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十年,欧藏华代表正德皇帝前往山东孔庙祭祀完至圣先师孔子后,被升为礼部左侍郎。
这一回欧藏华回来时,一岁多的欧箐已经能够走路了。
当这个小家伙踉踉跄跄的走过来时,欧藏华只感觉一身疲倦瞬间消失,穿着绯色官袍蹲在地上,朝着欧箐张开双臂,满是鼓励的说道:“青雉,加油!往前走。”
欧箐咧嘴一笑,露出一点点乳牙,突然往前一扑。
欧藏华脚底一蹬便迎了上去,将小家伙一把抱进了怀里,大笑着说道:“不愧是我的儿子,很好!”
“嘿嘿嘿爹爹!”欧箐奶声奶气的喊道,惹得欧藏华忍不住亲了一口他粉嫩嫩的小脸。
将小东西送回芙蓉苑时,陪着刘箐吃了饭,才起身前往太华苑,去看看自己的两个宝贝女儿怎么样了。
不过欧藏华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岳灵珊正在给两个女儿喂奶。
欧藏华微微一愣,便退到门外等着。
直到婢女出来告知,他才走进去。
而宁中则乘机将灵儿、珊珊都抱了出去,将房间让给了小别多日的两人。
看到岳灵珊已经整理好了的衣衫,欧藏华下意识问道:“灵珊,要不要请一个奶娘?”
毕竟一人奶两个娃,想想都觉得奶不过来吧!
“不用不用.”
岳灵珊立即摇了摇头,朝着自家夫君招了招手。
待欧藏华走近些,她才小声解释道:“我时常发涨得难受,还会打湿内衣两个娃娃吃了,反、反倒舒服不少.”
欧藏华有些懵逼,下意识抓住了岳灵珊的手为她把脉,再结合自己所学,半响才反应过来,岳灵珊这是涨奶了。
他有些好笑的改为握住对方的手,柔声说道:“再有肿胀之感,就在哺乳前,用湿热的毛巾热敷片刻,随后配合轻柔的按压、拍打,可以减轻涨奶感。”
岳灵珊凑近些,羞涩的问道:“那师兄现在可以教教我么?”
“义不容辞!”
就在欧藏华沉浸在小妾广阔的胸怀中时,包房内的正德皇帝看着蓟州镇总兵宗胜加急送来的军情。
根据夜不收传回来的消息,由于正德九年冬日大寒,导致生活在关外的兀良哈、朵颜卫预意南下,侵扰蓟州等区域,此刻已经在集结人马了。
蓟州镇,时大明九边重镇之一,其设置目的主要是牵制九边其他边镇及京营,起到防备叛乱的作用。
其所在位置便是后世津市的JZ区,距离京城不过两百余里。
正德皇帝放下急报后敲了敲桌子,眯了眯眼睛说道:“张伴伴,京营已经训练了一年多了吧!”
张永站在一旁,弓腰回答道:“回禀陛下,自正德八年六月起,至今已是一年零八个月。”
“一年零八个月!”
正德皇帝站起身来,走到大殿门口,看着外面的景色,淡然说道:“是骡子是马,总得使出来遛遛,不然朕如何能知其战力?”
“传朕旨意,三千营、神机营三日内集结,调往蓟州镇!”
“遵旨!”
没多久,正德皇帝的圣旨便传到了内阁,杨廷和正在翻阅西北王琼发来的奏折,看到这道圣旨之后,他神色一凝,明白自家陛下终于憋不住了。
这一年来,内阁与皇帝不断拉扯,皇帝做出了少许让步,放出了宫内的僧人,并减少了修建的工程。
但内阁希望的皇庄与皇庄专店却始终被正德皇帝抓在手里,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
如今陛下又调动京营,恐怕也有敲山震虎之意。
梁储自然也猜到了这一点,他看向费宏,询问道:“子充,国库可有余?”
费宏半闭着眼眸,不急不缓的说道:“以内库之余,足以打一场。”
“这倒是一件好事.”梁储笑了一声,干巴巴的说道。
杨廷和缓缓开口道:“自成化年间以来,朵颜三卫渐趋依附鞑靼之势,频频逾关侵掠,虽屡遭我大明守将抵御,其扰边之行仍屡禁不绝。然而,彼辈在肆行南下之际,亦常遭天灾之厄,民困粮乏,遂复乞求于我朝,望重启马市之贸,以籴粮济困,易取所需。”
“我大明虽念及旧情,未与朵颜三卫全然绝交,然其侵扰之举难姑息,故每以中断市易为戒,以示惩戒。是以双方时战时和,交相往复,恩怨纠葛,难以尽述。”
“如今陛下有心,解决兀良哈、朵颜卫,我等自当全力辅佐。”
费宏听闻此言,看向杨廷和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
梁储则叹了口气,开口道:“杨公所言有理,近来西域之地蠢蠢欲动,兀良哈、朵颜卫又挑衅在前,是时候让他们知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了。”
随着内阁的支持,各种物资极快被调入京营之中,三天时间一到,三千营与神机营在悠扬的号角声中开拔了。
左冷禅跟随着队伍向北进发,丁勉、陆柏、费彬、乐厚四人作为探查兵,早早就撒了出去,在他身边的是钟镇、卜沉、邓八公等人。
钟镇看着长长的队伍,满是激动的说道:“掌门师兄,这一次我等师兄弟们定要建功立业!”
“你们跟着我,我带你们杀鞑子。”左冷禅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搭在剑柄之上,看上去很是淡定。
实际上,他心中可为激动不已。
自从正德七年剿灭刘六刘七之后,他便鲜有机会亲自率领铁骑,于疆场上驰骋,体验那种一往无前、所向披靡的酣畅淋漓。那份人前无畏、佛前无惧的豪情,如同烈酒般,在他心间久久回荡,令他魂牵梦绕,渴望再度品尝。
他目光扫过身后整装待发的骑兵队伍,他们铠甲鲜明,马匹雄壮,随时准备着穿透敌阵,畅饮热血。
再望向不远处,步兵们正稳健的推动着沉重的火炮前行,那才是大明真正的王牌,没有哪支军队能顶得住神机营的火炮营,即便是三千营也不行。
左冷禅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胸膛,感觉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他抬头看向北方,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兀良哈、朵颜卫你们可别给草原汉子们丢脸啊!”
与此同时,领兵的仇钺则是心脏真的要跳出来了。
因为他看到了威武大将军朱寿!
“陛?!”
“鄙人朱寿,封陛下旨意,前来协助咸宁侯。”朱寿嘿嘿一笑,拉了一把身边的大帅比,介绍道:“这位是詹事府詹事、礼部左侍郎欧藏华,同样也是奉命前来督军的。”
仇钺瞪着一双牛眼看向欧藏华,那表情仿佛在说:‘你怎么把他带出来了?!’
欧藏华回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似乎回答:‘你再仔细看看,到底是他么谁带谁出来的?!’
原本他坐着马车悠哉的去礼部点卯,谁知道走到半路,就被雨化田拦了下来,然后朱寿便挤上了马车,强硬的改了线路,一路哒哒哒的出了城,追上了仇钺。
朱寿看两人挤眉弄眼,笑着问道:“咸宁侯、欧詹事,两位为何看上去不是很开心啊?”
欧藏华抽了抽嘴角:“臣晨起无精神,过一阵就好了。”
“原来如此,欧詹事虽为文臣,这功夫可不能落下啊!”朱寿点了点头,踢了一脚马肚子,跟着队伍往前走,与仇钺聊起了到蓟州镇之后该如何行动,欧藏华叹了口气,只得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