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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春秋已过,冬日迟迟,佳人远行!

  第234章春秋已过,冬日迟迟,佳人远行!

  桑海桑田,物是人非。

  人世间转眼来到了,唐天启三十二年冬,人世间的格局,依旧未曾发生改变,唐帝国的老唐人,翻越了那座巍峨山岳,破了南晋的国都。

  临康城头竖降旗,唯有剑阁立城投,二十万人齐解甲,竟无一人是男儿。

  这一场注定要,同唐国镇北大将军夏侯,奔袭三千里,雪夜下青峡一般,载入史册的灭国之战中,出身南晋的剑阁弟子,宁死不退,战死千余。

  有大河之剑,自天上而来,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四洲。

  人世间久不见剑圣,今日剑圣出剑,自然是石破天惊,无人能够抵挡。

  稳稳当当站在了七境的剑圣柳白,这一剑吓死了,唐国军中校尉数十余。

  一座山岳从中间被那一道,纵横了三万里的剑气劈开,剑气之下沟壑万丈,犹如临渊而立。

  而在大河国,唐国军中的骁勇,望着那一道奔腾大江,舅舅不敢言语。

  只因大江之上,有一艘船,逆流而上,直奔那墨池苑的莫干山而去。

  道门真修陈玄夫妇,是人世间最不能招惹的存在,道门中人素来洒脱,不被世俗间的律法所约束,顺心而为之。

  就像那水一般柔弱,可若论攻坚之盛,无有超出水左右者!

  江河涛涛,奔腾不息。

  陈玄躺在船头,看着悠悠青天,言道:“唐国终究是一个国度,而非是如同佛宗一般的修行宗派。”

  “盛极而衰,物极必反,皇帝越是不让,老百姓信奉神灵,那么老百姓就会,越发的相信神灵。”

  “这不是什么末法之世,这是修行的盛世,人世间有着太多的故事流传。”

  “天不生夫子,人世间万古如长夜的夫子;知守观之主陈某的天下溪神;南晋剑阁剑圣柳白的大河剑意;两个怂货的痴活万年;大先生的仁恕;君陌的高冠;上阴天子的诸相非相”

  “这大好的人世间,这些风流人物,还未曾做古!”

  人世间老百姓的眼睛是最为雪亮的存在,这些风流人物的风流世纪,曾经存在于人世间,人世间的人们,也有一部分见识过。

  此等大风流,千年之前不曾有,千年之后也不曾有!

  这是那位唐国的皇帝,费尽心机也无法抹除的存在,攻伐南晋遭剑圣出剑,一剑光寒十四洲,天下谁人不识君。

  在船舱内正在翻阅中那本,道祖手书的那本道德经的莫山山,说道:“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

  “道德经,既是太上道祖所著,那么为何人世间,在无数万年之前,便有道德经文流传。”

  “莫非在无数万年之前,太上道祖就曾,来到过此方人世间吗?”

  这是他心中最大的疑惑,知守观的知守二字,便是取自道德经第二十八章中的知守二字。

  陈玄从船头坐了起来,说道:“吾师太上,有八十一化,出入清净自然之界,一念之间,投影诸天寰宇,为有无之间,不曾留下姓名之圣。”

  “所以老师,所处的位置,虽在此界内,却非在此界,身处于长河之中,却已然超脱于长河,而似我这般修为,也只能在其中长河沉沦。”

  “未成天仙功果,终究要在长河之内翻滚不休,这寰宇诸天,甚是美好!”

  而后陈玄解下了葫芦,得给了莫山山,说道:“我已然成就阳神,即便是在下一个人世间,修为不存,但吾阳神尚在。”

  “只是神通不存,有阳神在,一法通则万法通。”

  “所以你拿着这葫芦,在西昆仑,那些仙圣后辈,自然要礼让三分。”

  “星君、天官见了,也要道个道友!”

