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邓昌被护卫押走,刘基朝张勇问道:“张勇,程强和行动队,都审讯完了吗?”
张勇恭敬地回到:“主公,属下都审讯、调查清楚了。”
“程强的行动队,都是程强从俘虏营中招揽的原笮融的士兵,这些人,都和程强勾结在了一起。”
“勒索、贿赂之事,程强是主谋,行动队里,人人都有份。”
“邓昌在其中,是否有所牵扯?”刘基的问话,带有一丝的颤抖。
“没有。程强曾试图贿赂邓昌,拖邓昌下水,但被邓昌严词拒绝、训斥。”
“程强认为邓昌难以拉拢,又担心邓昌翻脸上报,没敢继续贿赂。”
“这些情况,程强的行动队,有人可以作证。”
“嗯!”
张勇感觉到,这声“嗯”,似乎有点轻松的味道。
刘基想了想,继续问道:“华坚有没有和程强勾结?”
“没有,华坚和程强之间没有任何的私下联系或勾结。属下未曾查到丝毫的蛛丝马迹。”
考虑了片刻,刘基的眼中冒出了杀气,“程强和行动队的所有人,全部秘密处死,不要留有后患。”
“诺!”
“你再继续查一查邓昌,有什么发现就通知我。”
“诺!”
“你现在去把程功和华坚找来。”
“诺!”
...
第二日下午,天气晴朗。
“奋勇营”的营官大帐中,一张宽大厚重的案几前,脱去盔甲,身穿便服的徐盛跪坐着,满头大汗地拿着一根细长的毛笔,在一块空白的木简上练字。
案几上散乱地放置着,一些已写满字的木简和一方砚台。
徐盛的身旁,站着一位四、五十岁的老年儒生模样之人,对他进行指导,
徐盛是一个狠人。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
既然他在年前,已向主公刘基作出了保证,“要学识字,为营中的壮士们做出榜样”,那么他就全身心地投入到识字、练字中去了。
毕竟,徐盛的风格:雷厉风行,说干就干。
过完年,徐盛就立即从秣陵请来了一位小有名气的教授老师,在他空闲之时,教他识字、写字。
如今,痛苦不堪的学习,已持续了数日。
儒生一边观察徐盛的写字姿势,一边嘴巴不停地轻轻开合,“身姿挺直,两臂张开,笔杆垂直,指实掌虚,掌竖腕平...”。
“将军,你这手握实了。这样握笔是不行的,笔要虚握,尤其不能像拿筷子一样...”。
“将军,笔尖要直,不能歪斜...”。
“将军,下笔要轻缓自如,不能过重...”。
“将军,笔上墨汁不宜蘸得过多...哎呀...”。
儒生好像被人扼住了脖子,直接失声了。
在他惋惜的视线下,可怜的木简上,赫然地被蘸了饱满墨汁的毛笔笔尖,滴上了一大团乌黑的墨汁。
终于,在儒生的喋喋不休的话语中,徐盛艰难地把这次要学习的字,全写完了。
徐盛感觉到,在这块小小木简上耗费的心神,简单比他上一次战场砍人都还要累。
写完之后,他把毛笔往案几上一扔,便虚脱般地后扬,瘫软在地,再也不想动了。
儒生见徐盛写完,便从桌几上,拿起木简,认真地查看了起来。
木简上,“天”字中的二横,写得歪歪扭扭,粗细不一。“天”字最后的那一捺,被捺得极远。显然是写字之人能放不能收。
“地”字被写得太大,“天”字和“人”字,与“地”字相比,就像是两个小弟弟,缩在“地”字的两端。
木简之上还有一大团墨迹,散发着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墨香。
这团墨迹,显然是徐盛刚才写字时,笔尖滴落的那团墨汁所导致。
这团墨水,在木简上,四处流窜,把一块好好的木简,弄得乌烟瘴气。
儒生看完木简,极力按捺住心中,要把眼前之人的手心打肿的冲动。
他违心地挤出点笑容,称赞道:“将军真乃神人矣,对于写字小道,天生异禀...”。
“这次比之前写的,要强上许多。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将军提笔写字就能成矣。”
“...”。
“有辱斯文”啊,儒生一边说着,一边在心中,为自己的昧心之言感到羞耻。
这位老年儒生本是秣陵城中,一名颇有名气的儒学老师。
他的性情,其实有点急躁。
他名下的学生,被他打骂,那是常事。
照徐盛这愚笨的资质,不出三天,就应该被他打骂出阴影来。
当初,徐盛殷勤地来聘请他的时候,他本是不愿意接受的。
但这个粗胚,是刘基账下的大将,凶名在外,他为其名声所慑。
再加上徐盛给出的束脩和许诺的酬金,着实不轻,他也就勉为其难地来了。
刚开始时,他还想摆摆老师的架子。
但在他的某次喝骂时,徐盛恼羞成怒,将他捆绑起来,鞭打了他。
虽然只是被打了一鞭,那也是很疼啊。
再说这个行为,让他感觉到“有辱斯文、丢人现眼”。
在被捆受鞭之时,他可是羞愤欲死。
自被鞭打之后,他就再也不敢把徐盛当做他的那些普通学生了。
他扔掉了老师的作派,对徐盛极力恭维和逢迎,只求不惹恼了对方。
徐盛听了儒生的夸奖,嘴角裂上了天,练字时的疲累和痛苦,一扫而空。
他愉快地问道:“当真?”
“当真。”
“哈哈...”
徐盛欢快地笑了起来。
子义兄弟在干啥呢?
如果他再来营中找我,我一定要让他大吃一惊。
...
下午,忙完了大营的各项事务,太史慈便带上自己的亲卫,急匆匆地朝着秣陵城,飞驰而去。
现在,主公回来了,秣陵城已安稳了下来,他可以稍稍轻松一下,办办自己的私事了。
太史慈这次去秣陵城,是打算看望两个人:一个是付老爷,一个是付小婉。
付老爷此前爱到了风寒和惊吓,病倒在了床上,现在病情有了些许的好转,太史慈作为晚辈,打算慰问一二。
付小婉则是腕部受了轻伤。
之前,付小婉在大堂上,用小刀打算自尽。太史慈因为心急,直接扔出惊堂木,击在付小婉的手腕上,将小刀打落。
虽然太史慈只用上了二、三分的力道,可还是将付小婉的手腕,打得骨裂了。
出于内疚,太史慈到付府上探望了一次。
如果算上这一次,就是第二次了。
一路上,太史慈嘴角含笑,纵马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