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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皇帝陛下抑郁了!下旨赐死张重辉!

  眼看皇帝陛下越笑越癫,笑着笑着甚至都红了眼框,似乎都要流出泪来了……

  陈矩与张诚二人见状也是都傻了眼……

  还是陈矩反应快,急忙忙将拐杖捡起后,又忙安慰道:

  “皇爷,大臣们的此举,也正好合了您的圣意呀。妖书案咱们不查了,也好早些为三位皇子封王不是?”

  听完这番‘安慰’后的朱翊钧终于停下了癫狂的笑意,只不过他却是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静静一言不发着。

  眼见陈矩的这番‘安慰’的确有些‘效果’,张诚也‘心痒痒’了,忙跟着逢迎圣意安慰道:

  “是啊皇爷,此次妖书一案牵扯颇多,那些大臣们主动妥协,不查也好。

  如此即可平息了妖书风波,也可让那些无知世人们,免去对天子圣人您的‘无知’偏见。

  这也是‘为您’排忧解……”

  “为了朕?”朱翊钧突然就激动了起来,打断张诚说话的同时,更是‘断章取义’地怒道:

  “他们哪里是为了朕?他们这是怕妖书案‘罪魁祸首’的帽子!会扣到‘他们自己人’的身上!

  他们现在‘更’是想将这妖书案‘幕后主使’的所有罪责!全都推给朕这个皇帝来背!

  他们急了!他们怕民间对朕‘克师’无情的非议越来越多!他们怕朕到时候因此大怒!责罚他们没能尽忠职守!

  他们是怕受到牵连!他们是怕承担责任!他们是怕了!所以他们这才急着想要赶紧了结此案!

  因为这次妖书案!他们的屁股全都不干净!朕要是真查起来!他们得死一大片!

  这些不怕死的读书人们!他们才不是不怕死呢!他们可怕死了!

  他们生怕死得轻于鸿毛!他们生怕朕让他们死得其所!他们生怕担上不忠不孝的千古骂名!

  他们!比谁都怕死!”

  朱翊钧说得咬牙切齿,愤恨难耐,恨不得将那一个又一个的‘他们’给撕成碎片,方才可解心头之恨一般!

  然而朱翊钧不能,他是皇帝,他还得靠那一个又一个的‘他们’,来给他磕头,来喊他万岁,来帮他教化愚民,来‘替’他守卫这大明朝两百多年的祖宗江山呢。

  肥胖的皇帝陛下真的很生气,气得血压都骤然升高了,当即更是险些站不不稳,幸好陈矩上前扶住了他。

  “为什么……”

  朱翊钧恍惚喃喃着,接连叹了好几声:

  “为什么?”

  为什么?

  这么多年了,他一个皇帝都做不到的事,却被一个十三岁的‘疯子’给做到了?

  偏偏这个‘疯子’,还是那个‘疯子’的孙子?

  为什么?

  难道他这个皇帝离开了张居正,就真的什么也做不到?做不成了吗?

  “凭什么!”

  朱翊钧怒吼一声,一把甩开了陈矩扶着他的手!

  负载着满腔的‘不甘’,这位腿脚不便的帝王,竟不用拐杖,也不肯让人搀扶。

  这位‘还是’年轻气盛的皇帝,独自拖着他那条已经残疾了的右腿,直直便朝大殿上方,金碧辉煌的龙椅处‘走’去。

  此刻的朱翊钧还是不甘心的,更是不服气的。

  年轻的皇帝陛下不相信,他不相信‘只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还能‘走不到’那个位置之上了!

  朱翊钧不信,他觉得自己可以!

  哪怕他的右腿已经瘸了多年。

  哪怕他自从十岁登基开始,就一直都在被群臣百官们处处掣肘。

  哪怕他即使是逃离了张居正的‘掌控’,也依旧连申时行的‘把玩’都逃脱不掉。

  哪怕他这个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皇帝,想要练字都练不成,想要练兵也练不成。

  最后,想要立自己喜欢的儿子,来继承他老朱家的‘家’江山,也没人同意他。

  这不远的一段‘路’,朱翊钧虽然走的很艰难,可他仍相信,自己可以走到!