  这便是八景宫的牌面,老师想来喜欢无为,故而能够无不为,那是因为能够让老师,有为的仙圣,或许并不存在。

  莫山山看着,那涛涛大江,接过了陈玄递过来的那,朱红色的葫芦,说道:“大江广阔,可待到你我离去,香火情分总有,用尽的那一天。”

  “到了那个时候,这一条大江,即便是挂满了铁索,也拦不住日趋强盛的唐帝国。”

  唐帝国这个人世间的庞然大物,借助于上千年来积攒的威严,让人世间的百姓,暂时对其产生了新任。

  可这靠着兵锋,才换来的信任,又能够维持多久呢?

  陈玄微微点头,他笑着说道:“这是人世间自己的选择,我辈修道德,自然不应该,绑架道德而行,凡事皆要量力而行。”

  “我等已然授人世间以渔,至于人世间何时,能够想到,并且将其运用到人世间,便不再是我等,能够管到的事情了。”

  “过尤不及!”

  靠着拔苗助长的手段,渡了人世间的人们,那么人世间的人们,可能永远也无法找到,自己拯救自己的办法。

  无论在诸天寰宇的哪一方世界,都不存在什么救世之主,有的只有人世间,自己拯救自己。

  只是在寰宇诸天的很多人世间之内,很少有像这一方人世间这般,从一开始就有,神灵承担起了,人世间的信仰意识集合体。

  并采取了,可持续的竭泽而渔,然后重新来过的方式,用以延续人世间。

  这与,仙家重定一方,地火水风有着,异曲同功之妙。

  只是相较于,耗时耗力,还要承担近乎无穷无尽,因果承负的重定地火水风,‘永夜’这般取巧的法子,的确很是不错。

  只是对于人世间的人们而言,永夜太过于残忍了些。

  莫山山看向了,神色如常的陈玄,问道:“我在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呢?”

  陈玄微笑着摇头道:“自打成婚以来,我有何事瞒过呢?”

  人世间纷纷扰扰不断,世家门阀依旧伫立在唐帝国内,越发的盛大起来。

  作为道门真修,他不可能杀光所有的人,那样的事情,他若是去做了,那么人世间的人们,都会想着去修行。

  修行,救不了人世间。

  修行不到高处,体悟不到高处不胜寒,要么独善其身,要么给门阀世家当狗。

  待到山主离去,那么人世间真正的改变,也将正式拉开序幕,他只是不愿意,让她看到人世间,那般腥风血雨的杀伐。

  改变人世间,依靠的从来都不是请客吃饭!

  在两人的谈话间,两岸金戈铁马不断,轻舟已过数重山,来到了莫池苑,莫干山的山脚下,在开江的那一刻起。

  这一条大江便延申到了莫干山之下,虽是冬日渐进,可是位于人世间之南的莫干山附近,仍旧是一片秋日景象。

  大雁绕着江岸盘旋不止,唐国军中校尉们,亦是沿江岸而行,监视着那一页轻舟。

  唯有那位,如今的镇南大将军王景略,看着那远去的轻舟,懊悔不已,“若非贪恋权势,贪恋家族的兴盛,恐怕吾如今,也可入天界,成为一尊神灵。”

  “只是这人世间,从来都没有后悔药,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他是四岁入初境、六岁入感知、十六岁入洞玄,而立之年未至入知命,之后更是在,数年间攀升到了六境。

  可是自始至终,他都知道从他,成为唐国镇南大将军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失去了,他人生中,最大的一个机缘。

  机缘稍纵即逝,只是他没能把握住,没有把握住,那么便再也,不会遇到这样的大机缘。

  一旁的副将,问道:“大将军,您认识那轻舟上的修行者吗?”

