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湾古镇,这岭南的一隅,可真是文化底蕴深厚得很。在咱们龙国,参加宴席送红包那是老传统了,可到了沙湾古镇,这规矩就有点儿不一样了。甭管你给的红包是厚得能砸晕人的十万块,还是薄得跟纸片似的十块,请客的那家都只收你一块钱,剩下的,嘿,原封不动地给你退回来。后来啊,因为这一块钱在市场上难找,才改成了收十块钱,多的还是退。你要是好奇问上一句为啥有这风俗,老沙湾人会拍着胸脯,一脸骄傲地告诉你:“没钱别摆酒!”在这儿,“摆酒”就是办宴席的意思,啥寿宴、满月酒席,还有红白喜事,都得摆酒。要说这其中最隆重、花销也最大的,那还得是婚宴。
何家,那可是沙湾的大户人家,人丁兴旺,有好几万人。何氏家族也是这古镇的老祖宗,文化底蕴深不可测,还是广东音乐的发源地呢。除了音乐,何家人对孩子文艺方面的培养也是下了血本的。何立新,就是地道的沙湾何家人;何珊珊呢,虽然也姓何,但却是外省来的姑娘。不过,两家条件差不多,买房子都得按揭,全款?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所以啊,这结婚宴席对何立新家来说,也是个大负担。要是再掏一笔跟办宴席差不多的钱当聘礼和彩金,何立新的父母心里能乐意吗?好在沙湾古镇的婚俗讲究的是“担嫁女饼”,不是送彩礼,这嫁女饼花销可就不大了。因此,当何珊珊跟家里商量,说想按照沙湾古镇的传统来办婚礼时,何立新一家那是乐开了花,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说起画画这事儿,天赋异禀的天才咱先不提,就咱龙国这地界儿,能提笔画两下的普通人,大抵就分两拨儿:一拨儿是从西方那本《素描的诀窍》入门的,另一拨儿则是从《芥子园画谱》里的花花草草临摹起家的。何立新啊,他就是那后者,从小对着《芥子园画谱》里的花鸟鱼虫描啊画的。所以呢,他的水墨写意画还算拿得出手,但要是让他去捣鼓那些西方精细的工笔画,那他可就真成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水墨写意画这东西,讲究的是一气呵成,后期想改?难!能画好这玩意儿的,脑袋里都得有点儿预判和构思。何立新也不例外,他心里那点小九九,早就开始盘算了。一想到李一杲能在自己婚礼上宣布他当堂主,那心里头的美劲儿,别提了,乐得他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何珊珊瞧他那得意样儿,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笑道:“嘿,这还没正式挂上堂主的牌子呢,就开始飘了?”
何立新嘿嘿一乐,摆摆手,把那得意劲儿往回收了收,“哎呀,老婆,你去冰箱里头拿两瓶酸奶来,我告诉你个惊天大秘密,保证你听了眼睛都得亮堂起来!”
喝酸奶庆功,这是李一杲带到公司的小传统,现在公司里头,谁家还没几瓶酸奶备着啊?何珊珊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起身去了厨房,打开冰箱,拎了两瓶酸奶出来,递给何立新一瓶,“行啦行啦,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啥秘密?”
何立新一脸神秘兮兮,压低声音道:“老婆,你琢磨琢磨,现在那些短视频平台要挣大钱,是不是都得靠带货啊?”
“那可不,不带货,那些平台靠啥活着?早关门大吉了。”何珊珊天天在外头跑业务,公司那套业务模式她心里门儿清,带货那点事儿,她也是心知肚明。她接着给何立新科普,“咱公司现在是带人为主,带货为辅,让玩家去门店才是王道。门店有自己的货,卖出去咱就能分一杯羹,这才是公司的命根子,你可别瞎琢磨,整出些不靠谱的点子来。”
何立新很了解自家老婆,知道她从来都是先把公司的政策了解清楚了,才去搞定客户,免得客户搞回来跟公司的政策冲突,那就都白费了。但他可不一样,他是搞市场策划的,常常要在公司现有的基础上弄点新东西,挖掘新点子。他知道施梦琪就是因为琢磨出来一个小点子,差点就威胁到何珊珊的霸主地位。所以,从何珊珊口里得知自己一个星期后的婚礼上会荣升堂主,他自然满脑子都想显示一下自己的能力。如果能弄出一个特别棒的方案,得到公司采纳,然后在会上宣布,那样吸纳一大堆人转会过来风影堂,岂不是自己的风影堂马上就有了从虚转实的希望?