  然而,现实是相当残酷的。

  这位习惯了被人‘搀扶’着的帝王,这位想要‘靠自己’一个人,独自‘走’到那龙椅之上的残疾皇帝,终究还是不堪重负的‘摔倒’了。

  ……

  皇帝陛下这一跤摔得挺惨,因为他是在上台阶的时候摔的。

  一路从上阶摔到下阶,险些将完好的左腿,也给摔坏。

  似乎受到了相当重大的‘打击’,这位临近三十岁,即将而立之年,并不算‘年轻’了的皇帝陛下,他……

  抑郁了。

  朱翊钧整个人都缩在龙床上,身边除了陈矩以外,其他人全都被他给赶了出去。

  这一刻,好像回到了小万历十余岁时,被张居正臭骂过后的‘自闭时刻’一般。当年,他的身边也只有孙海一个人。

  见皇帝陛下这样难受,陈矩又开始心疼起了他的主子万岁爷。

  然而这位一心为主,聪明却又并不太‘聪敏’的老太监,只当他的皇帝陛下这样难受,是因为张重辉不仅搞出了这样多的‘糟心’事端,还把皇帝陛下给气到摔跤了而已。

  想到这些,陈矩出声‘安慰’道:“皇爷,其实张重辉犯了那么多的必死之罪,就算是死千万次都不足为惜。就算他装病,也难逃死罪。”

  陈矩其实并不想让皇帝陛下处死张重辉,毕竟眼下的‘形势’不对,倘若皇帝陛下坚持想要处死张重辉的话,肯定会招来世人的非议。

  陈矩不想让皇帝陛下背受世人的骂名,但他更不想看到皇帝陛下这样难受。

  想来,只要处死了张重辉,皇帝陛下应该就能泄些愤,也能好受些了吧?

  事实证明,皇帝陛下虽然生气,却也已经恢复了理智。

  面对陈矩的心疼建议,朱翊钧轻轻摇头,满脸无奈地苦笑道:

  “杀了他?呵呵……想要朕背上……容不下张居正后人的骂名嘛?

  他现在又是有精神病……又是入赘的……他都已经这么惨了……朕要是还不放过他……

  外头那些人该怎么议论朕?克师?哈哈哈……真有他的啊……居然装病……哈哈哈……”

  看着皇帝陛下抱头碎碎念的痴样,陈矩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最令陈矩感到奇怪的是,他为什么总感觉,皇帝陛下好像在‘怕’些什么啊?

  就在陈矩不解之际,皇帝率先问了他一个,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陈矩,今天是什么日子?”

  “回皇爷的话,今日是九月初十。”

  “九月了嘛……我还以为又是六月二十呢……”

  “啊?皇爷,六月二十怎么了?”

  “没什么,近来朝中可有什么大事吗?那些大臣们最近都在弹劾谁?”

  “回皇爷的话,大臣们还是那样,左不过就是因妖书案而弹劾郑国舅,不过他们都已经上疏请旨停审妖书案了,想来今后他们也不会再……”

  “除了妖书。”

  “啊……回皇爷,除了妖书一案,朝中大臣们近来弹劾最多的,便是辽东总兵李成梁了。”

  “李成梁?”听到这个名字的朱翊钧,情绪总算是有了些起伏,他笑了,笑意不明道:

  “张居正保了他十年,申时行也保了他十年,他在辽东潇洒了二十余年,也是该潇洒够了。”

  “皇爷……您的意思是?”陈矩问道。

  “传朕旨意。”朱翊钧仍旧笑着,不明的笑意中,却是透出了不浅的报复之意,他道:

  “李成梁在镇二十余年,贵极而骄,奢侈无度,即日起,罢免其辽东总兵一职。”

  “奴婢遵命。”陈矩应下后,本想即刻就去将这道旨意吩咐下去。可他看皇帝陛下的‘精神状况’似乎还不太平稳,故而他也不敢即刻离开,而是没话找话问道:

  “皇爷,不知……您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嗯。”朱翊钧却是真的有事,只见他颇为无奈地道:

  “再传朕谕旨,郑贵妃贤德,从无觊觎后位之祸心,《闺范图说》是乃朕亲自赠与贵妃,只因此书与《女鉴》一书主旨相仿,赐予贵妃是为让其朝夕阅览,谨守女德。

  另,妖书一案是乃贼人作乱,牵扯无辜颇多,朕于心不忍,不再追究。望朝中大臣也休要再执着此事,凡再提起此事者,皆按‘结党造书,妄指宫禁,干扰大典,惑世诬人’之罪严惩不怠。

  最后,三王并封一事,内阁须尽快票拟出决定,为皇长子,皇五子拟好封号。礼部更需尽快拟好封王的日子,务必于今年之内,完成一切事宜,朕不想等太久。”

  朱翊钧的这番谕旨,意思很明显,妖书案不查就不查了吧,毕竟再查下去的话,对谁都不好。

  反正他也老早就不想查了,眼下给他的三个儿子们‘封王’,才是他心中最‘重中之重’的‘正事’。

  “皇爷,奴婢记下了,这就吩咐下去。”

  陈矩应下后,见皇帝陛下的精神状况似乎也正常了,于是便退下身,准备先去办皇帝陛下刚刚吩咐的这好些‘大事’。

  然而,就在陈矩想要离开‘片刻’之际,朱翊钧却是喊住了要走的他。

  “等等!”

