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汉魏开战之后,青州面临着遭受唐魏东西夹击的可能,于是李靖主动放弃了章武县城,向南撤退了一百余里,驻守高城。
看到汉军撤退,李绩与李牧果断将战线向前推进,李绩驻兵章武,李牧驻兵乡邑,两军隔河相望。而曹彬率领的八万魏兵则驻扎在南皮,与李靖率领的汉军以及唐军构成了一个三角阵势,相互对峙。
从高城李靖大营到南皮大约八十里路程,许攸犹如出逃的囚鸟,一路上快马加鞭用了一个半时辰,在次日早饭的时候抵达了南皮城下,隔着护城河大声叫门。
“请速速禀报曹国华将军,就说故人许攸前来投奔!”
许攸在城下勒马带缰,一脸焦急的自报姓名,说话的时候不忘回头四顾,唯恐稍不留神被汉军追上来结果了性命。
城墙上的魏兵马上飞报守将曹彬:“启禀曹将军,城下来了个身穿东汉官服的文官,自称是你的故人许攸,不知该如何处置?”
曹彬正在与部将英布、夏鲁奇、童渊、张绣等人共商如何呼应攻打徐州的曹军,得到士卒的禀报后不由得笑逐颜开:“哈哈……许子远一来,我军定有破李靖之策了!”
曹彬立即亲自率领部将来到城门口迎接许攸下马,拱手寒暄:“子远先生你总算来了,小弟我等你等的望眼欲穿啊!”
许攸放声大笑:“哈哈……自己人就是自己人啊,见到国华兄弟,哥哥我是倍感亲切啊!”
当下两人一起执手步行入城,许攸感慨道:“国华啊,记得那年你跟着我还有你兄长以及本初一起去调戏人家的新媳妇,你还是个不起眼的小屁孩。本初被人抓了,你也跟着挨了打,还被人脱了裤子用绳子吊起来弹******,没想到多年不见竟然变成大将了!”
当着部将的面被许攸提起糗事,曹彬一脸尴尬:“啊……哈哈……这个啊,过去的难堪事就不要再提了,子远大哥马上就要到知天命的年纪了,还是不改口无遮拦的本性啊!”
许攸却酸酸的道:“唉……谁说不是哪,我和阿瞒年龄相差无几……”
夏鲁奇闻言大怒:“大胆,你这个家伙真是口无遮拦,称呼曹将军兄弟也就算了,竟敢直呼陛下乳名?”
“你这汉官真是不知死活,莫非以为我南皮城中将士的宝剑不利么?”除了夏鲁奇之外,其他的魏军将校也是一脸怒色,纷纷拔剑在手,怒视许攸。
许攸顿时一脸懵逼,咂吧了咂吧嘴唇道:“这……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我和阿……我和孟德自幼一起长大,从八岁读私塾的时候就认识了,一起逛过窑子,一起调戏过良家妇女,一起烧过私塾先生的柴房;睡过一张床,吃过一张碗,你们怎能这样对待你们皇帝的故人?”
曹彬耐着性子示意众将把佩剑收了:“把武器收了,子远先生与陛下乃是发小故交,一时失言,大家也不必见怪。”
众将这才一脸愤慨的还剑归鞘:“若再敢无礼,休怪我等剑下无情!”
曹彬又转向许攸告诫道:“子远先生啊,虽然你与陛下乃是故交,可他现在是皇帝了,九五之尊,所以你必须执臣子之礼,万万不可失了礼节!”
“唉!”许攸闻言摇头叹息一声。
“子远先生因何叹息?”曹彬一脸不解。
许攸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孟德都做皇帝了,我这个故人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军,因为和孟德是故交,所以遭到李靖的打压猜疑,无奈之下才来南皮投奔你们。若是孟德还记得旧情,也应该赏赐我一个王位过过瘾才对嘛!”
曹彬脸色怫然不悦:“子远先生,军国大事不可儿戏,除了几位世子之外,我大魏目前哪里有王爵?就连子孝兄长、夏侯妙才将军,甚至战死徐州的元让将军也没有得到封王的荣誉,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看到曹彬脸色不好看了,许攸知道自己话说的有些多,急忙打个哈哈:“哈哈……国华兄弟休要介意,愚兄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兄长这次背汉投魏,可是给你带来了天大的礼物!”
曹彬的脸上这才浮现喜色:“愿闻其详,请子远兄明示!”
许攸抚摸着肚子卖个关子道:“我这一路上风尘仆仆,饥肠辘辘,饿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了。国华兄弟是否该备下酒筵,咱们一边吃一边谈?”
曹彬陪笑:“兄长所言极是,是小弟失礼了,这就吩咐下人去置办酒筵,为子远兄长接风洗尘,庆贺你弃暗投明。”
半个时辰之后,曹彬府邸的宴客厅里面酒肉飘香,除了曹彬之外,英布、夏鲁奇、张绣、童渊等人也俱都作陪,倒不是他们稀罕许攸,只是难得这么丰盛的酒筵,也只能忍受口无遮拦的许攸了。
喝了一杯酒之后,许攸才想起席间少了一个人:“唉……对了,上次国华你给我写的书信里面说有一个叫贾诩的家伙给你做军师,为何席间不见人呢?”