当下,滴水岩公司的业务拓展已不仅局限于与实体加盟店的合作,往往与加盟方的整个供应体系关系也极为紧密。许多加盟店背后,都有大供应商的身影,有的甚至直接参与投资。这些大供应商常常会鼓励他们的下游商家制作短视频和进行直播,以此构建商品品牌的线上传播网络。正因如此,真我余影平台上的许多加盟店,在强大供应商的支持下,发展得尤为迅速。
大供应商支持旗下商家加盟真我余影,也并非毫无条件地慷慨解囊。他们通常会通过提供更长的赊账期来吸引商家。商家售出商品后获得资金,再用这笔钱来加盟真我余影,而供应商则增加了销售收入。这种操作方式,对三方都有利,是商业上的常用策略。
从事直播电商的商家,通常也具备较强的短片拍摄能力。不过,短片往往需要在室外拍摄,而大多数直播电商则只是在室内进行。很少有商家具备造景能力,而有造景的直播与没有造景的直播,在视觉效果上相差甚远。去年刀郎的线上演唱会,其露天场外直播的环境布置得美轮美奂,给众多直播电商背后的大厂家带来了启发。他们开始鼓励各直播商家发展室外直播。这也是何珊珊和徐沧海推动的加盟门店发展迅速的一个重要因素。大家都察觉到,有场景的室外直播正逐渐成为趋势,越来越受欢迎。
真我余影的加盟店,拥有天然的室外场景,美不胜收。如果在直播时再结合多通道合成技术,那简直就像在仙境中进行直播一样,场面感十足!何珊珊现在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这个策略上,以期推动更好的业绩。而何立新则成天跟着自家老婆屁股后面打下手。对于一个刚入职不久,即将荣升为风影堂堂主的大男人来说,这种处境怎能让他甘心?
何立新深知,如果一上来就跟何珊珊讲那些具体的操作计划,十有八九会被她驳回。哪怕他说得天花乱坠,唱得再好听,何珊珊也会毫不留情地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还不如明天陪她多跑几个客户,多签几个单子来得实在。要想让何珊珊支持自己,首先得让她明白这事情的根源,并且打心底里认同这个根源。于是,何立新开始给何珊珊讲述起自己失业那段日子的内心挣扎,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把何珊珊都听得心生怜悯。
接着,他又开始侃侃而谈,讲起了一番大道理。他说,现在像他那会儿半失业状态的人多了去了,这样的人,你光去安慰他们没用,因为安慰解决不了他们内心真正需要的“情绪价值”。
何珊珊自然晓得情绪价值是啥,在女生眼里,情绪价值不就是男生谈恋爱时哄女生开心嘛。在这个广州乃至全国各地大龄宝宝一大堆的时代,“情绪价值”可是个热得不能再热的词儿。不过,听完何立新的解释,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何立新说的情绪价值跟她想的不是一码事,他指的是能让情绪得到宣泄的产品和渠道。
说起来,人工智能的飞速发展,其实对两类人影响真不大,甚至还能让他们捞到不少好处。一类是真正的高层大佬,另一类就是扎扎实实的基层员工。最倒霉的就是那些中间层,何立新就是其中之一。他没啥过人的天赋,也没强大的背景撑腰,能爬到小公司的中高层已经算是烧高香了。就像在滴水岩公司这种小庙,要不是无问七子团队的一员,能混到殿主的位置都得谢天谢地了。要说能成为七长老之一,恐怕全公司上下没一个人敢想。
那为啥何珊珊和何立新对堂主的位置这么上心呢?其实啊,在滴水岩公司的架构里,殿主的自由度跟堂主比起来,那可是差老远了。堂主虽然是公司最底层的领导,但手里的自由裁决权可大了去了。因为他们管的堂口都是由双非员工组成的,这些员工不用公司掏一分钱工资福利,全靠自己挣的血酬过活。所以啊,堂口就像是个业绩杠杠的,还不用发工资的独立部门,收益还能自己说了算。下面的工作室、工作坊、聊斋啥的,都是他们的摇钱树。可一旦升到了殿主的位置,那就得受一堆限制和约束,自主权可就大打折扣了。
经过何立新这么一番生动形象的剖析,何珊珊总算是明白了,何立新说的这种现象,在现实生活中还真是不少见。现在人工智能这么火,直接导致的一个结果就是,好多中间层的员工变成了失业大军里的“非典型失业者”。这些人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有两把刷子,去新公司很快就能上手。但问题是,一旦事情步入正轨,需要长期干的时候,他们就不吃香了。因为最底层的人有了人工智能帮忙,也能干得风生水起,最高层的人更是如鱼得水。所以啊,这些人就成了只能干试用期的“永恒临记”,心里的憋屈那可是没法说。
何立新就是这么失业的,也是因为这个,他才不甘心地跑去应聘策划经理的职位。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要是只做个策划经理,估计试用期都过不了。只有应聘市场总监这样的位子,不用亲自下场干具体的活,才能勉强混过试用期,签下几年的合同。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失业了大半年,最后进了滴水岩公司,成了个基层小喽啰。他心里头啊,对失业那是充满了恐惧。滴水岩公司给他的职位虽然不高,但好歹稳定啊,不用担心被炒鱿鱼,待遇也还将就,不然他怎么能甘心呢?
