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江羽玄在黑木庄度过了平静的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他一共接了肖聪发布的四次己级任务,这些任务大同小异,都是去清剿殷水郡境内的山匪。除了让自己的“存款”勉强突破了两千外,他没有从这些任务中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收获。
原因无他,这些山匪都不过是一群没有修为的凡人罢了。与江羽玄一同参与这些任务的,也全是庄里没有成为修真者的下客卿。
他的作用,仅仅是用来应对匪帮可能请来做外援的散修。可事实上,他并没有遇到过哪怕一个被山匪拉来做对手的修士。
其他的任务,肖聪根本就不会允许他接。
他每一次申请查阅庄里的功法,也都被肖聪以各种借口驳回。
肖聪对他的警惕毋庸置疑,显然不想让他接触到任何关于黑木庄的隐秘。
对此,江羽玄也无所谓,他一心一意练习狂风斩,已经基本把每一步刀招都练到位了。他不想再节外生枝,干脆把作为卧底的唯一工作侧重点放在了地牢里的那个神秘人身上。
不巧的是,自上次潜入地牢以后,几乎每个时间段炼丹房里都有人,因此他再也没有机会进去一探究竟,只能耐心等待下一个时机的到来。
除此之外,他也逐渐了解了自身的一些状况,关于血鬼老祖的烙印的。
他发现,与黑木庄这么多人接触了两个月,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他,说他身上带着一股莫名的邪气。他不禁怀疑,这烙印赋予他的邪性气质,只有同样具有烙印的凌婉馨才能感受出来。
对他来说,这当然是好事。这让他能够心安理得地与所有人来往。
就这样,在江羽玄成为黑木庄门客整整满两个月的那天晚上,他再次前往了处于僻静角落的炼丹房。
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寻找进入地牢的机会,而不是炼丹。经历了几十次失败后,他差不多放弃炼丹了。
江羽玄走到炼丹房门前,看到屋里的烛光影影绰绰。倒映出的两道人影正慢慢地靠近彼此,随后亲密无间地贴在了一起。
他依稀听见了一男一女充满暧昧的窃窃私语声。
“冷风,我真的好爱你,爱得不得了……但愿这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诗雯,我也是这么想的……”
“讨厌,你不能总是和我想的一样嘛……你应该趁现在来点惊喜,这样才够浪漫……”
肉麻的情话听得江羽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尤其是肖诗雯那娇滴滴的做作嗓音,更是令他下意识地来了火。
这两个月下来,他和肖诗雯每次相遇,都毫不掩饰对彼此的厌恶和鄙视,这个永远对他摆臭脸的千金小姐,俨然成为了比最初的凌婉馨还要令他反感的存在。
肖诗雯没有再找他索要那两颗赤火丹,当然也没有对他道过歉,足足两个月,他们俩打过了无数次照面,却硬是没有再说过一句话。连带着慕冷风都逐渐对他爱答不理了。
正是因为如此,江羽玄完全不留情面,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炼丹房。
此刻,映入江羽玄眼帘的是偎依在一起的肖诗雯和慕冷风。这两个人的头靠得很近,就差那么一点点,两对嘴唇就要贴住了。
他们的目光同时落在了江羽玄身上。
“啊!”肖诗雯吓得发出一声尖叫,连忙别过头,冲着江羽玄吼道,“你来干什么?”
江羽玄面无表情地说:“我来炼丹。”
“炼你个头!”肖诗雯火冒万丈,“你是故意来打扰我们的是吧?”
“随便你怎么想。”江羽玄兀自在丹炉前坐下。
“你真是个厚颜无耻的家伙!你卑鄙!”肖诗雯想要发作,似乎又顾及到了什么,于是拉住慕冷风就走了出去。
“哼,只会甩锅骂人,要不是不救你,你爹会杀了我,你和你男人早就死在邪雾谷了!”江羽玄朝着肖诗雯离开的方向大声喊道。
黑暗中传来了肖诗雯的叫嚣:“救我不是你们的义务吗?跟我装什么大侠呢?”
“什么烂人啊。”江羽玄嘀咕着,一脚踹开了脚下的杂物。
炼丹房没有别人了。江羽玄等待了片刻,刚要前往仓库,就看见有别的门客走了进来,他也没留意江羽玄,另外寻了一处丹炉就开始炼丹。
看来今晚还是没有机会。
江羽玄不再逗留,走出了炼丹房。趁着时间还早,他决定干脆去后山上继续炼气,争取在结束卧底生涯前达到炼气十层。
迎着漆黑的夜色一路上山,穿过了一片茂密的墨宝木树林后,他找到了一个灵气最充沛的空地。
就是这了!