  “皇爷,怎么了?”

  “你先别走!”

  被皇帝陛下这般急切的‘挽留’,陈矩心中感动的都要哭了,忙道:“好,奴婢不走,奴婢哪也不去,就在这儿陪您!”

  然而,朱翊钧接下来却是叹了口气,颇为不舍地道:“你还是走吧,三王并封要紧。”

  “皇爷……”

  “走!”

  “奴婢遵命……”

  “等等!”

  “皇爷?”

  “张重辉,赐死吧。”

  “皇爷……”

  “白绫,鸩酒,让他选一样吧。”

  “皇爷……”

  “走吧!”

  ……

  陈矩走了,并不太宽敞的寝殿内,只剩朱翊钧一个人了。

  此刻天色还很早,刚过正午而已,窗棂处透进的微微日光,将龙榻上金雕的灿灿‘龙目’照得金亮不已,耀得朱翊钧这位真龙天子的眼,都有些恍了。

  四周安静,目光恍然间,朱翊钧那紧绷许久的精神,在此刻才真正的放松了下来。

  人的脑子一空,就容易‘胡思乱想’,想着想着,便会不自觉的飘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来。

  此刻朱翊钧的脑子里,莫名奇妙飘出的,是那封接连好几次出现在他梦中的‘三王并封’血书。

  突然间,朱翊钧笑了一下。

  “装病……还是精神病?”

  “装病又如何?我要你死,你就得乖乖的死!”

  “装张居正又如何?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早就死了!”

  “小子,装张居正没用的!装病,更没用!”

  “这还是张居正教我的呢!”

  “装病啊……装病……精神有病……哈哈……”

  朱翊钧自言自语癫笑着,若是有外人看到这‘疯癫’的一幕,怕是要以为皇帝陛下发癔症了。

  许是午后的阳光暖人,暖得这位癫昏了脑的年轻帝王,有些昏昏欲睡了。

  尽管如此,朱翊钧嘴上却仍旧还在絮絮碎念着:

  “装病啊……装病……精神有病……哈哈……”

  迷糊碎念间,疲惫的万历皇帝‘坐着’睡了过去,嘴间无意识的喃喃碎念也变了。变成了:

  “张先生,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装病了……”

  ……

  “皇爷,看好了,奴婢最后再教您一次!”

  孙海说罢,当即便做出了一副头疼难耐,虚弱不堪到,好像随时都要晕倒的病恹恹模样。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小万历皱着小胖脸,脑袋都摇成了拨浪鼓,道:

  “张先生又不是傻子,到时候他让御医来一瞧,我不是马上就露馅了?

  到时候他肯定还会告诉我母后,我母后一知道,一定会罚我去跪太庙的!”

  小皇帝的担忧不无道理,孙海只能是低下头沉思,绞尽脑汁的为小皇爷,想‘新’的法子。

  见素来鬼点子最多的孙海都没了辙,小万历也是只能无奈叹气,感慨似地道:

  “唉,这世间要是能有,让御医们诊不出来的病就好了……”

  小万历的这句感慨,似乎给孙海提供了某种‘灵感’,只见小太监瞬间舒展开了眉头,欣喜地对小皇帝出主意道:

  “皇爷,这世上还真有能让御医们诊不出来的病!”

  小万历不太信,并问道:“什么病?”

  “回皇爷,您听奴婢细细说来!”孙海有些激动地回道:

  “皇爷,奴婢的爷爷曾跟奴婢说过,他小时候认识一个人,那人患了一种看起来跟正常人一样正常,却总是想寻死的病!关键是这种病,它诊不出来!”

  小万历也是奇怪住了:“想寻死的病?还诊不出来?这是什么病?疯病?”

  孙海摇了摇头,回道:“不是疯病,奴婢的爷爷说,那人可是村里唯一的秀才,村里就他一个读过书的聪明人呢!”

  “秀才?”小万历撑着小脸,似乎对这种村里的八卦很感兴趣,又问:“既然不是疯病,那是什么病啊?”

  孙海回道:“奴婢听奴婢的爷爷说,给那人看病的那些大夫们,都说他是……心病?至于什么是心病,奴婢就不知道了,反正据说诊脉是诊不出来的。村里的老人们‘起初’还都说这心病根本就不是病,而是那人为躲懒而装的!”

  “装的?那后来呢?”小万历问。

  “后来啊,他死了。”孙海回道:“奴婢听奴婢的爷爷说,那人趁家里人没注意,偷偷跑到悬崖边上跳下去了。那些说他偷懒装病的老人们这才肯闭嘴,不过人都已经死了,闭嘴也晚了。”

  “啊!”小万历被吓到了,忙捂着嘴问道:“悬崖那么高,跳下去摔死,应该很疼吧?”

