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维格瑞,香草旅店内,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躯上。
“你不是打算教孩子们使用法印么,怎么第一天就赖床。”
“我看过你们的课表,他们上午要进行体能和控魔训练,下午才是我的法印课程。再说你难得休息一天,我必须抓紧机会。”
“小坏蛋,你到底在抓哪里!”
这段旖旎的对话最后以某人挨了轻轻一巴掌结束。片刻后,着装整齐的菲利霞和张厁相继走下楼梯。
大厅里来了两个客人,一个虽然见过但不怎么熟,一个从未谋面却已经熟的不得了。
“卓尔坦?!你怎么现在才来!”
张厁没见过但熟的不得了的,当然是名为卓尔坦的矮人。
陷入张厁热情的拥抱时,这位矮人的眼睛里还有点疑惑,但热气腾腾的野猪腿和透心凉的冰啤酒端到面前时,他立刻就把张厁当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啊,这位不知道名字的朋友,你简直像那些术士一样,一眼就能看穿别人想要什么。不过你肯定不是,因为那些家伙才不屑于满足别人的愿望。”
卓尔坦一口气喝干了一大杯冰啤酒,坐在高脚凳上淌浪着两条短腿,快活的叫道。
“从马哈坎过来的时候,我还听说诺维格瑞对非人种族越来越不友好了,结果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嘛!瞧我这双靴子,比兹城区的精灵裁缝做的,轻便又结实,比我家乡那些土老帽强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另一位张厁见过,但并不算熟识的客人,他自打进门之后就始终安静的站在一边,但喝到酒的卓尔坦大有一口气说个三天三夜的架势,这才开口插话道:
“严格上来说,你听到的那些传闻并不算错误,它们只是过时了。如果不是你眼前的这位先生,你的那位裁缝朋友恐怕现在还在城外躲着呢。”
卓尔坦瞪着眼睛看了看说话的迪杰斯特拉,将一个酒杯推了过来:
“啥情况啊,别说一半留一半吊人胃口啊,请你喝酒,快说快说!”
迪杰斯特拉端起酒杯品了品,然后将它推了回去:
“我很感激你的好意,但我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我过度饮酒了。不过别担心,我很乐意和你分享张先生的光辉事迹。”
一旁,张厁和菲利霞也坐到了桌旁,他非常好奇这位传奇密探会怎么评价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
“你从马哈坎出发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一个月前。”
“那咱们就从一个月前开始说起。那个时候,张先生还没有来到诺维格瑞,拉多维德和恩希尔都盯上了诺维格瑞的财富,这世界上最强大的两支军队就像两群饿狼一样,在不远处虎视眈眈。您能想象当时城里人的心情么?”
“被一群狼盯上就够受的了,何况是两群?我猜他们肯定吓得尿裤子了!”
卓尔坦豪迈的从猪腿上咬下一大块肉,却差点噎到,张厁连忙跳起来使劲拍他的背,矮人先生这才避免了死于非命。
“说的没错,在那段时间,所有人都在惊恐中度日。偏偏拉多维德又在暗中拉拢永恒之火,于是他们的猎巫运动声势立刻比之前大了许多。”
“我猜,接下来就该这位张先生登场了。”
“猜的不错,这位张先生来到诺维格瑞后,白天是个不务正业的厨子,晚上就带着一张铁面具,专门盯着女巫猎人杀。为此还得了个猎人魔的外号。”
迪杰斯特拉说到这里时,菲利霞微微一笑,手指轻勾,一杯东之东葡萄酒就出现在了大胖子面前。
“谢谢你,美丽的女士。”
迪杰斯特拉朝两人深深一礼,然后继续自己的讲述:
“起初,所有人都以为这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连环杀人犯……”
作为一名密探头子,迪杰斯特拉非常擅长简练而精确的描述复杂事件,将张厁‘杀教主,抢神殿’的惊天操作讲的头头是道。
“Duvvelsheyss!!(矮人粗口,意义不明)”
卓尔坦惊动的将酒杯在桌子上使劲一墩,全然不顾被打湿的胡子,跳到椅子上,高声叫道:
“亲爱的朋友们,为了庆祝这位先生的丰功伟绩,俺决定请你们这些王八蛋喝啤酒喝到饱,把自己淹死在泡沫里吧,你们这些混蛋!”
放在别的地方,卓尔坦这番慷慨之举少不了赢得满堂彩。但眼下么,店里的客人们只是稍微兴奋了下,就继续聊自己的天了,完全没有嗨起来的意思。
“见鬼,诺维格瑞的人都怎么了,白给的啤酒都不喝么?在俺们那边,要是有谁请大伙儿喝啤酒,要不了三个钟头酒窖就得搬空!”
卓尔坦纳闷了一小会儿,但他很快就不在意这些事情了——丹德里恩正探头探脑的从楼梯上走下来。
“哈,丹德里恩,你来信说自己在诺维格瑞开了家酒馆时,俺还以为你是给哪个娘们儿写情书寄错了地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卓尔坦跳下座椅,冲向丹德里恩,诗人惊呼着将双手伸出阻拦:
“停下,卓尔坦,天呐,停下!”
但是连箭雨都阻止不了矮人前进的步伐,言语就更显得无力,卓尔坦像一颗出膛的炮弹般,准确而凶狠的命中了小丹德里恩。
也就是大仲马天赋异禀,换个人来,老朋友间的热情拥抱就要变成医疗事故了。
丹德里恩惨叫着倒在楼梯上,苏克鲁斯和几个佣兵放下手中的酒杯,神色不善的围了过来。
虽然这个矮人很豪爽的请他们喝啤酒,但史凯利格人拿了钱就一定要做事,大不了待会儿动手的时候对这矮敦子柔着点就是了。
【不用紧张,苏克鲁斯,这位是卓尔坦·齐瓦,不夸张的说,他和丹德里恩是过命的交情。】
张厁冲史凯利杰酒保们发送了段心灵讯息,一脸姨母笑的看着这对活宝。
虽然身高只有丹德里恩的一半,但这毫不影响矮人揪着诗人问个不停,当听说有一位‘特殊的朋友’也在时,卓尔坦欢呼了起来:
“张先生,待会儿我再继续向您表达我的敬意,现在我要和这位诗人先去见见另一位老朋友啦!”
卓尔坦扛着笑骂个不停的丹德里恩,三两步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隐隐还能听到诗人的惨叫: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嗷,我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