何立新有段时间,天天埋怨人工智能把他害苦了。可让他彻底转变观念的,是成了双非员工后,装上了那个“渣渣人生-要有光”APP,还给自己设了个仙人师父风清扬。过了挺长一段时间,他才慢慢琢磨过味儿来,风清扬不光是个能装逼的AI聊天工具,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工作好帮手。特别是进了公司后,他更是恍然大悟,彻底想明白了这一切。他明白了人工智能对自己来说意味着啥,该怎么利用它来让自己的职业生涯焕发新生。他也意识到了,人工智能不是来抢饭碗的,而是来帮他转变工作方式和模式的。
说到这,何立新叹了口气,眼神里闪过一丝五味杂陈:“老婆,以前我真是恨透了人工智能,觉得就是它害了我。咱们这种熟练白领,啥都会点儿,但想晋升全靠熬年头。现在倒好,新来的小子用AI没几天就赶上咱了,薪水还比咱低,所以咱这批人就成了裁员的首选。我估摸着,以后越来越多的公司都不需要咱这种熟手白领了。不过,我现在可不恨它了,反而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咱公司的机会。入职这大半个月,我感触挺多的。跟在外面当双非员工那时候纯粹图乐子可不一样。所以,我现在真心感谢你让我加入公司,我对这公司的感情,一点也不比你少。人工智能一旦大规模普及,工作效率那是嗖嗖往上涨,熟手员工可就越来越不吃香了。”
何立新稍作停顿,又接着道:“以后啊,社会工作岗位可能就剩两种人了:新手员工和天才员工。新手员工合同一到期,该晋升的时候,公司很可能就不续签了,除非他们能摇身一变成天才员工。这样一来,大量的中间层员工就得自个儿想办法谋出路了。”
何珊珊插话道:“你这话可不对,你想当经理,我可从来没这想法。我就觉得当个普通业务员,干到退休也是挺好的,不是每个人都想往上爬的。”
何立新瞧出何珊珊误会他的意思了,连忙解释了一番。他说,虽然现在不少公司在晋升上不怎么积极,但但凡有点规模的公司都实行了宽带薪酬制度。就算管理职位上不去,职称上也能往上升一升。何珊珊听了,笑着点了点头:“算你明白事理,那好吧,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何立新接着侃侃而谈:“老婆,你知道吗,‘失业’这俩字,一听就让人心里发憷。倒不是真怕没活儿干,是怕朋友们知道了,脸上无光。毕竟,有份工作干着,哪怕不起眼,也总比加入失业大军强啊。咱清水殿现在为啥这么多双非员工,还不是因为失业的人多了去了。以前咱双非员工里头,就只有野生业务员,现在呢,野生摄影师、野生化妆师、野生造型师、野生导演,各种奇葩的野生名称层出不穷,感觉这些岗位名称都是他们自个儿拍着脑袋想出来的。光咱清水殿,就有好几百名双非员工,三十多个岗位名称呢!哦对了,今天咱清水殿还冒出个野生场景跑图员,说要成立个跑图坊,口号是要把所有实体场景店都跑个遍,哈哈,这是把这事儿当旅游项目来干了!
