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寅宵、周惟志和陈青黛三人,不敢再进厂房了,只好在冷风中打电话求援。
周惟志给雅克打电话的功夫,艾琳也给宁寅宵打来电话:“宁哥哥,家已经搬好啦!曼巴帮了大忙,她很能干的。我给她叫了一辆出租车,送她回去啦……”
宁寅宵虽然听着艾琳的话语,注意力却全在厂房上。
他突然发现,随着夕阳西下,漂浮在厂房周围的神秘光团,开始一点一点向厂房内部移动。
在进入厂房的一瞬间,每个无形的光团都消失了。
从肉眼看来,什么异样都没有;但神识的视觉却记录下这一点。
“……宁哥哥,晚上我还要收拾一下。你什么时候过来玩呀?今天忙完了没有?”艾琳温柔地问。
“啊……那个,还没忙完,呵呵,琳琳,你今天累了吧?早点休息,明天再拾掇吧,快去吃饭吧。”
“哎呀,你还忙呢,我就给你打电话,真是不好意思。”艾琳急匆匆地说,“我先挂了哈。对了,宁哥哥,天气太冷了,你要是在外面的话,可不要着凉了呀!”
“嗯!唔,谢谢……没问题!你也多注意呀!我这两天忙完了,就来你这边……”
“不急的,我还没安顿好,不急哈,就这样吧,拜拜!”
艾琳一挂电话,宁寅宵就冲回空荡荡的厂房里。
神识视觉打开,他果然发现了一些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所有分散的光团,正在有规律的绕着一个中心旋转。这个中心位于厂房内部正中,上空两米左右的位置。
其实,就算是之前的白天,这些光团也是缓缓地、分散地绕着这个无形的中心旋转的。
只不过白天的时候,光团分散得比较大,又有树啊,墙啊什么的干扰,就没能看清楚。
到了晚上,这些光团好像收缩了起来一样,都聚拢到厂房中了,所以旋转的轨迹就非常清楚了。
宁寅宵看准所有光团旋转的中心,伸出手臂,试着去触摸;并没有任何实体的感觉。
但几乎触到这个几何上的中心点的一瞬间,右手的闪电戒指被自动点亮了。
宁寅宵自己并没有发出任何点亮戒指的念头,但戒指瞬间发出一股巨大的闪电。
这下吓了宁寅宵一大跳。
闪电凭空爆炸,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厂房的旧玻璃窗都被震裂,砖墙被震得摇晃,房顶都差点被掀了下来。
“宁老虎,你干什么了?”周惟志大喊着,闯了进来。
“傻狗,你不要紧吧?”陈青黛也冲回厂房里。
两人一进来,就傻眼了:
厂房里凭空出现了一株巨大的植物。
只能勉强说它是植物,也可以说是一种长得很像植物的“存在”——
它的最底下是深深扎入地面的黑色根须,这些根须并不像汲取大地营养的植物的根,而像是为了扒住地面的触手,甚至还会轻轻蠕动。
很多根须已经蔓延到厂房的墙壁上,仿佛要把厂房的室内空间撑大一般,紧绷着顶在墙面上。
在这些触手般的根须之上,有一段一人多粗的茎;茎是透明的,能看到像脉络一样的细微管道里,流淌着发光的液体。
茎靠上侧的地方,生长出几片非常大的叶片;这些叶片也是透明的,脉管里也流淌着发光的液体,整个叶片微微散发出金色的光芒,把四周照得明亮。
整个植物最中心,是一朵巨大的花。此刻的花瓣已经收拢,形成一个无比巨大的花苞。
这个花苞足足有几米长,最骇人的地方就是,在花苞外围,有一圈花托,每一瓣花托上,都有一个透明的灯笼状囊泡,每个囊泡中,都包裹着一个人。
“这踏马……是什么东西?”周惟志已经把指尖的红色利爪点亮,浑身包裹在红色贤者之石散发的红光中,战栗地问着宁寅宵。
宁寅宵摇了摇头说:“周教授,您老不认识这种食人花么?”
“不认识……这是花么?也太大了吧?外星植物?”
“不知道,最好请局里的专家看一下。”宁寅宵问,“花瓣上那几个人,要不要现在就给弄出来?”
“别轻举妄动,”周惟志谨慎地说,“现在还看不出生命危险来,你看,连衣服也没有融化,还穿着工人的工服,不像是被泡在消化液里的情况。”
宁寅宵仔细端详一番,心里有点明白了,自己白天见到的光团,并不是猫咪留下的,而是这朵花尖端的这些人发出的。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神识视觉,看不见这朵花?
另一个疑问是,刚才为什么红色贤者之石凭空被点亮?这朵巨大的花是从哪里出现的?
现在更为迫切的一个问题是,要不要继续待在这个厂房里。
如果待下去,时间再次发生异变,该怎么办?
三人商量一下,还是决定应该出去,再次给雅克拨去电话。
在厂房外守了没多久,隐形飞行器就降落在附近的空地上。舱门打开,乔安娜和雅克带着几个工作人员,以及一堆设备过来了。
“乔老师,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那几个人怎么办?失踪名单上的人,都在这里了。”周惟志对乔安娜说,“您见过这种情况么?”
“你说的花儿,在哪里?”乔安娜不解地问。
“不就在……咦,怎么没了?”三人面面相觑,惊讶地看向厂房。果然,此刻厂房里已经空无一物。
“你们等一下,我来试试。”宁寅宵学着刚才的样子,走到同样的位置,抬起右手。
果然,一声剧烈的爆炸之后,整个厂房再次被点亮,那朵巨大的食人花,又出现在这里了。
“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复数时空生物?”乔安娜既惊讶又兴奋地说。
“您指的是李嗣涔教授提出来的复数时空中的高智能信息场投影生物?”周惟志问道。
“有可能,咱们眼前看到的这个就是。”乔安娜问宁寅宵,“宁老虎,你的神识视觉看来,这朵花是什么样子的?它的生物信息场是什么形态的?”
“说实在话,我刚才根本就看不到它,不管是肉眼还是神识视觉。”宁寅宵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红色贤者之石释放闪电,它就出现了。
对于我来说,它真的是凭空出现的——并不是说它像灵体或鬼魂一样,肉眼中看不到,但神识视觉中能看到——哪里我都看不到。
勉强说的话,我依稀能看到花苞尖端那几个人的灵魂投影,而且也不是很清晰,只有模糊的光团。”
乔安娜点点头,说:“你看不到不奇怪。你的神识视觉虽然能看到灵体,但依然不是源场级别的神通,不能超越咱们这个现实位面。
这个东西并不是咱们这个现实位面的存在。当然,它也不是来自所谓的‘异世界’。
我猜测,它根本就不是咱们这个维度的生物。勉强说的话,类似于生活在不同现实位面缝隙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