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恨声道:“时机未到?一群躲在自己坑洞中,惶惶不可终日的窝囊废,有什么时机可言?”
“如今的咸阳城,兵士终日带甲巡逻,”
项梁摇了摇头,开口道:“戌时便关门闭户,这正是虚弱的表现。秦王自认为依靠武力能千秋万代,这是痴人做梦!”
看着项羽依旧忿忿不平,拍了拍项羽的肩膀,项梁语重心长道:
“耐心一点,假以时日,天下必四起而反,我们一定会有机会报仇的!一时之气,只会枉送性命,能屈能伸方为丈夫!别忘了我们先人的耻辱,我们楚国人的屈辱!”
项羽咬紧牙关:“夜寐难忘!推翻暴秦,恢复楚国昔日的光荣,项羽一刻未敢忘记!”
项梁点点头:“记住,我们深入险境,不是来斗狠使气的!那是村野匹夫的行为。走吧,我们先把小川给救出来!复国一事,我们从长计议。”
“是!”
想着结义兄弟还在监牢吃苦,项羽点了点头。
夜深人静。
咸阳宫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庄严而神秘。
易小川站在地牢的窗前,目光穿过厚厚的铁栏,凝视着窗外那皎洁的月光。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他无神的目光和浓浓的忧愁。
地牢里的空气潮湿而阴冷,摸着冰冷的墙壁,易小川迟迟下不去决心,最终摇了摇头,放弃了轻生的念头,他知道,他的人生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事情,他还要报仇,他不能就这样放弃。
“砰!砰砰!”
“噗通~噗通…”
不远处传来的一阵声响引起了易小川的注意,紧接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易小川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
“小川贤弟?你在这里吗?”
没过一会,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大哥?!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看着项羽,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易小川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贤弟?!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好不容易看清牢中之人的模样,看着与昔日判若两人的易小川,项羽不由瞪大了眼睛。
易小川看着项羽惊讶的表情,心中不禁感到一丝苦笑。他曾经的英俊面貌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满是皱纹、皮肤黝黑的脸庞。
“项大哥……我没事,只是经历了些魔难而已。”易小川强颜欢笑,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加自然。
项羽看着瘦骨嶙峋的易小川,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心疼。伸出手想要抚摸易小川的脸庞,但又怕自己的触碰会让易小川更加痛苦,最终只能无力地放下手。
“小川,你是如何变成这样的发生了什么事情”项羽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易小川叹了口气,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简单讲述了一遍。项羽听后,脸色变得更加阴沉。猛地一拳砸在牢笼的铁栏上,发出一声巨响,吓了易小川一跳。
“这狗太监,我早就知道他不是好人,竟然如此对待你!”项羽激动道:“你等等,我这就救你出来!”
说完,项羽伸出双手,紧紧抓住两根冰冷的铁栏。嘎吱,一阵刺耳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响起,手上力量如同山洪般爆发,铁栏在他的大力之下,慢慢地开始变形。
项羽眼中闪过一丝戾色,手臂上青筋暴起,肌肉紧绷,仿佛一头猛兽在奋力挣扎。拇指粗细的铁栏杆在他的力量之下,竟然被硬生生地拉出了一个能容一人进出的缝隙。
“我们走!”
项羽长呼一口气,拉着钻出牢笼的易小川:“大哥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易小川感激地看着项羽:“谢谢大哥!可这里宫殿二百多座,戒备森严,赵高这个狗贼又天天跟着秦王…,若是惊动了他,怕是让他有了防备之心。”
“你还不知道?那个暴君东巡去了,赵高香这个狗贼也跟着去了。”
项羽拍了拍易小川肩膀:“先跟大哥回去我们从长计议!”
“好!我们从长计议,有大哥在,一定能推翻暴秦!”
易小川恨恨地点了点头,仇恨的怒火早已经将他的理智湮灭,这会他也顾不上改不改变历史了,反正他知道秦始皇已经没有几年可以活了。到时候,等大军杀到咸阳,他一定要将赵高碎尸万段!
…………
沛县,县衙。
阳光透过高大的拱门,照亮了宽广的院落,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偶尔可以看到匆匆忙忙的差役身影。
大堂宽广而庄严,朱红色的柱子支撑着沉重的屋顶,上面雕刻着祥云纹样。两队穿着玄衣黑甲的精猛甲士站在两侧目不斜视。
“沓沓~”
一阵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当主吏掾萧何走进大堂时,看着大堂里的禁卫军顿时吓了一跳。随即一眼便看见一名黑面无须,身着华服的男子正随意坐在上席,手里捧着一个从未见过的精美瓷器,面容普通,但眼神深邃,神态自若,仿佛整个场面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沛县县令在一旁陪笑说些什么,脸上充满了谦卑和恭敬,言辞间透露出对那名男子的敬畏。
大堂两旁,还站着不少熟人,曹参、周勃、周昌、樊哙、夏侯婴,卢绾,还有县里的两个大户,王陵和雍齿。
一群人此时正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一丝疑惑,相互之间交换着眼神,似乎在猜测这位华服男子的身份和来意。
萧何心中一动,拱手朝县令道:“萧何有事来迟,让沛公跟上使久等了!”
“咔~”
“呵呵~,”
随手将茶杯盖上,易华伟抬眼看了看堂下众人,目光落在萧何身上:“你就是萧何?”
抬头对上易华伟的视线,一股压力迎面扑来,萧何心头一跳,下意识地低下了头,躬身道:“回大人,下官正是萧何!”
“不错!”
