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阿营中军营帐中。
陈横和心腹手下均是全身披挂。他们聚在一起,正在商议:如何对付刘基等人。
陈横仍有些犹豫不决,他并不想和刘繇直接翻脸,发动叛乱。
一名身材精瘦的心腹劝道:“大哥,咱们武人直来直去,报仇从不过夜。下令吧。”
另一名心腹说道:“大哥,料那刘刺史还需要我等武人,不敢把事情闹大。”
“大哥,比这更大的事情我们都做过。怕甚!年中那次,我们假扮成强盗,劫杀了南下的行商,抢了三十车的财货。那行商有点骨气,居然想要反抗!我斩了他几十刀,却偏偏不一刀结果他,就让他在地上活活疼死。哈哈!!!多么痛快!还有那行商的娘们...嘿嘿!...真是快活!嘿嘿!”说话的是亲卫队长,他舔了舔嘴唇,似乎想到了某次美妙的体验。
江司马劝道:“将军,我觉得应该调动营兵,更为稳妥。我们帐中的这点兵力怕是不够。”
亲卫队长立即反驳道:“江司马,你是啥胆子!刘基不过是个半大的娃娃,他身边的护卫才仅有四人,加上徐盛等小瘪三,总共也不过十余人。我们帐中有这么多兵马,足够吃定他了。”
身材精瘦的心腹露出贪婪之色,呵呵笑道:“嘿嘿,他们有六匹马,咱们营中总共也才五十匹马。这下能抢上好几匹马了。说好了,将刘基赶走之后,所得的马匹要分给我一匹,我要亲自挑!”
范简从稍中抽出腰刀,比划了二下,愤恨地说道:“姐夫,你要为我报仇啊!再说,那刘基、徐盛在辎重营时,当面如此落你面子,太过可恶。深恨之!”
“抓到刘基之后,我要亲手鞭打他二十鞭,定要叫那白脸小儿哭嚎不已,哀求饶命!”
陈横听了众人的表态和言语,仍不能下定决心。这时,他见到派去张司马和顾司马营帐的传令兵回来了,就立即召他上前。
陈横见传令兵要对他行礼,便不耐烦地直接打断,急问道:“他俩怎么说?”
传令兵恭敬地回道:“将军,张、顾二位司马还是老话,‘两不相帮’。他们还说,‘如果将军调动营兵,他们决不会坐视不管’”。
陈横的面色有些恼怒,他继续问道:“那让他俩来中军营帐商议军情,他俩答应了吗?”
传令兵回道:“将军,他们不肯来。他们说‘如果要商议军情,请将军移步到张司马的营帐中去’”。
一旁的心腹怒道:“混账!大哥是何等尊贵之人,岂能屈尊亲去他们的营帐,他们这是目无尊主,以下犯上!”
亲卫队长说道:“大哥,不如先将这二人拿下,再去对付刘基?”
江司马反对道:“此事万万不可,张、顾两位司马合起来有800营兵,咱们虽然兵力占优,但实力相差不大。何况张家与顾家都是大族,真正放对的话,咱们讨不了好。”
陈横自忖:我陈家也不差,但要同时对上张家与顾家两家,似乎力有不逮。
范简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的仇什么时候才能报?姐夫,不如将这二人诱来中军营帐暗中下手。再反了刘繇,占了曲阿城,咱们自己做城主。”
陈横烦躁地斥道:“范简,你多用用脑子!如今这二人有了防备,如何能够诱来!再说曲阿城里还有城防军,不是一时半会能攻下的。我军还要依靠府衙提供粮草,没有了粮草,营兵会跟着我们?”
范简试探道:“姐夫,那您的陈家?”
陈横立马烦躁地回道:“想都别想,陈家不会同意的。”
范简继续说道:“既然这样,姐夫,那咱们不打曲阿城了。咱们就在曲阿周边抢呀。抢掠之后,还可以过江投奔袁使君,或者干脆占山为王...”。
陈横打断范简的话语,怒道:“袁使君那边兵马无数,哪有曲阿自由自在!你娘的,占山为王,落草为寇,信不信营兵几天就逃走散光了。到时你、我的脑袋恐怕都保不住!”
“范简,你这都是啥馊主意!Lz好好的校尉不做,去做山大王!要不是看在你姐的份上,我早就...”。
江司马阴阴地说道:“将军,既然不能明着来,我们不如就来暗的。等到了晚上,我们暗中下手,将刘基抓起来驱逐出营,再派人把徐盛等人都抓起来杀掉。您看,这个主意如何?”
陈横闻言,觉得有点满意。这样既出了气,又不用发动叛乱,与刘繇之间有了缓和的余地,张、顾二人以后可以慢慢炮制对付。他正要点头同意。这时,有军士进帐禀报。
军士跪在地上,大声禀报道:“将军,监视长公子营帐的士兵报告,长公子的营帐突然去了数十名营兵,都是全身披挂、手持武器。刚才那群人在帐外集合,还传来呼喊声,他们似乎在喊口号“誓死追随主公,活捉...”。
“活捉什么?”
“将军您”。
“啊!...”,陈横、范简和帐内的众心腹傻眼了。
......
勃然大怒、暴跳如雷的陈横、范简和众多心腹出了中军营帐,就远远地见到刘基营帐方向一支小队伍踏着积雪,沿着道路,朝中军营帐方向快步走,小队伍路上碰到的巡逻队和零散尾随的士兵,都被刘基散在四周的骑马护卫所喝退。
陈横依稀听出刘基的声音,连忙让心腹、手下和中军营帐护卫的士兵们,在营帐前的空地处整队。这块空地面积颇大,东西、南北长、宽80-100步不等。中军营帐的护卫士兵的人数不算很多,约有二百多人,他们很快就排列成了军阵。
陈横、范简、三位司马以及亲卫们都上了马,停在军阵之旁。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刘基等人就走到空地的边缘,离陈横约六、七十步的距离,停步整队。步兵分成三列队伍站定,前排拿着盾牌。他则率领着四名骑兵护卫和太史慈伫立在队伍最前排。
陈横的心中有些发虚。他估算了一下,刘基的小队伍大概有三十多人,他再回头看看自己军阵,黑压压的一片,军容甚整!其中,骑兵二十余人,列队步兵约莫二百人,军阵前面还有二排弓箭手。他顿时觉得心安了几分,胆气又上来了:不怕,咱们人多,优势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