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梦蝶心想,自己突然离开,李庄生心里应该很不是滋味。人性如此,拥有的时候不曾珍惜,失去了之后才后知后觉,悔之晚矣。
她对此深有体会。
所以现在该轮到李庄生了。她一直都很清楚,李庄生并对她没有感情,否则就不会三番五次的失态激动。他其实,也是求而不得……妈的,搞得好像你就是什么纯情小男生一样?你都光明正大地写出《君向潇湘我向秦》了,是在故意跟我跳脸吗?
你和林月花高中这么暧昧怎么有脸怨我,还有那个祝枝雪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会喜欢你,你给我说清楚啊!
秉持着若即若离的理念,她开始冷落李庄生,平时尽量不和他见面,即便见面了也不说话。打算先晾他几天。
但没过多久,胡梦蝶忽然听说李庄生成了“名侦探柯南”,一天时间就找回了被偷的班费。
由于当时在办公室的人不在少数,八卦传得有声有色。而胡梦蝶很快就捕获到了关键信息――林月花。
在这之前,林月花是最大嫌疑人。所以李庄生才这么不择手段地愤怒。而且事情没过多久,学校忽然对林月花的“拾金不昧”做出表彰,而寄信人,偏偏是李庄生的表舅。
他和李庄生婚礼上,这表舅还来参加了。当然,当时到场的宾客众多,这个无足轻重的亲戚自然是记不住的,不过陈兰英曾经介绍胡梦蝶到他那儿买过电瓶车,因此留有印象。
胡梦蝶早就将林月花的底摸得一清二楚,包括对方曾经“偷钱”的传闻。想来李庄生这么大张旗鼓,就是为了还林月花的清白。
这么大阵仗,全校皆知。只是为了看两人秀恩爱吗?胡梦蝶站在台下,嫉妒地牙齿都要咬碎了。
她幻想着自己成了武松,上前一刀先砍死了淫妇,然后再一口一口生吃掉奸夫的肉。
真是看走了眼。当初国庆假期,在李庄生家第一眼看见林月花的时候,她居然并未放在心上。
居然不知道,这个林月花,才是她真正的敌人!
她再一次破大防了,这一次甚至和李庄生没有直接关系。没有人伤害她,她仅仅是被战斗的余波波及到,就再次受了重创。
骗子,骗子,骗子!
她破防地在晚上咒骂着李庄生,尽管她也不明白“骗子”的含义。
后来,她突兀地去问李庄生要不要复合。其实这个时候的她已经知道结局,也知道李庄生的选择。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感受到了李庄生对林月花那浓浓的关爱而受到了刺激。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堂吉诃德,那个和风车战斗的小丑。但堂吉诃德总是斗志昂扬,并不觉得自己会输,而她更像是自暴自弃,自我毁灭。
果然,意料之中的事情。她被拒绝了。胡梦蝶的心彻底冷却下来。
她下定决心,她要做。
在此之前,胡梦蝶一直是犹豫的。因为她要做的事情过于大胆,令一直是乖乖女的她有些胆怯。她这辈子做过最大的坏事只有高中时期不顾家里反对的“早恋”,以及那天在李庄生面前主动褪下自己的衣服。
真的要那么做吗,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嗯,李庄生,都是你逼我的,你毁了我,我也要毁了你!
为了那一天,她做足了准备。就连药量都在自己身上试过一遍,做到了万无一失。
那天,也是李庄生最后一次来家里辅导胡梦珂作文。胡梦珂也是个狐媚子,这才多久,就和她姐夫这么亲了!
李庄生也是混蛋,每次来都给胡梦珂带零食或者小文具。这是想干什么,已经学会勾搭小女生了是么?真该死啊!明明我什么都没有!
将药粉拿在手上,事到临头,胡梦蝶还是忍不住有些退缩。可是她想到了李庄生和林月花卿卿我我,还是一咬牙将药粉倒进杯子。
听李休羽说,他这个寒假一直在和林月花在一起,因为他奶奶生病的事情。他一直忙前忙后的,好像他才是人家孙子一样。
胡梦蝶望着李庄生在胡梦珂面前露出的笑意,端来两个水杯。一个是她的水杯,一个是客用的。
她的水杯是正常的水,客用杯里下了药。一杯水,让他自己做决定。
但胡梦蝶知道,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结果。不出所料。她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眼睁睁地望着李庄生将水喝下。
事后,按照她预想的那样,她将李庄生带到自己床上,然后将胡梦珂支开。
脱下两人的衣服,胡梦蝶突然想到了那个路边算命的神棍。就在两天前,那个神棍劝她不要做事心急,先等几年,以后反而会成功。
果然是神棍,再过几天,他们两个就该好上了!哪能给我几年的时间慢慢等?她已经没有时间了,她一刻也等不了!
要做吗?
胡梦蝶光溜溜地趴在李庄生的身上,望着他的睡颜,神情一阵恍惚,她多久没有看见了?
还记得两人重生之前,胡梦蝶早晨总是能看见这安静的睡姿。她一睁眼,就拥有一整天的好心情。
真贱得像个妓女啊……胡梦蝶喃喃地说。她要报复他,要以这种下贱的方式。别人苦苦求不得的身体,却要以这种方式交出去吗?她不甘心。
或许是因为最后一丝的自尊心。身体可以给李庄生,但这样给出去,她岂不是真的贱到了极点!
眼泪潸然落下,胡梦蝶终究没有踏出那一步。似乎是在她不着寸缕的身上,披上一件透明的遮羞衣。
不想就这样将自己交出去,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她不是男生,不知道男生事后会有什么感觉。为了万无一失,她还是用手代替。
可是做到一半,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此前从未这么认真盯过的东西,猛然想起重生之前,被他拒绝的经历。
【你别这样……作践自己……】
那声音忽然在脑中复苏,往事涌上心头,胡梦蝶一阵脸热愤恨。那是她第一次被拒绝,她降下身段伏低做小,却换得如此难堪。
“作践我吗?你是嫌弃我吧。呵,你不让我这么做,我今天偏偏嗷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