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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来,伺候本官出恭!尹辉,快请坐,坐下说!嗷……

  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正文卷第244章来,伺候本官出恭!尹辉,快请坐,坐下说!嗷……火药厂里。

  裴木头戴着围巾,正在炒制火药,锅里滚烫,热气滋滋外冒,他快速炒动。

  他正在调制火药配方。

  用不同的方法制作。

  “糊了,糊了!”有工匠在远处大吼。

  裴木头全神贯注,并没有听到。

  结果,当工匠赶来时,锅里已经放起了烟花,裴木头熏个满脸黑,一张嘴,喷出一口黑气:“又失败了!”

  第九百九十七次失败了。

  裴木头放下铲子,把铁锅从火上端出去降温。

  “火不够硬,温度低。”裴木头接过别人递过来的瓢,喝了几口水,然后让人拿着倒水,他洗把脸。

  火药厂里温度高,门口温度也不低,都穿着单衣。

  “还低?再高点的话,这药锅就得爆炸了!”

  那工匠也是火药匠人,叫张四郎。

  其实就叫张四,但进了军器局,自认为高人一等,不知道在哪个戏文听的,也改名叫四郎。

  “张工,俺炒制火药的时候,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炒制更高燃点的火药了,也就不会在热天自燃了。”

  裴木头把脸洗干净,接过毛巾擦了擦。

  “俺估计,经过高温的火药,也能改变受潮的问题。”

  “广西军那边传来消息,说那边天气炎热,铅子受潮、自燃问题严重。”

  “热河军天气干燥,也有自燃问题。”

  “张工,陛下严旨,今年必须解决防潮、自燃问题,还拨了饷银二十万两,原材料管够。”

  “俺们要是做不出点成绩来,身死亦难以报谢皇恩呀!”

  裴木头一边说,又喝了几口水,把剩下的水往身上浇,让人把铁锅搬回来,检查铁锅没有被烧坏吧?

  这都是特制铁锅,如果烧坏,还要再烧制铁锅,麻烦得很。

  关键耽搁功夫。

  他要用不同的方式炒制,然后记录下来,整理总结。

  一个人不够,十几口锅一起炒,火药厂的工匠都在研制这个问题。

  “皇恩难报呀。”

  张四郎对皇帝极为崇敬。

  他能改名,也证明他的社会地位在提高。

  现在京师谁不知道军器局,军器局保密程度最高,在军器局里当差的,地位不比官吏低。

  他都纳了三房小妾,生了四个儿子了。

  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他爹娘甚至在家中供奉皇帝牌位,天天磕头谢恩。

  他爹娘都是匠人,深知匠人之苦之难。

  “有啥难报的,大不了豁出性命,还给皇爷便是。”

  “死都不怕,还搞不清楚火药新配比?”

  裴木头端着锅回去。

  招呼所有人各就各位,再炒制一次。

  正说着,门外有太监来传旨,宣裴木头入宫觐见。

  裴木头赶紧磕头接旨,换了身干净衣服,跟随太监入宫,路上也不说话,琢磨着该如何调制火药。

  小太监也不敢难为他,宫里都知道这个裴木头是皇爷的宠臣。

  换做一般人,像他这种不会做人的玩意儿,就该让他去坐冷板凳,奈何皇帝宠着呀。

  进了养心殿,裴木头磕头行礼:“皇爷,您找俺呀?”

  “过来,坐。”

  朱祁钰对天才总是格外优容的。

  虽然裴木头最浪费材料,火药厂、铁器厂、木制厂的材料,数他用的最多。

  但架不住他是划时代的天才啊。

  他脑子里有超前的认识,只不过这些认识,没有形成理论,现在还处于朦胧状态,摸索状态。

  这样的天才,要是有个几百个,三十年,大明就能进入工业时代,有三千个,十年大明就能进入工业时代。

  “谢皇爷恩典!”裴木头磕头。

  屁股刚挨到锦墩,赶紧挪开,赧然笑道:“俺脏,脏了好物件,就可惜了。”

  “你脏个屁,坐!”

