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夏去秋来,荒原上的风光!
唐天启十五年,西陵大治三千四百四十六年,夏末秋初!
荒人南下,入寇金帐王庭,金帐不敌,入寇燕国,燕国不敌,神殿诏令,人世间诸国,联军于燕北荒原,抗荒人南下。
人世间诸国,在神殿神官的劝诫之下,纷纷是慷慨解囊,将军们统率经制之兵,赶赴燕北荒原结寨而立。
南晋、月轮、宋、齐、陈、鲁、中山等诸国,于燕北荒原上,联营上百里有余。
既阻金帐王庭,入寇燕北荒原,也可挡住荒人南下。
于神殿而言,草原上的蛮子,之所以信奉昊天,只因神殿下属的人世间诸国,铁骑强横,修行者众也。
今朝神殿汇聚联军于燕北,无外乎敲山震虎,金帐王庭擅入燕北荒原,已是违背神殿的谕令,若非草原蛮子,尚有存在意义,早就被人世间诸国瓜分一空了。
可于燕国而言,人世间诸国的援军,皆是来援燕国,自不会带过多的粮秣。
将近二十余万军卒的人吃马嚼,这一天算下来,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燕国的王室,掏空了家底,方才供应上联军的粮秣。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燕国无以供应联军粮秣,那么联军某些将领,必然会自取燕北边境郡县中的府库。
虽有燕王不断地发诏令催促,可人世间诸国,奉神殿诏令而来。
看得是昊天大老爷的面子,如何会给一个国破家亡的燕王面子呢?
燕国王室为了自身之延续,亦是只好苦一苦,燕国的百姓了,燕国未曾破碎,可国内已是民不聊生。
粮秣收取之数目,远超联军所需之数,有偏远郡县,民皆易子相食。
然于燕王而言,百姓皆如韭,可复割之。
当唐国铁骑也在燕北安营扎寨后,燕国百姓的抵触情绪方才消减。
相较于燕国官员吏员的压榨,唐国灭亡燕国之仇恨更大,故燕国百姓在唐军营寨的切实威胁下,即便是再苦,亦只能咬紧牙关。
燕国王室用了先祖,最为朴素的智慧,稳了风雨飘摇中的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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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日暮西山远。
燕北荒原上,碧空如洗。
只是沿途的皑皑白骨,让这些初出温室的书院学子,感到了些许的凝重。
这里是茫茫无边际的草原,草原上不仅有,蛮横不讲理的草原蛮子。
更有来去如风,劫掠商旅,无恶不作的马匪,是故茫茫草原,道路徐行可见白骨。
书院前往荒原实修的队伍,沿着唐国边疆,依托土阳城而设的诸多城寨往东而行,朝着联军那绵延了上百里的大营而去。
没有唐国铁骑的护送,这让很多书院学子,感到了担忧!
荒原上的马匪,他们已然见识过了,宁缺这个领队,也算恪尽职守。
其杀伐之果断,着实是让谢承运等一众书院学子,感到深深地不安。
可他们直到现在都还未曾见过,队伍末尾的那辆马车上的陈玄出手。
自从出了唐国边境后,土阳城中的将军府,就只是安排了位军中记功的文书。
来自唐国陛下的直接诏令,镇北军不得护送书院实修学子,赶赴联军大营。
土阳城内的镇北将军府,也并未对此诏令起疑,只是遣了位军中文书,补足了粮秣给养。
只是将军府的偏将们,能够感觉到,他们这位大将军,近来多有发怒,且都无甚缘由。
直至夜幕淡淡然时,唐国书院实修的队伍,方才缓缓停了下来。
数十辆马车围成了车阵,足以燃烧一夜的篝火,依车阵外围点起。
便随着劈里啪啦的声音燃起的火光,驱散了周遭的寒冷,离开长安时,尚是夏末秋初,可当他们千里迢迢,来到这荒原上时,已是深秋。
深秋的荒原,格外的严寒,若无个遮蔽严寒之所,那些无甚修为傍身的书院学子,明日定然会高热不退。
在宁缺带领下,书院学子开始搭建营帐,将近两个月的朝夕相处,除去少数学子外。
大多数的书院学子,已然是认可宁缺这个领队,书院十三先生,不外乎如是也。
几堆篝火燃起,诸多书院学子,围坐于篝火旁,谈论着这些时日的见闻。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便是如此啊!
陈玄毫无形象的躺在了,满是干枯野草的地上,看着那周天星斗,周行而不改。
然此间无月,是以其真无月哉,亦或是月在,而人不见月矣。
唯永夜降临,人世间陷入终嫣,月方现于人世间,后周而复始!
非以其无月,而因其不见月,日月轮回,生生不息,或许便是如此。
那边书院诸多学子们饮酒,然酒量不过二三两,饮军中烈酒而醉于篝火畔。
司徒依兰走到陈玄身旁坐下,她问道:“那天清晨,余帘教习曾言你,本不该用来此荒原实修,可为何你还是来了呢?”
同桌数月,她对此亦是颇为疑惑,故方才发问。
一位道门的真修,却参与了书院实修,本就让人好奇。
躺在地上的陈玄,娴熟的起身,他微微一笑,说道:“应不是司徒你好奇,而是另有他人好奇。”
“修行就是修心,若不能降心猿,定意马,何以谈修行。”
“我被人世间赞誉为道门真修,可真修亦有难,我今至荒原,为迎难而来。”
“见天地,见众生,也见我自己啊!”
司徒依兰苦笑道:“陈玄说的太玄奥了,我无修行资质,恐怕是降不得心猿,也定不得意马了。”
未曾入书院,她便知晓自身之资质,除非有神乎其神的灵丹妙药。
否则难以更改,可人有自知之明,那般的灵丹妙药,如何能够轮的上,她一个将军的女儿呢?
陈玄看着远处篝火,言道:“太平观开,吾传太平一脉,司徒若是有心,可以一试!”
欲渡此界,当先渡此界之人,传以太平行以道德,方彰显太平其道。
司徒依兰,问道:“不讲修行资质?”
陈玄答曰:“不讲,只问心,心若能静,便可入记名,太平观!”
他亦不过是一小小的真人,如何能传延八景法脉,自只能记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