不光是咱清水殿,我听说公司里其他长老那边还有野生设计师、野生程序员、野生黑客,估摸着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双非员工,多了去了。咱清水殿的好多双非员工,别看他们说得好听,在哪个公司高就,其实好多都是失业或者半失业的。所以啊,AI这一大规模发展,中间层的资深职业人士失业的肯定越来越多。这些人能力有,经验也有,生活开销靠积蓄也能撑一阵子,就是缺个能让他们大展拳脚的事业和岗位。他们想创业吧,胆量、能力、资金都差点儿意思,也不敢随便投钱。咱这一代人又爱玩,上班的时候爱玩偷偷乐,但失业了天天窝家里玩,那可就难受了。所以咱公司能吸引这么多双非员工,首先是因为好玩,其次是因为需要他们的职业能力,能让他们发挥所长。他们感觉跟没失业似的,只不过公司不给发工资罢了。”
何珊珊皱了皱眉,插话道:“虽然不发工资,但他们拉来的客户和业务,也是有提成拿的啊。”
“拿大头的是那些有工作室接大单的双非员工,普通双非员工能挣几个钱?”何立新苦笑着摇了摇头,“双非员工靠公司给的那点提成,能有多少?我算是业绩好的了,干了四个月野生业务员,总共加起来才一万多块,而我自个儿掏的钱,都比这多。”他伸手轻轻抚了抚何珊珊的长发,眨了眨眼,“老婆,别打岔,听我把话说完。”
何珊珊还是忍不住打断了:“等等,我捋捋思路。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因为人工智能发展得越来越快,所以熟手职业人群失业的会越来越多?而咱们公司的平台正好符合这些失业人群的两个需求:既好玩又能发挥他们的熟练职业能力,对不对?”
何立新点头笑道:“老婆总结得真到位,那我接着说了。现在市面上的商品都讲究交换价值,但还有一种价值特别重要,就是我刚才提到的情绪价值。失业的人情绪上都有三个共同点:焦虑、失落、愤怒。其中愤怒最吓人。你看看现在网上为啥那么多喷子?只要不是太过分,政府都不怎么管。因为愤怒得有个地方发泄啊,喷一喷可能心里就舒服点了。一个人不能老憋着负面情绪不发泄,更何况一个国家那么多人呢?而咱们公司的‘大话真’平台有个独门绝技——只能说假话,这不就是发泄情绪的最佳去处嘛!你没发现吗?十二月是很多企业裁员的高峰期,也是咱们‘大话真’日活最火的时候。”
“切,说了半天,这点我早就知道了。我也是这么跟客户介绍的啊。”何珊珊瞪了何立新一眼,嘟囔道,“你是不是想把这个弄成收费的?我猜你名字都想好了,叫‘情绪价值变现’吧?我告诉你,没用的。大师伯宁可公司关门大吉,也不会在这种原则问题上让步的。”
在滴水岩公司,员工们跟着李一杲夫妇,学会了一套别具一格的称呼。这些称呼五花八门,别有一番风味。叫李一杲“一呆哥”时,就是朋友间的随意;而“呆哥”这个称呼一出,必定伴随着好消息;要是想要经费或支持,就会毕恭毕敬地喊一声“老板”;至于“大老板”,那肯定是希望李一杲能特批些事情了。最特别的是“大师伯”这个称呼,它代表着与公司规矩紧密相连、难以变通的事情。此刻,何珊珊一句“大师伯宁可倒闭,都不妥协”,其实就是在告诉何立新,这事儿别想了,没门儿。
何立新知道何珊珊对公司高层的了解,所以才详详细细地跟她说,希望能先得到她的支持。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个挺成熟的想法,想把情绪价值这个概念打造成一个能盈利的商业闭环。但何珊珊这么一说,他顿时卡壳了,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不过,他可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于是问何珊珊:“老婆,那你觉得要咋样才能让公司点头呢?”