  朱祁钰瞅了他一眼:“朕赐你坐,你就坐。”

  “工匠并不低人一等,别人能用的,伱们也能用。”

  裴木头又磕头谢恩,才战战兢兢坐下。

  董赐看在眼里,谁说裴木头是傻子,看看这情商,把皇爷哄成什么样了。

  难怪这家伙能在军器局里随便霍霍材料呢,摸透了皇帝的心啊。

  “还没娶媳妇呢?”朱祁钰问。

  “嘿,俺太丑了,人家都嫌弃俺。”裴木头傻里傻气道。

  “你不丑,就是整天泡在厂子里,黑了些罢了。”

  朱祁钰道:“看上哪家小娘子,朕给你赐婚。”

  “你爹入宫求朕几次了,说你看不上人家的小娘子。”

  “怎么?还想娶个天仙不成?”

  朱祁钰觉得这货好玩,每次都问他找对象了吗?

  “皇爷,俺爹找的都是那种……”

  裴木头站起来,划了下屁股:“俺不喜欢那种,但俺爹抽俺,说俺是生驴蛋子,啥也不懂。”

  屁股大好生养。

  老人都喜欢这样的,等你人过中年,也喜欢这样的。

  朱祁钰笑道:“那你喜欢啥样的?跟朕说,朕给你物色物色。”

  “嘿嘿。”

  裴木头笑道:“俺喜欢苗条的,皮肤白的,说话娇滴滴的,最好懂些诗文的,以后俺儿子就能考科举了。”

  “哟,那你直接找个官小姐算了。”朱祁钰打趣他。

  裴木头赧然:“人家看不上俺,嫌弃俺是匠户,皇爷,有没有犯官之女,赐给俺一个。”

  “你想的美,犯官之女是要充入教坊司的。”朱祁钰笑道。

  “那俺不要了!”

  教坊司那是什么地方?那里的妇人还有好东西?

  “哈哈哈!”

  朱祁钰大笑:“官员之女你是别想了,娶回家也有你受的,一个个规矩那么多,你受不了。”

  “不如寻个百姓人家的,长得端正懂些道理的,朕给你物色物色。”

  “谢皇爷恩典!”裴木头赶紧谢恩。

  他要的不是女人,而是皇帝的恩典。

  不然,以他的身份地位,家里门槛子都被媒婆踩破了,什么小姑娘、大媳妇找不着?

  他迟迟不找,就是等着皇帝赐恩呢。

  这是个聪明人,知道进退。

  他不懂为官之道,却知道如何巴结皇帝。

  “这是董赐,提督皇家商行。”

  朱祁钰指着董赐:“朕要做一个压币机,坊间说你能做。”

  “董赐,你跟他说说具体要求。”

  董赐磕头行礼。

  裴木头也站起来,对着皇帝磕个头,然后对董赐行礼。

  两个人就在养心殿说了起来。

  朱祁钰也听不懂,也不嫌烦,低头批阅奏章,偶尔听几耳朵。

  “皇爷,俺回去就做。”裴木头等着皇帝换奏章的间隙说。

  “你直接和董赐对接就行。”

  朱祁钰道:“董赐,朕给你恩旨,可随时入军器局找裴木头。”

  “他做成了,你去专利局给他注册专利,按时取分成即可。”

  专利局收取专利费。

  是要求使用专利的一方,把钱付给专利局,专利局收取一个保管费和储存费。

  专利方则定期去专利局支取专利费,也要支付保管费和储存费。

  双方支付后,专利局必须开具契书。

  契书是内阁发出的,伪造者诛族,偷换、滥用者诛杀本人。

  而这个专利费,也是要上税的,归商业司凭契书收取税费。

  朱祁钰定下,十年免税,过了十年就要收专利税了。

  “奴婢遵旨!”

  又嘱咐几句,才打发他们离开。

  天色擦黑时,冯孝小声禀报:“皇爷,常德公主在乾清宫候着呢。”

  朱祁钰眼神一眯。

  而在南直隶。

  陈舞阳居住的青.楼,房门被一脚踹开。

  “喂,你们是谁呀?”

  那被灌醉的女人正在喝醒酒汤,语气不善:“这位可是都知监的陈副指挥使,敢擅闯陈副指挥使的房间,不要狗命了!”

  哗啦!

  一个家丁凶悍地把桌子掀了。

  指着那女人:“找的就是陈舞阳,关你个伎子什么事?话他娘的这么多,下次老子点你,把你嘴巴撕烂了!滚!”

  那女人被吓惨了,还想说话。

  家丁扬手一个耳光:“再啰嗦,老子把你丢进扬子江喂鱼!”

