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屈说到这里,这群人深呼吸了几分,没想到辛屈居然这么……
这么大方!
“屈,会不会有点……”孟都呆了。
辛屈却微微摇头说:“山里得进行一轮扫荡了,不然如果明年我要对付南边,保不齐他们就会出来搞事。
趁着现在,山里人都在聚集准备过冬,机会难得。一轮扫荡,山里人口扫掉一万多人,再冻死饿死个三五千,让他们几年翻不了身,我也省力。
再说了,他已经挑衅到我头上了,不动动指头碾死他们,他们估计不知道我们的实力。”
“大酋长放心!区区山里的虫子,交给我们就是!”几个孤竹氏降部的酋长拍着胸口站起来。
“没错!虽然山里的虫子,吵恼烦躁,但也犯不着有辛氏倾力而动,我们就能治他们于死地!”
“好!有诸位这番话,吾也快慰。”辛屈一挥手,侍女端着盘子上来,将一些玉璧端上来。
看到这些玉璧,这些酋长一个个眼睛都直了。
孤竹氏贵族们也好玉。
或者说,最好玉的人群中,孤竹氏正好是被“红山文化区”覆盖,也就是说玉在他们心中的价值,也绝对不菲。
“这是本次与会者的有辛正云背谷双纹玉璧,赐与诸位今年祭天,祈求来年好收成。”
这群贵族伸手拿起来,直径十五厘米以上,有成年张开手掌那大。
正面云纹,背面谷纹,手指拂过玉璧的外侧,能摸到雷纹纹路,在火光之中,温润,透射,一个个贵族吞咽着口水,眼底尽是光彩。
这种玉璧,精品中的精品,祭天绝对有面,甚至陪葬……到了地下见了老祖宗,他们都得对自己竖大拇指。
而有辛氏居然一口气拿出了六十块赏给他们……大手笔!
能打,还富得没边!
这是什么?这是亲爹老子!
“大酋长放心!定叫这些山里的虫子知道,惹了谁不好!偏生惹了我们!”
“没错!没错!”
辛屈看着他们兴奋的模样,很满意,举杯邀饮一二,宾主尽欢。
孟则是多看了两眼这些贵族,要说上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可没给辛屈好脸色,毕竟被修理了一顿,肯定没啥好脸色。
现在就被一块玉璧给收买了?
还是说,已经看开了?
但实际上贵族们心里很清楚,一开始或许对有辛氏不满意居多,可是有辛氏的滦平集市里卖的东西中,有很多他们见都没见过的花纹布匹,或者一些玉器,这些都不是寻常部落能做到的。
在没有亲自往有辛氏腹心去的贵族,他们的认知中,更多是对有辛氏强盛的揣测。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就是兴趣给贵族们的商品中,有很多前所未有的好东西。
比如,没有涩口的盐。
比如,越发华美的布匹。
再比如,有辛氏的交易,居然允许贵族出卖自己的部众劳力换取奢侈生活。还会允许“借贷”,比如一些小部落,当初被压榨得狠了,找集市帮忙,一般是会帮忙,还会给他们优先介绍工作来偿还。
要说日子,肯定是有辛氏治下生活更爽,而且辛屈一般不管你们地方怎么自治,只要别乱跑,该干啥就干啥。
所以,更多的部落选择放弃孤竹氏的名头,开始融入有辛氏。
辛屈也会接纳一些被驱逐出部落的人。
反正他地盘够大,最缺的是人口。
一年磨合下来,习惯了就行。
至于辛屈灭孤竹氏是否侥幸?年初那一场镇压,已经彻底证明有辛氏的实力了。
所以辛屈召集他们进山扫荡,他们不拒绝,辛屈再赏点石头,弄点赏格,就能换来这群人的效忠。
……
结束酒宴之后才中午。
辛屈又单独布置了一些任务给麾下各个营的军司马,然后晚上草草吃了点东西,就在木桶里泡着澡。
边上孟帮他揉了揉肩膀说:“这些孤竹氏的降部,你打算怎么处理?只是单纯的要他们进山清扫吗?”
“自然是不可能的。”辛屈脸上盖着热毛巾,很久没有泡澡了,松松筋骨说,“孤竹氏部落和山南之前的部落不一样,他们的文化、习俗跟我们不同。
所以,只能选择求同存异,然后逐步吸纳他们的手下。
现在我们之间不存在交流的纽带,所以我拉拢他们的贵族。
只要贵族几年不乱跑,之后民间逐渐形成沟通了,再通过招工、落户等等方式,将他们变成归化人,逐渐吸纳进来。
所以我给他们划了地盘,过段时间我会开始派人教他们耕种小麦、以及修建寨子。
他们定居了,不走了,我就能拿捏他们了。”
“你就不怕寨子太多了,你不好打吗?”
“嘿。”辛屈听到这话,只是哂笑,别人或许怕,但对一个学过“杠杆原理”的人,哪怕是个初中生,都知道对付寨子、城市,怎么下手。
难吗?不难!
难的是,对人心的把控。
“有几个贵族,真的能将自己的美好生活分享给民众的?”辛屈说完,后边的女人手微微顿了一下,接着又捏了捏,“所以,你能吗?”
“不能,但我能做到将饼子做大,让更多人有机会往上走。”辛屈拿下热毛巾,“就比如现在,花了点无关紧要的玉璧,就换来了他们的卖力。
等他们扫荡归来,进行祭祀,一些懂事的会分润给族里的势力,但肯定会厚此薄彼,所以我拍派了监军。
名义上是帮我看看功劳证明,但实际上是去分析他们各家利益团体。”
孟顿了一下,凑上来:“那你那边的利益团体,处理好了吗?”
“没有,因为这玩意儿是动态的。所以我不断找机会将他们各自安排出场,这一次跟着我来的,几个是我的心腹族人,几个姚姓亲族,还有几个归化人头头。
我需要尽快选拔一两个小子,用来接替居庸关将军的位置。
耜大股快坐不住了。他左右一百多号中年男人,也快坐不住了。我晾他够久了,所以这场扫荡,必须侵略如火,杀出个声威赫赫才行。”
辛屈也难,石戊都当士大夫、水门关将军、得了宁氏,耜大股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建功立业升迁的机会,要不是辛屈一个劲的说居庸关很重要,没有他,有辛氏上下都不会放心的话。
耜大股都要摁不住自己的躁动。
但这个借口拖不住了。
因为延庆城邑马上修完了,居庸关寨也变成城关,毕竟都好几年了,也差不多可以停下来了,以后如果还需要,以后再增建,现在已经够用了。
再不给耜大股回应,哪怕他能稳得住,他身边这批被辛屈故意安排过去的中年人,能坐得住吗?
十六到二十二之间的小子们,一个个爵位高企、威望暴涨,接连打出了好几场震撼的战果,他们却还在山里修城,这叫什么事情?
所以,辛屈知道,到时候了。
今年冬天,要进行新一轮的编军,因此这个时候得稳住东面,山戎就得好好敲打一下。
孟听罢,又给他揉了揉肩膀:“那你什么时候称王呢?”
“又来。”辛屈无语叹息,“急也没用,称王了又如何?现在称王就是众矢之的,再缓缓,先把根基打好。明年商王的使者就会来,到时候看看。”
“哦。”孟继续捏着,不过总是故意用力,让辛屈龇牙,这娘们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