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
山里黑得早亮得早。
手机闹钟响。
李明睁开眼睛，看着帐篷顶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不是在家而是在马头山里，翻身坐起来，揉了下眼睛，没有着急马上拉开帐篷的拉链出去。
李明穿好衣服，套好水鞋，右手拿了小手斧，砸在左手拿起昨天晚上睡觉时摆在身边的砍刀上，发出清脆的“当”声，远远传出去，接连敲了好几声。
李明放下手斧和砍刀，举起手，推了一下帐篷顶，没感觉有东西压着，拍了好几下，没有东西掉下来，接着又拍了几下帐篷的门，侧着耳朵仔细地听了两三分钟，没有丝毫动静，这才伸手拉拉链，由上往下拉，拉到一半，等一会，慢慢往下拉到离地三十厘米的高度停下，探出头，看了一下脚下又看了一下左右两侧，没有异样才钻出帐篷。
李明绕着帐篷转圈，走到后面的时候，一下看到离着帐篷不远的几块石头间盘着一条小的五步蛇，颜色有点淡有点发粉，看着可爱但正儿八经的毒物。
山里过夜非常危险。
一整个晚上过去，躺在帐篷里不知道外面是啥情况，敲砍刀发出来的声音大而响，周围有大小动物基本上都会吓跑。
不过，最可怕的不是动物而是毒蛇或者毒虫，这两样玩意特别是毒蛇，不知道本身是冷血动物本能地往人身边爬或者别的原因，非常容易出现在帐篷周围，有的时候甚至爬到帐篷外贴着人盘着。
推帐篷顶包括拍帐篷门拉拉链不能一拉拉到底都是为了防蛇，钻出帐篷第一时间不是煮吃的而是绕着帐篷转一圈，同样是为了确定一夜后帐篷周围的安全。
进山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送命，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李明找来根两米长的树枝，挑着小五步蛇，走出去百来米，扔到林子里，走回来又检查了两遍，确定没有问题才点了火煮水、烤番薯和玉米。
李明填饱肚，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扭头看了一下邻居，愣了一下，昨天晚上天色变暗着急着支帐篷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石头堆成的坟头边上有一个洞，不用细看肯定是山里的獾子的杰作，有些地方喊这东西叫平头哥，生性非常凶猛，大到豹子小到一只蜜蜂再加上天生有极强的抗毒能力，不管遇到啥，只要是觉得有威胁，这家伙从来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李明想了想，拎着砍刀走到挖开的洞边，仔细地看了一下，没有新鲜泥土或者进出痕迹，应该是废了。
李明看了一下周围，五六米外的草丛里面有几块灰白色的骨头。
“哎！”
“真的是倒了大霉了！”
李明直接摇头。
獾子喜欢打洞，不知道为啥，非常喜欢找这样的躺着老前辈的地方，里面的东西掏出来扔的到处都是。
李明想了想，找了树枝折两段，弄一长的筷子，走到草丛处，夹起骨头，扔回到洞里面去，周围又找了一遍，没别的骨头，搬几块石头堵住的洞。
赶山的人经常会遇到这种事情，不着急的话，一般都会帮一下忙，物归原主，入土为安。
李明看了一下东边，太阳已经升起来，露出了半边，没有耽搁时间，小手斧别在腰带上，一手拎着把短柄的锄头，大步向草坡走过去。
李明脚踏上草坡，觉得有一点湿，用力的跺了一下，有点发软。
最近这段时间这里泡过水了吗？
或者别的原因？
李明有点高兴。
白蚁喜欢生活在干燥的地方，太潮湿的话活不下去。
现在这个地方变得比较潮湿的话，几年前来这里见着的那些大的白蚁窝，说不准已经废了。
李明继续往前走，脚步不快不慢。大山里的草丛可不是公园里面的草丛，谁都不知道这种地方会有什么，小心点好。
李明走了二三十米，草坡上面的草长得不太高，但是非常的茂密，绿油油，没有看到任何泥土筑成的蚁路。
李明几乎可以百分之一百的肯定，前几年自己来这里见到的白蚁窝已经废了。
李明凭借着记忆，走了半个小时，找到了第一个蚁窝，地面比周围的地方稍稍高一点点，堆着白蚁蛀过的东西和挖出来的泥土，底下就是白蚁的洞穴，挖开的话会露出一個空洞，仔细看了一下，周围没有任何白蚁活动的迹象，
李明一阵高兴但是马上摇了摇头。
白蚁巢肯定是废的，可是在地面上没见着乌灵参长出来的鹿角一样的东西。
光有废弃的白蚁巢有啥用的呢？
自己来这里是为了长在白蚁巢里面的乌灵参。
没见着地面上有鹿角一样的东西，白蚁巢里面不会乌灵参。
李明没有挖白蚁巢，继续往前走。
太阳升到半空。
温度越来越高。
李明满头大汗，脸色非常凝重。
十几亩大的草坡已经找了大半。
前几年来这见着的几个大白蚁巢的地方都没有见着有白蚁，用不着挖都知道肯定全都废掉。但是，这些地方的地面只有草，全没有见着乌灵参长出地面鹿角一样的东西。
李明没别的办法，继续往前走，一直往西走到草坡的尽头，白蚁窝有，没见着乌灵参的踪迹。
难不成说这个地方真的没有乌灵参的吗？这不就是又白跑了一趟！
昨天进山跑了一天，没有丝毫收获。
眼前的这个草坡有的是白蚁巢，而且是废弃的白蚁巢，但是没有见着有乌灵参。
两天一分钱都没有赚！
李明非常失望，站着愣愣出了好一会的神才慢慢的反应过来。
这里没有乌灵参，只能够再换别的地方。
李明苦笑，收拾了一下心情，抓紧时间回去帐篷的地方收拾东西换地方，刚一转身，看到两三米外的草丛里面长着一些发黑的东西。
不会的吧？
眼花的吧？
乌灵参的吗？
李明快步跑过去，认真看了两眼没有错，真的是乌灵参长出地面鹿角一样的东西，二话不说，马上开挖，草坡土比较松，扯着草拨掉锄头刨几下，往下挖离地面不到二十厘米，露出足球大小的一个废掉的白蚁巢。
就这？
这是耍我呢？！
李明看着三只小鸡蛋大的乌灵参，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