  女人委屈地哭了,跑出了房间。

  而陈舞阳躺在床上,把床褥都丢下去了,床褥上都是呕吐物。

  他躺在硬板床上睡觉,被吵闹声弄醒,迷迷糊糊道:“何人找老子呀?”

  “你就是陈舞阳?”那个凶狠家丁走过来。

  “本官就是。”陈舞阳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

  “带走!”

  陈舞阳被两个家丁拽起来:“喂喂,别这么粗暴嘛,本官跟你们走便是。”

  他也不挣扎,也不反抗。

  人家尹家找他报仇来了,他势单力孤的,反抗有啥用?

  还不如乖乖躺平。

  “少啰嗦!”家丁咬牙切齿。

  陈舞阳瞅着他那张臭脸,好像昨天晚上被蹂躏的有他似的。

  “本官早晨还没拉屎呢?”

  “现在就想去。”

  “别这副表情,你不拉屎啊?”

  “哼,万一本官拉裤子里,脏的是你们的手,如果你们愿意收拾,本官也不在乎。”

  说着,陈舞阳放了个屁。

  家丁捂住鼻子:“带他去,不许关厕门,盯着他!”

  “拉屎被人看着,本官还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呢。”

  陈舞阳被人押着进了茅房,发现这些人围着他看,顿时不爽了:“喂,你们真看啊。”

  “少啰嗦!快点!”

  家丁扬起手要抽他。

  陈舞阳则把脸凑过去:“来来来,往这打。”

  “本官是都知监副指挥使,出了京师就代表着皇爷。”

  “没有圣旨缉拿本官,形同造反!”

  “没有缘由殴打本官,要抄家灭族的!”

  “来,你打!”

  陈舞阳把脸往他手上贴:“你不打,本官都看不起你!”

  “不就抄家灭族嘛?有什么可怕的?”

  “快快,本官脸上皮子都痒了,快打,随便打!”

  那凶狠的家丁气势一弱,躬身道:“只、只是请陈大人过府一叙。”

  “你这是请吗?”

  陈舞阳质问:“老子拉屎你们也看?”

  “咋的?没见过男人拉屎啊?”

  “要不你张开嘴,用嘴接着,老子都拉你嘴里,咋样?”

  凶狠家丁见镇不住陈舞阳。

  挥挥手,让人把陈舞阳松开。

  陈舞阳整理下衣服,活动活动胳膊,张开双臂:“去,把本官的官袍取出来,你们几个,伺候本官更衣。”

  “你!”凶狠家丁没见过这种不要脸的玩意。

  “你什么你?”

  “是请?还是抓?你要搞清楚!”

  陈舞阳瞪起眼睛,凶光闪烁:“用不用回去问问你背后的主子?”

  “本官有多是功夫,你愿意去问,本官可以等你。”

  见过浑的,没见过这么浑的。

  “去给他拿!”凶狠家丁狠不起来了,他就一个小喽啰,去騒扰家主,才是活得不耐烦了。

  “伺候本官拉屎!”

  陈舞阳更绝。

  这玩意咋伺候呀!

  “陈舞阳,你不要太过分!”凶狠家丁气坏了。

  “不伺候行啊,本官不去了,让你主子来见本官!”

  陈舞阳叉着腰:“老子让你主子伺候!骑他脖颈子上拉!”

  凶狠家丁凶狠不起来了,指两个人,你们去伺候。

  那两个被指到的倒霉蛋,脸都绿了,凭啥是我呀?

  但还得伺候着。

  陈舞阳舒坦过后,把门推开,指着那个凶狠家丁:“你来,给老子擦!”

  “我……”

  凶狠家丁真想直接抽死他。

  “你什么你?麻溜儿的!老子受不了这个味儿!”陈舞阳叱骂。

  你受不了,我就受得了了?

  凶狠家丁咬牙道:“陈舞阳,你就不怕老子戳死你?”

  “麻溜儿的!”

  陈舞阳冷笑,你敢?老子能弹死你!

  那凶狠家丁真的凶狠不起来了,给陈舞阳揩腚……

  “用纸!老子不用厕筹!”

  “小点劲儿,把纸抠漏了,倒霉的是你。”

  陈舞阳坏笑,斯哈一声:“舒坦!”

