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天明,鹅毛般的大雪仍在不停地下着。
清晨,全军用过了早食。
刘基把太史慈秘密叫来,在太史慈的耳边低声说了一会,太史慈点了点头。
太史慈回中营交代了一下,带上几个士兵,骑上马就走了。
随后,刘基留董袭部守住码头,并照顾因晕船而病倒的曲阿营士兵和马匹。他还给董袭留下了一些粮草。
因太史慈不在,刘基命凌操将中营暂时代管起来。
在大军出发前,刘基先鼓动了一下军中的士气。
随后,刘基率领着大军动身,前往十里外的秣陵城。
在行军时,李基在大军周围和前方安排了斥候戒备、侦察。
秣陵码头抓捕的数名军士和码头管事则被充当了行军向导。
此时,如果从高空中往下看,在茫茫雪原之上,一支呈歪歪扭扭的一字形的军队打着“刘”字旗帜,顶着漫天的风雪,朝着秣陵城艰难地前进着。
秣陵城在后世被称为南京。其名称最早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当时称之为金陵。
秦始皇统一中国后,于公元前210年左右南巡至金陵,因望气术士称金陵有王者之气,秦始皇便下令将金陵改为秣陵,意在贬低其地位,其中“秣”意味着马的饲料,象征着贫贱。
秣陵城夹在二条山脉之间。它东边是峰峦绵延的钟山,像一条巨龙似地盘伏着;西边是巍然屹立的石城,象一只猛虎似地踞坐着,古人称这样的地形为“龙盘虎踞”。
因天气寒冷,又下着大雪,野外倒是没见到什么平民百姓。
行军路上碰到的一个秣陵城岗哨,刘基没有为难他们,只是将他们控制起来,让他们跟随大军一起行动。等到了秣陵城,再将他们交还给城主薛礼处置。
大军沿途经过了数个村落,这些村落颇有些生气。
因刘基早有交待,大军便从村落外通过。村落中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村民见到大军经过,早就躲得远远的,有些胆大的村民,想靠近点看些热闹,马上就被刘基军散在大军周围的斥候驱走,不让他们见到大军的虚实。
从秣陵码头出发算起,花了一个多时辰,中午前,刘基大军到达了秣陵城北面城门附近。
秣陵城北门守军,已通过侦查的斥候,得知有大军前来。
守军马上进行了戒备,关闭了所有的城门,然后派人通知城主薛礼、秣陵营校尉薛远和城防军统领。
刘基为了向秣陵城守军显示没有敌意,在离秣陵北门城门还有半里之时,刘基便令大军立下阵脚,作出防御姿态,不再继续前进。
刘基跟后营的一位军司马交待了一下,让他暂时统管后营。然后,他骑上马,带上侍卫,来到大军的前线处,和徐盛等人汇合。
刘基先观察了一下秣陵城的情况。
秣陵城规模颇大,至少比曲阿城大上许多。其城,四周挖有壕沟,城门前设有拒马。城墙是土石制的,高度约莫有二丈左右。
观察了一阵,刘基见到秣陵军没有表现出异样,便带着徐盛和侍卫,打马上前。
离城约有一百步时,刘基命众人停住脚步、跳下战马。侍卫们下马后,高举盾牌,护住刘基、徐盛二人。
秣陵北城城门守将见对方只有十多人前来,大军在远处未动,便松下了一口气。
守将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见到刘基等人,在百步处停步不动,便大声喊道:“来者何人?”
刘基让一个嗓门大的侍卫回话。
侍卫大声喊道:“我军是扬州刘繇刘刺史麾下曲阿营,由刘刺史长公子刘基刘校尉率领,前来秣陵城公干,并无它意。请城主薛府君出面相见。”
守将回道:“原来是刘校尉当面,末将失敬。还请刘校尉和贵部稍候片刻,末将已派人去请薛城主了,稍后便到。”
...
薛礼年龄超过了五十,因平日忧虑过甚,脸上皱纹众多,头上白发苍苍。
他本是徐州人,在陶谦手下担任彭城相,因被陶谦所迫,便带着族人、部曲和追随他的百姓来到秣陵城,占据了此地,自命为秣陵城城主,已有二年。
刘繇被朝廷任命为扬州刺史,来到了曲阿。
他迅速地前去曲阿,以属下的身份,拜见了刘繇,并向刘繇表示服从。
平时他和秣陵城对刘繇也比较恭敬,近日还进献了一批赋税。
薛礼得到北门城门守将的军情禀报,急忙从薛府出来。他坐在肩舆上,懊恼地想着:老了,不中用了!
昨日夜里有哨探禀告于他,说秣陵码头有军队进驻,因是晚上,那名哨探没敢靠近,直接就回来报告了。
他考虑到现在天寒地冻,又是夜晚,就打算天明了再说。
可天明之后,他见到雪大,又去处理雪灾的事务了,竟忘了此事,也没人来提醒他,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薛礼来到北门城头,发现城防军统领已到,秣陵营校尉薛远却还未到,城防军统领正在和刘基等人隔空喊话。
城防军统领并不认识刘基等人,加上没得到薛礼的许可,不敢放人进城。
薛礼定眼向城外望去,距离太远,难以辨清。
薛礼大声和刘基隔空交谈了一会,刘基便带着侍卫和徐盛,牵着马,再上前至城门前三十步。
这个距离,薛礼终于认出了雪人模样的刘基。
双方相认后,薛礼急忙地下了城楼,命人打开北门城门。他亲自带着人,出城迎接刘基。
刘基给徐盛交待了一下,然后让徐盛带着二名侍卫,回去组织曲阿军进城,他则带着其它的侍卫和薛礼闲聊。直到曲阿军到来,他才停止闲谈,汇合大军一起进了城。
刘基进入城中,见到城中的薛礼军,军容不整,士兵们看起来松松垮垮。绝大部分士卒们,穿着单薄的衣物,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他的心头,便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应刘基的要求,在曲阿大军完全进入到秣陵城中后,薛礼便下令全城戒严。
所有的城门即刻关闭,所有人都不许无故出城。出城之人要有正当的理由,并且必须向城门守军出示薛礼或薛远的手令,才可出城。
刘基让徐盛、凌操、周正和秣陵城衙门的官员一起安顿大军,并叮嘱安顿好之后回报于他。他带着侍卫随薛礼来到薛府,商议公事。
此时,城中某处,一名秣陵城中级军官隐在暗处,悄悄地观察着浩浩荡荡的刘基大军,他在队伍中看见了薛礼、刘基等人,又听到全城戒严的通告。等刘基大军全部通行之后,他想了一会,然后招来一人,耳语了一阵,那人点头离去。
过了一会,秣陵城南面的南城城门,被守卫悄悄地打开了一条门缝,刚才的那人骑着一匹马,夺门而出,朝着笮融营地的方向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