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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太子殿下骨骼轻浮,有难堪重担之象?老朱无法接受!

  “那是自然!”

  “我倒着都能背下来!”

  朱橘自信满满的道。

  就他这用功的劲儿,别说是八大神咒了,就是北斗经都早已背熟了!

  “好。”

  彭玄随手取来一支笔,在黄色宣纸上开始画圈,一边画一边道,

  “看为师这笔画,每画一笔,就念一句咒。”

  “看好啊——天地玄宗,第一笔,万炁本根,第二笔……”

  唰唰。

  彭玄画的很慢,为的就是让朱橘看清轨迹。

  朱橘聚精会神的看着,还在自己的手掌心上比划着……

  “不管是紫微讳还是金光讳,最重要的环节就是入讳!把讳令填进去,才能有所灵验。”

  彭玄解释道,

  “至于灵验的程度,也跟法师的本事挂钩。为什么高功法师画的符效果更好?当然,我说的是真正的高功啊,江湖骗子说自己是高功,那不算。”

  “真正的高功,那都是日复一日练出来的,说的玄乎点,他的法力就是强!法力是个什么东西?其实就是你的精气神转化出来的一种力量而已,所以你看,绕来绕去又回到精气神这个课题上了。”

  “壮旺自身的内气,积累精气神,永远是修行的基础!只有这个强大了,其他法啊术啊,才能轻松施展,懂了吧?”

  朱橘恍然。

  “还有啊,这个金光咒也需要改字,如此方才灵活,比如这最后一句,你仔细听着……”

  彭玄正传授着,却听屋外传来一道声音。

  “殿下,陛下宣召玄阳真人往东宫相见。”

  剑琪站在西厢门口,恭声道,

  “似是太子殿下又出了什么状况。”

  朱橘闻言,脸色骤然一变。

  “我大哥又出问题了?”

  他皱起了眉头,迅速看向彭玄道,

  “师父,我大哥先前在凤阳昏厥了过去,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救了回来,宫里的那些庸医都不敢下手,致使现在大哥还在东宫躺着。”

  “咱们赶紧去看看!说不定您能够救治大哥。”

  彭玄听到这话,倒也不多废话,果断点了点头。

  “好,走。”

  ……

  东宫。

  朱元璋坐在朱标的床榻边上,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而朱标则是眯着眼睛,脸色惨白,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外头,跪倒了一大片太医,他们此刻皆是低着头,根本就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哒哒。

  “爹,大哥他怎么了?”

  朱橘冲进了房内,也不打招呼不行礼,快步走到了朱标的床边。

  见朱标醒着,他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起码……不会又昏厥过去了。

  “你大哥他胸闷的厉害,说是觉得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说话都说不出来。”

  朱元璋低声道,

  “这帮庸医众说纷纭,最后说是针灸,结果扎了好几针都没有效果,咱已经不信任他们了!待会儿让毛骧送他们去死!”

  一句话里,带着懊恼和杀意,吓得一众太医皆是面如土色,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头!

  “陛下饶命啊!”

  “陛下,微臣还有一个办法,或许能够有奇效!请陛下让微臣再试一试吧!”

  “陛下饶命啊……”

  求饶之声此起彼伏,听得朱元璋脸色越来越难看!

  “聒噪什么!”

  朱橘猛地转头,呵斥道,

  “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平日里不提升自己的水平,关键时刻顶不上用,难道不该杀?”

  “现在把嘴闭上,不然父皇一怒之下,现在就把你们全给杀了!”

  唰!

  众太医皆是迅速闭上了嘴巴,唯有抽泣声还不断传来……

  “呃,呃……”

  朱标躺在床上,无力的摆了摆手,似乎是想说点什么,却又没有气力。

  “大哥你歇着,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朱橘看向朱元璋道,

  “爹,眼下杀人没用,这帮太医无非就是庸碌了一些,还不至于杀头。”

  “再说了,大哥现在这样,多少也得给他积点阴德不是?再造杀戮,恐怕对他也不好。”

  朱标听到这话,欣慰的点了点头。

  知他者,小弟也!

  “哼!”

  朱元璋冷哼一声,倒也不再追究,转而道,

  “老牛鼻子来了吗?”