  凶狠家丁狠狠把纸丢在地上。

  “本官以为你会吃掉呢!”陈舞阳站起来,还得两个家丁伺候他穿裤子,哈哈大笑。

  凶狠家丁满脸愤恨。

  然后,陈舞阳跟着家丁去尹家,路上还吃了早点,喝了茶,才慢悠悠到了尹家。

  全程家丁们伺候着,好似是伺候大少爷逛街一样。

  尹府正堂里,尹玉和尹辉被人扶着。

  站不住,坐不下。

  菊花残,满腚伤。

  看见陈舞阳,双目喷火。

  而坐在主位上的则是尹辉的父亲,尹勋,含山公主的长子。

  尹清去世后,尹勋就是尹家的家主。

  “怎么用这种眼神迎接本官呀?”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和本官是仇人呢?”

  陈舞阳笑意盈盈地打招呼:“是吧?尹兄?尹二叔?”

  这声尹兄,叫得极为刺耳。

  尹辉整个人都要疯了,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陈舞阳!”

  “哎!兄弟听着呢!”陈舞阳笑容不变。

  就这种令人作呕的笑容!

  昨晚,不止逼供他们,还把他们给玩废了!

  全程都是这种笑容!

  重力弹击之后,又经过长时间剧烈伸缩,彻底失效了。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尹辉走过来,但双股战战,痛的,声音都跟着哆嗦:“把你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尹兄,咱俩多大仇呀,你非要这般折磨本官?”

  “本官还以为,咱俩勾肩搭背,是哥俩好呢。”

  陈舞阳笑着和尹勋告状:“尹大人,您看看您这儿子,对本官喊打喊杀的,若被皇爷知道,还以为你尹家要造反了呢?”

  尹勋脸色微变。

  见尹辉双目通红,作势要冲过来和陈舞阳同归于尽。

  没你这么欺负人的!

  你有弹指神功,用了也就用了,为什么还用药?往废了我们的方向去的,你不讲武德!

  尹勋立刻呵斥:“退下!”

  他站起来,冲着陈舞阳拱手:“陈大人,请坐。”

  “不敢。”

  陈舞阳大马金刀地坐下,目光触及尹玉和尹辉:“贵府两位贵人,自己站着怎么还用人搀着呢?”

  “莫不是像小孩子一样,被罚站了?”

  “快,请人坐下。”

  “都是小事,没必要这么动气,是吧?尹兄?尹二叔?”

  我们怎么了,你不知道吗?

  尹辉双目血红。

  “把他带下去,丢人现眼的玩意!”尹勋见势不妙。

  陈舞阳却道:“别介呀尹大人,本官和尹兄是八拜之交,本官造访贵府,也是看在尹兄的面子上呀。”

  “陈舞阳!”尹辉想冲上来杀死他。

  一刻都不允许陈舞阳苟活!

  最恶心的是,他一肚子火,却说不出来!

  他难道说,昨晚被弹指神功了,然后又被玩废了,传出去他尹辉的脸还要不要了?

  “闭嘴!”

  尹勋暴怒,但还是道:“那就让尹辉在旁站着吧。”

  尹辉直接就哭了,你到底是我亲爹呀,还是他亲爹呀?

  不是说好给我报仇的吗?

  怎么处处帮着他说话?

  “多谢尹大人体谅。”

  陈舞阳笑容不减:“尹兄,快坐下,兄弟造访贵府,你也不用总站着迎接兄弟不是?”

  “如此大礼,兄弟也承受不住呀。”

  说着,竟然站起来,走到尹辉面前。

  双手按住尹辉的肩膀上。

  尹辉下意识后退。

  但陈舞阳力气大,不许他乱动,推开伺候的长随,把他拽到椅子前。

  “别客气了,快坐下吧!”

  “你我亲如兄弟,又在你家,没必要行这么大礼!”

  “坐吧!”

  陈舞阳按着尹辉,坐在椅子上。

  “嗷!”尹辉屁股刚沾着椅子,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但陈舞阳力气大,生生他按在椅子上。

  “啊啊啊!”

  尹辉直接痛得跳起来,痛得浑身哆嗦。

  裤子后仿佛氤出血来。

  尹勋都看呆了,这个陈舞阳,在我家里还敢欺负我儿子?

  “尹兄这是受伤了?”

  陈舞阳满脸无辜:“伤哪了,让兄弟瞧瞧!”

