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对绿水集团的情况，了解的有限，要不是看过A股披露的信息，他连绿水集团的主营业务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在平时，压根没人聊这些。
比如他爸妈，听过绿水集团，但都不知道绿水集团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绿水集团是上市公司，不知道老总是谁，更不知道身边有谁在绿水集团上班。
李扬上辈子可没关注清北奖学金，所以上辈子这个时候，对绿水集团也不怎么了解，跟自己爸妈差不多。
但在绿水集团倒闭后，大街小巷关于绿水集团的讨论明显增多，各种八卦，阴谋论一堆堆的，甚至去附近几个县城都能听到。
一般发生这种事，背后都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他听过最多的八卦就是，白家都是被人害死的，什么白家跟太多残疾人签订劳务合同，压缩了公司股东的利益。
当时他还觉得不靠谱，因为当初他所在的公司，做梦都想找几个残疾员工，给出的福利待遇都还不错。
因为残疾员工可以免税，还会有政策扶持，还有补贴，整体下来是能为公司节省不少钱的，远远超过了该给残疾人员工的工资。
谁会拒绝这种好事啊？
哪怕公司招占据员工比例5%的残疾人，整体来说也不会亏。
除非像白象那样，残障员工占据整体员工的三分之一，明明营收不低，可一直都在亏损。
残障人士占比对于公司来说就是一个函数图形，在0到1.5%之间是单调递减的，在1.5%到5%之间是单调递增的，超过5%，就会再次进入递减区间。
在李扬看来，大概率是绿水集团自身经营不善导致的亏损，因为白象也不是因为承担社会责任导致的亏损，而是因为在商业上被打压了。
承担过多的社会责任，顶多只是小亏，自身经营才是核心。
按照一贯的立场来看，那些传闻大概率是跟白家关系不错的人在组织传播，不知道具体目的是什么。
而且官面上也没人管，任由传播。
那个时候李扬对这些没兴趣，还是后来吴天齐扯到自己原本有个县城首富小姨，才让他印象深刻。
在极客网吧门口见到了白晴的车，不过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上次她一个人来的，这次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女的陪着。
看见李扬过来，白晴面带笑容的跑过来拉着他的手。
然后好像有些害羞的说道：“老公，终于又见到你了。”
回来了！之前的那个白晴又回来了。
李扬说道：“我告诉你一件事，吴天齐让我把你拉黑了，并且不让我跟伱说是他交待的。”
白晴笑着问道：“那老公要拉黑我吗？”
“你可是我最大的金主，我干嘛要拉黑你，拉黑你对我也没有任何好处啊。”
“嘿嘿，老公放心，我有钱得很，以后保证老公不缺钱花。”
虽然这话在李扬看来不现实，但谁让人家刚刚砸过来一百万呢。
要是绿水集团砸过来的，他顶多说白晴守信用。
可结果是白晴私人账户砸过来的，就不仅仅是守信用那么简单了。
哪怕这笔钱他将来准备还上，当前也是个不小的人情债。
“那你对我有没有什么要求？我尽量不让你这些钱白花。”
白晴有些惊讶，还能提条件的？
于是她就说道：“那喊声亲爱的听听？”
李扬没有半点犹豫，并且还带着感情喊了道：“亲爱的。”
白晴：“……”
好像这就搞定了？
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两人美滋滋的去打了游戏，同时邀请了一个人观战，白晴说是EDG战队的教练，李扬对于对方没什么印象，可能是他对教练团队不关注，只关注过选手。
反正能带着白晴在王者八百分以上的段位赢比赛，就是牛。
打了几局游戏之后，白晴就开始跟对方沟通，仅仅一个小时，双方就确定了意向。
当前LPL夏季赛正打的如火如荼，并且因为这是LPL成立的第二年，制度并没有那么严格，李扬依旧可以在这个时候注册成为职业选手。
目前还没看到合同，不过签合同的时候肯定能看见。
李扬但凡发现合同有不对的，直接拒签就是了。
那可是三百万，耽误一点时间算什么。
等忙完这些，送走白晴的时候，白晴挂在他脖子上抱了好一会，在他脖子上都留下了口水。
只有这种零距离接触，才能清楚的感受到白晴的身材有多么顶。
