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女生喜欢肆无忌惮地发疯,并且以此为荣,好像发疯是什么很潮流很有个性的时尚单品。但胡梦蝶很不喜欢这种精神不稳定的人,她感觉这只是单纯的没有家教。
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神经,只会让众人看见她的丑态。就像在看一条不通人性的疯狗。
胡梦蝶一直以来很少大喊大叫,但其实偶尔的发疯的确是一个情绪的宣泄口。当然,最重要的理由是,人们潜意识认为,情绪失控的“疯狗”干什么都是可以理解的。特别是对方此前一直是“老实人”。
半带着表演,夹杂着内力的愤怒,在和祝枝雪打了一架之后,她怒气冲冲地跑到那间教室,她带着报复地强吻李庄生。
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李庄生果然慑于胡梦蝶的气势,忙问缘由,胡梦蝶再委屈地诉说自己被狐狸精“欺辱”一事。
她原本是想卖弄可怜和委屈,但是越是诉说内心就越是委屈,真心流露,直接令李庄生不知所措。
胡梦蝶知道李庄生不会因此责怪祝枝雪,他只会将所有的责任都归结到自己身上,觉得是他自己没有处理好双方的情感问题,才会让两人有此矛盾。因为祝枝雪喜欢他,所以都是他的错。
也正因如此,李庄生会自觉理亏,所以无法再硬下心肠,重复那些伤人恶言。
何况气势这种东西,再而衰,三而竭。她没皮没脸纠缠至此,李庄生很难一直保持那样的恶劣的态度。
胡梦蝶很感谢祝枝雪的巴掌,如果不是对方,她恐怕不会这样醒悟。如果不是对方的当头棒喝,或许她早已萎靡沉沦。如果不是对方的拳头,她也不会有那么绝妙的借口去发疯地强吻李庄生,然后再装可怜地走不动路,让其一直背到医务室。
她想,李庄生应该知道她是装的,但是知道又能如何呢,她实打实地因为他挨揍,只能这样带她去医务室。
在去医务室的路上,胡梦蝶一度感受到了幸福。好像回到了结婚之时,李庄生咧着嘴娶她过门,也是这样背着她。
听说很多人有结婚恐惧症,但胡梦蝶结婚之前,只有满心的期待和轻松。
她对娘家没有太多留念,对未来也没有丝毫的不安。甚至当她想到自己即将离开原有家庭和李庄生同居时,嘴角都忍不住上扬。
她心里有种即将飞向大海的跃跃欲试,就像小时候读到的那篇《海燕》,自由舒展地挑战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其实胡梦蝶并不是喜欢冒险,只是李庄生给了她可以冒险的安全感。那是一场欢快的逃离。
那天她伏在李庄生的后背上,阳光明媚,满心都是欢喜。恍若一梦。
她不能再放弃,放弃绝对不甘心。她并不追求金钱,也没有太多的物质追求,否则早就走了捷径。她只想要一份百分百的真心和安全感。一个绝对能够宠她爱她,白首偕老的人。
自那时起,她脑中一直有个想法若隐若现。但那也只是一个不太好的念头,她有更好的计划。
胡梦蝶没皮没脸地挤进了李庄生的教室,她想,自己就是没人要的贱人,她放下身段,她一个劲地倒贴。男人怎么会铁石心肠到拒绝一个俏皮又色色的美少女?
不得不说这是一步妙棋。空旷的教室,午后的阳光,不可言说的暧昧。还有一对曾经最亲近的少年少女。
胡梦蝶自己都觉得这样的场合真是浪漫极了,她时不时地扭头望向李庄生,明明对方也不是很帅,但是她心里却扑通扑通地跳。
反正,他说想要甜甜的高中恋爱,那就给他呗。胡梦蝶自己也欢喜。
胡梦蝶几乎又要成功,虽然李庄生平日里还在傲娇,但是态度是肉眼可见地一天比一天软化了。
虽然李庄生表面还在嘴硬,冷言冷语,但两人说话却越来越像斗嘴闹别扭的小情侣。
胡梦蝶一直留意着李庄生的变化,心里越来越得意。果然是个小傲娇啊。早知道这么简单,早就该这样做的。
那段时间是胡梦蝶重生回来最轻松的一段日子,她看见了未来的光明,她想很快就可以把李庄生吃掉。她又可以回到原本的轨道。
虽然每天给李庄生送的早饭都进了林月花的肚子里,这样让她依然不爽,但至少不是自己出钱,这总算是让她有一丝丝欣慰。
林月花,该死的林月花……那是她不愿意提及的人,她隐约想到了林月花和李庄生的关系,心中怨恨。
真是个双标怪,你自己和林月花什么关系,你高中没有喜欢过她?凭什么只怪我!无非就是你们没有在一起呗!那你还不是喜欢过她了?
一想起这件事,胡梦蝶就会心口一紧,也不知是痛恨李庄生的双标,还是单纯的嫉妒。
只是她没有说,这个时候她只能往肚子里咽。以后到底要怎么样惩罚他才能泄我心头之恨?每次想起林月花,她都看着李庄生磨牙,想着事后算账。
要么想办法让她和李休羽一起听墙角?
总之,得益于胡梦蝶没皮没脸的倒贴,李庄生和胡梦蝶之间关系肉眼可见的升温。虽然李庄生并未察觉到,但是他的心态确实发生了变化,他甚至享受胡梦蝶的讨好,也习惯和她斗嘴。至少,每天中午的码字,不再那么枯燥无味了。
胡梦蝶将李庄生的细微变化尽入眼底,心里再次畅想着未来。我们之间的羁绊可是很深厚的,怎么会那么容易结束!
她几乎又要成功了,进度条几乎肉眼可见,两人之间仿佛就差一次冲动。
直到那次运动会。
齐浩宇的出现,轻而易举地结束了这一切。齐浩宇根本没能做什么,甚至他就像小丑一样逃离。可他只是存在着,就戳破了胡梦蝶的美梦。
她猛然惊醒,原来她自以为是的羁绊那么脆弱,或许并没有什么羁绊,一切都源于她的自以为是。
而这也怪她自己大意了,因为太过顺利而有些得意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