  说着,把尹辉转过来,看见裤子上有氤氲血迹,竟目瞪口呆问:“尹兄,你是女扮男装呀?怎么会有血呢?”

  “你滚!”尹辉嚎啕大哭。

  但他在陈舞阳手里,就是个玩具。

  随陈舞阳摆弄。

  关键这是我家呀,我家呀!

  昨晚你把我弄坏了,今天还要折磨我。

  还都在我家,欺负我……

  你就是我的克星啊。

  “啧啧啧,那也不能出血呀。”

  陈舞阳一边琢磨,一边嘀咕:“能不能是什么东西漏了?那玩意要是漏了的话,可就坏事了。”

  “尹兄,本官也是大夫,要不你把袍子宽了。”

  “本官帮你看看,说不定能治好你的隐疾!”

  他自己说着,都忍不住笑。

  “够了!”

  尹勋把陈舞阳推开,让人把尹辉搀下去。

  尹辉像个被欺负的傻子一样。

  而尹玉担心也被陈舞阳按在椅子上,不想被折磨了,赶紧让人搀着他下去。

  本来是想看陈舞阳热闹的。

  结果却被陈舞阳按在椅子上,估计伤口又裂了,多疼啊。

  “哎哎哎,尹二叔你去哪啊?”

  “本官还想跟你亲昵亲昵呢!”

  陈舞阳还想折磨尹玉。

  但尹玉头也不回的走了,再在这呆着就是个傻子。

  尹勋也知道弟弟和儿子屁股上的伤,但没想到是叔侄俩互相伤害,还以为是陈舞阳亲自上场呢。

  陈舞阳:哥,我没这癖好。

  “陈大人,在尹府中欺负犬子,未免不给尹家面子吧?”尹勋面色阴沉,那是他亲弟弟,亲儿子。

  “大哥,这话让你说的,我就逗逗大侄子,谁知道他有病啊。”陈舞阳坏笑。

  谁是你大哥?

  你刚才叫我儿子尹辉兄弟,转头又叫我大哥,你占谁便宜呢?

  “陈大人,这等玩笑最好不要乱开。”尹勋阴沉着脸。

  “是是是,大哥教训的是。”

  陈舞阳大喇喇坐下:“怎么还没茶水伺候呢?”

  “大哥,不是兄弟说你,就你家这下人,换做兄弟家里,全都乱棍打死了,什么玩意儿!”

  “请本官来的那几个吓人,伺候本官拉屎都伺候不明白。”

  “你说说,能伺候明白你们?”

  尹勋脸色一变,带头的那是老夫的长随,伺候你拉屎?

  你屁股金贵呀,老夫都没用过他!

  尹勋压着怒火,让人看茶。

  “陈大人,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尹勋也不想绕弯子了:“把东西交出来,价格你开,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也算是个人情。”

  “什么东西?”陈舞阳诧异问。

  尹勋脸色更难看。

  陈舞阳不等他发怒,恍然道:“就是尹二叔的供词啊?想出价买?”

  尹勋点头:“价格你开。”

  “大哥,不瞒你说,兄弟我是真想出价啊。”

  “钱谁不喜欢呢?”

  “问题是东西不在兄弟手上啊。”

  “怎么卖给大哥啊?”

  陈舞阳坏笑。

  尹勋脸色一变,急声问:“在哪?”

  “这茶怎么还没到呢?”陈舞阳翘起二郎腿,摇着鞋尖。

  “快上茶!”

  尹勋爆喝。

  茶水很快上来,滚烫滚烫的。

  “大哥,这茶是给活人喝的?还是给死人喝的呀?”陈舞阳问。

  “何意?”尹勋皱眉。

  “这么烫的茶,活人喝了也得死啊。”

  尹勋怒视家丁:“换茶!这点事都办不好,养着你们有何用!”

  家丁把茶拿下去。

  又换上一盏。

  陈舞阳拿起来喝一口,却吐出一根茶叶:“大哥,你们尹府是诚心看不上兄弟吧?”

  “偌大的尹府,南直隶显贵人家!”

  “连泡茶都不会吗?”

  啪嚓!

  他把茶丢在桌子上:“这东西,狗都不喝。”

  尹勋咬着牙:“去,把泡茶的拉上来,两条胳膊打断,丢出去!”

