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寅宵把艾琳护在身后,随时准备展开左手手表上的护盾,进行防御。
陈青黛小心翼翼地撕开香囊,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手心。
在路灯和手机补光灯的照射下,几人看到,香囊里只不过有一些粉碎的干花朵而已,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光这么看不行,”周惟志说,“如果有化学成分,这么看也看不出来。咱们带回研究所,交给实验室检测一下。
这个香囊交给我吧。宁老虎,你开车送艾琳回去。你们比较远,快去赶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和仙儿姐就好了。”
宁寅宵答应,便牵着艾琳的手,走向停车场。
周惟志也和陈青黛一起,把干花朵装回香囊,叫了一辆出租车,赶回单位。
四个人,分两路,离开了。
停车场的一辆高级SUV里,坐着傻眼的三个人。
方中宜和左银河都把眼神投向满脸蜡黄、又高又瘦的白智英。
白智英也有点傻眼,实在是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白大师,不是我说您,”左银河揶揄地说,“您老的本事,江湖人有目共睹,谁也不敢小瞧。可是呢,今天的状况,也真是少见。
是不是今天天时不正啊,还是地利不对呀;您那套巫蛊啊、傀儡术、咒术之类的,我是不懂啊。
是不是操纵傀儡和僵尸,跟操纵活人,这药量上,还是有区别的呀?”
方中宜也说:“白大师,这单生意,两次合起来,我可给了您上百万啊。您老刚才是怎么说的?
哎呦,他们要是不拆香囊,香气渗入骨髓,随您操纵;
要是拆了香囊,瞬间巫蛊之气炸开,几人当场都得变成您老的傀儡。
这是两全其美的无敌策略,香囊浸透了您老五百年的法力,如何如何牛比。
结果呢,这几个小子就跟大街上拆了,狗屁事情也没有发生。
要不是我跟您老做成了百十来单生意,真的会觉得您老跟那些江湖骗子,都是一路货色呢。”
白智英蜡黄的脸上,被数落得变颜变色的,他实在是没法反驳两人的说辞。
他自己怎么琢磨也不明白,明明用了最大的功力,在香囊中同时下了“三生夺魂蛊”和“透魂咒”,为什么一点作用没有呢?
难道这两个法子,不能同时使用?会抵消?还是怎么回事?
尴尬得要死的白智英伸出枯瘦的食指,挠了挠稀疏的头发,狼狈地说:“方小姐,左先生。今晚的情况,是个特例。
明天晚上,你们不是还与这个叫宁寅宵的小子见面么?
明晚我亲自来,与他面对面,倒要看看他是怎么回事。还有一点,与他同行的那几个人,是怎么回事?
我看他们年龄都不大,不会有懂巫蛊、符箓、秘咒之类门派的弟子吧?”
左银河说:“那俩女孩儿都是宁寅宵的女朋友,那个男孩是他同学,是著名的周惟志。”
“周惟志?”白智英皱着眉头,说,“我听这个名字,怎么很耳熟呢?”
“他是曾经上过电视,智力挑战节目《超人大脑》的,轰动全国的……”
“哦!我想起他来了,”白智英一拍大腿,说,“那小子是老叫花子富禄喜的弟子!
我在几年前白云观举办的罗天大醮上,见过他们师徒俩一回!”
“难道是他破解的?”左银河问道。
“哎呀,也不应该呀。”白智英摇了摇头,说,“富禄喜那个老要饭的,虽然与我一向不睦,但也没有发生过冲突。
我非常了解他,他武艺确实是剑仙水平的高手,以弹指神通和血焰魔爪出名,修为比白云观的几位全真派大师确也不差;但那是他本人。
他的弟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破了我的傀儡术和巫蛊术?不可能啊?
那小子就算从娘胎里练起,也就才二十几年的功夫,怎么能破解我的神药和法术呢?
要知道我白智英再不济,也号称天下第一的傀儡术大师。
十来年前,有个东洋的神汉,叫什么安倍克巳的,养了个僵尸,想跟我的四大僵尸王比一比,后来这个人也消失了,估计是怂了……”
“得嘞,白大师,您甭谈您多么风光的往事了。今晚上的事,您看怎么办吧。”左银河看着车里眼泪汪汪的肥婆方中宜,不满地说。
白智英摇了摇头,说:“左先生,今晚也只能如此了。明天,我白某一定亲自出手,绝对要把这个小子给你擒来。
还不为别的了,为了我白某人这一世英名,也得把这个宁寅宵给搞到手。绝不能再让他那么大摇大摆地无视我白某人的神通法力!”
三人商量一番,拿定主意,想好明天的对策,各自带着各自的不甘心,回家去了。
宁寅宵开车载着艾琳,两人终于能有一些独处的时间,却都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宁寅宵把艾琳送到家。
停在居民服务中心的侧门,艾琳满脸绯红地问:“宁哥哥,要不要上我那里坐一坐?搬好家之后,你还没来过呢。”
宁寅宵心里扑腾扑腾地跳,他也觉得自己的脸庞发热,浑身微微颤抖,悸动得神识都要压制不住肉体了。
就在他刚要答应的时候,突然从居民服务中心里面,跑出五六个人来。领头的,居然是多日未见的王夷齐。
自从他妹妹去世后,他就消失不见了,倒也并没有见他来单位闹,或者发起诉讼之类的事情,宁寅宵几乎已经把他给忘了。
可是此刻,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了,这小子怎么从这个地方出来了?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身材非常高大的青年人,再后面的,则是几个年龄很大的老太太。
王夷齐撞见宁寅宵,如同仇人见面一般,血灌瞳仁。
宁寅宵原本对于王夷齐,是有点亏心的,觉得他妹妹死在自己面前,自己总归有点干系;但今晚这家伙破坏了自己美好的约会,就有点上头了,脑筋直蹦,非常不高兴。
两人就在午夜的路灯下远远地对峙着,互相瞪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
一个老太太上前,满脸焦急地拉着艾琳说:“琳琳啊,你快点来看看吧。老李家的老头,又犯病了。除了你,谁也没办法啊。”
艾琳扭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宁寅宵。
宁寅宵走上前,宣示主权一般地一把把艾琳搂在怀里,重重地抱了一下,然后示意她去吧。
没办法,艾琳被几个老太太拉扯着,进入居民服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