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军师!你不愧是我认可的军师!好啊!太好了!”子户见到利乌,热切给他一个拥抱,然后捧着利乌的双肩,激动得难以言喻,“这一次我子户能成事,全靠军师!
但凡不是军师一把火烧掉了偪阳城。
淮上诸族都不见得能借给我兵马!
正是这把火!我借兵的事都顺遂了!”
原来,子户之前原本打算用半个月的时间,问四周借兵。
但很显然,他吃瘪了。
毕竟下边没人是傻子,商王和可是万余大军下来,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挡住对方。
哪怕子户说薛氏已经跟他们合作了,背后还有彭氏、远的还有有巢诸舒、丹山氏的数万援军。
但这些都是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情,双方实力悬殊,更是不敢借兵,担心之后被清算。
就在子户到处走动的时候,利乌这边一把火,直接把整个偪阳周围全部烧醒了。
商王并非不可战胜。
子户能在山顶丢个千八百人,就把商王和的大本营给烧掉了。
那么,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并非不可能!
因此之后,就没有人反对跟他合作了,相反不仅送来了不少粮食跟兵马,还有婆娘也送了不少。
再加上商王和已经没了粮草,正在到处劫掠,一些联姻氏族都逃跑来他们这边寻求帮助,想要复苏。
里里外外,天时地利人和全部都有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只要坚持下去,子户大有可为。
所以这五千人,基本上是淮上诸族绝大部分家底。
子户带着五千人回来,也有点担心压不住他们。
结果没想到山坡下,利乌也给他整顿出了五千兵,再加上山顶的两千多人,他的总兵力一举破万。
可以说利乌功不可没。
子户是爱死利乌了!
要不是知道他这一身本事都传承于北方的燕国,那他肯定选择跟利乌大大的联姻与招揽。
可惜!
热切之后,子户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利乌非是寻常人,自己想要留在身边,还得想想别的办法。
“一切仰赖邳子。”利乌后撤半步,行了一礼道,“不过,现在并非欢喜的时候,我军现在有万余人,庞大的人口需要大量的粮草。
彭氏那边的粮草供给,最近有些少了。”
“彭氏……”子户冷笑,看向后边说,“安排一个人,将我帐内的龟甲送去彭氏。”
龟甲?
利乌好奇看过去,子户也转过头对利乌说:“我自小在家中不受宠,子旬去年就送来了一些龟甲和占卜,希望我投奔王庭。当时我没有答应,但现在嘛,我有万余人,子和也有万余人。
我若选择接受册封,他允我衞爵。”
利乌点了点头:“邳子英明。”
“好了!今日我将山下的诸位请上来。一来给你们庆功,二来我打算拜你为司马长老。
燕国那边的司马长老,总管兵事,我对现在的北方局势不熟悉,一切全权托付司马长老了!
燕国的司马怎么做,您就怎么安排。
缺什么人,要什么人,哪怕是再难,我也给您是送来!”
“多谢邳子信任,乌惶恐。”利乌也是惊讶子户的果敢,居然就这么将所有兵力交给他了。
是真的不怕他搞出事端?
“不必惶恐,实话说指挥多族军队,我没这个能耐,与其到时候瞎指挥,不如交给懂行的人来。不过先说好,到时候我可要来观摩一下,也给我涨涨知识!”
利乌没有拒绝子户:“自然!”
“好!好!”
子户开心的拉着利乌去开宴,同所有人告知了邳氏这边的规划。
利乌也提出了办法。
“夫兵事,以正合,以奇胜,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不论何种战略战术,最终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导演战场,分而化之,以强击弱,以众击寡。
因此,我们必须充分发挥现在多族军队的优势,将敌人的战阵进行切割,然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利乌清了清嗓子,“我们的兵马,相当一部分都是渔猎部落,或者丛林部落。
<divcss=&ot;ntentadv&ot;>若是在广阔平原上,我们肯定不是商族的对手。
但现在周围全是林野,我们则可以发挥现在的多部族优势。
第一,我们依托山林,对他们进行骚扰。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现在我们需要尽快产生最大的战果,所以绝大部分食物,都要集中在山顶,交给各部贵族统一管辖。所以,收拢精锐中的精锐,将最善战,最勇猛的单独集中在一块,统一训练,协调战术。
剩下的以小队的形式散出去,你们各自联络自己的朋友、亲族,然后去骚扰、袭击商族。
暂时只能提供一定的口粮,但剩下的你们可以通过打猎,或者抢劫商族获得。
当然,若是抢不到食物也没事,带着敌人的头颅过来。
邳氏可以给你们奖励。
乃至,赏赐你们奴隶,让你们得以开辟一个氏族。”
说到这里,一些人的表情都变了,利乌却摆了摆手:“当然,赏赐怎么分配,是交给你们的头领,他们说的算。”
这一下,这些头领表情才和善了一些。
“只要诸位能接受我的办法。别的不说,我至少能保证你们部族的死伤大大降低。并且在击败商族大军之后,你们也将彻底在淮上站稳脚跟!
到时候邳氏和商王更杀回奄商,你们其他的封赏,也只会更多,甚至能带着亲族前往奄商的腹地生活。
每天都是吃不完的粟米,甚至成为自在的奄商贵族一员!”
“哈哈哈!利氏所言极是!我们答应了!”
“没错!邳氏,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我们才是!”
“好说!”子户笑吟吟的,并没有反驳的意思。
一场酒宴,宾主尽欢。
散席后,子户搓了搓脸,走到山崖边吹吹风,正好看到了利乌。
他手中拿着羽扇,轻轻摇晃,目光灼灼盯着山下的偪阳城,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动静,利乌转过头,看到了子户,便行礼道:“多谢邳子方才的信任。”
“自然是信任你的。”子户摆了摆手,大着舌头,“这些都是最基础的东西,不给他们,他们也不会答应配合。只是你这一次给他们明确了赏功罚过罢了。
不过,你学的兵法,真是利害,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学。”
“自然可以。”利乌含笑,“兵法说到底,只是一本技术手册,学的粗浅的人,只能领悟其中战术,只有真正厉害的,才能了然其中战略。
我也只是刚刚入门,这天下能布置战略,挑动大势的,只怕唯有一人。”
“北伯吗?已经不止一次听你吹捧他了。”
“嘿,非也。”利乌摇了摇头,“您这一场棋局,背后真正操纵局势的人,并非北伯,而是子旬。他想要商王和跟商王更一起倒下。
顺道替他上位扫清障碍,于是,导演了现在的这一场局。
而北伯,只是顺手而为,不过他也在更背后谋划了一个棋子。”
“我?”邳子伸手指了指自己,表情中难得露出愠怒之色,“好大的口气!他凭什么觉得我是棋子?”
“战略,从来都是在明面上走的。
北伯需要商族内部紊乱数年,为燕国发展谋求时间。
您需要商王更倒下,好割据淮上。
子旬需要商王和用现在的一场战役,将奄商附近的贵族全部坑杀,方便之后子旬的操作和集权。
暂时来说,您可没有足够的实力充当棋手,只要是棋子,就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所以,不必太过愤怒,棋子与棋手的转换,从来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您若是想要当这个棋手,那就得学会我说的,兵法从头到尾只有一句话:那就是以强击弱,以众击寡。
您是北伯选中的棋子,但棋子在没有认清楚自己的棋盘之前而选择造反,那么您带来的这些异族之中,或许就有坑杀您的杀招。
所以,没有优势,那就创造优势。
您的战略先达成了,再去考虑其他。”
利乌说完,拱手告辞。
独留子户吹着山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