  王景略惨淡一笑,说道:“道门万年难出的真修,人世间举世伐天的号召者。”

  “天下三痴之一的书痴,无论那一尊人物,在以后都是,人世间的故事,神乎其神的故事。”

  “撤军,留下五个折冲府,我等回长安,向唐皇复命,大河国拿不下了。”

  道门真修于他有解惑之恩,他自然不会,率军入大河国,只要他在镇南大将军的位子上,待一天那边是如此。

  副将满是担忧的看着,那页早已远去的轻舟,说道:“可是将军,陛下的旨意,可是要咱们,兵入大河国。”

  “国师大人,还交代了末将,一定要将那,莫池苑王书圣的墓,给偷偷的刨了。”

  对于他这样没有背景的副将而言,真要是做了那样的事情,恐怕小命也得交代在这里了。

  王景略呵呵一笑,说道:“幸亏你来问了本将军,否则哪怕是唐皇,也保不住你。”

  “况且,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随着一声声沉闷的战鼓声,响彻了江岸,唐国的军卒们,开始收拢营帐,并将其装车,开始从大江畔撤军!――

  墨池苑,莫干山上!

  昔日那红墙绿瓦的小院,已然成了废墟,在这里度过了,一段美好,难以言表的时光的陈玄,看着那废墟中,茁壮成长的参天巨木,可以说是不胜唏嘘。

  而在莫干山的后山,一座矮矮的坟茔,孤零零的伫立在最为显眼的位置。

  在那座坟茔不远处,也有数十个坟茔,相互错落的伫立在那里。

  将近三十余年的时光,墨池苑的部分弟子,也在儿孙欢乐中,过完了平静祥和的一生。

  生于斯,长于斯,自然也该,葬于斯!

  莫山山取出了香烛供品,将其摆放在了,那座孤零零的矮坟茔面前,诉说着即将,远离人世间,前往无限遥远的西昆仑处的孤寂。

  许久之后,眼眶微红的莫山山起身,在陈玄的陪同下,来到了莫干山之巅。

  莫山山取出了,哪一方篆刻着精美纹路的令牌,注入了自己的念力,漫天的华光绽放在莫干山上。

  莫山山与陈玄对视之后,微微躬身道:“今日远行西昆仑,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夫君珍重!”

  陈玄复而还礼道:“夫人,亦是如此!”

  而后随着漫天华光散去,莫山山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此方人世间,往西昆仑而去。

  至于山海界,西昆仑在何处,那便是另外的故事了。

  陈玄看着莫山山离去的空地,径直躺在了上面,人世间的仍旧纷纷扰扰。

  此时此刻,并非他离去的时候,待到那年春暖花开,那年长安城中菊花盛开。

  应是,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时一道散发着莹莹清光的门户中,陈某从中走了出来,他看着陈玄问道:“莫山主,当真是好机缘,人世间之外尚有世界。”

  “如今的人世间,虽然很好,但是对于普通人而言,的确不怎么好。”

  “在之前面临着永夜劫难,人世间的普通人,应该默默的忍受,可是永夜不再,那么人世间的百姓,自然不需要再去忍耐。”

  “陈家,当年亦是大族,但如今却早已,消声觅迹,了无踪影,散入了人世间,不在聚拢亿万财富。”

  “然而,很多门阀看不清楚这一点,终究要两千一百三十年前,那一场兵戈事。”

  陈玄平静的看着,那一条涛涛大江,说道:“人世间的百姓,被压迫的久了,自然不会反抗,所以才需要,我等唤醒人世间的普通百姓,反抗皇帝的信念。”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问这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时无英雄,竟让竖子成名!”

  “知守观弟子江纯,可入人世间,行以兵戈事,将错了无数年的人世间,来一个彻头彻尾的拨乱反正。”

  “待到那年,春暖花开日,也合该是我离去之日,吾师曾言,我太过横秋,少了几分少年意气。”

  “可我如今,已五十余岁,早已不再年少,可于修行者而言,我不过是一少年人。”

  人生至死是少年,自然应当意气风发些,而不是像如今这般,老气横秋!

  陈某平淡的说道:“江纯的确很是合适,只是杀伐会重些,到时候那位,上阴天子会很是不满。”

  人世间掀起一场大的兵戈事,那么阴曹地府,自然会满员。

  陈玄大笑道:“为生民立命,这本是儒家的道理,上阴天子自儒家而来,自然应会谅解。”

  “况且,待到来日,僧人三藏,入幽冥地府,十八层地狱,地狱不空三藏不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