  话音刚落,彭玄已是施施然走了进来,朝着朱元璋躬身行礼。

  “贫道彭玄,参见陛下。”

  “陛下万岁。”

  朱元璋扫了他两眼,此刻也没闲工夫废话,招手道:

  “快快过来!”

  “这帮太医全都是废物!眼下太子有疾,还得靠你一个老道士来救人!”

  “快给太子瞧瞧,他究竟是个什么病,该如何调理才能恢复?”

  一顿催促,彭玄自然也不怠慢,快步走到床边,坐在了朱标身旁。

  他先是仔细瞧了瞧朱标的气色,轻声道:

  “太子殿下,舌苔伸出来给贫道看下。”

  朱标将舌头伸了出来,这点力气他还是有的。

  “嗯,好,可以了。”

  彭玄微微点头,而后将手指搭上了朱标的脉搏,便闭上了眼睛。

  周遭众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喘,那些还在啜泣的太医也都硬生生的止住了哭泣。

  现在,这个老道长就是他们的救星啊!

  彭玄先是搭了朱标左手的脉搏,片刻后,又将两只手一起抬了起来,闭着眼睛静心探查。

  良久,他才将手收回,神色平静如水。

  “师父,咋样啊?”

  还是朱橘最先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大哥这病,能调养回来的吧?”

  彭玄点了点头。

  “典型的亏空过度。”

  他评价道,

  “本身体质也不怎么好,忧思伤脾,熬夜伤肝肾精,再加上过度的劳累,心脉也有所受损,这些都弱了,肺气也就弱了。”

  “乍一看,还真不好调理,五脏各有各的毛病,一时难以下手。”

  听到这话,一众太医皆是感同身受。

  “是啊!道长真是行家啊!太子殿下这病,我等多少也看出来了,但就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若不下猛药,怕拖延病情,可要是下猛药,又怕克害了别处,这样拆东墙补西墙,万一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唉……”

  朱元璋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杀气腾腾!

  众太医光速噤声,不敢再说话。

  “嗯,有两种调养的思路。”

  彭玄到底是医术高明,略一思忖便道,

  “其一,是从脾下手,将此后天之本固好,从而滋养周身,优点是非常稳妥,不会出什么差错,缺点是比较慢,养脾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可能需要好好养个几年吧,调养以食疗为主,食疗以淮山药为核心。”

  “其二,是从肝肾下手,直接补精!优点是速度比较快,吃完药好好睡几觉就会恢复很多,缺点是药比较猛,吃一副药就得改方子,得非常细致的下手,否则有性命之虞。”

  朱元璋眉头一挑。

  “这第二条不就是考验郎中的么!难怪这帮混蛋都不肯下手,原来是没有这个能耐,怕治出个好歹来,咱杀他的头!”

  他直接道,

  “彭玄,你有把握没有?”

  彭玄沉吟了一番,道:

  “有是有,不过太子殿下生病,其实不光是劳累过度的问题。”

  “我观太子殿下骨骼轻浮,似有难堪重担之象,陛下是不是将太多政务都压给他了?”

  朱元璋脸色微变。

  “难堪重担?”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标儿将来无法安然继位?!

  这可是老朱无法接受的事情!要知道,他对朱标的培养那可以说是呕心沥血啊!

  “人皆有命格,命格一定程度上能决定一个人的成就和高度,换句话说,就是他适合在什么位置。”

  彭玄解释道,

  “若是普通百姓,一般都会按照命运的轨迹,最后走到他该到的位置上去。”

  “但皇子不同,皇子一生下来就享受了人间最大的富贵和最高的地位,无论命格浅薄还是深厚,他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享受,这样一来,命格浅薄的皇子,就很容易夭折。”

  “民间富贵人家的孩子总是多病,而贫苦老百姓家的孩子却是活蹦乱跳,其实就跟我说的这个有一定的关系,而皇家,更极端罢了。”

  朱元璋听着这番话,脸色已然是阴沉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标儿命格浅薄?”