这个问题,何珊珊心里跟明镜似的。她一五一十地给何立新讲了“无感收费”和“有感收费”的区别,还举了公司里好多收费的例子。最后,她还透露了个小秘密,说是她自己发现的:原来“大老板”李一杲其实是个财迷,是那种看到钱就眼冒金光、地上看到一分钱都会弯腰捡起来的人。说着,她还惟妙惟肖地模仿了李一杲“捡到钱”时的神情和动作,把何立新逗得够呛。原来,自己这个看上去冷酷严肃的老婆,也有这么俏皮的一面。
弄清楚了公司的底线,也明白了李一杲不是做慈善的,而是个想尽办法赚钱的主儿,何立新心里算是有了底,也知道了该怎么调整自己的方案。他明白,无非就是把原来明摆着的收费方式,变成悄无声息地收费。虽然这对他来说有点挑战,但只要方向对了,再大的困难也难不倒他这个策划高手。
瞧着何立新低头沉思的模样,何珊珊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他又在琢磨什么新花样了。不死心是他的天性,毕竟干市场策划这行,哪能一遇到难题就轻易打退堂鼓呢?而她何珊珊,则更讲究实际,喜欢把精力放在行得通的事情上,不会轻易去钻牛角尖想那些破局的新点子。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爱动脑筋,何立新那些关于情绪价值赚钱的想法,其实也给她带来了一丝灵感。于是,她给何立新支了个招:“要是你觉得无感收费的点子太难啃,那些有感收费的点子,完全可以打包成方案给品牌商、供应商、加盟商他们嘛,只要别在公司里搞就行。你教他们怎么挣钱,肯定没问题的,公司也会乐见其成,只要你别太过界就行。”
“哦?那咋样才算不过界呢?”何立新像是被点醒了,好奇地问道。
“这还不简单?你给客户的方案得让两边都沾光,或者至少一边沾光,另一边也不吃亏,这样就算不过界。要是一边占了便宜,另一边却吃了大亏,那可就是过界了。”何珊珊解释道。
“等等,你先给我说明白,咋样才算沾光,咋样又算吃亏呢?”何立新追问道。
何珊珊低头想了想,然后说:“我想起以前不琼姐讲的一个事儿。比如说啊,有件衣服你特别喜欢,平时都卖1000块的,你觉得太贵了一直没下手。后来有一天你看到它打折了,只要700块,你乐坏了,赶紧买了回来。但是呢,路上你碰到一个朋友A君,他也买了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你一问,他告诉你他也是刚买的,才500块。那你想想,这个时候,谁是赚了的,谁又是亏了的?”说完,何珊珊眨了眨眼,一脸期待地看着何立新。
“我是吃了亏的,A君和商家都是赚了的。”何立新刚说完,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赶紧补充道,“哎呀,品牌方也是吃了亏的,因为我对这个品牌可能会有点失望,乱搞促销可不好。”
何珊珊一听,笑得前仰后合,“哎呀,你比我聪明这么多,刚才还给我讲什么情绪价值呢,怎么现在就不提了呢?”
何立新挠了挠头,也跟着笑了起来,“哈哈,好啦好啦,我是情绪价值吃了亏、交换价值赚了;A君是情绪价值赚了、交换价值也赚了;商家是交换价值赚了;品牌方是情绪价值亏了,这样分析应该没错了吧?”
何珊珊点了点头,“对啊,就是这个道理,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哎,这个故事还有一方你没说呢,就是那个市场促销活动的策划方,他们可是最大的冤大头。”
何立新一听,感觉脸有点儿发烫,他以前可不就是干市场策划的嘛,这不就是在拐着弯说他嘛?他刚想开口反驳,何珊珊就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伸手拍了拍他,“哎哟,怎么?这就不高兴啦?是不是觉得我很烦人啊?”说着,她还故意往何立新身边凑了凑,笑眯眯地看着他。
何立新一看何珊珊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心里的那点不高兴早就烟消云散了,他一脸宠溺地看着何珊珊,“哎呀,我说过好多次的啦,你怎么还问这话?好啦好啦,我说我说,老婆啊,你直率、正直,没那么多心眼儿,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我不用猜来猜去,我就喜欢你这性格。但是啊,你有时候说话,就是有点儿扎人,这点儿可不太好哦。哎呀,别打别打,带刺的玫瑰,这刺我也喜欢......”说着,他还假装躲了一下,逗得何珊珊又是一阵欢笑,屋里充满了温馨和欢乐的气氛。
何珊珊给何立新举的这个例子,还真让他思路大开。不一会儿,他就想出了一连串的点子:让品牌商、供应商、加盟商去搞有感收费,赚他们的钱,公司不掺和,也一分钱不拿。这样一来,既给他们增加了收入,又不会违反公司任何规矩。
不仅如此,何立新脑子一转,灵光一闪,立马想到了个绝妙点子:用情绪价值来实现无感收费——点赞和小红心,得换个玩法!
