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比利,卡斯,你俩在这儿干嘛呢?巡逻吗?”宁寅宵亲密地挽着二人,指着面前这座矮楼,说,“帮大人物看场子?”
“那是!”比利一拍胸脯,得意地说,“宁老虎,我俩现在可混得不错啦!我俩现在为神明教团的掌教大人——浮士德大人看守后街。”
“我跟你讲,还得是我奶奶,托人说了情,我才得到这个机会的!这不,把比利一起叫上啦嘛!”卡斯也骄傲地说,“宁老虎,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干?一天有400块呢!”
“不用啦,谢谢你们,我干太久保安啦,实在不想再看门。”宁寅宵说,“我记得举行降神会的日子,是今晚?”
“对呀,我们全都可激动了,本来我和比利不够格,凑不到近前;
可是听说,前门值夜的那个蠢货,犯了什么过错,据说是要带外人去,被当作异端处分啦,所以才轮到我俩。”
“太棒了!不愧是你,运气从来都这么好!”宁寅宵拍着比利的肩膀,热情地说,“降神会举办的地点,还在老地方?”
“那当然啦,圣灵之花绽开的地方,就是神明大人下凡的地方嘛!”比利眼神望向北边街区的一处废弃的工地,满脸神往的神色。
“晚上你也来吧,宁老虎,咱们一起去!”卡斯说,“我跟你讲,虽然没听说轮到你观礼,但混进去的人多啦,你甭担心,浮士德大人表面严厉,实际上心软得很,一点也不严格。”
“那简直是太好啦!我去街上遛遛,过几个小时再过来,傍晚六点,还是这里,怎样?”
“没问题啊,我俩今天一天都在后街,晚上换班的时候,正好咱们一起去!”
“太棒啦,跟你们哥俩在一起,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从来都是这么爽,哈哈哈!”
比利和卡斯亲切地拥抱了宁寅宵,目送他离开。
比利笑着说:“宁老虎这家伙,我一直特别喜欢他!我是从那会儿……就认识他了!他是我认识的人中,最可靠的男人!”
“那当然了,他可是宁老虎!咱们仨人自从……自从,对吧……开始,就是最好的朋友了,见到他我简直太开心了!哈哈哈!”卡斯笑着。
比利和卡斯整个下午的时光过得都很愉快。
宁寅宵却一点也不愉快,转回前街,就发现曼巴偷来的汽车,又被不知道的什么人给偷走了。
他打电话把自己看到李大卫和王夷齐,以及从比利和卡斯那里听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给周惟志和陈青黛。
周惟志听到李大卫也来了,吃了一惊。他连忙告诉宁寅宵,他们两人也发现了一些情况。
在阿尔卡扎波利斯的中央商务区,他们发现了大批军人正在集结。
在一个酒店大堂的咖啡厅里,他们偶然遇到了一队来自国内的商务代表团。
领队告诉他们,大使馆已经对所有来到这个国家的国人发去信息,说这个圣狄奥多罗斯共和国近期存在着政变的可能。
所以,大使馆要求,所有在该国的国人,必须在今晚前撤离;大使馆会提供包机。
今天上午,代表军方的统一党刚刚输掉议会大选;
军方领袖小阿尔卡扎元帅发表了言辞激烈的电视讲话,抨击了在该国民间泛滥的宗教组织“神明教团”是导致统一党这次选举落败的背后推手。
各方都在担心,小阿尔卡扎元帅可能放弃自他父亲阿尔卡扎将军逝世之后,几十年来军方坚持的不直接干政的承诺,对“神明教团”代表的政治势力进行直接反击。
听了这些消息,宁寅宵心中一紧。
艾琳!
艾琳还在国立阿尔卡扎大学参加学术会议。
这件事,他没敢跟周惟志和陈青黛说。
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去接她,还是继续留在这个神明教团势力控制的街区里,等待参加晚上的降神会?
坐在烟雾缭绕的小咖啡馆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盯着窗户外面不远处李大卫的汽车,宁寅宵犯了难。
他把棒球帽的帽檐压得很低,生怕被人看出来;曼巴则戴了一顶草帽,把显眼的蓝白色头发遮住。
宁寅宵纠结地做不出抉择。
目前有几种方案。
一是现在放弃晚上的降神会,这就去找艾琳,甚至直接送艾琳去机场。虽然这样能够保证艾琳安全,但无疑会导致任务的执行严重受阻;
而且,艾琳也会疑心自己,觉得自己是在跟踪她,这种感觉一定会让她心生罅隙的。
第二个方案,是让周惟志和陈青黛送艾琳去机场,自己盯着降神会这边。
但这样做同样免不了让艾琳心生不满,而且周惟志和陈青黛这两个聪明绝顶的家伙说不定会生出什么其他的想法来,如果怀疑起艾琳,就麻烦了。
第三个方案,是豁出去了,赌艾琳会接到大使馆的通知,能及时登上大使馆的飞机。
选这个方案,无疑是最理智的,但相当于让艾琳冒很大风险。
实在是没有主意的宁寅宵,要崩溃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宁寅宵还没想出合适的方案。
这时,他突然看到,李大卫和王夷齐的身影,从刚才那栋矮楼里出来了,钻进汽车。
汽车发动,迅速离开了。
宁寅宵连忙给周惟志打去电话。
周惟志说:“市中心的情况,已经开始出现混乱了。我们这边能看到,军方的装甲车开始向国会大厦的方向驶过去;
同时,街上开始有打着神明教团标语的当地老百姓集结起来了。
看来,闹不好要发生冲突。宁老虎,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选艾琳,还是选任务?
宁寅宵后槽牙一咬,下定决心,现在只好赌一把!我赌艾琳不会出事!
“我要去降神会!你俩可能赶不进来,因为我听说晚上的时候,这几个街区要封锁!
我有个想法,既然你俩没有别的事情,不妨去趟大使馆,问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毕竟如果本地真出事了,撤侨的工作会很复杂;如果有人员滞留,凭借你俩的神通,接人这件事,远比普通的大使馆文职人员来得利索。
虽然不是咱们的本职工作,但也算是维护大局了,对不?”
周惟志和陈青黛答应了。
挂了电话,宁寅宵还在紧紧咬着后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