  他冷声道。

  “非也。”

  彭玄也察觉到了朱元璋情绪的不对劲,转而便道,

  “太子殿下贵不可言,只是眼下还在成长之中,不可让他过早劳心劳力,免得伤了根基,那样的话就坏事了。”

  “好好休养个几年,再为陛下分忧,到时候筋壮骨强,自然不会再有差错。”

  听到这番话,朱元璋的脸色方才好看了几分。

  “此外,最好不要让太子殿下出远门。”

  彭玄又补充道,

  “我观太子殿下天仓有痣且略有凹陷,若是在外奔波,损耗会比较大,假使又碰到流年不利,就有可能出差错。”

  朱橘闻言,暗暗吃惊。

  这挺准的啊!

  不说这一次去凤阳,就说历史上的朱标,不就是因为去长安视察的时候染上了疾病,回来就死了么!

  师父,还挺神!

  “……好吧,咱会注意的。”

  朱元璋轻叹道,

  “咱以前是从来都不信这些的,总觉得你这牛鼻子老道在哄骗人。”

  “如今为了标儿,不信也得信了……他的病,就拜托你医治了,只要你能把他治好!咱一定重重赏赐你!封你个大真人做,让你和龙虎山大真人平起平坐!”

  彭玄连忙起身称谢。

  “谢陛下,贫道一定尽力医治。”

  他朝着身后太医道,

  “诸位大人,我需要几个人作为副手,抓药和煎药。”

  “谁愿意来?”

  众太医听到这话,皆是站起身来自告奋勇:

  “我来我来!”

  “我从进太医院开始就是煎药的活儿!要说这一条,谁能比得过我?”

  “我来抓药,我手稳!绝对抓的分毫不差!”

  “……”

  这哪里是当副手啊,分明就是拿保命符啊!

  “哈哈哈……”

  彭玄笑道,

  “看来诸位大人都想为医治太子殿下出一份力,都有心了。”

  “那好,那就一起吧!大家齐心协力,把太子殿下治好是正理。”

  众太医闻言,皆是喜不自胜,对彭玄连连拱手。

  这是救命恩人啊!

  “师父,这次有空,你那一身医术,好好教教他们!”

  朱橘开口道,

  “这帮太医,水平太差了!我都看不过去!到时候家里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总不能每次都找你治病吧?”

  “你当教师爷,把他们当成最不成器的徒弟狠狠的教训!到时候我来考核,考试合格的才能留下,不合格的全都卷铺盖滚蛋!”

  朱元璋点了点头。

  “说的没错!”

  老朱冷声道,

  “既然彭道长给你们机会,那咱就也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趁着这段时间他在,好好学!把医术给提上去!谁要是再磨洋工,学不出个花样来,咱可不是让他卷铺盖滚蛋那么简单,咱会诛他的九族!”

  “当咱的俸禄是那么好领的?尸位素餐者,该杀!”

  众太医皆是吓得一个激灵,像个鹌鹑似的把脖子缩了回去。

  唰唰唰。

  彭玄写了一张药方,正色道:

  “就按照这张方子去抓药和煎煮。”

  “注意,上面的附子和半夏有毒,要用炮制过的制附子和法半夏,制附子也要先熬煎两炷香时间,才可下其他药材。”

  “去吧。”

  陈林走上前去,接过方子一看,不禁吸了一口冷气。

  “这还真是猛药啊!”

  “这种药方,换做我是万万不敢下的,万一出点什么差错,那可就……”

  几个老太医围了上来,只瞅了一眼,皆是震惊莫名。

  作为皇宫太医,他们向来稳妥惯了,所学的也都是稳稳当当的路子,哪里见识过这样的狂轰滥炸?

  这一炸,病没治好,搞不好人就给炸死了!

  “艺高人胆大。”

  一个老太医评价道,

  “颇有张仲景之风。”

  “咱们老老实实学吧,走,抓药去。”

  众人皆是点头赞同。

  确实是艺高人胆大!没得说!

  须臾间,众太医皆是离开了东宫,忙着抓药烧水去了。

  “对了,我这里有一块护心玉,滋养了许久,可以护持心脉不受损伤。”

  彭玄从怀里掏出一块羊脂玉来,笑吟吟的道,

  “这宝贝,贫道可是连朱橘都没有送,如今太子殿下抱恙,我便送给太子殿下吧。”

  说着,他便将玉佩戴到了朱标的脖子上,让那玉贴在朱标的胸膛上。

  “谢……彭道长。”

  朱标此刻神色稍稍好看了几分,略一拱手,称谢道。

  “哪里的话?殿下是国之储君,贫道素闻殿下仁厚,将来必定是一个明君。”

  彭玄笑道,

  “忠君爱国,是每个道士都应该具备的素养。”

  听到这话,朱元璋的神色也是好看了许多。

  储君也是君,在老朱眼里,忠于朱标和忠于他,那都是一样的!

