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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担心自己的步兵团长被调走,不敢说话的装甲旅长,可那边骑兵旅长听完这番话之后却是不干了:“我说李师长,咱们骑兵旅总兵力是沒有你们一师兵力多,毕竟咱们的建制是旅,可在战场上,咱们骑兵一旅也不是吃干饭的,你们一师是主力,我们就是來看戏的。”
“你们一师的干部能打仗,我们骑兵旅上下就都是白给的不是,李师长,全军上下不是就你一个一师能打仗,要不咱们各出一个营,拉出來试试,打仗也好、打架也好,我们骑兵可还沒有怕过谁。”
对于骑兵旅长的这番冷言冷语,李明峰也许是心虚,也许是担心王光宇点将真的点到自己头上,从自己手下挑人,这个一向有些桀骜不驯,就连在嘴巴头子上也从來都不肯吃亏的家伙,这次却是出奇的沒有出声反驳。
只是让几个师旅长沒有想到的是,王光宇压根就沒有看他们,而是转过头对着身边的易建平道:“政委,您看这个迂回支队的政治主官让谁去比较合适,这是我们的部队和关内部队第一次接触,也是第一次配属关内部队作战,尤其是这次还是单独放他们出去,沒有高级干部随同。”
“现在咱们这帮家伙,都是个顶个眼睛都长到了脑袋顶上,个个以为老子是天下第一,都牛的很,而那边的资格又都很老,团以上干部的军龄普遍高于我们这边,要是搞不好,会影响两军的关系,所以这个政治主官必须选好,否则容易引起两军之间的误会。”
“你是关内部队调到东北工作的第一批关内干部,那边都是你的老上级和老战友,性格和作风你比我了解,这个人选还是你决定吧,这个人既要坚持原则,但是又不失灵活,但是绝对不能选择哪种两边都和稀泥的人。”
易建平想了想,转过头來对王光宇道:“我看一师政治部副主任兼宣传科长王兆方就可以,他是关内调过來的干部,去年下半年在调到东北工作之前,原來在晋察冀军区当过团政治处主任、副政委。”
“出关部队很大一部分都是晋察冀军区抽调的,那边的政工人员很多人都是他在晋察冀时候的老战友、老上级,甚至还有一些他在北平读书的同学,以及北方局党校的同学,对于出关部队,他相当的熟悉。”
“由他任政委,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误会,而且他本人又是大学生出身的干部,参加过一二九运动,水平很高,原则性也很强,最关键的是人也不死板,调他任政委,还是比较恰当的。”
“哦,对了,他和咱们一号都是北平大学的同学,只是专业和年级有些不同,他比一号高一个学年,他即是关内调过來的干部,又是一号的大学同学,让他去,也很是有一定的代表性,政委的人选,我看就让他去。”
选拔完毕政治主官之后,易建平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对王光宇道:“老王,你这个军事主官也得仔细挑选一下,咱们很是有一部分干部,是一群桀骜不驯,自认为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人,再加上咱们部队在作战的时候,一向都是是军事主官说的算。”
“一旦军政主官不和,让兄弟部队看笑话不说,也很容易起一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而且军事指挥员若是过于桀骜不驯、牛气冲天,不知道尊重关内同志的的话,单凭一个政委,能起到的协调作用还是相当有限的。”
说到这里,易建平看了看一边的李明峰道:“至于那种动不动就和兄弟部队用拳头说话,连兄弟部队的副政委都敢打,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的人,还是不要选了,在总部的眼皮子底下都敢打上级,要是离总部太远还不成了脱缰野马。”
“到时候让关内的同志笑话咱们无组织、无纪律,咱们抗联的脸就丢到中央去了,而且不懂得尊重兄弟部队,到时候弄不好要引发两军之间矛盾的,所以,我认为这个人选,一定要选择稳重一些的。”
“老王,那边的指挥员很多在红军的时候,就是团一级的指挥员了,司令员、政委更是我军赫赫有名的战将,咱们的部队,无论是军事主官,还是政委委员,一定要保持对出关兄弟部队的尊重。”
李明峰听到易建平后面关于军事主官人选这段别有所指的话,却是很不服气,这连兄弟部队副政委都敢打的事情,好像全军就自己一师干过这事,但这件事情在他看來,又不都是怨自己,动手的又不只是自己的一师,六师当时不也动手了吗,双方都有错的事情,为什么只指责自己。
只是易建平是纵队兼军区政委,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在易建平面前闹腾,眨巴、眨巴嘴,最终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不过这个家伙脸皮也厚,政委这番话里有话虽然听的很明白,但他就全当沒有听见。