  孙海摇头:“奴婢听奴婢的爷爷说,那人死的时候,脸上虽然全是血,可却是笑着的,想来应该不疼。”

  “怪了……怎么可能不疼呢?”小万历不理解,平常磕着摔着他都想哭了,满脸是血怎么可能不疼?怎么可能还想笑呢?

  小万历不理解,却也来不及去理解了,因为他的张先生来了,来教他《帝鉴图说》的同时,也是来抽背他的功课。

  在这‘紧急’的关头,孙海十分急促又紧张的对小皇帝‘鼓励’道:

  “皇爷!张首辅见多识广,他一定知道这种‘心病’!事到如今,能不能辍朝,就得看您演得像不像了!”

  ……

  “皇爷,您怎么坐着睡了,躺下歇息吧?”

  迷迷糊糊间,朱翊钧醒了,映入眼帘的‘仍’不再是孙海,而是陈矩。

  朱翊钧没有拒绝陈矩的提议,在对方的搀扶之下缓缓躺下。

  然而,他却是睡不着了。

  “张先生,我好想死啊。”

  朱翊钧永远忘不了,他对张居正说出这句话后,对方脸上泛起的慌怕神色。

  为了让自己能够装得像些,朱翊钧记得当时的自己,刻意表现的很是平常。

  因为孙海说了,患‘心病’的人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他们也会笑,甚至笑的更大声。

  为了‘更像’些,小万历说完那句话后,还‘找补’一般地哈哈笑了两下。

  朱翊钧已经忘记,当年的自己是怎么装病的了,他只记得当时张居正的脸色并不好看,却也很快就镇定如常起来。

  就在小万历以为装病失败之际,那一天的张先生却是破天荒的没有给他布置作业,更没有让他背书,甚至还取消了他第二天的日讲课程,给他放了一整天的假。

  获得了如此大的‘成就’,小皇帝震惊了。

  震惊之后,他更是享受到了‘有心病’后的第一个‘甜头’,度过了短暂的一整日假期。

  快乐往往是短暂的,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

  尝到‘甜头’后的人,不论是老是少,都总是不满足的。

  小万历更是如此,他还想要继续尝‘甜头’,他还想要放假。于是他在孙海的‘指导’下,时不时就在张居正面前表现自己的‘心病’。

  效果也似乎还不错,张先生给小皇帝的作业越来越少,对他也越来越温柔。

  小万历很享受于这段时光,同时,心虚的他也害怕露馅。

  为了防止露馅,小万历开始‘偷偷观察’起了张先生的反应。久而久之下来,他便留下了一个,下意识‘后瞥’的不自觉习惯。

  朱翊钧回想起每次往后瞥时,他都能瞧到张先生蹙眉担忧,却又极力隐藏的‘复杂’神色。

  小时候的万历是很乐于见到这一画面的,毕竟那样担忧又复杂的神色,他只在生母李太后的脸上看到过。

  哪怕是亲生父亲,隆庆皇帝朱载的脸上,朱翊钧都没有看到过……

  朱翊钧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那样‘罕见’的眼神了,可时隔十几年后,朱翊钧却是再度瞧见了。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却已经物是人非……

  那熟悉的‘复杂’眼神,再度出现了。

  出现在了‘那个人’的孙子身上,出现在了那个朱翊钧不小心绊倒,更是‘不经意’间,下意识朝后瞥的那一个‘瞬间’。

  都是一样的惊诧,都是一样的惶然,更是一样的暗含担忧,却又强压着,不敢表露出来。

  尤其是‘对方’那无助望向李太后,向对方‘求助’的瞬间。

  那一刻,旧时,今日,在朱翊钧的脑海内,浑浑相融,难舍难分了……

  躺在龙榻上的朱翊钧,目光直直地望着那已经没有了日光照耀的金龙双目。

  金龙还是那样金灿耀眼,因为‘它’是龙,可在此刻的朱翊钧眼里,却总是少了些什么。

  朱翊钧的意识其实清醒的,可他的话语,却是恍惚飘然。

  “他已经死了……”

  朱翊钧说道。

  “皇爷?”陈矩没听清,忙问道:“皇爷您说什么?”

  朱翊钧还是那样直直地望着,那‘栩栩如生’的金龙双目,口间喃喃,恍恍问道:

  “张居正已经死了,对吗?”

  陈矩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自然点头,并十分肯定地回道:“是啊皇爷,张居正早就死了。”

  半晌。

  “嗯……”朱翊钧应了。

  原本‘还是’璀璨的金龙双目,不知不觉间,已经散去金光,糊然一片。

  “他已经死了。”

  万历皇帝说道。

  ……

  北镇抚司,诏狱。

  一条白绫,和一杯鸩酒,各自摆在张重辉面前。

  “张重辉,圣上有令,二选一,你选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