  “你要不是道士,咱一定会给你个官当。”

  朱元璋沉声道,

  “要不你还俗吧!咱起码给你个三品官,哦不,二品!”

  起步就给二品官,在老朱这里的确算是极为重用了。

  然而,彭玄却只是笑了笑,道:

  “谢陛下,不过贫道只会修道,若是要让贫道参与治国理政,那的确是没那个能力。”

  “人贵有自知之明,贫道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听到这话,朱元璋便也点了点头,不再勉强。

  “也是……好吧!说说这段时间你的情况。”

  老朱抬手道,

  “张三丰,找到了吗?”

  彭玄苦笑一声。

  “若是找到了三丰真人,贫道早就和陛下汇报了。”

  他有些无奈的道,

  “这几个月,贫道在武当山结庐而居,几乎是将整座武当山都找遍了,却是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线索。”

  “或许,是我的心还不够诚吧!若是在武当山上餐风饮露个三五年,或许可以以这份诚心打动三丰真人吧……”

  朱橘眨了眨眼。

  师父这说谎的能力也挺厉害的!编瞎话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不过,他也能够理解……要是实话实说,老爹必定死咬不放,会给师父下死命令,把张真人带回应天。

  那哪里能做得到?

  能够得到一张纸条,都已经算是天大的造化了!人家是修道成仙的人物,岂是皇帝想见就见的?

  “三五年?”

  朱元璋轻哼一声,道,

  “张三丰的事迹……或许只是一个传说,到底还在不在人世间,谁知道?”

  “能找到便找,找不到咱也无所谓,没有他,咱这个皇帝照当不误。”

  昔日,他或许还需要这样一位传奇人物站台来稳固政权。

  可如今故元已灭,元顺帝都已经死了,大明国力蒸蒸日上,天下万民归心!

  朱元璋的自信心早已膨胀,有没有张三丰,他都无所谓!

  当然,能找到自然最好,毕竟谁不乐意锦上添花呢。

  “是,是。”

  彭玄拍马道,

  “陛下治国有方,大明国运绵长。”

  朱元璋微微颔首,和彭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朱橘则是攥着朱标的手,诉苦道:

  “大哥啊,你得支愣起来啊,现在老爹抓我当苦力,每天都要我盖章!”

  “你早点恢复,我也好脱离苦海!”

  躺在床上的朱标闻言,不禁微微一笑。

  “我……纵然恢复了,你也得为爹分忧。”

  或许真是那一块护心玉的效果,此刻的朱标好像恢复了一些,轻声呢喃道,

  “刚才……彭道长也说了。”

  “我不能太过于劳心劳神,但爹那么劳累,咱当儿子的总得分担不是?”

  “到时候咱们父子三人分着做事,大家都能轻松一些,这不很好吗?”

  朱橘闻言,不禁苦笑。

  “好吧……大哥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手一些吧。”

  朱标这番话,再加上张真人字条上的话语,看来把腿迈进政治圈子,是大势所趋啊……

  半晌后。

  一碗热腾腾的汤药端了上来,递到了朱标床边。

  “陛下,药已经熬好了,是严格按照彭道长的药方熬制的。”

  陈林毕恭毕敬的道,

  “现在趁热喝,效果最佳。”

  朱元璋点了点头,朱橘便将朱标给扶了起来。

  朱标低下头,轻轻抿了一口,微微皱眉道:

  “有些酸苦。”

  不过下一秒,他便咕咚咕咚两下便将汤药喝了个干干净净。

  以他坚忍的性格,这点酸苦根本就不算什么。

  药性猛烈,刚一下肚,便有一股热流迸发而出,流向四肢百骸。

  朱橘都能明显的感觉到,朱标的手逐渐暖和了起来。

  “嘿,这药还真神!”

  朱橘握着朱标的手,啧啧称奇道,

  “大哥的手一下子就热了!”