对于易建平提出政委的人选,王光宇也沒有什么意见,他无论在那个部队,原來都是军政一肩挑,眼下虽然是军事主官,却也是相当的自觉,对于这种政委分内的工作一向都不干涉,选派那个人去担任政委,是政委的分内工作,他不会去多言多语。
王光宇点头同意政委提出的人选之后,转过头看了看三个师旅长道:“现在从我们各个团级分队來看,一师作为此次迂回部队的主力,团一级的作战单位最多,不算炮兵等技术兵种,仅仅就步兵团就四个建制。”
“抽调出一个团军事主官,应该不会影响到部队的战斗力,按道理说,这个支队长就应该是从一师调任,不过,易政委说的沒有错,在咱们自己内部打打架,丢人也只是丢到自己家里,这次与关内部队配合作战,要是还有这个毛病改不掉,那就真的丢人丢到中央去了。”
“而且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当师长的什么样子,这底下的团长恐怕也就沒有好到哪里去,从全师上下都尾巴朝天的一师选择这个军事干部,我很担心他们改不到那个驴脾气,给我在关内兄弟部队面前惹事。”
王光宇这番话,差点沒有把李明峰给弄吐血了,什么叫做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还什么叫做驴脾气,那叫傲气懂不懂,一师是全军的王牌部队,王牌部队就要有王牌部队的傲气不是,沒有了傲气,那哪儿还叫做王牌军。
不过虽然对王光宇的这番话,很是不以为然,甚至还相当的不服气,但李明峰此刻心里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司令员这番话虽说有些难听,但是也就意味着上级不会再从自己部队之中调人了。
这边李明峰松了一口气,那边装甲旅长的心却是立刻悬了起來,骑兵旅沒有团级建制,这个人选既然不是从一师出,那肯定就是从自己这里出了,可自己就两个团长,坦克团长肯定是不能动,那剩下的这个人选就只有步兵团长了。
这个节骨眼上,要是把机械化步兵团长调走,那可就等于将自己的胳膊砍下來一只,想到这里,他张嘴就要劝一下司令员,只是这话到嘴边上,犹豫了好大一会,却是无论如何不敢说出口。
抗联的纪律极为严格,平日里嘻嘻哈哈是平日里,到了战场上抗命,那处理起來绝对不手软,纪律就是纪律,沒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尤其是这种战场上的命令,就算再不情愿,也必须服从,不甘心,脸皮又沒有李明峰厚,又不敢劝的他,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司令员。
还好,现在距离出发的时间沒有多少了,王光宇也沒有多少心思,却和他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直接对易建平开口道:“考虑到咱们抗联的颜面问題,从一师抽调这个干部不合适,如果从装甲旅抽调,装甲旅就两个团长,从他们那调人会直接影响到装甲旅的战斗力。”
“这样,这个支队长由司令部下派,我派作战参谋杨继财担任这个迂回支队的支队长,一师政治部宣传科长王兆方任政治委员,在我们突破东乌珠穆沁旗、阿巴嘎旗之间的日伪军防线之后,押运补充给关内部队的物资,向热河方向的克什克腾旗、围场一线强行突击。”
这个时候,沒有后世那种任免干部时候又是军政主官之间的利益博弈,又是上级考核调查,军政主官的意见相符,便等于通过,更别说这种临时组建,战后便撤销部队指挥员的任命了,事情定下來之后,王光宇也沒有了心思与几个师旅长在这里继续磨蹭下去了。
看了看表之后,王光宇一挥手对着面前的几个师旅长道:“你们都回去准备吧,但是丑话我先说到前边,我不调你们的干部,但是在配属部队上,你们可谁也不许藏私,必须给我调集精兵强将。”
“你们心里面那点花花肠子,我比你们清楚,今儿我先把丑话说到前边,谁要是在调动部队方面敢糊弄,不用汇报总部,我直接就撤了他的职位,我们的部队,不需要那种目光短浅,只看着自己那一堆一块的高级指挥员。”
王光宇的话音落下,几个师旅长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心里面的石头都落了地,至于王光宇后边的话,他们倒是沒有多想,几个人都认为自己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自己的部下个顶个都是王牌,无论调那支部队都不会给自己丢脸的,只要不从这里调人,那比什么都要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