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么？”
白渺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要故意把画面做抽象的。
这哪怕是她做动画的时候也没有遇到过。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白澜坚定地说道。
“山羊你可以好好发挥，但是记得也要保持一种滑稽的感觉。”
“至于其他的npc什么的，我想你不太能发挥出你的水平来。”
“唔，你看过J站上那些标题写着《学了三年动画》系列的视频吗？就按照那些样子来就行，不用太丑，但是绝对不能精致，就是要有一种怪怪的记忆点。”
白澜想了想，这模拟山羊的美术风格，还真就处于一种抽象和丑之间的平衡点。
“你看看能不能反向使出你的功力来，建出让人看一眼就知道是模拟山羊的画风，画风大概是......这样的。”
白澜拿起了笔，在纸上涂涂画画了一下。
一个非常丑的人形圆柱体出现在了纸上。
又从J站里搜了一个她觉得画风比较接近的视频出来给白渺看。
白渺沉默了片刻，她觉得白澜有点在侮辱她的专业性。
“做不了做不了。”
白渺不干了，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东西呢？
“你让我追求极致，我有信心做出来不输给市面上其他公司、工作室的顶级建模，但是你让我做这个，你简直就是在侮辱我白渺的人格！”
“我真做这种东西，晚上睡觉都会被祖师爷们围起来骂的！”
对于一个向来追求美感、追求艺术、追求视觉高度的工作狂而言。
做这种东西。
那简直就是愧对祖师爷。
“呐！”
白澜表情夸张地说道。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有人连这种返璞归真的建模都做不出来吧？”
“难道大白你没有听说过，艺术的尽头是抽象么？”
“想想梵高，想想莫奈，想想高更，想想你的偶像们，想想伱的祖师爷们！”
“你只是领先了同时代的人太多！抽象艺术，是你需要开拓的边界！”
“在这游戏的建模世界里，你就是梵高！”
白渺一脸无语。
白澜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邪门歪道的屁话的。
你管这玩意叫返璞归真？
这玩意抽象是挺抽象的，但是你真确定这个抽象和我们美术的抽象是一個东西？
“你就可劲忽悠我吧！”
白渺恶狠狠地瞪了白澜一眼。
“那行吧，那我就自己做了，暂时我也就只有先做这个游戏的想法，可能等我一个人做完，就两个月了。”
白澜无所谓地吹起了口哨，把手背在脑后，甚至还翘起了脚，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
两个月......
白渺拳头硬了。
让她闲两个月，那跟让她死了有什么区别？
白澜是真无所谓。
哪怕有要求每天5%的进度推进，但是那些建模贴图什么的，以她的水平也能做，甚至在愚蠢和丑陋这两点上，她还能做得比白渺更好呢。
她想让白渺做，除了是给她活干以外，也就是想看看白渺能不能给《模拟山羊》加入一种统一的美术风格感觉。
在愚蠢和丑陋的基础上有一些自己的风格，那更容易形成ip。
“行吧，我做。”
白渺还是妥协了，虽然做的是这种没有美术之魂的东西，但总比没事干好。
白渺只在工作上拼了命地努力，生活中她简直比白澜还懒。
真是个某种意义上的二极管人类。
“你可以在里面添加一下你自己的风格哦。”
白澜提醒道。
“你觉得我会在一堆垃圾里写上自己的名字吗？”
白渺觉得自己今天的拳头一定是要进化成铁拳了，硬了好多回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那么传统的美术之魂呢？”
白澜耸了耸肩。
“你要是做不来，就去问问你那些毕不了业的大学废柴同学们，你就问问他们学了三年动画以后，是怎么做出那些让导师想把他们脑袋塞进垃圾桶里的0分作品的。”
“多问问多学学，吸取垃圾制作经验。”
“你就会是最强的垃圾大师，独树一帜，别具一格，自成一派，独创一法！”
“你想想，以后咱们去参加个什么开发节，人家一看到你，就会大呼小叫道。”
“哦！我的老天爷啊！那位美丽动人的女士不就是创造了模拟山羊抽象画风的传奇艺术家白渺女士吗？”
白澜用搞怪的声调模仿了迪士尼腔。
“怎么样？”
“是不是很酷炫？是不是很风光？”
“到时候你墓志铭上的二维码扫出来，那都得是《模拟山羊》。”
白渺实在是忍不住了。
谁踏马的要当垃圾大师啊！
谁踏马的墓志铭上会刻二维码啊！
“风你个大头鬼！那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亏贼！吃我一拳！”
她把白澜按在了椅子上疯狂朝她中间输出。
“哦吼吼！不玩了不玩了！”
白澜挡开了白渺的手，把她推回位置上，不再逗弄心如死灰的白渺。
“正经说。”
“山羊的动作倒是好设计，但是你有设计战斗场景么？把大概想法说清楚吧，这样我好在建模里预留出空间来，方便做物理模拟和碰撞检测。”
“山羊主要就是顶和撞之类的动作，感觉应该主要做多边形和完全圆形的碰撞检测，要是多边形的分离轴不好做，那我可能就调整成矩形叠加，这样的话，应该能够做好打击感。”
白渺根据上一次制作《阿修罗》和《死亡细胞》的经验，认真思考了山羊的打击感会是什么样的。
她如今经验丰富，水平到位。
这话说得一套一套的。
“谁和你说咱们要打击感的？”
“不是，怎么又不要了？”
“美术美术不要，打击感打击感不要，咱们到底做的是个什么玩意啊？”
白渺快疯了。
“咱们根本就不用做物理模拟和碰撞检测啊。”
白澜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会穿模的！而且行动轨迹会不可预测。”
白渺皱着眉头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没错啊！”
“要的就是穿模。”
“要的就是不可预测！”
“只要不是什么闪退、弹窗报错、跳出等等，不是这一类会影响游戏进行的恶性bug，那其他的都不算事！”
白澜自信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