江羽玄刚要以打坐之姿坐下,突然又听到了那令他作呕的娇滴滴的嗓音。
“冷风,我们就在这做吧,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地方了。”
“这是什么鬼一样的烂运气!”江羽玄忍不住骂了出来,“这都还能碰到她?”
他深知不可能在这里修炼,于是果断起身,沿着肖诗雯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准备再上演一次撞破“奸情”。
在树林的外面,有一处半身高的墓碑,就这么静静地矗立在肖诗雯面前。她凝视着墓碑上的文字,眼里泛着淡淡的泪光,忽而转向了身边的慕冷风。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觉得不行吗?”
“这……”慕冷风一脸难堪,“不合适吧。”
肖诗雯一把抱住了慕冷风,这时的她已是泪流满面。
“冷风,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不愿对我负责,以至于连我的第一次都不敢得到吗?还是说,因为这是我娘亲的坟墓,所以你害怕和我在这度过我们的初夜?”
江羽玄听到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在自己母亲的坟前做那种事情,这是什么脑回路才能想出来的?
他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慕冷风支支吾吾地说:“不……我是怕你父亲会……”
“不会的!”肖诗雯激动地抓住了慕冷风的衣领,“我把第一次给了你,我爹哪里能看得出来?等到他给我另行安排婚事时,我就与你远走高飞,再也不回这殷水郡,我们在别的地方,过属于我们的生活,不好吗?”
她扭过头,惆怅地看着面前的墓碑。
“我娘亲就埋葬在这里。若是能看到我和我心爱的男人在她面前幸福地度过洞房花烛夜,她的在天之灵一定会很欣慰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会选择这里的原因,你会理解我的吧?”
慕冷风纠结万分,半天不说话。肖诗雯顿时急了,不由分说就开始解开慕冷风的衣带。
慕冷风怔忡道:“你真的要……”
“你要辜负我吗?”肖诗雯幽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慕冷风咬紧牙关,下定了决心:“好。”
于是他也跟着去松开肖诗雯的衣服。
江羽玄不再看下去了,这次他没有去打扰这两个人,而是转过身,直接朝着庄子里面走去。
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他打算趁这机会给肖诗雯整个大活!
他要向肖聪告状!
“都闹到这种程度了,我就不信你爹不好好修理你一下!”江羽玄咬牙切齿地说着,脸上却洋溢着大仇得报的笑容。
……
“你说什么?”肖聪听到了江羽玄的话,瞬间勃然大怒。
“小姐的的确确越界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觉得有必须要和庄主你汇报。”江羽玄平静地说。
“她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肖聪背负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我都那么开明了,允许慕冷风留在庄里,她居然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庄主,你打算怎么办?”江羽玄压低嗓音,心中窃喜。
肖聪大袖一挥,径直朝外走去。
“我要亲自抓住他们两个!江羽玄,烦请你给我带路!”
……
后山上。
肖诗雯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身上没有丝毫衣物遮盖,她脸色绯红,不断地发出莺啼般的叫声。
同样不着衣裳的慕冷风伏在她身上,激烈地活动着身体。
二人沉浸在身心愉悦的氛围中,对周身的一切都不闻不问。
与肖诗雯仅咫尺之遥的墓碑上,一个中年女人的遗像正对着前面纠缠不休的二人,她的面容,始终定格在温和的笑容下。
“冷风……你好厉害……”肖诗雯双手勾住慕冷风的脖子,嘴角含笑。
“呃……”慕冷风尴尬地笑了一下,身体未曾停止活动。
“你性格木讷,却总是能让我开心得不行。嗯……”肖诗雯一声嘤咛,手不自觉地握向了旁边的草地。
然后,就有一只肮脏,腐烂,已然露出森森白骨的手从草地里钻了出来,一把抓住了肖诗雯伸过去的手腕。
“啊……”肖诗雯一声惊呼,看了过去。
慕冷风也停下了动作,转过头去,一脸惊恐。
一团模糊的黑影从坟前的草地里探出,在两人的视线里一点点地膨胀开来,直到将他们的整个身躯都覆盖在黑压压的阴沉下。
肖诗雯的眼神也从迷茫,到空洞,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恐怖。
她浑身颤抖,嘴里直嗫嚅着两个字。
“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