  朱元璋闻言,也是迅速摸向朱标的脚掌,他只觉得有一股子微弱的热意,将冰凉的脚掌催暖……

  “附子扶阳的效果,是最强的,胜过这世上任何一种药物。”

  彭玄笑道,

  “只不过,它有毒,毒性还很强!所以一般的郎中不敢用,尤其是给达官贵人看病的时候,就更不敢用附子了。万一出点意外就完了,我想,这也是诸位太医迟迟不敢下手的原因。”

  “贫道属于是野路子,所以敢用。”

  朱元璋点了点头。

  “这帮太医,束手束脚的,能成什么事儿?”

  他轻哼道,

  “说到底,还是医术不够高明!”

  “要是张仲景在这,他会不敢用?要是孙思邈在这,他会不敢?”

  “哼哼!”

  陈林神色羞惭,低下了脑袋。

  “爹,我好困……”

  朱标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呢喃道,

  “我先睡会儿……”

  话音未落,他竟已是睡了过去!

  须臾间,鼾声都传出来了。

  “陛下勿虑,这个药的一大特点,就是喝了以后爱睡觉。”

  彭玄解释道,

  “在睡眠之中,方可最大程度的补肝肾之精,让身体恢复过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估计太子殿下都会很爱睡觉,一天睡七八个时辰都正常,这样快速补亏空,用不了多久,他的气色就会越来越好的。”

  听到这话,朱元璋方才松了一口气。

  看到朱标睡过去,他是真怕这孩子又昏迷不醒!

  摸着朱标越来越暖和的脚掌,朱元璋也是久违的露出了笑容,起身道:

  “让标儿好好睡一觉吧,咱明天再来看他。”

  “老彭啊,当初朱橘这小子是靠你救治的,如今朱标也是靠你,你是咱老朱家的贵人啊!”

  “难得回来一趟,走走,咱请你吃饭,请。”

  彭玄连连拱手。

  “岂敢岂敢,能为太子殿下施药,也是贫道的荣幸。”

  “陛下请。”

  他倒也不推辞,跟着朱元璋便离开了东宫。

  “师父这回估计又能捞到不少经费了。”

  朱橘嘴里嘀咕了一声,瞧着熟睡的朱标,一颗心也是放了下来,哼着小曲离开了东宫。

  然后……离开了皇宫。

  然后,直奔徐府!

  ……

  徐府。

  徐妙云坐在闺房之中,无比专注的书写着。

  忽然间,一双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拿开——”

  徐妙云手中的笔一停,命令道。

  然而,那双手却是丝毫不放。

  “徐辉祖!你要死啊!”

  徐妙云不悦道,

  “没看到你姐正在忙么!”

  “再敢胡闹,我把你手——”

  她正欲教训,却是被猛地扭过身,还没等她反应,一张嘴已经凑了上来。

  徐妙云一惊,转而惊喜莫名,将双手环抱了上去。

  良久。

  朱橘擦了擦嘴,心满意足的笑了。

  “登徒子,来了就知道轻薄人家……”

  徐妙云为朱橘整理了一下衣衫,轻哼道,

  “你怎么来啦?”

  她还真没想到,朱橘会这么快再度登门,还以为起码要十天半个月没法见面呢!

  “想你了呀!”

  朱橘嘿笑道,

  “以后我天天来,干脆……直接住你家好了!跟人家赘婿那样,吃你的喝你的,睡你的!”

  徐妙云莞尔一笑。

  “好啊,只要你愿意来。”

  她笑道,

  “我这会儿正整理你的心学呢,上回你跟我讲的第二卷,我急急忙忙就宣扬了出去,现在想想,有点粗糙。”

  “我打算把你说的那些汇编起来,再精修一番,做成一部语录!这样那些读书人想要学习心学,便也有经典可依。”

  “不然的话,这心学的风一阵吹过去,也就散了。想要永远流传,必须得有一部经典。”

  朱橘眼睛一亮。

  “这个可以有啊!”

  他道,

  “我讲的都挺细碎的,其实严格来说,不能称之为一门学问。”

  “真要成为一门学问,的确得像你说的那样,有一部根本经典!不过,我肚子里的墨水也就这么点了,再挤也挤不出来,就那么几篇,搞不成一门书的吧?”