真我余影平台,跟其他平台一样,都有玩家评论、点赞、收藏那些功能,大家都这么弄,没啥新鲜的。虽说真我余影也是网文和短视频的聚集地,但它有个别称叫“大话真”,为啥?因为这平台不允许说真话、讲真事,反倒是喷子横行,骂声一片,大家伙儿都习惯了,不骂才觉得不对劲呢。骂得好了,自然有人点赞,这听着是不是有点毛病?
但此刻的何立新,却像是开了窍似的,直呼:“错了!大错特错!”他琢磨着,既然“大话真”啥都反着来,那为啥还要顺着用点赞呢?为啥还要给小红心呢?骂得好,那是应该的,骂得不够痛快,那才该被“点赞”——不对不对,是扔臭鸡蛋!
别的平台有“加热面板”助力转发点赞,那咱为啥不能整个“搞臭面板”让大家发泄发泄呢?何立新越想越激动,生怕何珊珊又给他泼冷水,纠结了好一会儿,才一咬牙,把这想法告诉了何珊珊。何珊珊一听,顿时笑得前仰后合:“老公,你这是啥馊主意啊?简直是要翻天了啊!不过,我觉得行!大师伯就喜欢这种反着来的,这事儿,他指定乐意干!”
对于一个堂口来说,有独门绝技那可是太重要了。想当初,何珊珊忽悠沧美集团做的“恍如初见”换装游戏,就有何立新的智慧在里面,也有何珊珊的功劳。那也算是两人独创的东西在里面,本该分润不少的,可沧美集团那叫一个抠门,滴水岩公司到手的也就那么一丁点儿。何珊珊的风影堂,自然也就没啥油水了。
但这回,要是这事儿能成,那可就是何立新两口子的独创了。这是个能激发玩家参与热情的利器,意味着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能从整个平台的增量收益中分一杯羹,就跟持续收专利费似的。
滴水岩公司的这套机制,思梦堂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施梦琪弄的皮肤换装,直接佣金其实没多少,但现在很多类似的模式都跟进来了。这些新模式给公司带来的利润,都会分润给施梦琪的堂口,不管业务是不是他们自己做成的。这种类似知识产权的机制,就是滴水岩公司员工不断创新的动力所在,也是何立新为啥一直心心念念要弄出独属于自己发明创造的新东西的原因。
得到何珊珊的点头后,何立新不再迟疑,立马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捣鼓方案。他打算在结婚的时候,一举让风影堂迎来崛起的契机。
何珊珊也没闲着,就在一旁陪着何立新,时不时给他出出主意,让他的方案更加贴合公司规矩。何立新也是个能人,他还把仙人师父风清扬给召唤出来了,把自己的想法这么一说,风清扬三下五除二就给他整成了表格和文字。不到半个小时,方案第一稿就出炉了。何珊珊也把自己的仙人师父叫出来,帮着分析分析,看看哪儿需要改改。又过了半小时,修改完毕,何立新满意地点了点头,提交了最终方案:《关于废除传统点赞与小红心,引入新情绪互动工具的建议方案》。
搞定那最重要的创新方案后,何立新又马不停蹄地把加盟店和供应商那边的“有感收费”方案也给捣鼓出来了。又一个小时过去,所有方案全部搞定,何立新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时,他才猛然想起婚礼的事儿还没跟何珊珊说呢。他一拍脑门,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折页,脸上挂着笑,递给了何珊珊:“老婆,来来来,给你看个好东西,这是咱婚礼的详细流程单。”
何珊珊接过折页,满心欢喜地打开。可这一看,她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复杂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仿佛被那密密麻麻的字给吓到了:“哎呀,老公,上礼拜不是已经弄过担饼过礼那套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环节要折腾啊?看得我头都大了两圈!”
何立新见状,赶忙上前安抚:“别愁别愁,这已经是我们精心简化过的了。要是真按老传统来,那才叫一个繁琐呢。来,我给你捋捋。其实说白了就是三件事:迎亲、拜堂、闹洞房,三部曲,听着就挺带劲的,是不?”
说着,何立新轻轻握住何珊珊的手,脸上满是温柔。他像教小孩一样,耐心地指着折页上的流程,用通俗易懂的话给她解释。何珊珊听了一会儿,脸上渐渐露出几分无奈。她摇了摇头,笑道:“好啦好啦,别那么详细了,我大概懂了。你刚才说的那个重要人物,是喜娘对吧?”
