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你是想借着报信，和大明交好关系，获得通商资格吧。”
“唉，也不知道那些葡萄牙人怎么获得与大明的通商资格的，看他们赚钱，我一个带嘤的商人，比亏钱了还难受。”
港中的大明人，则是十分矛盾的。
“堂堂一个千户，接下了战书，竟然时至现在还不出战，难道是怯战了吗？”
开口的大明人既期望当康号既然应下了战书，就应当是堂堂正正的出战。
“说的什么话，千户大人以残缺之船，应战一位总督之子，已经是大无畏，尽显大国风范。至于千户大人会输，那可是铁皮船。”反驳的人面色也没有他话语那么坚定。
大部分的大明人，只期望那连桅杆都没有的当康号，别输的太过惨烈。
十数海里外，总督之子在他的战舰舰首上。
吉弗·麦考尔用望远镜观察着纹风不动的当康号，脸上闪过了不屑，“巴洛里克骑士，你还说什么在这里与大明人作对是不理智的。
现在你看，那个大明的千户像一个懦夫一样，出港都不敢了。”
“时辰还未到。”巴洛里克·史丹尼也手拿一个单筒望远镜，望着安静的港口，“别忘记了你的承诺，我的大人。”
“好的，巴洛里克骑士，我记得我的承诺。”吉尔·麦考尔昂着头，“如果那个大明的千户，承认自己是一个懦夫的话，我不会继续找他麻烦的。
而如果，他选择成为一个勇士，我也会在他战败，升起白旗之后，绅士的放过他。”
“动了，动了！”
忽的声音，从吉弗·麦考尔的身后传来，这位总督之子闻言，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望远镜中的景象上，而后挑着眉向巴洛里克道。
“看来这位大明的千户，选择做一个勇士。好了，所有战士们，准备好迎接一场大战了吗？”
吉弗麦考尔的话中，有着调笑的意味。
而回应这位总督之子的，则是身后响起的哄堂大笑，所有人都知道那艘大明的船虽然是一艘铁皮船，但连桅杆都没有。
所有人都知道，若不是顺着洋流，这艘曾经失火的船，可能都坚持不到会安。
“不对。”然而此时船上却忽然响起了不合群的声音，是巴洛里克，他一手举着望远镜，一手抬手指着港口的方向，“那艘大明的船，为什么没有风帆，竟然倒退的速度那么快。”
“还能是什么，靠浪和划桨呗。”吉弗·麦考尔微笑着，伸手搭在巴洛里克的肩上。
吉弗·麦考尔没有去拿旁边的望远镜，因为他做不到，因为他只剩一只手了，同时干不了两件事。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巴洛里克却是神色凝重，再次开口，“那里有桨，如果单单靠着海浪，那艘船怎么这么快。”
看着巴洛里克的神色，吉弗·麦考尔也是收敛了些自己的不着调，但也仅仅是收敛了一点点。
“嗯。”吉弗·麦考尔眯了眯眼，让自己看的更清楚。
吉弗·麦考尔他很快就发现确实如巴洛里克所说，当考号正在飞快的掉头，是他从未见过的速度。
一点一点，而且舰首的那两个大家伙，也揭开了他们的真面目，在当康号的体型对比下，在这么遥远的距离下，竟然还能看到那样幽深巨大的炮口。
吉弗·麦考尔的心中泛起丝丝凉意，那真的是火炮吗？
也不用吉弗麦考尔思考了，事实直接告诉他真相。
炮台无需等待当康号完全转向，当康号上的炮台自己也可以转向。
当吉弗·麦考尔看到那幽深的炮口的时候，炮手已经接收到瞭望员的信息，调整好了炮口角度。
“轰！”
吉弗·麦考尔只感觉眼前一闪，然后就是炮弹划过长空的尖啸声响起，还没等吉弗·反应过来，轰然的爆炸声已经是在他的左右咆哮。
短暂的耳鸣声过后，吉弗·麦考尔感觉到丝丝凉意。
那是吉弗·麦考尔的衣服已经打湿了。
被那正好落在他脚下战舰舰首左右的炮弹爆炸，激起的水柱打湿了。
不仅如此，船舱内还响起了惊慌失措的嚎叫。
“进水了，进水了，船要沉了。”有船员从船舱内跑出，喊出让船上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的话。
即使他不喊，众人也能感觉到了。
微小的倾斜幅度，渐渐出现在这艘武装战船上。
那是刚才的两枚炮弹，虽然没有正面命中任何一艘战船，但两枚炮弹的落点，离吉弗·麦考尔脚下的这艘战船十分接近。
不然吉弗麦考尔也不会出现耳鸣，还接受了海水的洗礼。
即使没能正面命中，但是近距离的爆炸，还是一前一后的，还是将这艘最近的战船的舰首炸出了蜂窝状的缺口。
同时，炮弹的破片还进入船舱，带走了恰好在这个舱室内的几个船员。
无法进行修补，也没人进行修补的密集缺口，瞬间涌入了大量的海水。
而大量涌入的海水，还在撕裂着、扩张着那些缺口。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十数秒之内。
十数秒之后，新的炮弹又降临了。
没能继续扩大战果，也唤醒了这艘受损战船上的人员。
“我的大人，您必须马上去逃生船。”巴洛里克的实力最强，反应速度也最快，他直接就拉着吉弗·麦考尔向着船尾跑去。
而像拖把一样被拖着的吉弗·麦考尔，却是口中不断呢喃着什么。
若是有人靠近些，就能听到。
“不可能，这是什么火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射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而此时，港口之中也是风向骤变。
林开泰站在一座高楼上，此时满脸的酡红，激动异常，“这是什么神威，当真称得上神威大炮啊！”
林开泰作为此时重要海上贸易中心港口的港主，吉弗·麦考尔有的望远镜，林开泰也是有的，所以即使离着有一段距离，但是他还是看到了当康号的大发神威。
“不对。”林开泰骤然看向院子下方，“管家，速速去港口，让我们的船立刻出港，去帮助千户大人。”
“港主，不是说跟着千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