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夏升说了不要欧藏华送,可欧藏华又可能真的让夏升孤零零的离开呢?
在这个时代,若是没有人为他们撑腰,回到家乡也会有各种麻烦事去找他。
所以,欧藏华和刘箐亲自送他出了京。
就像所有的故事那般,开头总有些适逢其会,措不及防。
结尾时又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日出东方落于西,始与暖春终与冬。此别再无相见日,终是各自度春秋。”夏升看着朝阳,微笑着对欧藏华说道:“山高路远,我们就此别过啦!”
“一路顺风!”欧藏华拱了拱手,微笑着说道。
“他日有空,来琼山游玩。”夏升说完,便在夏夫人的搀扶中上了马车,悠悠的铃铛声中,缓缓远去。
欧藏华收回目光,乘上马车返回了鸿胪寺。
正如许多刚刚上任的官员一般,开局就要搞出点动静来,欧藏华这位鸿胪寺卿自然也不例外。
他将留在京城的各国使臣都召集了过来,倒也不多,一共也就三十来个。
这些使臣生活在京城,消息也还算灵通,知道新上任的鸿胪寺卿是靠着军功坐上这个位置的,可不是夏升那种大大滴狡猾的家伙,而是真敢拔刀子砍的猛人。
所以在欧藏华面前,三十来人老老实实的鞠躬行礼道:“小臣见过欧冬卿。”
“诸位免礼!”
欧藏华拱手回礼后,询问道:“诸位来我大明也有些时日了,生活可还习惯?”
朝鲜使臣·崔溥回答道:“多谢冬卿关心,大明物产富饶、人文荟萃,我等在京城之中生活很好。”
其余各国的使臣纷纷点头,京城生活多姿多彩,他们颇有几分乐不思蜀的感觉。
“如此甚好,”欧藏华点了点头,才说出了自己找他们过来的原因:“正所谓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本官以为,乐者,无外力之助,便直透心扉,乃纯粹之情焰也。”
“是以,本官决定,集各国之力,编辑一部《天下乐章》,供后人观摩学习。”
各国使臣听后,都来了兴致。
尤其是朝鲜、安南、琉球等熟悉中原路子的使臣,他们很清楚,不管是大汉爸爸还是大唐爸爸,还是大宋叔叔,中原大地都是一脉传承的重视史书。
若是配合鸿胪寺卿编辑《天下乐章》,自己的名字多半也会留在大明爸爸的史书之上。
这等好事,怎么能不参加呢?
于是,朝鲜使臣·崔溥、安南使臣·郑惟僚、琉球使臣林嘉山纷纷起身,拱手行礼道:“朝鲜愿意配合欧冬卿。”
其他藩属国使臣见此,起身行礼,表示愿意。
在他们看来,音乐那玩意儿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人家想要就给呗!
美洛居使臣操着并不熟练的汉语询问道:“尊贵的欧大人,我不知道该如何将音乐写下来,这该怎么办?”
“无妨,你们只需要哼出来就行,我们的乐师会将其转化为文字的。”欧藏华摆了摆手,这点困难根本不算事。
见欧藏华都这么说了,众使臣便知道这位大人对《天下乐章》有多上心,原本想打马虎眼的人也认真了起来。
与此同时,山西布政司浑源县境内,一支百人骑兵在在路边的面馆内休息,左冷禅坐在其中,正大口的吃着羊肉刀削面,桌上还摆着一盘青菜和一盘卤肉。
据说这刀削面,是唐朝驸马柴绍所创,因其常年征战沙场,没有合适的厨房工具,所以想起用刀来削面,一直流传至今。
所以,刀削面也被称为“驸马面”。
他们一行人之所以出现在此处,就是为了去恒山派查看情况,顺便把奖赏送到定闲师太手里。
恒山,有狭义和广义两个概念。
狭义的恒山,就是所谓“北岳恒山”,亦名“太恒山”,古称玄武山、崞山,玄岳。
严格来说,是到明末清初被确定为“五岳”之北岳恒山,号称“人天北柱”、“绝塞名山”,是道教全真派圣地。
比如悬空寺,原叫“玄空阁”。
北魏天兴元年,天师道长寇谦之仙逝前留下遗训:要建一座空中寺院,以达“上延霄客,下绝嚣浮”。
之后天师弟子们多方筹资,精心选址设计,玄空阁于北魏太和十五年建成。
左冷禅吃完刀削面,卜沉、沙天江便走了进来,两人拱手道:“掌门师兄,已经打听清楚了,半年前的确有魔教妖人在恒山下捣乱,但定静师太和定闲师太带着恒山弟子回来之后,便赶走了那些魔教妖人。”
“哼,不过是一群宵小之辈。”
丁勉坐在一旁,冷声一声道:“恒山诸位师太就是心慈,若是让我来,定带着骑兵斩了他们!”
左冷禅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师弟,骑兵是这么用的么?!
他擦了擦嘴,起身询问道:“都吃好了么?”
“回大人,吃好了!”数十人同时齐声应道。
“走,上恒山。”左冷禅点了点头,随手往桌上扔了五两碎银子,一碗羊肉刀削面不过十文钱,一盘卤肉三十文,一道青菜三文钱,他们一百多号人吃完,五两碎银绰绰有余。
众骑兵擦了擦嘴,纷纷起身离开了面馆。
掌柜的和店小二笑眯眯的送这帮大爷出门,看到桌上的碎银子之后,笑得更加开心了。
恒山翠屏山下,青霭寺中,定闲师太正在菩萨面前咏颂经文,仪文缓步走了进来,双手合十道:“师傅,左师伯带嵩山诸位师叔前来拜会。”
定闲师太睁开眼睛,开口道:“仪文带左盟主去客堂,贫尼随后就到。”
“是,师傅。”
仪文应了一声,退出佛堂后,便转身去为左冷禅引路。
客堂在天王殿和大殿之间,是寺庙负责对外联络的地方,也是宾客、居士、云游僧的接待之所。
骑兵们都在山下,左冷禅只带着丁勉、陆柏、钟镇三人上了山。
四人刚刚坐定,便有恒山弟子送上一杯茶来。
没等多久,定闲师太便缓步走了进来:“阿弥陀佛,不知左盟主光临敝寺,有失远迎。”
“定闲师太客气了!”左冷禅起身回礼后,两人又是一阵寒暄,从天气聊到风景,又从风景聊到人文。
聊着聊着,定闲师太就感觉不对劲了,因为坐在她旁边的男人已经从嵩山派掌门兼五岳盟主的左师兄,变成了嵩山卫左千户,然后话锋一转又升了一级,变成洛阳卫指挥同知·左大人。
定闲师太担心再聊下去,左大人就要变成左侯爷了,她只得自己开口询问:“敢问左左大人这次来恒山,有何吩咐?”
“诶,定闲师太啊,你我什么关系?这种私下的场合,叫左大人就生疏了,叫左同知吧!”
“.”
“哈哈哈开个玩笑图一乐,定闲师太不必在意,你我师兄妹,怎么称呼都可以。”
“还行左师兄有事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