凌晨四点多，李扬才回到家，然后，白晴就发来了消息。
“老公，喊声老婆听听……”
李扬的回复很干脆：“不喊。”
“你刚刚可不是这样的……”
“见面了肯定要给面子啊，现在又没见面，赶紧洗洗睡吧，我熬不住了。”
白晴：“……”
“我今天真的超级超级开心，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不管怎么样，白晴还是发来了这句话。
“老公晚安，合同我会帮忙盯着的，大概两三天就能弄好，我保证跟我说的一样，不会给老公带来任何麻烦。不过签合同的时候，恐怕你要跟我去一趟羊城。”
“没问题啊，对了，我有一件事想问你，绿水集团接受了很多残障人士吗？”
李扬决定问一下，免得稀里糊涂的。
毕竟白晴当前的经济状况确实不太行。
很快，白晴就回复了，“也就还好吧，只有34%”
李扬：“？？？，多少？”
“很多吗？”
“为啥招这么多？绿水集团一年营收也就十几个亿吧？能养活这么多人？”
白晴：“小看绿水集团了吧，绿水集团的产品毛利润很高的，也就这几年因为人民币升值了一些，导致毛利润稍微降低了一点，十几年前每年净利润都有五六亿呢，那个时候的五六亿，含金量比现在高多了。”
确实。
李扬打开绿水集团的K线图就能看出来，刚上市的时候，市值最高突破过一百亿。
不过并没有持续多久，半年不到就跌了一半下来，这么多年过去，市值一直在二三十亿徘徊。
李扬又看了一眼绿水集团的报表，发现这家公司竟然有八千多人？
八千多人的公司，这么点营收，够发工资吗？
这特么还不是经营问题？就这产值，哪怕是种地，纯手工种地，都用不了这么多人。
于是他问道：“绿水集团八千多员工都是干什么的？”
白晴说道：“本来是没这么多的，不过后来就这么多了。”
“？？？”
“是这样的，绿水集团是我姥爷的公司，当初不是企业改制嘛，我姥爷就联系一些人拿下了县城的一家罐头厂，约定的是哪些股东不参与经营决策，整个集团都是我姥爷一点一点拉起来的。后来运气好，就拿到了欧美出口份额，开始赚大钱了。我姥爷就想着回馈社会，跟县里商量了之后，接纳了一批残障人士。后面就没什么了，反正来的人越来越多，附近的县城又比较穷，也收不了多少税……反正就往里面塞呗，绿水集团的产品毛利润多，塞几百人其实没啥问题。”
李扬：“签残障人士对公司来说，不是有补贴吗？”
“哪有补贴啊，就有一个税收减免。”
李扬：“……”
他好像记错了，因为自己经历的是2022年以后的事。
他马上去网上查了一下，现在好像还真没那么多政策？
不知道是哪一年才完善的，但现在只有部分地区有，并且算在地方财政身上。
江城可是个贫困县，一年税收都没几个钱。
“那集团怎么演变成八千多人了？”
“有人不愿意了呗……我姥爷生前就已经跟他们说了，愿意溢价150%收购他们手里总共13%的股份，并且那个时候市值还在最高点。结果他们不愿意，觉得绿水集团能给他们赚更多。后来我姥爷就去世了，那些人开始插手公司事务。只要我家接收一个残障人士，他们就在公司安排两个吃空饷的……这么多年下来，他们那些人家里养的狗，都是公司在发工资。”
老实说，李扬看到这些之后，挺佩服白晴姥爷的。
但佩服归佩服，这个行为不对吧？
大股东也要以公司利益为主，保障其他股东的利益啊。
这么搞，公司利益下降，股东分不到钱了，肯定得闹。
于是他问道：“为什么不想这把公司做大呢？”
“因为穷啊，附近这么多县城，一个比一个穷。如果不接收那些残障人士，县政根本没有财力支撑。”
“残障人士保障是国库拨款吧？跟当地有什么关系？”
“拨款额度有限的，比如江城，这两年还算好的，前些年每年就拨款一千两百万。什么公共设施，人员工资都得从这里面出。本身税收就不行，支出跟收入倒挂了几千万。可那些公共设施必须要修，不修的话，更没有经济。而且保证残障人士就业，还能算业绩，能多申请一些钱。我爸是这样跟我说的，如果绿水集团赚钱了，附近县城会有更多的人生活陷入贫困，具体我也不清楚原理，你知道的，我对这些没兴趣，我只想打游戏，亲老公。”
李扬验证不了真伪，因为这些事他不懂啊。
什么政策之类的，不跟自己息息相关，真的不会去在意。
他回道：“我感觉那些股东想杀了你们的心都有了。”
“嘿嘿，是啊，都杀了我家三个人了，应该也不在乎我这一个吧？”
李扬：“……”
“为什么没有人保护你？”
按理来说，白家这种事发生了这么多次，当地应该有保护措施才对。
“我爸就是司机主动撞的泥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