  “大哥对家丁啊,太仁慈了。”

  陈舞阳冷笑:“换做兄弟,直接剁了,丢江里喂鱼。”

  “尹家什么最尊贵?”

  “门面呀。”

  “连兄弟这种粗人,都喝不惯这种茶。”

  “何况是其他显贵人家呢?”

  “传出去多让人笑话,尹家的脸往哪搁呀?含山公主殿下的脸往哪搁?”

  尹勋这么一听,还真是:“去,把奉茶的全都打死!”

  “别拉过来打死了,本官看不了血腥场面。”陈舞阳加了一句。

  “照陈大人的话去做!”

  尹勋着实觉得丢脸。

  尹家是何其显贵人家,要饭的叩门,都得给赏钱。

  这喝茶更是讲究,奉茶更讲求一个尊贵。

  给贵客奉的茶,先不说茶叶好赖,茶汤里不能有茶叶、杂质,泡沫都不能有,泡茶时辰要恰到好处,这叫基本的礼,是面子。

  很快,又换上来一盏茶。

  陈舞阳轻啜一口:“清新可口,比路边的散茶摊子好喝多了。”

  尹勋瞪了他一眼,我家的都是天下最好的茶,和散摊子比?埋汰我家呢?

  散摊子的茶,我家的狗都不喝。

  “陈大人,这回能说了吧?”尹勋皱眉。

  “自然。”

  陈舞阳放下茶盏:“不瞒大哥,这供词呀,早晨时分本官就送去了南京守备都督府,交给了李震李副守备。”

  尹勋瞳孔一缩:“李震?当真?”

  他完全没想到,陈舞阳出卖起李震来,全无心理包袱。

  会不会是假的?

  “本官说句不怕得罪人的话。”

  “尹家财大气粗,本官得罪尹家有什么好处?”

  陈舞阳笑道:“但本官是都知监的副指挥使,皇爷派本官来,就是要查案的。”

  “这是皇差,办不好就得吃瓜落儿,连着本官的舅舅也吃不消。”

  “所以呀,本官得办呀,什么人都得得罪。”

  “查清了、办完了,就不归本官管了。”

  “所以呀,现在此案不归本官管了,本官当然得为小命着想啊,得为富贵着想啊,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尹大哥问,本官自然就如实告诉大哥。”

  “大哥如何从李震手里拿回东西,本官管不到,也不想管。”

  陈舞阳把出卖李震,说得冠冕堂皇。

  尹勋叫个人过来问问。

  陈舞阳瞳孔微缩,果然,尹家的触角遍及整个南京城,后半夜他的行踪,尹家都了如指掌。

  幸好,他没有将情报送出城。

  那样的话,就是自投罗网。

  “陈大人果然是信人。”

  尹勋拍拍手。

  下人端着一盘银子进来。

  “这是五百两现银,当做给陈大人的赔礼,等东西拿回来,尹家再奉上一万两现银,当做感激。”

  尹家也是冤大头。

  陈舞阳把尹玉叔侄俩折磨成那样,拿到了情报。

  然后尹家还得花钱买回去,给钱酬谢。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好说!”

  陈舞阳站起来:“既然没事,本官就不打扰了。”

  “陈大人稍等。”

  尹勋也站起来:“拿到东西之前,还请陈大人下榻尹府,尹府绝对以上宾之礼待之。”

  “好呀!”

  尹勋本以为陈舞阳会不同意呢。

  不想,答应得这么爽快?

  “但得加钱。”陈舞阳又加了一句。

  尹勋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拿到情报,送出去后,就把上峰出卖了。

  连着皇帝都给出卖了。

  皇帝真是眼瞎,挑这么个混蛋来南直隶查案。

  不过,这种人却是合作的好人选。

  “再加五百两!”尹勋道。

  陈舞阳“切”的一声:“还以为尹家是什么豪富大家呢?五百两五百两加,都不够本官吃一顿饭的。”

  “十万两银子,不二价!”

  尹勋皱眉,这么多钱,给个小小的都知监副指挥使?

  “好!”尹勋咬牙,看在许感的面子上,给了。

  “爽快!”