何立新连连点头:“对,就是喜娘。小姨会亲自出马当咱们的喜娘,她可是这方面的老手。全程都会带着咱们,咱们到时候跟着她走就对了。不过,提前熟悉下流程,心里也有个底,免得当天紧张得手忙脚乱。”
何珊珊一听,眼睛立马亮了起来,笑眯眯地说:“那就好办了!你把我要干的活儿单独列出来给我,其他的我就不管了。简单明了,到时候我就跟个听话的小学生似的,喜娘咋说我就咋做,哈哈!”
何立新对何珊珊的脾气摸得透透的,他无奈又宠溺地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张精心准备的纸,递到何珊珊面前:“老婆大人,请看,这是我给你量身打造的‘行动手册’。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几点钟你得在哪儿干啥,你照着这个来,保证没错。”
何珊珊接过纸,快速扫了一眼,嘴角忍不住上扬。她猛地搂住何立新的脖子,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老公,你真是太贴心了!这才合我胃口嘛!”
何立新被亲得有些害羞,苦笑了一下。突然,他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请的那几个伴娘,她们不会闹得太疯吧?你知道,女孩子一扎堆,那场面……”
何珊珊一听这话,立刻瞪了他一眼,假装生气地说:“嘿,你这是说的啥话!你还不了解我吗?我选的伴娘,绝对不会乱收红包的。吝啬鬼,哼,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说完,她还故意做了个鬼脸,逗得何立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俗话说得好,好事成双,喜事连连。这边何立新和何珊珊正聊着结婚的乐子呢,何立新的手机就突然震了起来。他拿起手机,往脸前一凑,屏幕刷地一下就亮了,风清扬那张笑脸出现在屏幕上,乐呵呵地给何立新拱手道喜:“乖徒儿,天大的好消息啊!你那三个方案,取消点赞的那个已经批了,供应商那个也过了,加盟商那个虽然还没批,但也给锁定了,等你前两个项目搞起来,接着就能启动了。”
何立新一听,高兴得差点没蹦起来,连声道谢。收起手机,他一把将何珊珊拦腰抱起,狠狠地亲了几口。
这边小两口庆祝着喜事一桩接一桩,那边张金枇也在心里琢磨着何珊珊和何立新结婚这事儿。何立新这小子,刚来公司不到一个月,还在试用期晃荡呢,就已经成了张金枇眼里的重点对象。何立新那人缘,张金枇心里可是门儿清。当初何珊珊找赵不琼走后门,想让何立新接她的班当风影堂堂主,这事儿赵不琼早就跟张金枇透了底。人事任免,哪能绕过张金枇?张金枇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何珊珊不是管人的那块料,就算何珊珊不提,她自己也打算等何立新转正了,暗地里助他一臂之力。
现在张金枇琢磨的,不是公司员工成夫妻档好不好,而是怎么把这事儿变成大大的好事。毕竟两口子都在公司,还在一个部门,这在很多企业都是忌讳的。但滴水岩公司机制特别,这事儿会有啥后果呢?怎么让这机制发挥出夫妻档的优势呢?“哎,何珊珊这一结婚,肯定有不少员工跟着效仿,把另一半也悄悄带进公司,公司岂不成了夫妻档大本营?我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让这些夫妻档变成咱们公司的加分项,而不是内部的小团伙。”张金枇心里盘算着,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不一会儿,张金枇的思绪就理清了。夫妻档的优势和劣势都明摆着,最大的好处就是工作时间和家庭时间几乎融为一体,两口子哪怕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也能顺口聊聊工作上的事儿,这种亲密度,连最铁的同事都比不上。再者,夫妻间一方有难,另一方肯定二话不说就帮忙,绝不会斤斤计较。不过,夫妻搭档也有个弊端,就是容易互相包庇,对公司有所隐瞒。至于工作上的事儿,对滴水岩公司来说,这算不上啥大问题。真正得小心的是,公司的一些机密信息,万一被这夫妻俩用不正当手段拿去谋私利,甚至里应外合,搞出些见不得人的事儿,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烦了。
想到这里,张金枇不再犹豫,打开电脑,把自己的想法一条条列出来,然后发给无问七子团队,让大家一起讨论研究,共同商量怎么制定个系统策略,应对将来可能遇到的这些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