“呵呵……贾诩先生前天突然感染了热风寒,昨日一直卧床不起,所以今天就没叨扰他!”曹彬举起酒杯向许攸敬酒,并对贾诩缺席做了解释。
许攸“滋溜”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咋舌道:“我倒想起来了,贾诩这家伙就是当初给董卓献上封王乱国之策的家伙,真不是个好东西,此人可是阴险的紧,我得提醒孟德防备着他一点。”
曹彬陪笑:“此一时彼一时,那也是各为其主,当时贾文和先生为董卓效力,自然要为主公化解危机。”
“听说这贾诩与郭嘉、范曾,还有一个司马懿号称曹魏四大谋士,我说孟德是怎么搞得,尽弄些无名之辈辅佐,怪不得一直被刘辩吊打呢!”
许攸掰了一块鸡腿,拿在手中,一边吃的倍儿香一边口沫横飞的侃侃而谈,“知道吊打是什么意思么?这是刘辩创造的成语,就是吊起来打,毫无还手之力的意思。刘辩还创造了不雅的词语,叫做逗逼,我发现好像我也有这个趋势!”
在座众人俱都露出嘲笑的表情,心中暗自嘀咕:“你这家伙何止是逗逼,刘辩创造的另外一个词语脑残也适合你,自大狂妄的逗逼脑残!”
许攸继续口沫横飞:“听说那郭嘉三十来岁,司马懿才二十岁出头,你说孟德弄些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能不打败仗么?还好,我许子远来了,从今以后贾诩什么的四大谋士统统靠边站,我要辅佐孟德吊打刘辩!”
“许先生是说我么?”
许攸话音未落,身着长袍,精神欠佳的贾诩大踏步的走了进来,接过许攸的话问道。
许攸一愣,扫了贾诩一眼:“你是何人?”
贾诩抱腕:“在下贾诩,表字文和。”
许攸脸上微微露出尴尬之色:“哦……是你啊,久仰久仰,没等你别见怪啊,随便坐随便坐!”
贾诩笑吟吟的道:“通过许先生的表现,在下推断汉军的伙食一定很差!”
“此话怎讲?”许攸一脸不解,“东汉地大物博,应该比曹魏富庶。”
贾诩嘲笑道:“可是我看先生狼吞虎咽的样子,似乎是好久没吃饱的样子,我还以为李靖缺粮了呢!”
听了贾诩的话,满堂文武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许攸顿时被气的翻白眼:“我、我……我这是跑了一夜饿坏了,换你指不定饿死在半路了。”
曹彬吩咐下人给贾诩准备了一张桌案,重新把话题拉回了正轨:“好了,子远哥哥,咱们不闲扯了!说一下你的大礼吧,小弟洗耳恭听。”
许攸打着饱嗝,手指朝东南方向的饶安一指:“在南面的饶安县境内,有一个叫做盘古岭的地方,李靖的三十万石粮食就藏匿在那里,而且由于青、徐二州军情紧张,李靖已经打算放弃黄河以北的土地,撤回青州。最近几日恐怕就要向青州运输粮草了,国华兄弟可以出兵偷袭饶安,火烧汉军粮草。只要粮草被烧,汉军必乱,兄弟你挥军掩杀,定能大获全胜!”
曹彬拍案而起:“这李靖真是狡猾,我说怎么斥候搜遍了高城附近,也没有发现汉军囤粮之地,原来藏在了饶安境内。”
“兄弟速速出兵劫粮,晚了被李靖转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许攸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曹彬已经无心再饮酒,让人轮流把许攸灌了几杯,吩咐下人把许攸送往驿馆,然后连夜与麾下众文武共商对策。
“诸位以为烧粮之策如何?”曹彬扫了众将校一眼,问道。
贾诩咳嗽一声,声音深沉的道:“诩以为许攸有来诱敌的可能性,国华将军不可轻信!”
曹彬微微一笑,自信的道:“这点文和先生请放心,陛下与许攸从**岁读私塾的时候就相识,一直到二十几岁进京城做官,相交十几年,可谓知己之交。不过当初许攸跟了另外一个好友袁绍,才没有为陛下效力。后来袁绍灭亡,许攸被擒,无奈之下才投降了刘辩。但这几年以来我们一直暗通书信,我相信许攸是绝不会为了刘辩欺骗我的!”
“既然国华将军这么肯定,诩也不敢妄下结论,但愿许攸所言是真吧!”
贾诩很少与人争辩,既然曹彬和许攸关系这么近,自己没必要犯风险妄加猜测,万一许攸说的是真,耽搁了军机反倒是一桩大错,还是明哲保身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