嘴角上扬,易华伟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随即转头看向堂下众人,将几人模样跟印象中的资料对上。
镇国家,抚百姓,给,不绝粮道,国士无双的萧何现在还是沛县的主吏掾,主要负责管理官府的文书、档案和行政事务。
曹参现在是沛县的狱掾,负责处理案件的记录和文书工作,也是汉初功臣之一,以军功著称,是西汉功臣中军功最多的人,后官至丞相。
周勃现在还是个底层手艺人,以编蚕箔和吹箫为生,因其在军事上的卓越才能和对刘邦的忠诚而受到重用,官至太尉后任丞相。
樊哙,屠户,杀狗为生,以英勇和忠诚著称,是刘邦身边的重要将领,个人武力是西汉功臣里最高的。
夏侯婴现在是沛县官府中的司机,因为对刘邦忠心和驾车技术高超,数次救了刘邦的性命,成为汉朝的开国功臣之一。
王陵是沛县的豪族,这会还看不起刘邦,在项羽逼死其母后,王陵彻底投靠刘邦。西汉立国后,王陵被刘邦封为安国侯,吕后时期官至右丞相。
周昌现在是个小吏,以正直敢言闻名。西汉建立后,周昌被封为汾阴侯,担任过御史大夫,还做过赵国的丞相。
雍齿是沛县的豪族,也是看不起刘邦,与王陵关系较好。起初雍齿因为同乡关系与刘邦一起并肩作战,后来又背叛刘邦投靠了魏国。在楚汉战争中,雍齿再次投靠刘邦。
看着堂下这些历史上搅动风云的人物此时正惴惴不安地相互对视,还不时偷瞄自己。脑中各种念头一闪而过,易华伟笑了笑,开口道: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听旨吧!”
“啊?!什么意思?”
看着跪了一地的重众人,樊哙愣了一下,被萧何眼疾手快地拉着跪了下来.
易华伟点点头,开口道:
“陛下口谕:今日朝堂之外,诸多儒生方士,心怀不良,妄加评论,非但无补于国,反致纷扰不断。是以,特降旨意,命本官捉拿齐楚之地妄议朝政之儒生方士,以清朝纲,以正视听。
故此,本官今日在此征召诸位,望尔等齐心协力,共赴国事。本官深信,尔等必定能够秉持公心,不负陛下所望。”
此言一出,堂下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皆惊讶无比,不知上面为什么要征召自己,不由齐齐看向中间的萧何。
“诺!”
萧何虽然惊诧万分,但此时也不得不领命。
“沛公,萧何跟曹参、周昌此去不知道何时回来,你还需另选贤才暂替他们。”
易华伟看着沛县县令笑了笑,随即看向众人:“我给你们一日时间,收拾东西,明天此时,若有迟到者,军法处置。”
说罢,易华伟起身看了看一旁的铁鹰剑士道:“走吧,今日时候已经不在早,我们先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明日一早你回陛下身边复命,留几个铁鹰卫给我就行!”
“诺!”
………
易华伟带着铁鹰卫走后,萧何朝县令拱了拱手:“沛公,此人莫不是中车府令赵高?”
“正是!萧何,你口风倒紧,认识赵大人也从没听你提起?”
县令点点头,起身走到萧何身旁:“今日你们得赵大人看中,日后飞黄腾达,可不要忘了我啊!”
“我哪里认识赵大人?是福是祸还未可知呢,齐楚之地儒生方士妄议朝政之人何其多也…,怕不是又要大起廷狱,令我等协助捉拿,这不是什么好事!”
苦笑一声,萧何脸上没有一丝喜悦之情,反而忧心忡忡道:“大人,你可知赵大人为何要找在下等人?”
自己也就算了,名声在这一片还算可以,赵高什么时候听人提过一嘴也说不定,可樊哙、夏侯婴、周勃为什么也在征召之列?
县令也有些惊讶:“你们不认识赵大人?赵大人一来便吩咐我找你们过来…,我还以为赵大人是你们故旧呢。”
……………
三川郡,阳武县郊外,坐落着一座规模不小的宅院。
庭院宽敞,错落有致地点缀着假山、水榭和曲折的回廊,环境宁静而雅致。
阳光明媚,庭院里一名身材魁梧的力士正赤着上身,汗水淋漓地挥舞着手中的巨斧。动作熟练而有力,每一次挥斧都似乎凝聚了全身的力量,胳膊上的肌肉随着巨斧的挥舞而的动作而颤动。斧头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斧刃划破空气,发出低沉的呼啸声。
庭院中的草地被力士的汗水浸湿,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闪烁着健康的光芒。力士那坚实的肌肉线条在阳光下勾勒出完美的轮廓。
张良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力士的每一个动作。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的不仅仅是欣赏,更有思考和感悟。他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石凳。
“呀啊!”
“嘭―!”
力士突然猛喝一声,抡起巨斧朝一块巨石劈下,斧头与石头碰撞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巨石应声而碎,碎石飞溅,尘土飞扬。
看着力士,张良赞叹道:“沧海君果然是天生神力!……苍天在上,有沧海君助我,何愁暴君不灭!”
沧海君放下手中巨斧,走至张良身旁,拱手道:“感谢先生给我这个机会,在下毕生之功,只带待这名扬天下的一击!”
张良紧紧握住沧海君的手,心神激荡:“好!再过两日,我与沧海君必定名扬天下!”
摇了摇头,沧海君看向张良:“子房先生,我们是草民,是贱命,而您是五世韩相之后,何必与我等一同赴死?你还是不要去吧?”
“我留下来,”
张良正色道:“并不是为了逞匹夫之勇,刺秦更不是为了万古流芳,我们和荆轲、高渐离不一样,他们可以贴近嬴政,而在万军丛中,要取嬴政的性命,一定要把握住各种时机,……全靠你了!”
“子房先生,你言重了!”
沧海君用力一点头:“我就是拼了我这条贱命,也要杀掉秦王!”
“拜托了!”
张良双腿一弯,跪伏在地上,朝沧海君行了一个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