  陈舞阳走出正堂:“给本官和大侄子安置在一起,本官不嫌弃他的房间,一起住着舒坦。”

  尹勋却想歪了,以为陈舞阳要折磨儿子呢。

  为了让陈舞阳满意。

  他给安排个几个小子,伺候陈舞阳。

  “对了,本官的东西没有值钱的,该扔的就扔了吧,你们要是喜欢,就留下吧。”

  陈舞阳知道,尹家人一定不会全信他的话。

  还会继续搜查。

  他的住处一定会被搜查。

  尹勋看出来了,陈舞阳不简单。

  赶紧让人把客院收拾出来,让陈舞阳住下。

  李震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陈舞阳给出卖了。

  他还在琢磨着,该以何种方式把情报送入京师呢。

  结果,刚用完午饭。

  尹家就派人下帖子了。

  “这么快?”

  李震皱眉:“都知监里有奸细!”

  那他手中的情报,到底是真还是假呢?

  “去把郭瑄叫来。”

  郭瑄人没到,骂骂咧咧的声音先传了进来:“答应老子的火炮怎么还没到?”

  “再不到老子直接入京,跟陛下哭诉去,看你们敢不给的!”

  “火铳也优先给水师装备,不给就去找陛下哭诉!”

  骂骂咧咧一路。

  李震头疼,这个郭瑄操练水师,把岸上的东西玩命似的往船上搬,把船都装满了。

  这战船开出去,速度大大降低,灵活性也降低。

  偏偏他还不警醒,还往上加炮。

  直接把水填平了,打陆战得了。

  “老子看你适合开大船!”李震瞅着他就生气。

  “卑职参见副守备!”

  郭瑄行礼,然后傻笑道:“行啊,卑职正嫌小船施展不开呢,有大船感情好啊,最好开宝船!”

  “滚蛋!”

  李震让人都出去:“郭大嘴,本官有事想交代给你。”

  “大人怎么跟卑职这么见外呢?您不是说了,看卑职顺眼,想把女儿嫁给卑职吗?”

  “你能不能要点脸?”

  李震气坏了:“本官的女儿今年才九岁,你多大了?”

  “男大二十不算大,卑职岁数大但知道疼人啊,您当了卑职的老丈人,卑职都把您供起来。”

  郭瑄嘴巴碎,嘴里念念叨叨的不停。

  但这个人平时和上战场判若两人。

  平时是个碎嘴子,在战场上是个闷葫芦,一言不发。

  “滚滚滚,快滚!”李震还想着女儿入宫侍奉陛下呢。

  郭瑄大笑。

  “马上开春了,长江水匪复苏。”

  “正好,南直隶督建了一百多艘战船,都能下水了。”

  “本官打算分给你,你带水师,沿江剿匪。”

  李震话没说完,郭瑄却激动得跳起来:“都给卑职?那卑职的水师可就壮大了!”

  李震翻个白眼:“明白啥叫暂时吗?”

  郭瑄顿时不高兴了:“暂时啊?白高兴一场,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这是命令!”李震虎着脸。

  “那得把船都调给卑职,否则卑职宁愿扛命也不去!”

  嘭!

  李震踹他屁股:“你再讨价还价?信不信本官革了你的职?连你手上的水师都不给了!让你回京坐冷板凳去,回讲武堂学习去!”

  “卑职去,去还不行吗?”郭瑄生气。

  当将军的,谁不想兵多多的,武器充足的,粮食敞开肚皮随便吃呢?

  文官要面子。

  武将就不要面子了?

  “但你性子要收一收,缴获的可以分润,军粮千万不能动,朝堂组建了军纪司,要通查军中,别让人抓住把柄。”

  李震小声提醒。

  郭瑄了然。

  当官的贪百姓,当将军的贪兵卒的钱。

  没有不贪的。

  就说李震,在南直隶一年不到,就起了个大宅子,钱是哪来的?

  “反正土匪多,多破几个寨子,什么都有了,亏不着。”李震安慰他。

  “卑职遵令!”郭瑄拱手。

  “同时,将这个送去江西,交给杨信,或者直接交给锦衣卫提督太监金忠,只能交给这两个人,其他人绝对不能看!”

  说着,李震拿出一个蜡丸。

  “这……”郭瑄不明白。

  “别多问,交给杨信,让杨信转交给金忠,或者直接交给金忠,金忠就知道怎么做。”

  李震认真道。

  郭瑄小心问:“此事用不用禀报给守备大人?”

  “不,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连你的那些姘头,都不能知道,知道了吗?”

  李震道:“你回去准备准备,三日后就出兵剿匪。”

  “卑职遵旨!”