  没办法,其实朱橘自己本身也就只是半吊子水平而已。

  对于心学,他充其量只是掌握了一些核心的内容,比如知行合一、致良知、心外无物这些,那都是靠着涉猎繁杂才有的,事实上……他都没有认认真真的读过王阳明的《传习录》。

  若非老爹和大哥暗中推波助澜,再加上宋濂和刘伯温他们亲自站台,开了那么多场研讨会,心学绝不会有今天这么高的地位。

  “嗯,这也不难。”

  徐妙云想了想,笑道,

  “你是创始人,让心学有了雏形,这便够了。”

  “后续自然会有人不断增补,让心学的内容越来越丰富,就比如宋先生和刘夫子他们开的那几场研讨会,里头就有不少有价值的内容。”

  “把他们研讨出来的成果编写进去,你的这本经典不就厚了?”

  “当年孔夫子不也只是鲁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教书先生嘛!他后来成为至圣先师,还不是后人对他的言论进行了大量的注释和解读,才有了儒学深厚的底蕴。”

  朱橘闻言,顿时眉开眼笑。

  “这么说来,我将来有可能成为孔夫子那样的人啦?”

  他笑嘻嘻的道,

  “要是这样,那我妙云老婆当居首功!”

  “来,啵一个!”

  说着他又要啃上去,可这次却是被徐妙云给推开了。

  “没个正形……”

  “先别闹了,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先做完。”

  说着,她便重新拿起了笔,在纸上细心的书写着。

  在徐妙云看来,她这是在为丈夫的伟大事业添砖加瓦,所以每一个字都写得极为认真。

  但凡写错一个字,她都会将整页重写!

  “哼哼……”

  “那我去找你弟弟玩会儿。”

  朱橘提了提腰带,转身出了闺房。

  院落内,徐辉祖正在操练兵器,手中一根短枪挥舞的有模有样,一提一刺倒也漂亮,看得朱橘连连点头

  一套枪法练完,徐辉祖走到近前,昂首道:

  “姐夫,我这一套枪法,可以吧!”

  朱橘拍手称赞。

  “好,好!”

  他笑道,

  “枪法真漂亮,跟你师娘学的吧?”

  徐辉祖一愣,马上便反应过来朱橘这是在讽刺自己,顿时有些委屈的道:

  “姐夫,你怎么这样说……”

  朱橘哈哈一笑,拍了拍徐辉祖的脑袋。

  “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你才练了多久,能把枪法耍的漂亮已经算不错了,不能要求你太高。”

  他笑道,

  “武术这一块,我不懂,但我懂内家拳。”

  “一个人无论是用一双拳头还是用兵器,想要有劲儿,有杀伤力,那内劲就一定要足!内炼,就是练那一口气!”

  “我教你个功法,你从现在开始每天操练,保证你出招更有劲儿,更凌厉!到时候就不是师娘枪法了,而是太公枪法!”

  “来,看着!”

  面对这个未来小舅子,朱橘也不藏私,便将师父所传授的一个吐纳法,一个桩法教给了徐辉祖,顺带还教了一个后世很流行的八部金刚功。

  一些门内秘传的动作他当然没有教,那得经过师父的允许,但光是这一套吐纳和桩功,再加上八部金刚功,便足以让徐辉祖的内气增长,让那一口气雄浑起来。

  唰,唰!

  徐辉祖到底是将门虎子,还是挺聪明的,只是稍稍演练了一番,便已是有模有样。

  此时,房门也是吱呀一声打开,徐妙云朝着朱橘招了招手。

  “基础打好了,练啥兵器都强!”

  朱橘拍了拍徐辉祖的肩膀,笑道,

  “好好练!”

  “顺带,帮我跟你姐看好门!任何人来了都挡出去,我和你姐有重要的事情要交流!”

  “知道不?”

  呼!

  呼!

  徐辉祖操练着八部金刚功,连连点头道:

  “姐夫你们放心的交流吧!我看着呢!”

  朱橘咧嘴一笑,快步朝着里屋走去,进了门,便砰的一下关紧了房门!

  下一秒,他便直接一个饿虎扑食,把徐妙云扑倒在了闺房的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