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基对身旁的张勇说了几句。
张勇领令后带着剩下的二名护卫,骑着马,朝着远处观望的营兵们奔去。
张勇一边策马奔驰,一边领头大声喊道:“陈横谋反,已被平定。营兵回帐,明日大飨”。其它二名护卫也跟着喊了起来。
营兵人群中,也有一些军官接二连三地喊起了口号,那些营兵们闻言,终于慢慢地退回了营兵帐区。
刘基见营兵们都已散去,方才松了口气。
营兵聚众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闹出个哗变或炸营来,刘基岂不是鸡飞蛋打一场空!
刚才骑兵对冲时坠马的护卫大难没死。
他伤了右胸,跌下马时又摔断了左腿,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幸运的是,此人并没有被后面的战斗所波及,也没有被奔跑的战马或敌人踩到。
现在战斗结束了,他被张勇等护卫们救起,抬进了中营大帐内,等待军中郎中的救治。
张勇忙完了事继续跟在刘基的身旁。
这时,太史慈将绑得结结实实的陈横给提了过来。
陈横并没有死。只是,他现在完全没有了平日狠戾暴虐的凶样,变成了一副垂头丧气的委顿模样。
刘基暗暗觉得惊奇:中了太史慈一箭,居然没死,陈横真是命大。
刘基对陈横严厉地问道:“你为何中了箭却没死?”
陈横见到刘基,马上伏在地上,将头磕得“咚咚”地响。
此时听见刘基发问,他便带着哭腔急忙回道:“回长公子话,小人的身上穿有宝甲紫金铠...”。
刘基看了看他身上黯黄色的铠甲,点点头,又问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陈横苦苦哀求道:“求长公子饶命呀!小人知错了。嗷嗷嗷嗷...”。
陈横嚎哭了起来。
刘基严肃地说道:“陈横,你是我父亲的部下,却意图对我下手,是为反叛。你治军无方,是为无能,见势不妙想要逃跑,是为无勇。如此无能、无勇的叛逆之徒,须饶你不得。”
陈横闻言,瘫软在了地上。他咬牙切齿地骂道:“刘基小儿!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嗷嗷嗷嗷...”,骂声又化作了哭嚎之声。
刘基示意了一下张勇。
张勇将陈横往旁边拉远了几步,然后,一刀下去,陈横被枭首。
随后,张勇将陈横的头颅收了起来。陈横身上的宝甲也被张勇扒下收好。
中军营帐前的雪地上,横七竖八地躺倒着许多尸体和各种各样的残肢。它们流出的血液,将雪地染得殷红。整个战斗现场看上去,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还有一些伤员躺在地上呻吟、惨嚎,声音凄惨、撕心裂肺,令人不寒而栗、浑身发冷。
此外,无数的兵器、旗帜、羽箭、衣物、铠甲、残肢等洒落遍地,空中弥漫的血腥味也让人闻之欲呕。刚才的战斗虽然只持续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但过程是非常的惨烈。
战斗结束后,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张司马、顾司马派人前来寻刘基了。
对于刘基和陈横的争斗,他俩选择两不相帮。
刚才,刘基和陈横在中军营帐前开战,他俩只是命令手下远远地观察。现在见刘基获胜,他俩商议了一下后,便派人前来道贺并询问后事安排。
刘基让来人回去通知张、顾二人前来中军营帐议事,便打发了事。
再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张司马、顾司马带着不少人手往中军大营赶了过来。
刘基看着这二人身后各自近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感到极度无语。
一番交涉过后,张、顾二人将士兵队伍留在中军营帐前二十步列队等候,他俩的亲卫、太史慈、张勇等人留在中军营帐的门口警戒。
随后,张勇和张、顾二人的亲卫,一起进中军营帐查看了一番,确认没有危险和埋伏后,退了回来。
刘基和张、顾二人随即进了中军营帐进行密谈。
三人在里面谈了大半个时辰。
等三人从中军营帐出来时,徐盛也带着人回来了。
刘基拉着太史慈、徐盛、张勇三人交待了一番。随后,他便带上一名护卫,用木盒装上陈横的头颅,打马出营,去往曲阿城。
...
曲阿刺史府府衙,刘繇的公房内。
刘繇生气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刘基,发火道:“敬舆,你太不像话了,刚去军营三天,就给我捅出了这么大一个篓子!”
“你...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那陈横何许人也?他就只是一个无赖军头,你何必去和这种人搏命,不值得啊!”
“...”。
刘基没有出言为自己辩解。
他等到刘繇的火气发得差不多之后,方才开口说道:“父亲,扬州时局艰难,孩儿也是想尽早谋取军权,为父亲分忧...。”
“此次,陈横伏诛,曲阿营主官空悬,孩儿想为自己求取曲阿营校尉之职,并将曲阿营扩充至四千人,请父亲成全...”。
“啊...”。
“...”。
半个时辰之后,刘基满意地从刘繇的公房里出来。随后,他回了一趟刘府。
二个时辰之后,刘基带着护卫,还有众多的刘府奴仆和大车,从曲阿城返回了军营。
......
刘繇的公房内,刘繇和许邵相对而坐。
刘繇抱怨道:“敬舆实在是太冒失了,一去曲阿营,就捅出了天大的篓子!”
许邵看着嘴角隐不住笑意的刘繇,他的眼角不禁轻轻地抽搐起来,他可不能附和刘繇,一起去责备刘基。
见刘繇还在等着他回话,他便说道:“主公,这陈横平时就比较骄横,仗着自己有张家撑腰,目中无人、横行霸道,素来不把主公放在眼里,此次由长公子出手剪除了也好。大公子出手果断,又行动得力,为主公消弭了一个身旁的大隐患,可喜可贺啊!”
刘繇忧虑地说道:“可敬舆终究没有提前禀报,怎能先斩后奏呢!唉,不说这个了。子将,这个后事该如何着手安排呢?”
“主公,可按敬舆报来的曲阿军的叛乱名单抄家。府衙中的功曹...和陈横关联很深,需要...”。
“另外,陈家也需要安抚,可派人向他们说明,这次只罪陈横一人,不涉其它,看能否取得陈家的和解,如若不成,还需...”。
“...”
刘繇捻动着胡须,不住地点着头。
不久之后,曲阿城中的几处大宅院,被凶神恶煞的士兵们粗暴地破开门,刺史府吏员进院后宣布府衙的抄家通告,随即,宅院中哭声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