  “此物暂时不给你,等你出征之前,本官亲自交给你。”李震不放心郭瑄。

  郭瑄是打仗的时候守口如瓶。

  平时是个大嘴巴,喝点酒是什么都说。

  “这几日不许喝酒。”

  “啊?”这可难为郭瑄,郭瑄向来是无酒不欢。

  “整军打仗,饮酒误事。”

  “这不是还有三天呢嘛?卑职打仗的时候从来不喝酒,平时就喝几口。”

  因为讲武堂有堂规,打仗就不许喝酒,严令不许。

  “这次特殊,不能喝酒。”

  李震拍拍他的肩膀:“等你回来,本官为你庆功,让你大醉三天三夜,到时候再给你说门亲事,本官去请陛下,下旨赐婚。”

  “丈人,真的?”郭瑄激动地跳起来。

  啪!

  李震一巴掌抽在他脑袋上:“想什么呢?本官的女儿才九岁啊!”

  “那您不是说,给卑职说亲吗?”郭瑄揉了揉脑袋。

  “是给你物色个娘们,不是本官的女儿!”

  李震气死了:“滚!滚出去!”

  郭瑄落荒而逃。

  李震关上门,这个郭瑄是个将才,倒可将家中侄女许配给他,改日写信透透弟弟的口风吧。

  天色还未擦黑,尹府的轿子就在门口候着了。

  李震只能去赴宴。

  有含山公主在,尹家就是上流人家,他李震也得给三分薄面。

  这也是皇帝把公主、郡主家眷及亲戚全都迁去京师的原因。

  公主就如此了,藩王在地方,又是何等猖狂?

  尹府准备了家宴。

  尹勋亲自作陪,还请了几位南京各部高官。

  让李震意想不到的是,陈舞阳竟然也在列。

  他不禁怀疑这情报的真实性。

  他费劲巴力把情报送入京师,万一是假的呢,他也得吃吃瓜落儿。

  唉,这任务难办呀。

  办成了没功,办砸了倒霉。

  觥筹交错之后。

  尹勋也坦诚:“舍弟做了错事,得罪了李守备,所以请南京有头有面的人物,帮着圆个场,请李守备高抬贵手。”

  南京各部高官,帮着说和。

  李震则瞄了眼陈舞阳,陈舞阳美滋滋的喝酒,两耳不闻窗外事。

  尹勋拍拍手,仆人扛进来十个大箱子。

  打开后,全是灿灿银子。

  “些许谢礼,请李守备高抬贵手。”尹勋拱手。

  高官都吓到了。

  这么多钱呀,给自己该多好啊。

  李震不说话,心里在衡量,尹家话这么多钱,说明那份情报是真的。

  那么陈舞阳坐在这里什么意思?

  他出卖了自己?

  还是说,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唱一出双簧,好趁机拉他下水?

  李震不止会打仗,更懂政治。

  所以他被皇帝派来南直隶。

  杨信被派去了江西。

  “尹家主说笑了,本官和令弟没有矛盾,何谈高抬贵手啊?”

  尹勋脸色微变,又拍拍手。

  又有人抬进来十口箱子。

  全是银子!

  “李守备,可还满意?”

  尹勋肯付这么高的价格买回情报。

  也会从李震身上,赚回等价的银子,这才是生意人的思维。

  李震却道:“尹先生可能误会了,本官和令弟没有矛盾,和令弟有矛盾的是陈大人吧?”

  他直接把皮球踢回给陈舞阳。

  陈舞阳一愣,好个李震啊,奸猾似鬼。

  尹勋看过来。

  “说不定就在李守备身上。”陈舞阳更狠。

  让尹勋去搜南直隶副守备的身。

  李震冷笑:“也说不定在陈大人的身上呢。”

  饭桌上猜哑谜。

  搞得高官也都来了兴趣,什么好事啊,让我们也参与参与呗。

  可尹勋却面沉似水,我家的灭顶之灾,让你俩踢皮球玩,你俩有没有点良心?

  “两位!”

  尹勋沉喝:“不管舍弟和谁的矛盾,今天,必须解决!”

  “开价!”

  他能怎么样?

  一个是都知监副指挥使,许感的亲外甥。

  一个是南直隶副守备,皇帝的亲信。

  他敢把人家两个怎么样?

  除了掏钱,还能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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