到底什么时候走的？我记得我扔下糖的时候，你还在树上发呆呢。”
小馋鬼鼓着腮帮子，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你扔糖太快了，我刚舔一口你就跑了，我还能怎么办？”
“你就不能自己回去吗？”阿饕没好气地说道。
“太晚了，没人送我。”小馋鬼理直气壮，“要不是我机灵，现在还不知道被谁捡去了呢！”
司机老周透过后视镜瞥了几眼，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比午夜恐怖电影还离谱。
他忍不住问贾大宝：“道长……您每天都遇到这些东西吗？”
“嗯？”贾大宝叼着棒棒糖，懒洋洋地看着窗外，“差不多吧，遇鬼遇妖是工作，捉鬼捉妖是职责。”
“可这……”老周咽了咽口水，“这妖怪看着还挺随意的。”
“它们是‘社会闲散妖怪’，不像那些成精的，没那么大威胁。”贾大宝一脸淡定。
“那她算啥？”老周指了指小馋鬼，眼中满是戒备。
“她啊……”贾大宝瞥了一眼正在专心啃糖的小馋鬼，随口说道，“就是个贪吃的闲人。”
小馋鬼不满地扭头：“喂，我可是妖！不是闲人！”
“行行行，妖！贪吃的小妖！”贾大宝敷衍地摆摆手，“你安静点，别再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