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道内,密林中传来了几声低沉的呜鸣声,大量披着兽皮,或是裹着马匪衣物的荒人。
从密林中奔跑而出,荒人极擅奔跑,而且体魄强悍,虽然这些荒人手中武器极为简陋。
但是锋利的石矛、骨箭依旧可以杀人,华山岳率领两百余精骑开始对荒人进行绞杀。
忠心于李渔的草原蛮子,见到荒人自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同样是声声怪叫,只是草原蛮子手中的铁箭更为锋利,骨箭或许可以穿破皮甲。
但面对重甲玄骑身上精良的铁甲,却是无可奈何,只能是无力的掉在地上。
华山岳脸上满是杀意,一路走来这样的袭杀,已经经历了很多次,但是谁能想到,这一次来的居然是荒人。
“蓄势而击,击垮这些荒人余孽。”
这一刻来自唐国骑军中最为精锐的重甲玄骑,展露了让陈玄都侧目的杀伐。
不可否认作为重甲骑兵,重甲玄骑对于,无甲的荒人而言,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
李渔看着正在厮杀的军卒,说道:“陈先生,我唐国的重甲玄骑兵,可还算雄壮。”
这是她大唐,称雄天下的依仗,也是唐国最为精锐的骑军。
陈玄看着密林中,那些不敢吱声的虫鸟,平静的说道:“重甲玄骑的确很强,无论是以墙而进,抑或是蓄力冲杀凿穿阵型,皆可所向披靡。”
“但是如果面对修行者的飞剑,或是强横的体魄,却是何难建功,在下虽久在山中,却也知晓荒人之中亦有修行者。”
“所以公主殿下很是幸运。”
或者说荒人极为擅长,纳天地元气于体内的方式,来锻炼自身的体魄。
极北之地很是苦寒,荒人在那样的地方生长,自然体魄极为强横。
李渔脸上的笑容依旧,她微笑着说道:“可这些荒人终究只是来白白送死罢了,以这些拙劣的箭矢,如何能够抗衡我大唐的重甲玄骑。”
荒人的数量虽然多,但是在重甲玄骑的绞杀之下,也开始一个个死去。
她相信三刻钟的时间,足以将这些荒人余孽,绞杀在她唐国的疆域之上。
陈玄环抱双臂,笑道:“所以我才要说公主殿下幸运,来的只是寻常荒人,其中修行了魔宗手段的也只有少数的那么几个。”
这其中缘由自然极为简单,荒人没有打算要杀掉这位公主殿下。
否则来的就该是某个拳头极硬的荒人了,魔宗天下行走唐。
那辆被石块砸坏的马车旁,桑桑仔仔细细的捡着,方才掉落的铜板,还有碎银子。
宁缺满是杀意的手持黄杨硬弓,击杀着一个又一個的荒人。
边军善射,宁缺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若是单论杀敌之数。
分来来算,华山岳麾下的那些重甲玄骑,无一人能够比得上宁缺。
密林中。
那一直隐藏着的荒人部落首领动了,强悍的身形中,隐藏的是强大的力量。
魁看着那些跟自己一起喝酒吃肉的兄弟倒地不起,心中积攒了满腔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出来。
一柄狼牙棒被魁舞得虎虎生威,凡是挨着的重甲玄骑,不是重伤就是死去。
吕清臣看着那正在手持狼牙棒的荒人,神情凝重的说道:“洞玄境界的魔宗修行者,荒人着实可恨。”
他想到了流传于宫中的某个传闻,在传闻中陛下的那位现任王后,便是荒人。
先前他还有些不信,如今看来这传闻,的确是有三分可信。
吕清臣动念,明亮的短剑纷飞而至。
魁挥舞狼牙棒,将挡在身前的军马,一棒子砸飞之后,又将短剑砸飞。
华山岳看着眼前的一幕眉头紧皱,“各队绕后,重整队形,准备再次冲击。”
听着这吼声,重甲玄骑们,调转马头从两边绕过,再次开始蓄力。
魁看着绕阵而去的唐军,说道:“这一次刺杀我们是瞒着唐出来,我可以不回去,但是你们得回去。”
他很看不起那个远嫁唐国的圣女,你的族人在死亡,你的族人被冻死。
可圣女兄妹二人,却能够堂而皇之的行走在世间,所以为了能够让荒人也行走在世间。
他们选择了刺杀唐国的公主,只是可惜那个老头,还有那个道人挡了他们的路。
荒人们狼狈不堪的起身,朝着密林退去,魁手持狼牙棒挡在密林之外。
吕清臣那口短剑直指魁的面门,胜负在这一刻,已经见了分晓。
李渔看着那个即将走入穷途末路的荒人,朝后面退了些许后,问道:“陈先生,还不出手拿下那荒人吗?如今胜负已分。”
她讨厌荒人,极为讨厌荒人。
陈玄的目光从李渔那满是笑意的脸上一瞥而过后,落到了北山道的密林中。
一道晦涩不明的气机,出现在了密林深处,如果用此间的境界划分,那方才显露了气机的那人,已然超过了洞玄境界。
陈玄平静的说道:“我不曾出手,密林中的那位道友,也才未曾出手。”
“兵法有云,有序而退,穷寇莫追,况且林中那位,也不会让本就凋零的荒人,再死上这么一位洞玄境界的荒人。”
初至此间,或许他以后可以胜过那位荒人的天下行走。
但现在道理未曾全部化作修为,此界无月,观想起来确实是有些麻烦。
再者避开密林而行,本就妥善行事,至于这位殿下听不听劝,那就要看这位殿下,肉食者鄙到了何种境界。
李渔无心听陈玄打机锋,直接命令道:“华山岳,止步!”
在这最后关头,李渔下令制止了,想要压上去的重甲玄骑。
密林中骑卒难行,下马而战,本就是弃己之长,攻彼之长。
“止步!”
华山岳下令骑卒止布,荒人魁虽不知为何,却也还是退回了密林中。
此时,一直强行动念的吕清臣,好似从井水中走出一般,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
没有人知道,方才的吕清臣,究竟感知到了怎样恐怖的存在。
下一刻,吕清臣便昏倒在地,显然已经念力再次枯竭脱力。
而陈玄却依旧信步闲庭,给人一种极静之感。
这一刻在场之人,皆是惊为天人,原来这位陈先生所言不虚。
若是方才贪功进了林子,恐怕早已是身首异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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